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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乖孙啊！这好几日不见，乖孙怎么愈发的标致了呢？”
九歌嘴角抽搐，整个将军府她最搞不定的就是这个奶奶，一大把年纪了却像个孩子，没事就喜欢捏着她的脸玩。自己当初喜欢出门也是被这个奶奶逼的。
不过，自己也同这个奶奶最为亲近，回抱住白老夫人，九歌靠在老妇人的肩膀上撒娇：“奶奶，您怎么能说歌儿标致呢？该说我愈发的气宇轩昂才对！”
白老夫人伸手捏住九歌的脸又是揉又是捏的。
“好好好！气宇轩昂！”
这边白老夫人和九歌闹着，那边萧菀却眼眶发红，方才九歌进来的时候那样子像极了白九宫。
她第一次见到白九宫的时候，他也是一身白衣裳，一杆银枪挥舞着赶跑了她身边的混混。一见到九歌这身打扮，又想到今日是白九宫的忌日，心里像是刀子搅似的，难过的不行。
九歌发现了萧菀的不对劲，急忙走到萧菀的身边：“娘亲，你这是怎么了？”
萧菀强笑道：“无事，娘亲只是想你爹了。”
白良自然是知道萧菀是为何，昨日同九歌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这个孙女和她爹实在是太像了，不管是长相还是性子，如出一辙。
“好了，既然歌儿也已经来了，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白良不同往日那般随意，说话间有些严肃与沉重。
走到门口，不似别家出门准备着马车软轿，将军府的门口是一队马队。白良走到最前面，一个翻身跨上了打头的那匹黑色大马。
白老夫人也收起与九歌逗玩时的不正经，跨上白良身边的那匹白马，萧菀也是一同上马。
倒是九歌，将手中银枪拿好，小指放在嘴边，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只见远远的便传来一阵马蹄声，九歌左脚轻轻蹬地，飞身上了那匹奔来的红马身上。一拉缰绳，停在了白良的身边：“爷爷，今日就由歌儿开道吧！”
从前出门，九歌都是隐没在将军府的队伍之中。但是今年九歌已经十六，十六的女子是及笄之年，她长大了，该为白家做点事情。故意忽略了萧菀眼中的不满与担忧，九歌打马往前，举起手中的银枪示意，喊道：“出发！”
此刻天才刚亮，尚京城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将军府的人在尚京城的大街上骑马飞奔也没多少人看见，惊起一阵尘土。
白九宫葬在尚京城外的倚凤山山顶，在山顶上可以看见将军府的府邸，墓碑朝向北方，那是天元与胡邪的边境，那里有白九宫保家卫国的理想和志愿，那里也是白九宫的丧命之处。
九歌一行人登上山顶的时候正好日出，第一道晨光打在白九宫的墓前，萧菀在一旁小声啜泣，白老夫人也是不住擦拭着眼泪，白良红着眼眶，纵使过去了十六年，白家人也难以忘怀这丧子丧夫丧父之痛。
九歌握紧手中银枪跪在白九宫的墓前：“爹爹，九歌长大了，九歌不会忘记爹爹的遗愿，会为爹爹完成保家卫国的遗志！”
说着便在白九宫的墓前挥舞银枪，使得正是白家那四十一路的紫阳枪法。
前面是冉冉升起的初阳，身后是白九宫的长眠之地，虽然自己从未见过这个父亲，却打心眼里敬佩他。
“胡邪不灭，何以为家？太平盛世，哪得太平？北方蛮夷，虎视眈眈，昨日白家老将，战场厮杀，等待他日，白家九歌，定要踏平北方，已圆爹爹一梦！”
九歌使出最后一枪对着北方远远刺出。
萧菀走近，握住九歌的手说：“当日，我也本想是让你继承你爹的衣钵，完成他的遗愿。可是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以男儿身活着，不能享受到一丝女儿家的福气，娘亲觉得对不起你！如今你这般，要娘如何是好？”
九歌看着萧菀眼里的担忧，明白她是担心自己，眼神更为坚定：“娘亲，过去的十六年里我不是离家游玩，便是在尚京的赌坊中度日。尚京城中对白家的私语我不是没有耳闻，原本我是想就这般浑浑噩噩的度日，知道十八岁再恢复女儿身。可是娘亲认为爹爹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白家已经没了一个儿子，小叔叔还在边疆镇守。朝廷根本就不曾想过要将小叔叔召回，这么多年了，只怕爷爷都快忘记小叔叔长得什么样了！若是时记得当，孩儿会想办法将小叔叔换回来，再想办法脱去这欺君之罪的！”
萧菀不知要如何反驳，白家这些年虽然表面风光，可自家人心里清楚，这些都是白九渊以性命换来的，十多年来从未回过家，就算是白良的寿辰也是托人从边疆带来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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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皇上想见九歌
白良扶着白老夫人，双眼不再那么精神，浑浑浊浊的。
“歌儿，白家……”
“爷爷，这是我想这样的，也愿意这样的。我是白家人，当然要这样做！”
白良见九歌执着，只得哀叹：“你和你爹一个性子，倔得像头牛！”
九歌知道，白良他们不会再说什么了，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爷爷，只要你们同意，那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了！”说着，将手中的银枪狠狠插在了地上，枪尖在太阳的照耀下冒着光。
“从今天起，我白九歌要好好习武！光耀门楣！”
九歌不想白良一生用鲜血和命换来的荣耀就此淹没在天元的历史里。
“好！爷爷的好歌儿！你爹爹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
白良抚上九歌的肩膀，双眼婆娑，连带着萧菀和白老夫人也都红了眼睛。
“好了，你们爷孙俩都别难过了！老大若是见了，他也不好过，咱们也跟老大说了话了，咱们走吧！再不走，白书他们都要等急了！”
白老夫人捏着手帕的一角擦了擦眼睛，笑着看着九歌和白良。
九歌也知道，若是再这样，自己就是在爹爹的坟前惹哭了爷爷奶奶还有他最爱的娘亲了，便也笑道：“对啊！咱们别哭了！要是爹爹看见了，还不得来打我屁股？”
走到萧菀面前，拉着自己的衣袖为萧菀擦眼泪：“我的美人娘亲，要是爹爹看见您这样，还不得心疼死？非得把歌儿骂的狗血淋头了！”
萧菀看着九歌那股委屈样和她说出的话，被她逗得破涕而笑：“好了，就你能！；咱们走吧！不打扰你爹爹的清静了！”
白良扶着白老夫人，九歌搀着萧菀，祖孙三代就这么下山回府去了。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正是尚京早集的时候，便也没有策马狂奔，而是拉着马走回去的。刚到家门口，便看见门口站着宫里来的太监。
“哎哟，白老将军，您老总算是回来了！”
那公公脸上扑着白粉，说话声音尖细的刺得耳朵难受，嘴巴上还擦着胭脂，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个白面鬼。
“这不是小喜子公公吗？来白府可有什么事啊？”
那叫小喜子的太监笑着一张脸凑上前来说：“老将军，奴才奉命前来传话的！”
九歌看着那小喜子脸上的粉簌簌的往下掉，总感觉那些个白粉掉在地上能堆成堆。
“哦？那小喜子公公府里坐吧！也不知公公等了多久。”
白良伸手示意小喜子进门，却被他婉拒了：“不了不了！奴才出来只是传话，后日便是皇上的寿辰，皇上说了，白家的小少爷自打出生起就从未进过宫，他也从未见过。每每想到白家为天元立下的汗马功劳心里便觉得愧疚，所以今日吩咐奴才出来，便是告知一下，后日的寿宴，小少爷也要进宫去！”
九歌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十多年来都没有想过让自己进宫面圣，今天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让自己进宫去？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萧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银元宝递到小喜子的手里。
“有劳公公了，这点心意公公收下吧！后日我家歌儿进宫了，公公要多多照看一下啊！”
小喜子四下看了看，将银元宝收了起来笑道：“好说好说！都说虎父无犬子，白将军和白老将军如此英勇，相必小少爷也差不去的！”
“好了，奴才出来也久了，再不回去皇上可就要怪罪奴才了！白老将军赶紧进去吧！”
白良拱手道：“公公慢走！”
待小喜子走了之后，白良一行人也进了将军府里。
“老头子，你说皇上突然要见歌儿是为何？”
白老夫人自小喜子走了之后眉头就一直皱着，担心不已。
白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说：“算了，既然皇上要见歌儿，自是有他的道理，咱们还是不要揣测圣意了。”
萧菀往前走了几步，也同意白良的说法：“是啊。娘，既然皇上要见歌儿，那咱们后日进宫去就好了。若是真有什么事，还有咱们在呢！”
白老夫人点点头，只好同意了。
九歌抿着嘴，也在思索着皇帝想见她的原因。只是自己从未与皇室中人有过接触，实在是不知道皇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若是真的想小喜子说的，想到了白家的汗马功劳，为什么前些年想不到，偏偏要到现在才能想到呢？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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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老冤家
两日后，云景帝寿宴。白良带着九歌，两个人骑上大马往皇宫的方向前去。
“歌儿，进了宫你的脾气要收着些。别这么莽莽撞撞的。”
白良穿上平日上朝时穿的金甲，金甲缝隙间透着大红色的内衬，头盔上浮雕着一只老虎头，胸前和两肩上也是一样表情的老虎头。腰间别着一把又长又宽的剑，骑在马上，九歌能想象出白良曾经在战场上的英勇雄姿。
九歌今日打扮的却有些浮夸，一身银白色的劲装，穿着同色的外袍，额间的玉带换成了银带。青丝高束成马尾，腰间别着一根火红色的长鞭。
若是别人这样穿，活脱脱的像个银元宝，扎眼的很。可是这银色穿在九歌的身上，却别有一番滋味，就像是江湖上放荡不羁的侠士。
行至宫门口，白良将腰间的长剑交到收管物品的太监手上，九歌也学着将长鞭放了过去。
“歌儿，进宫不能带利器，你的鞭子可以留着。”
白良提醒道：“你只要尽量不惹事就可以了。”
九歌看了一眼太监手中的白良的长剑，还是将自己的长鞭扔到了太监的手中说道：“算了吧！还是交出去的好，万一我一下脾气没忍住，一挥鞭子打伤了人怎么办？”
“爷爷，我说了今日不会惹事，但是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九歌交出去鞭子也不全是怕自己脾气一上来忍不住，是怕自己这带着武器进宫会给白良惹来麻烦。天元重文轻武，那些言官的嘴巴一个比一个能说，自己还是小心着好。
“好吧！待会儿要跟在爷爷的身边，别乱跑，小心丢了！”
白良在朝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九歌的那点小心思还是能看的清的，心里欣慰着自己孙儿也不像外人口中的那样不想事情，还是很聪明的嘛！
九歌亲昵的拉着白良的手，一下又回到在将军府的那撒娇少爷的模样：“好好好！爷爷，您老走慢些，孙儿走不了那么快！”
“你哦！”白良轻点了一下九歌的脑门，声音里尽是宠溺。
进了宫门要先走过一条长巷，眼见天色已接近黄昏，长巷上也已经有了好些人，走过的人都会向白良打个招呼。
“哟？我说这是谁呢！这不是白老头子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良的老冤家，刘旭。
话说，着两人都已经是八十岁的高龄了，白良是习武之人，精神头好些倒也说的过去。可是这刘旭是个文弱书生的出身，年纪还要比白良稍稍大些，这精神头也是十成十的好。
两条老寒腿跑过来时候的样子比那些个年轻人都要好。
“哼！刘老头，你家孙儿呢？”
九歌看着两位老人鼻子喷气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人又要开始斗嘴了，第一个话题永远都是那个，两家的孙子的比较。
“东儿被他奶奶带去江南养病去了。”说起自家孙儿，刘旭心里就酸酸的。那孩子自小体弱多病，凉不得热不得，家里人为了这孩子都快操碎了心。
“什么？又病了？我府上还有些人参，都是好东西。改日派人给东儿送去吧。”
白良和刘旭虽然经常斗嘴，但是情谊深厚，白良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