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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偏头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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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整理好衣衫,抬头见易南依然背对着我立在原地,我有些迟疑,不知他伤的重不重,不管怎样,他确实是救了我一命。
  昨夜,我自持水性好,想着跳下悬崖落入深水中应该是可以捡条贱命,却不知当时夜深,黑灯瞎火无月明,崖高坡陡水急湍。
  若不是他,我现下应是已喝过奈何桥上的那碗孟婆汤了。
  念及此,我清咳了声,向他高喊了声:“我好了。”
  易南在原地又立了会儿,方才转过身来,徐徐向我走来,晨光熹微,映在他修长挺拔的身躯上,十分的好看。
  他走过来,俯身问我:“身上的伤,要紧吗?”
  “无妨,都是些擦伤,并无大碍,”顿了下,扬起脸问他:“你身上的伤……”
  他似乎松了口气,脸上浮起一丝笑,“无碍。”
  就算是有什么妨碍,估计也不会轻易告诉我,我在心中再叹了口气,往火堆里加了根树杈,“你有没有吃过烤地瓜?”
  易南揉了揉还有些微湿的袖口,又把它捋顺抚平,“小时候上街买过几次,尤其是冬雪时节,手捧着暖烘烘的烤地瓜,整个心里都是暖的。。。。。。”
  他隔着缕缕升起的白烟问我,“饿了?”
  “我只是在想你手捧烤地瓜在雪地里行走的样子,想来和阿凌没有两样。”
  我试图找些家常的话题随便扯扯,以缓解下目前不尴不尬的微妙气氛,一想起昨夜里的事情,脑仁都是疼的。
  我不主动提及,易南也不主动聊起,难得的有默契。
  隔着袅袅升起的白烟,易南似乎笑了下,“地瓜现下吃不上,鲜鱼应是可以尝上几尾,你且等下,我去碰碰运气。”
  不等我反应,他已站起身来,向着河边走去。
  河水还算清澈,捞出去的鱼应是可以入口,就是不知是否有鱼。我懒懒坐在火堆旁,遥遥望着他捡了根还算粗壮的树杈,褪去鞋袜挽起裤脚下河摸鱼。
  待火堆快熄灭时,他终于摸到了一尾鱼,远远向我举着示意。我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应该做出仰慕敬重的姿态,苦于一时智穷,想不出讨好的辞令。
  是以,我丢了火棍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龇牙咧嘴一副欢喜的模样前去迎接他与他手里的那条鱼。
  我蹭过去时,鱼还在扑腾,我立马闪到一旁,“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眼睛余光瞥到易南拿鱼的手滞了下,我怕他真听了我的话,把鱼放回去,立马补充道:“可是,若是不烤了它,对咱们也太残忍了,虽然都是生命,但这个帐我还是会算的,二总是大于一嘛。”
  易南偏头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嘀咕道:“我说的二大于一,是指咱们两个的生命大于这一条鱼的生命。”
  他脸上浮起些许笑,用空着的那只手敲了下我头,“你呀你呀。”
  姿态模样与往常无甚分别,我一时有些恍惚,不再做声,一路低头随他来到火堆旁。
  我一直都觉得,易南的动手能力极其彪悍,都城第一公子哥的名号冠给他算是实至名归,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都城其他王公贵族的公子们动手能力都不差,只不过我仅熟识易南一个人罢了。
  本公主一时有些心痒痒,有种想结识都城其他翩翩俊公子的念头,若想去结识他们,必然要去都城。
  一念起,万物灭。
  我突然意识到,再回去,已然不可能,本公主不再是那个悠闲数蚂蚁逗趣的公主了,怕是余生,都要疲于逃命。
  我啃着烤鱼,在想:该怎么把易南甩掉。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大人情人节快乐(^o^)/~ 过年这段时间会更的很少,年后,争取日更,各位大人可以先收藏着,过年期间,我还是会抽空码字哒,愿文肥人不肥

  ☆、第十八掌

  
  用过烤鱼,阳光开始明亮灿烂起来,我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起身换了个方位,背对着太阳又坐下。
  易南显然注意到了这一变化,他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言语,气氛,陡然有些尴尬。
  静默。
  又是静默。
  我曲起食指捏了捏突突蹦跳的太阳穴,开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地图与名单在哪里。”
  易南眼盯着将要熄灭的篝火,抖了下嘴角,“我知道。”
  我垂下揉太阳穴的双手,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们找到地图名单了?”
  他抬起眼皮,看着我,“我是说,我信你不知道,”顿了下,又道:“我一直都是信你的,阿悬。”
  信我?信我还要给我下药?信我还要跟我跳崖?信我还要赖在这里不动,坐等三哥带人搜查至此?
  这些话,我一个字也没有说,我质问他,底气还不够足。
  我用脚尖踢着熄了火尚在滋滋冒烟的树枝,瓮声瓮气问:“血毒草,当真没有解药吗?”
  他怔怔望着我,手掌摊开再握紧,握紧再摊开,如此反复几次,像是在做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终于,他缓缓问:“你是从何时知晓的?”
  呵,又是这个问题,跳崖前,他就是如此这般问我,当时,我存着让他抱憾终生的念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现下,他又如斯问。
  莫非,他就是因为想知道这个答案,才随我跳的崖?
  我懊恼的把冒着烟的树枝踢出去老远,早知道如此这般,当初,我肯定胡乱给他绉个他不想要的答案啊。
  易南也是个死心眼的人,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不管不顾直愣愣随我跳了崖,二愣子,真是个二愣子。
  我搓着手站起来,直勾勾盯着他问:“若是我当初回答了你,你还会随我跳崖吗?”
  他脊背僵直坐成一截树雕,看了看我,瞅了瞅地上的一摊灰烬,又望了望潺潺的河水,垂下眼皮,没有说话。
  我把拳头捶在左手心上,果然如此。
  我背过身去,顺了顺肚子里的气,缓了下心绪,又眯着眼睛转过来,俯视着他说:“你猜。”
  他拧眉狐疑的看着我,我挤出些许笑,“你猜,我是何时知道茶点有问题的?”
  他又握紧了手掌,“我生辰后的第二日晚上,我不再准你用龟苓膏,后又当着襄王的面,喝斥你贪吃蔗糖膏,是否因为我当时的态度太过突兀,才使你起了疑心?”
  我笑了下,“这样一说,也对。”
  他既然这般理解,我怎么开得了口,说,易南,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话,我在心中过了几遍,终是没有说出来,事已至此,就随了他的愿吧,他爱如何理解就如何理解吧。
  我叹了口气,又问了一遍,“血毒草,真的无药可解?”
  易南缩了缩瞳孔,“应该有。”
  什么叫应该有
  我灼灼的望着他,“你有吗?”
  他回望着我,“会有的。”
  “易南,都什么时候了,你莫要再与我在此绕弯子,你且直说,我眼睛会不会真的瞎了”
  他依旧僵直的坐着,听闻此言,微微扬起下巴,盯着我,一脸的虔诚,“我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天下女人大抵都喜欢听些甜言蜜语,本公主是个俗人,自然也不例外,他这句保证,我很是受用。
  他这样说,应是有把握能弄到解药。
  我眯着眼睛笑了半天,方想起一个问题,“要我拿地图或者名单换解药吗?”
  他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袍上的细灰,绕过地上的一堆灰烬,靠近我,淡淡道:“阿悬,我说过,我一直信你,解药,我会找到的。”
  我身心俱疲,很想去信他。
  是以,我点点头,“好,我等你。”
  他紧绷的脸松了下来,眼神和缓的望着我,“昨夜河流稍有些急湍,此处距清风崖尚有一段距离,就算府里的影卫们昨夜开始不停歇的搜查,到达这里,最快也要两日,阿悬,先要委屈你在这里再待上一日了,那边林子里兴许有些野兔山鸡果子可以果腹……”
  果然,要在这里等三哥。
  三哥不信我。
  我仰脸问易南,“三哥,会信我吗?”
  静默,良久,易南吐了口气,“会的。”
  我想了想,说:“我娘身前没有告诉我南渊之事,想必是要让我置身事外,不理恩怨情仇,所以,有关南渊的事情,我不想知晓,我只想知道,我娘是怎么突然就去了,关不关三哥什么事?”
  其实,我知道,我娘的死肯定与三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我却想从易南口里听到不一样的说辞,能把三哥摘干净的说辞。
  吐气,呼气,屏气,再吐气……
  记不清过了有多久,易南终于开口说:“阿悬,有些事,不是单个人就能阻止得了的,你娘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故意避开了我的问题,其实,也是在变相的告诉我答案。
  他望着我,轻叹一口气,“其实,你娘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我轻笑了下,“三哥究竟许了你什么?让你如此死心塌地跟着他?只要是他吩咐的事情,你不清楚原委与目的,也会做吗?哦,不,你应该是知道目的。”
  易南被我呛得颇显尴尬,但却没有再多一句解释与辩驳,只是默默垂首立着,半天一动不动。
  他越不反驳,我越来劲,可能,是欺软怕硬的优良品质在作祟。
  我摇着头,叹道:“易南,不是本公主说你,你堂堂太师府的世子,各个方面都是周国的上佳极品,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淌这一趟浑水,若是成了,或许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你就不怕功高震主吗?若是事败,你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届时,整个太师府都要受到牵连,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你做来是为了什么?”
  他眼盯着足尖,依旧不语。
  我再道:“所谓人各有志吧,我这人甚粗俗,惜命的紧,遇事又想着先逃避,所以,这次,抱歉,恕我不能与你们为伍,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他抖了下肩膀,抬头看我,眼里全是不解。
  我耐着性子向他解惑,“周国我是不能再待了,南渊我不会踏入半步,听闻宴国很是野蛮,西佛国天干地燥,想来,风景宜人的夏国最适合我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居住,我既然告诉你我的去向,就不怕你告之三哥,但,我恳请你先缓些时日再告诉三哥。”
  顿了顿,我接着道:“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你我就此告别吧。”
  我走了两步,再叹气,背对着他道:“关于解药的事情,既然你们有,想必别的地方也会有,我应是不会如斯倒霉,真的就寻不得一颗解药,当然了,若是你要给我,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语毕,我头也不回的朝前阔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夜更一章,给各位大人拜年,祝大家新年一切都好,咩~~~

  ☆、第十九章

  
  我走了有十余步,易南追上来,跨步到我面前,嘴角噙着一丝笑,“你现在是往河流上游方位走,不出意外的话,恰好与来寻我们的人碰头更快。”
  我斜了他一眼,转身反方向继续走,易南又道:“他们必定顺着河流寻找,你这样沿着河流走,又以步代马,多则撑上两日,他们还是能寻得着你的。”
  我转过身瞪了他一眼,又往密林方向行去,易南再道:“山峦层林,蛇蚁兽禽,毒物横行,就算迷失不了方向,也难走得出去。”
  我恨不得捡块石头把他拍晕,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全对。
  我眼望潺潺的河流放空,易南再再道:“此河甚宽,若保持风平浪静一整日,不带停歇一直游,天黑前应是能游到对岸去,但,他们既然是沿河流搜寻,想必是河流两岸都会照顾到的。”
  我咬牙切齿扭过头,死盯着易南,在心中把他剁吧剁吧扔给了野狗。
  他直直望着我,忽然笑了,“这里的山峦旁人越不了,我自觉,还是能过得去的。”
  我气鼓鼓的望着他,又在心中把他从狗嘴里抠出来,再把碎骨头扔进火堆里看他化成了灰。
  他再笑,“阿悬,我和你一起走。”
  我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脑袋,再掐了掐大腿,日光中,他笑的很是好看,我恍了会儿神,问:“作何解释?”
  他垂手而立,乌发半散,眸里含星,“你若想去夏国玩耍,我怎么着也要把你护送到夏国界内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眯着眼看了看东偏南的日头,“这,又是为何?”
  “听说,夏国风景绮丽万千,我眼界窄,想出去见识见识,若是那里当真极好,想来,就此停下来,也是极好的,”顿了顿,又接着说:“襄王那里,不必忧心,寻我们不到,怕是以为我们早已不知抛尸何处,毕竟,能从清风崖跳下来而活命,本身就是个奇迹。”
  我忖了又忖,觉得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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