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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胡扯嘿嘿,我凭得是自己的眼睛,你们凭得什么?”
酒馆里静悄悄的,就是那个白水郑唯勇依然是将信将疑的神色,倒也没有再出言讥刺,只听见白怜羽脆生生的声音:“敖大哥,你说索神箭放了三箭,怎么能射倒四个人?”听见有人说索隐的好话,白怜羽自然是一千一百个乐意,不过这络腮胡子的话多少有些奇怪,她也忍不住出声询问。
锦屏镇上的人每日里只是听说青石如何,没几个真见过燮军的。络腮胡子亲身经历枣林大火,大家都被他镇住了,一时不敢多嘴。这时候听见酒馆的白大小姐发问,纷纷点头私语。
本来络腮胡子没把这话说明白,就是故意卖个关子。这时候听见白怜羽的问题,真是挠到了痒处,端起面前的酒壶就要鲸饮一口,不料酒壶轻飘飘地竟然空了,面色不免尴尬。詹锁子反应极快,想也不想就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壶酒来送到他手边。旁边那桌人也是一脸的猴急,那顾得上跟詹锁子计较。
络腮胡子长饮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道:“这就要说起索神箭的冰牙箭逐幻弓了。”他看一眼郑唯勇说:“这位郑五爷是练家子,说得多半不错,不过你的弓箭再怎么精良,那也是云中买来的,有些兵器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这句话一说,酒馆里的人多有点头的,络腮胡子更加得意,声音也高了起来,“我过去听说楚卫国的白毅白大人的追翼弓、长薪箭是天下神兵,不过白大人是高官,也不上阵了,谁也不知道有什么人死在那长薪箭下。索神箭这副弓箭可就不同了,听鹰旗军的人说是从巫妖峒的流浪羽人手里得来的,三十三支冰牙箭每支都铸着秘道咒文,不仅射得远,而且连重甲钢盾也挡它不住,也不知道有多少燮军死在他箭下。那天的燮军也不是寻常兵马,黑旗黑甲,样子剽悍得很。举着一杆大旗就冲过桥来。索神箭从林子里冲出来老远地喊一声索隐在此。那些燮军大概知道厉害,立刻就有两个兵挡在那举旗子的兵前面。说起来,我那时候才跑过桥头不远,真是跑得脚都软了,口干舌燥,”他说到这里,彷佛也口干舌燥了一样,端起酒壶又是一大口。
这时候酒馆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暗暗骂他:谁要听你跑得累不累。偏偏又吃他卖的这个关子,谁也不敢说出口来。
总算络腮胡子颇有眼色,接着又说:“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坐在地上一回头,正好看见索神箭的箭射过来。一团蓝光哪!真是一团蓝光。当前的一个燮军明明是着了甲胄的,却好像只穿了层纸,胸前“碰”地一亮,人就掉下来了。接着的那个燮军更倒霉,第二箭没有奔着他胸前去,我只看见那蓝光一闪,人头飞起来老高,那箭接着往后飞,正好射进那个打旗子的燮军嘴里。要说那些燮军也真顽固,转眼倒了三个,第四个还冲过来抢那面旗,结果又被索神箭一箭穿心。索神箭射了三箭,杀了四个燮军,那面绣着老大一朵花的赤旗也倒了,后面的燮军可吓坏了,连忙退过桥去。鹰旗军的人就冲过来把桥烧了,那面旗子也拣了去。”
络腮胡子口齿便利,又会掌握轻重缓急,这个故事讲得生动精彩,就如重历一般。众人听到这里,都是鼓掌欢呼。虽然早听过鹰旗军火烧枣林仓的故事,可从来没听过撤离时还有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青石城里有一面燮军雷烈之花的军旗,这也是有人说过的,却不知道是这样的来历。也不知道这姓敖的络腮胡子早去哪里了,一直也没有在酒馆里露过面。白怜羽更是低头微笑,心想:“这下可听见了一个值三壶落花春的好故事,等哥哥回来了便要讲给他听。”
等众人安静些,络腮胡子又说:“这么着,三箭四命。郑五爷,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手里那幅弓箭可射不出这样的威风来。”
“可是可是”白怜羽皱着眉头,“就算是青石战事吃紧了,那索神箭也来了啊!没有宛州军青石都撑了那么久,现在锦屏四万人马出去,还怕解不了围?”
“哈!”白征羽把头一抬,“你个小呆子,那么久了锦屏没有出去,为啥青石撑不住了反而要出去?”
“哎”白怜羽答不上来,只觉得哥哥的说法有哪里不对,只能管自嘴硬,“那你怎么知道”她没把话说完。白征羽自然知道,他总往锦屏大营里跑,宛州军诸将都与他相熟,商会的人更不用说,淮安的江老板都喜欢找他说话。白征羽虽然说话行事有些怪,心思却最是快捷,做妹妹的她自然有数。今日里白征羽都泡在锦屏大营,想必是知道些什么,直接见到了索隐也说不定。
“怎么样!”白征羽得意洋洋地左顾右盼,“你们说说看,我要是讲一个索隐进锦屏的故事,是不是也得值一壶落花春一条清水鱼啊!”大家神色急切,却没有人出声呼应。故事还没有开始说,人们就已经感觉到那个不好的结局正在步步逼近。一片安静里面,只有白征羽在大呼小叫:“还不快给我拿酒来?”
索隐的重甲良驹在宛州本来显得稀罕,满身的杀气更是锦屏大营都觉得陌生的东西,走在锦屏镇上实在引人注目。他还不曾进大营,消息就报到了江紫桉的帐前。
江紫桉垂下长长的睫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白公子,来的是鹰旗军的勇士呢!一道去看看。”江紫桉的眸子是极深极深的紫色,紫得近于黑,笑吟吟投过来的这一眼说不出得动人。只是那在白征羽看来,那深紫色的巨浪是这样强大,几乎要把他淹没,让他艰难于呼吸应答。
“白公子想什么?”江紫桉好奇地问。
“不敢,”白征羽把一张黑脸涨成了尴尬的颜色,“江老板这个江老板实在是天下美色。”
“噗嗤,”江紫桉掩嘴一笑,这次的笑容轻松许多,“白公子名不虚传,果然会说笑。”说着径自走出帐去。
帐中的两个侍女和白征羽对视一眼,额头上隐隐约约都是冷汗,心下的念头却是不同。
这两个侍女容颜艳丽,是魅族的秘道家,跟着江紫桉久了。若是旁人在江紫桉面前这样无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唯有这古里古怪的白公子,江紫桉待他厚些。这样轻薄的话说出来,江紫桉也不过是一笑。
白征羽想得是江紫桉方才的一笑。明明是明亮妩媚的眼波,白征羽却从里面看出巨大的杀机来。江紫桉是怎么样的女子,白征羽是知道的。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能统领宛州的商会,星辰一般靓丽的容颜下面会是怎么样的手段?他不知道江紫桉是否看出他方才的惊慌,但是显然,这一次,江紫桉并不想跟他为难。他跟上两个侍女的脚步,朝项子归的大帐走去。
项子归的大帐分了两层,前帐是商议军机的地方,后帐的七张椅子是给商会领袖们准备的。名义上,项子归是宛州联军的统率;实际上,任何一个联军士兵都知道,也许在交战之中他们都不用理会来自中军的号令。项子归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他本来也算是一代名将,心气却平和的很:“要我做怎么样的元帅,我便做怎么样的元帅。”若是明白了自己的角色,于人于己都会方便很多。
索隐却好像不知道这一点,这也不能怪他,鹰旗军鏖兵青石,都是硬碰硬的作战,又哪里知道锦屏大营里的错综复杂远胜于战场呢?
白征羽站在江紫桉的身边,想象着索隐脸上的神色。这个疲惫的武士,一定对锦屏充满了希冀吧?他这样急切地想要描述青石的状况,得到的无非是项子归的柔声安抚。白征羽看看后帐,是啊,七张椅子上才坐下了五个人,还没到进入正题的时候呢!
“这是云中叶然将军。”项子归清朗的声音有如春风拂面,却只能让索隐的心中更加焦躁,“云中叶氏,名将之血啊!叶然将军年纪轻轻,虽然是叶氏旁支,可也是叶雍容将军的亲传,与索将军同是少年英杰。正该多多亲近。”
“这未免抬举索隐了。”索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叶将军是名将之血,索隐不过是鹰旗军一名小小的弓箭手,怎么敢高攀!”
项子归大笑起来:“如果鹰旗军里小小的弓箭手都是神箭索隐的本领,那鹰旗军堪称天下无敌了。”
索隐咬着牙,自己是来搬救兵的,项子归毕竟是老狐狸,一句话就点出了要害,他清了清嗓子:“项帅,不知道人齐了没有?”
“齐了齐了。”项子归忙不迭地点头,后帐的七张椅子都坐满了,他是知道的,“我们这宛州联军是宛州各地的子弟兵啊,与鹰旗军不同,所谓人多好办事,然而也有人多口杂一说。所以要诸军将领都到齐了,才好请索将军说话。”
“是,多谢项将军。”索隐点点头,“索隐连夜袭穿越东大营到锦屏来,实在是因为青石情况紧急”
“啊!”项子归吃了一惊,“原来索将军杀出重围,还不曾稍做歇息。我真是老糊涂了,这边安排酒菜,我们边吃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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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斩鞍 吧查看更多热帖 作者: 加芬克尔 ( 2007…07…02 15:18 )
“项帅!”索隐爆发了,“青石城危在旦夕,索隐提着脑袋闯到锦屏,可不是为了一顿酒饭。”
项子归倒不生气:“那是当然了,青石是宛州门户,安危涉及宛州千万百姓,索将军心急如焚,项某虽然老朽,也一样理会得。只是索将军久在军旅,也知道拔营不是一盏茶一顿饭的事。就算索将军要带头冲锋陷阵,一样要吃饱了才有力气。你说是不是?”
没来锦屏的时候,界明城就告诉索隐这次任务棘手。锦屏大营一直推托兵力整合不佳,没有作战能力,迟迟不肯按照青石防卫战的计划派出兵力破坏燮军补给。这一次能不能搬来救兵事关青石存亡,索隐就是有再大的怒火也只能往肚里咽。他在战场是是把好手,人也机灵,却不曾见过官场上的手段,被项子归几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深吸一口气,再不作声,一直等到项子归安排妥帖了,才开口问:“项帅,不知道现在是否可以报告军情了?”
项子归道:“索将军不要怪我罗嗦,青石之战牵涉重大,我也不敢等闲视之。刚才已经安排了沙盘地图进来,索将军不妨对着地图讲。”
沙盘地图是长门修士的发明,用沙土堆出地形来,比之画在纸面上的地图,更加精准切实。只是制图耗费人力太大,军中很少使用。这时候几个宛州军抬进来的地图果然是沙盘的,只是粗粗一看,就知道制作颇为翔实细致。
项子归笑道:“索将军,我知道你们苦战吃力,心中难免有怨气。不过锦屏大营不比青石诸军,说白了,我们这就是一团散沙,要与燮军作战谈何容易。这一个多月来,你们在青石流血,我们在锦屏流汗,若是不嫌弃,索将军稍后不妨看看锦屏演练。既是实力不济,就更要下功夫弥补。备战不厌细,方有胜机,你说是不是?”
索隐脸上一热。青石诸军对于锦屏不予配合之事怨言颇多,只是都自傲的很,若不是遇上了路牵机投敌这样的重大变故,也未必肯派索隐这样来求锦屏出兵。不过项子归所说确实不假,原先界明城的计划中也顾忌了这一层,才要求锦屏分批出兵袭扰燮军后方,并不要宛州军与燮军正面作战。然而听项子归的口气,宛州军颇有与燮军一战的雄心,看这沙盘也知道确实没有少下功夫。索隐是爽快人,这时候自觉得惭愧,就立起来冲项子归深深施了一礼,说:“索隐是粗人,莽撞了,这边给项帅和诸位将军谢罪。”不待诸将推让,接着又说:“锦屏的情形,界帅和筱城主也都清楚的很。若不是情势危急,也不会急着催项帅发兵。”
叶然说:“索将军一直说青石情势危急,却不知道是如何危急法?围城之前,界帅可说得是青石可以坚持到雷眼山飘雪的。”诸将都微微点头。
按照原本的青石防卫战计划,青石军要把燮军拖在青石城外,直到雷眼山下雪,待到燮军补给不便,由宛州军实施连串突击,彻底破坏燮军后勤,等燮军乱了军心,青石军再大举反击的。虽然宛州军没有按照计划进行袭扰作战,但是青石军现在就求援,也比原来的计划早了半个多月。
这个问题十分尖锐,索隐也只好硬着头皮说:“这个这个实在是我鹰旗军左路游击副统领路牵机投了燮军,青石城断水已经成了定数”
前帐内一片慌乱,后帐中的人脸上也都变色,连白征羽身子也震了一震。
没粮还能坚持几日,若是没水,只怕多撑一两天都困难。青石城本来就建在盐碱地上,全城就靠着六井供水,虽然不知道路牵机投敌怎么会破坏水源,但是断水无异于城破,那是毫无悬念的。
可是用余光看江紫桉,却还是一幅悠然的模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