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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指婚。”
“成婚之事,从未想过。亦不愿意自己的婚事被别人操控,用来巩固他的皇权。”荀洛说到此处,目光阴狠乍现,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
“荀洛,其实他还是念手足之情的,只要你肯放下,顺他的意思,你还是安亲王。”苏落雪知道他心底的恨意,立即出言相劝。
“他念手足之情?”荀洛嗤鼻一笑,深邃的目光盯着她:“你与他在一起久了,就忘记了他的狠辣吗?劫鸾轿是他设计要杀你,黄泉路也是他设计要杀你,他的野心与冷血你全部都忘记了?你还是那么单纯,这个皇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行错一步,你将万劫不复。”
“不论他以前做过什么,我只知荀夜如今对我是真心的,他不会害我。”
“那是因为你没有阻碍他的霸业,若有朝一日你阻碍了,他也会将你踢开的。就如现在,我若先放手,那便一点挣扎的机会也没有了,只能任他宰割。若我不放,还有一搏的机会,至少此生无憾。”荀洛的话语坚定如铁,任何人都动摇不了。
“那你明知会输,还要一搏吗?你的动作,荀夜看在眼里,如今我作为一个朋友,我觉得有必要你提醒你,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苏落雪说到此处也激动起来,为他的不回头而气愤。
他的声音如同这深深长夜,幽凉浓重:“你有过梦吗?从小到大,我就有一个梦,想与荀夜好好的拼一场,看看到底谁比较厉害。其实我明白,这个梦很可怕,但这么多年来,愈发强烈。如今,箭在弦上,我不可能放弃。”
“荀洛……”
他打断:“你该知道荀夜这个人,即便我放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早在相府的时候,他就有几次想要除掉我了,如今他登基为帝,就更不可能放过我。”
她终是深深地闭上了眼眸,心间一阵酸楚,已知,如今的荀洛并不是她所能劝阻的。
睁开眼眸,瞳中映着荀洛那风华绝代的面容,她低声道:“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转身,便要离去。
“落雪。”荀洛叫住她:“我知你今日是特地来寻我,帝君肯放你出来,便也是利用你来劝我放手。今后,若……你要自己保重”
“帝君是真的顾念兄弟之情,才会让我出来,你不要小人之心了。我与他之间,没有所谓的谁利用谁。”苏落雪的话中突闪尖锐,冷冷地不带一丝感情,丢下这句话便长扬而去。
荀洛立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那远去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吐出一句:“但愿吧。”
第三卷·宫杀卷 第六章 深宫变
正月十五
上元节不知不觉地便来临,整个皇宫内灯火辉煌,一派喜气祥和之气。
早在几日前宫中就进了几个戏班排演戏曲,只为庆贺上元节之喜。
而今日苏落雪却丝毫没有被这喜气所影响,只觉得疑惑,照理说今日是上元节,团圆之际,既早已请了戏班,帝君应命人通知各宫妃嫔于太后殿共度佳节,如今天色已暗,却未接到任何消息,不免令人生疑。不会出事吧?
苏落雪有些焦躁地在寝宫内来回走来几圈,紫羽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娘娘有心事?”
“今日宫中可有何事端?”她不答反问。
“今个是上元节,大家都忙着庆贺,不见有何事端。”
“那帝君为何不召各宫妃嫔共度佳节?”
“许是今日朝事物颇多,还未处理完,一时忘记了。”
苏落雪摇摇头,直觉事情不大对,近来荀夜似乎比初登基还要忙,一刻都不曾停下,前几日甚至与几名大臣在御书房内掌灯夜谈,彻夜未眠。
她总觉得近期有大事要发生,而这事,还是针对荀洛来的。
其实,她不该再插手荀洛与荀夜之间的事,毕竟那日在皇陵他们已将话说清楚,荀洛是铁了心不会回头,即便是她告诉荀洛,他的野心荀夜早已看透,必会倾尽一切对付他,可他仍旧执迷不悔。
若是若此,她再插手也是枉费,不如静观其变。
从一切的部署来看,荀夜是早有防备,而荀洛也谋划多时,但如今荀夜毕竟是这天朝的帝君,登基三个月,朝中与民间的声望极高,若想要一举推翻,谈何容易。
她更疑惑的是,若荀洛真有心夺位,为何当初不选在荀夜登基之时谋逆,那个时机比如今更好。
而元翊也一样,当初为何会让荀夜顺利登位呢,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元翊!
她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个元翊!难道荀洛与元翊之间秘密有了往来?想要在此时推翻荀夜政权?
元翊和荀洛联合,这可能吗?
一个是前朝元家正统血脉,一个是野心勃勃妄想掌权,他们之间的交易是什么?
照理说,两个都想登上帝位的人,不可能联合在一起的。
想到此处,苏落雪更加不安,此刻担心的人不再是荀洛,而是荀夜。
若是元翊与荀洛联合的话,那么此时岌岌可危的是荀夜才对,两方势力密谋多年,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的。
也难怪那日在陵墓前,荀洛丝毫没有担忧的表情,一切仿佛尽在掌握之中,不成功便成仁。
“不行,本宫要去见帝君一面。”
“娘娘,此刻帝君应该还在御书房内商议要事,贸然前去,不大妥当吧?”紫羽立刻出言阻止起身的苏落雪,脸上的表情甚为焦急。
苏落雪一见她的表情便觉不对劲,沉声问道:“你是否知道何事。”
“奴婢不知。”紫羽有些懊恼地低头。
“老实告诉本宫,今日宫中是不是有事发生。”苏落雪紧追不放地询问。
“娘娘,您别为难奴婢了,帝君有令,今夜娘娘您不得踏出雪华宫一步。”
“不得踏出雪华宫一步?那就是今夜有大事要发生了?”
“帝君不想你在场,是为你好。”
“若真是为我好,就该让我去见一见帝君。”苏落雪现在可以肯定,谋逆之举就在今夜,来的这么突然,这么快。“如今帝君也有危险,我担心……”
“奴婢也担心,但这是皇令,奴婢不敢违背。”
“紫羽,你若真当本宫是主子,就让我出宫,我真的害怕若今晚帝君出事,而我却要提心吊胆一个晚上,不能陪他一起面对。”苏落雪紧紧握住紫羽的双手,恳求着。
紫羽别过头不去看她那恳求的神情,心中也在考虑着。
“紫羽,你非要我给你跪下吗。”说着,她便要下跪,紫羽立即托住她的双臂:“娘娘不要这样……奴婢知道你对帝君的心思,其实奴婢也很担心帝君会出事,直觉今夜之事就是帝君登基后的一场暴风雨。”她长叹一声,这才下定了决心:“娘娘与奴婢换一身衣裳出宫去吧,一切,小心。”
苏落雪很快便换上了紫羽的宫装,挽了与她一摸一样的发髻,便匆匆出了雪华宫。而守在宫外的两名侍卫在黑夜中也未细加看她的面容,便轻易地放她出去了。
她一路疾走,也顾不得身侧的情形,只一心朝着御书房走去。
宫灯摇曳,淡淡声响,充斥着寂寥的回廊,她快行的脚步声在这回廊间显得异常清晰。
“站住!”一声凌厉地声音打断了苏落雪前行的步子,她先是一僵,随即缓缓转身,正对上一双如鹰般的犀眸。
她看着那个身着黑袍,腰间佩剑的男子朝他走来,他看见是她眼中也没有惊讶,仿若早就知道她会来似的。
“华妃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儿?”元翊冷冷出声询问。
“上元节,王爷您不在府上陪家人过节,竟在宫中走动,本宫颇为诧异。”苏落雪不慌不乱,冷冷地迎视着他。
元翊于她面前站定,淡淡地答道:“为庆贺上元节,宫中进了许多戏班,只怕有人鱼目混珠进了宫,今夜正好本王的禁卫军值守,本王理应亲自前来巡视,出了任何差池,本王是担当不起的。”
“王爷真是为了帝君的安全忧心忧虑呀。”苏落雪冷冷地笑了笑,声音满是讽刺。今日荀洛要谋逆,而正好今夜又是元翊当值,把守重兵,若是与荀洛一个里应外合,这盘棋局可就是要乱了的。
元翊像是听不见她声音中的嘲讽,继而问:“那华妃这又是想做甚么?”
“本宫要去见帝君。”
“要见帝君为何要穿成这般?”
苏落雪暗自思附片刻,心中突闪一计,便如实答:“因为,今夜会有宫变。”
元翊的目光一凛:“宫变?”
她继续道:“本宫得到消息,安亲王联合朝中一名重臣,便于今日想要对帝君不利,本宫担心帝君安危,便要去御书房瞧瞧,才能安心。”
他的声音有明显的试探:“帝君,知道?”
“本宫都能知道,帝君又怎会不知,只是不知那与安亲王联合的重臣是谁,但本宫想肯定是手握重兵之人,这样才能与安亲王里应外合。可帝君早已洞悉,布好天罗地网,等待他们往里钻。”她说的平静如水,却又信誓旦旦。
他疑惑地问:“若真有此事,帝君为何没有召宫中禁卫军前去护驾?”
她莞尔一笑:“帝君自然有他的计划,定是不想所有事打草惊蛇,这样才能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元翊目光一沉,没有再问下去。
苏落雪轻叹一声:“王爷,今夜是上元节,您应该陪姐姐与承儿一起过,承儿如今还年少,需要你这个父亲在身边悉心教导,将来才可成大器。”
“多谢娘娘提点。”元翊朝她点点头,表示谢意。
苏落雪浅笑,转身继续前往御书房。
而就在不远处的回廊拐角处,紫羽正冷冷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眸光黯了黯。
也未多想,便悄然离去,仿若不曾来过。
元翊却是僵在原地许久,心中暗自盘算了一番,苏落雪的话确实影响了他。
但定了定心神后,便欲朝御书房而去,下一刻,一只胳膊狠狠抓住了元翊手,将他扯入回廊外的松树之后。
借着月光,元翊认出了是华修。
“华大人?”
“王爷,我想与你谈一谈,不要枉送性命才好。”
苏落雪一路来到御书房,发觉御书房与往常没什么两样,依旧是四名侍卫把守在外,御书房内灯火通明,隐约还有几个人影。
见一切如常,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
想起刚才见到元翊的情形,仍旧抱着几分期许,她故意对元翊说荀夜知道他们的一切计划,就是为了让元翊能够心存忧虑,取消今夜的计划,这样就不用正面与荀夜交锋,不用流血……
元翊,毕竟是她喜欢了很久的男人,如今更是她的姐夫,侄儿的父亲。
她不想元翊出事,不仅有私心,更为了姐姐,若是元翊谋逆,那姐姐也是要受到牵连的,包括他们的孩子。
既然她阻止不了荀洛,便也只能尽力去阻止元翊。
看着御书房内的灯火,苏落雪犹豫着是否该在此刻进去,如今御书房内定在讨论要事,若她贸然求见,是否会坏事。
正在犹豫间,忽见一名侍卫满脸急色,匆匆地朝御书房正门奔去。
“出事了吗?”苏落雪喃喃了一声,随即寂静空空的御书房外传来吵杂的人声,许多火光匆匆涌入,由最初的隐约渐渐变得明亮。
她的目光看着火光涌入的地方,越来越近,心中只剩下那难以压抑住的颤抖,她不想看见的事终于发生了。
今夜的流血在所难免,她不该来。
火光直逼御书房,浩浩荡荡的人群拥簇着荀洛,以及荀洛身后的……先帝元鑫,先太后杜沄。
荀洛怎么会带他们二人来,她记得元鑫禅位后,杜沄便带着他不知所踪,所有人都暗暗猜测他们俩遭遇到不测,原来他们真的是离开了洛城,想必是荀夜放了他们一条生路,可荀夜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怎会被荀洛找到。
荀洛的情报暗人真的太严密了。
如今带他们二人来势汹汹的直逼御书房,定是要用他们二人的话,来全盘否决当初禅位的初衷,是想用谋逆之罪来对付荀夜吗?
若真是如此,荀夜就犯了逼迫先帝禅位谋朝篡位之罪,那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荀洛于御书房门前站定,他身后的杜沄的脸色有些苍白,元鑫有些瑟瑟地缩在杜沄的怀中,眼瞳中净是惧怕的神情。才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浪。本来禅位可以摆脱朝堂纷争,可如今,他再次被卷入一场帝位之争,一个单纯的孩子,没有任何野心,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他的心将会受到多大的创伤。
荀洛也看见了一直站在御书房侧边凝着他的苏落雪,也许未曾想到今夜会在此处看见她,目光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消逝,不再看他。
“安亲王这样兴师动众的带领大批人马来到御书房,所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