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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偏头疼-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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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王给他的量,足够半个月用,他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了半个月的龟苓膏,襄王又给了他一包食料,番木鳖的成份加重了。
  襄王着急了,他知道,他瞒不太久。
  终于,那日晚饭时,襄王亲提了蔗糖膏过来,她大咧咧上去挖了一大勺,情急之下,他夺过装蔗糖膏的碗,凶狠狠的吼她,“都说了别吃了,别吃了。”
  他当时凶恶的样子,肯定把她吓坏了,她手足无措担惊受怕走后,襄王笑笑说:“七妹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只是心有些宽,易兄对她的心意,她怕是没放在心上过,无妨,此事过后,本王定会竭尽所能成全易兄与七妹,快些,数月即可。”
  易南把蔗糖膏推向襄王,“襄王就是用这些来对付自己的亲妹妹吗?”
  襄王眯眼笑,“终究是瞒不过易兄,先前是本王过阴了,没能向易兄坦露心扉,净闹了这么些个误会,明人不说暗话,本王向易兄透个底,这蔗糖膏确然有毒,不过,也只是番木鳖而已,人长期食用后,多多少少影响些眼睛,但决计不会伤害到性命,番木鳖,也是有解药的,待静妃娘娘把地图与名单交出来后,解药自会给七妹的。”
  临走,襄王又道:“这事,越早办越好,拖着,对谁都没有好处,易兄好好琢磨琢磨,若是一切顺利,年内,本王还吃得上易兄的喜糖。”
  每晚的蔗糖膏,他一一验过,是番木鳖。
  果然,她眼睛很快出了问题,襄王说,日后都不必再吃蔗糖膏,他松了口气,脑中的那根弦,松了下来,确确然然没有料到,襄王给她的药中,会有血毒草。
  她终究是有所警觉,逃出了太师府。
  他顺着线索寻,寻到了街边一家医馆里,她慌乱中留下的标有太师府标记的食盒,问过医馆那个老大夫,他方知晓,她竟中了血毒草的毒。
  一路出城追过去,半道,遇到了定国公的苏公子,拉拉扯扯絮絮叨叨中,他存有点点侥幸,她真的,如苏公子所说,只是因苏公子胞妹送个生辰贺礼吃醋了吗?所以,才要怄气跑出府吗?中毒的事情,她不知晓,是不是?
  到底是奢望,夜色中,她迎风立在悬崖边儿,满眼绝望,“回去?继续吃毒^药吗?”他噎住,看着她扯起嘴角,对他笑了下,纵身跳下悬崖。
  没有丝毫犹疑,他跟着跳了下去。
  八岁那年初夏,遇到她的那刻起,他心中便中了她的蛊,她去哪,他就去哪,也只能去哪。
  她要去夏国,他陪她去,她要去宴国,他陪她去,从不带丝毫犹豫。她抛下宴国的一切,要和他私奔,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陪她一起。
  她和他私奔,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为了给他疗伤毁了眼,和他成亲。。。。。。
  一系列的事情,美好的不似真的,他如同飘在云上,满心欢喜又战战兢兢,怕有朝一日从这云巅之上跌下来,转念一想,就算跌下来,摔个粉身碎骨又如何,眼下,他毕竟在这云上正待着。
  那一日,家里没了米,他把她一人丢在家里,拿着布袋出了门,去了镇上市集,买好米,又去西街张记肉铺买了酱肘子,再去东头买了黄焖鸡。
  就要回家时,瞅见街边卖甜瓜的,圆滚青皮,很是喜人,他上去挑了几个,卖瓜的是对老夫妻,瞅着面善,为人热情。
  老伯给他称果时,大娘笑呵呵端过来一碗茶水,走了半日,他有些口渴,一碗自制的茶水,也费不了几个钱。
  他谢过大娘,接过来,饮了一大口,水刚入口,他便觉察有些不对味,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易太师在这碗茶里,放足了料,常人只沾一下,便可昏迷。
  易南醒转时,已出了西佛国,全身上下缠着数根粗如碗口的铁链,易太师黑着一张憔悴的脸坐在他面前。
  他开口第一句话,问:“阿悬呢?”
  易太师磨牙,“我是来收你的,别的,我管不着。”
  “阿悬眼睛看不见,家里没有存粮,她还在等着我回去给她做饭,不然,她会饿死的。”
  易太师甩了他一个耳光,“出息,做饭?堂堂周国太师府的世子抛家舍业,去给一个女人做饭?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这就是你的抱负!你。。。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周国,就是个笑话。”
  易南手脚都被铁链锁着,动弹不得,只得拿头撞车厢壁,“爹,你让我回去,我把阿悬带出来,再一起回周国。”
  他一再保证不再丢下她,末了,他还是丢下了她。
  易太师看着他额角撞出了血渍,抡起胳膊想再甩他个耳光,掌停在了半空中,头冒青烟点了他的穴,防止他乱动,“这铁链材质,想必你也知道,在雪山冶炼了足足三年的铁链,任你武功盖世,也是挣不脱,我这次把你逮着,就没想过再让你从我手心里跑走,你也趁早死了这份心,你要想绝食,随你,饿上五日七日,你也死不了,放心,我总会有法子灌进些流食,你虽然丢了为父的老脸,为父也不至于会要了你的命。至于七公主,劝你也趁早死了这份心,只要我活上一日,她就进不了太师府的门,哎,并不是为父瞧不上她的出身,她娘虽是南渊细作,终究不是她的错,你要是喜欢,收了她便是,就算是要收她为世子妃,为父也是答应的,可是,现如今,皇上要的是她的命,太子,哼。。。。。。总之,谁都可以,就她不行,你一时犯糊涂,没问题,为父可以等你,你若是为此恨为父一辈子,没问题,为父这么做,确实招恨,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
  易太师说罢,闭眼靠在车厢内壁上假寐,易南红着眼看着他,说:“爹,我们成亲了,阿悬已有了身孕,我回不去,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会饿死的,他可是你亲孙子啊,你要亲手杀了他吗?”
  易太师陡然睁开眼,“你说什么?”
  易南眼神涣散,絮絮叨叨喃喃重复着:“阿悬眼睛看不见,家里没有粮,她肚子还怀着你的亲孙子。”
  易太师抖了抖脸皮,良久,闷着声音问:“你认识一个叫莫鱼的?”
  易南看着他,不置可否,他又道:“前些时候,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跑来太师府,说他是莫鱼,指名点姓要见你,再问他,他就什么也不说了,为父觉得他有些可疑,就一路把他带着,若他真和那个七公主有关,你把七公主的藏身之地告诉他,由他照应着,总不至于会饿死。”
  “他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怎么照顾阿悬?爹这样,无异送她们母子去死。”
  易太师看着他,“就这样,你爱说不说,孩子,会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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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国后,襄王去太师府,拿着铁链钥匙,说:“七妹一切安好,现在宴帝那里,我可以打开这铁链,你若想走,也可以,只是,皇后那里,有血毒草的一枚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略多且零碎,已经很控制了23333333
  

  ☆、第六十章

  
  安葬好莫鱼,我随宴帝回了帝都,住进了宫外的一个院子。
  宴帝倒是天天来,并不多话,只是坐坐就走,但是院子里负责照顾我饮食起居的大婶每日里紧张的不行,时时刻刻盯着我,生怕我会趁她不备偷摸这院子里金银宝贝似的。
  终于,宴帝再来时,我同他说,我这次眼睛虽瞎,但还不至于会寻死,真不用给大婶太多压力,搞得她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了,再不济,多拨给我个大婶,大娘也行,我不挑的。
  宴帝默了默,问:“你怎么不想去死?”
  他问这话时,我正在吃糖炒栗子,呛住了,半个还没来得及嚼的栗子生生卡在了喉管里,憋得我差点儿断了气。
  宴帝不慌不忙捉住我的小腿,倒吊着我使劲捶了下我的背,我哇的一下把栗子吐了出来,狼狈的不行,丢死个人,幸好我看不见。
  宴帝把我丢在椅子里,哼了声,“出息。”塞给我一杯水,又说:“易南短你吃喝了,一个栗子而已,馋成这样。”
  我灌了半杯水,顺了半天气,才想起回击他,哼唧了声,“你莫要倒打一耙,有你这么问的吗?巴不得我死似的,嘿,我偏不死,气死你。”
  说着冲他的方向翻了翻白眼,拱了拱鼻子,吐了吐舌头,我原本是想吐口唾液的,但念及这个动作忒不雅观,就极力克制住了自己,把流到嘴边的唾沫星子又咽了回去。
  他一直没搭理我,一声不吭静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约莫,是生气了。他这么个大人,心眼却这么小,难不成还要我去哄他?我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惹了他生气,是该拉下脸皮哄他一哄。
  想了半天,我扣着手指头说:“我不是因为存心想气你,才不想死的,因为,因为,易南答应过我,只要我活着,他就不会死。”
  宴帝依旧没有说话,我连忙说:“你救了我一命,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不过我吃你的喝你的,又花了你这么多银子,等易南找到我,我会让他加倍还给你的。”
  还是静默,我试探着问:“要不,我现在给你捶捶腿?”
  宴帝终于开口了,“你们走时,你带走的那件狐裘。。。。。。”
  他想要回来?早丢了,好吗?
  我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多少钱,我赔给你。”
  他不耐道:“宴国还不差这点钱。”过了一会儿,换了种语气,说:“我前些时候走了一趟远门,路过三国交界时,瞅见一件狐裘,像是我原来的那件,但上面被戳了无数个洞,你穿着它,你身上怎么没有伤口?”
  我抓住衣领,往后撤了撤,“你看过我身子了?”
  他呵的笑了下,“怎样?”
  “你。。。你。。。你流氓!你禽兽!你不要脸!”
  “又怎样?要不,你看回来?唔,忘了,你瞎了,瞧不见,那,你摸回来吧,算你赚到了。”
  我嗷一声从椅子里蹿下来,张牙舞爪朝他的方向扑去,他闪了下,我扑了个空,撞着椅子沿儿,趴在了地上。
  他用脚尖踢了踢我,笑道:“笨成这样,怎么活到现在的?诶,帮你更衣沐浴的大婶眼睛不瞎,她告诉我的。”
  我吭吭哧哧从地上爬起来,赌气不理他,摸索着去摸椅子,他哼了声,“气性不小,我稀得瞧你。”单手把我拎到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又说:“问你个话,这么费劲。”
  我别过脸没有搭理他,一直僵持到用饭时,还是我先开口,“那天夜里,我们遇到一些刺客,易南点了我的穴把我藏在一个坟洞里,他拿着那件狐裘出去应战,他说,他把狐裘套在了一个身量和我差不多的刺客身上,让他们误以为那个人是我。”
  宴帝唔了声,“那天,是哪天?”
  我记得不能再清,“除夕前一晚。”
  他又唔了声,“还有呢?”
  一段饭下来,我断断续续、絮絮叨叨、绘声绘色向他描述了我是如何神勇如何能干如何果断,把易南从死人堆里扒出来又烧了一位先人的棺材板。。。。。。
  宴帝评价此事,只说了一句话,“看来我给你的银票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我扁了扁嘴,“等抽个日子,我还要去给他重新修座坟的。”
  宴帝用筷子敲了敲桌面,“你瞎着,还能准确无误找到那个坟头?”
  “你又不瞎。”
  “这次把你从南渊那些人刀下捞出来已属不易,怎么?你还想着折腾我一回?”
  我扒了一口饭,“他们知道是你救的我?”
  “这倒不至于,”他顿了下,“等事态平息下来了,再去吧。”
  我当他同意了,咧嘴冲他笑了笑,他拿筷子狠狠敲了下我的头,嫌弃道:“快把嘴巴闭上,满口的饭,倒胃口。”
  我在这个院子里一待就待到了初夏,一直没有易南的消息,问过宴帝,他说,他又不是算卦的,怎么会知道易南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梦到过易南,若是他真的死了,总会托个梦给我的,所以,他肯定还活着,且,还活的很好,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来寻我。
  一日,我百无聊赖挑着面条往嘴里送,宴帝悄无声息过来,在我背后冷不丁说了句:“不合胃口?”
  我又被他吓着,差点把筷子戳进鼻孔里,“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他诧异道:“我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了,你不知道?”
  我更诧异,“你天天不上朝,整日坐这里做什么?”
  哗啦啦一阵翻书的声音,“我下了朝过来的,再说我也没闲着,一直在批阅奏章呢。”
  我哦了声,又挑了根面条,“你不用去陪斯年的吗?”
  他又翻了页纸张,别有意味道:“不是还有晚上嘛。”
  我脸红了一红,他又问:“面不合胃口?”
  我叹了口气,有些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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