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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妫伤心地哭得那样楚楚可怜,她不爱说话,她也没有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告知息侯,息侯仅从她的一句言语和她的泪水,对息妫在蔡国的遭遇浮想联翩,他的愤怒之气从脚底向上不断升腾,直到把全身都灌满。
息侯在息妫的啜泣声中,焦躁的在寝宫里踱来踱去,心里咒骂道:
“这个王八蛋姬献舞,咱们都姓姬,息国和蔡国一衣带水,你不就是封地比我大吗?你就想厚颜无耻地觊觎我的夫人,士可杀不可辱,此仇不报枉为一国之君。”
作者有话要说:息妫,陈国人,陈国是舜帝的后裔。舜还是平民百姓时,尧帝把两个女儿嫁给他,居住在妫水。他的子孙后代使用地名作姓氏,姓妫。这位陈国公主出嫁给国的息侯,故名曰:息妫
12
12、息妫(中) 。。。
【三】引狼入室
当理智被愤怒冲垮时,息侯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求助强大的楚国,教训蔡国。他全然忘了蔡国和息国唇齿相依,唇亡齿寒。于是,息国和楚国联合设计打败了蔡国,俘虏了蔡侯。息齐拥着息妫为出一口恶气大为畅快时,祸患已接踵而至。楚文王从蔡侯处得知,息侯有位风华绝代的夫人,可与百花争艳,堪与日月比辉。这勾起了楚文王无限的馋念,作为帝王,后宫有绝世美女栖宿,才能光芒万丈,那种光芒的能量是男人驰骋疆场、开疆拓土最大的动力。
楚文王兴兵来到息国想看看息妫到底有多美,他一个大国的君王,后宫养得全是美女,她们都是来自各国的绝色,楚文王心下虽充满好奇,但也不免觉得蔡侯少见多怪,蔡国小国寡民,没有大国的美女会送到那儿,见到稍微漂亮的美女,就垂涎三尺,一点也不为过,但楚文王还是来了,他来息国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蔡侯的小姨子,还有息国,这个小国是他北上逐鹿中原的必经要道,老让它堵在那儿,岂不是束手束脚的。
卫兵来报,楚王兴兵来息国。息侯的脑子“轰”的一下,瞬间清醒了,一个词闪过他的脑海——唇亡齿寒。当年晋献公向虞国国君贿赂奇珍异宝,借道攻打虢国,虞国大夫宫之奇说,虞国和虢国的关系就好比嘴唇和牙齿,如果没有了嘴唇,牙齿也保不住呀,虢国被灭了,我们虞国还能生存吗?虞国国君置若罔闻。果然晋国灭了虢国后,班师回朝,顺带也把虞国给消灭了。
息齐想到这,手心开始冒汗,为自己的冲动和思虑不周,懊恼不已。
息妫睁着惊慌的眼睛望着息侯,自责道:“都怪我。”
息齐把她揽到怀里,安慰道:“别怕,顶多为他多搜集些奇珍异宝献上,你在宫里呆着,我出去周旋一下,放心!不会有事的。”
息妫在寝宫里心慌意乱。她告诉自己要镇定,或许楚国只是来息国发展友好同盟关系。但她心里为何总是忐忑不安,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告诫自己: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她手里攥着篦子,手心里湿湿的全是汗。她叫小晴打来一盆水,她要洗漱一下,觉得身上的衣服裹得好热,捂得难受。小替她换上一件轻薄的罗衫,替她重新挽好发髻,插好金钗,她深呼吸,觉得自己心里平静多了。她斜靠在卧榻边闭目养神。小晴点上檀香,香味在空气中缭绕,她的心神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忽然下人来传话,息侯叫她出去侍宴,息妫一脸的疑惑不解,两国君王商谈国家大事,让一个妇人到场,与礼法不合呀。可夫君既已传话,岂有不去之理。
她赶紧着盛装华服,戴碧玉首饰,收拾妥当,又觉得未免太隆重,这又不是举行什么朝会大典。两国国君一起喝酒吃饭,她顶多上前敬个酒,向楚王答个谢而已,穿这么隆重是否不合时宜,反而让气氛显得太凝重了。于是,她让小晴,取件稍微典雅又不失庄重的衣服穿上,挽好发髻,宽袍长袖,丝带锁腰,曳地的裙裾如微风拂过的水面般舒卷而轻柔。她踩着小碎步款款走来,当真的需要面对时,这一瞬间,她反而变得很平静,她低头走见别馆时,里面的喧闹声忽然停了下来,空气仿佛被冻住一般,她想用眼神向她的息齐求助。可息侯坐哪儿呢?她微微抬头扫视,她见自己的正前方有两只眼睛盯视着她,也许是反射着火光,那眼睛里有两道炫目的光芒,她的息齐从座位上走过来,站在她的跟前,适时帮她挡住了那灼热的目光。息齐温柔的看着她,温和的说:
“大王是我们息国的朋友,一路风尘仆仆而来,特招夫人前来向他敬薄酒一杯,聊表敬意。”
息妫嫣然一笑,为自己的担忧松了一口气。吩咐侍女端来酒器,提起酒壶将玉杯蒸满,双手捧起正要交给旁边的侍女奉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矗立在她面前,他身上的汗味,冲鼻而来。“咚咚”的心跳声和血脉扩张的声音,不加掩饰的灌入她的耳朵。她很安静,所以对一切声音都很敏感。她本能的往后退一步。她听见前面的那人在惊叹:确实是人间绝色!
他的声音很小,但她听见了。连两只蚂蚁碰触角的声音她都能听见,何况那人的嘴皮动了。她心下想:楚文王又怎么了?不就像是一群蚂蚁的头吗?不对,不对。蚂蚁的头是母的,是蚁后。她又想到蜜蜂,可蜜蜂的蜂王也是母的。她想不到一个适合他的比喻。她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是那一浅笑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让楚王心迷神醉。
息妫将酒杯递给侍女,楚王居然伸手想从她手里直接接过酒杯,这蛮夷之地的君王,真是不懂礼仪。可那人的手臂好长,差点碰到她,她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息侯适时过来示意她可以回去了。她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她卸去礼服,着便装,躺在靠椅上,等待息齐回宫。也许今天太紧张,神经绷得好累,当精神松懈下来时,她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她被一阵惊慌的脚步声惊醒,小晴吓得面如土色,指着门外说:“楚兵把王宫包围了。”
息妫腾地站起来,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的息齐出事了。
原来,楚文王比姬献舞更卑鄙,作孽啊!真的引狼入室。她往外冲出去,来到花园时,看见楚王的军队已进了花园,她没有犹豫,就往旁边的井里跳。她只想随息齐而去,以报答他的情深意笃。一个军士一个箭步上来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说:
“夫人,万万不可!息侯的性命和息国的宗祀全系夫人之手。”
“息侯没死。”
那军士点点头,又道:“请夫人三思。”
息妫是个聪明人,楚文王既是冲她而来,若她活着,还有条件可谈。
她被恭恭敬敬地带到楚王面前,事已至此,她反而毫无畏惧了,她用眼睛逼视着楚王说道:
“你打算怎么处置息侯?”
楚王似乎有点愣神,他没想到这般柔情似水的女人可以忽然间变得这么强悍。他哈哈一笑:
“这得看你了。”
“你卑鄙!”
“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
息妫无语,楚王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因愤怒而翕动的鼻翼。息妫感觉到那人要行无礼之举,本能的后退两步,以拉开彼此的距离。楚文王为她的敏感感到诧异,就回身坐回椅子上。
“你若愿意作我的夫人,我可饶息齐的性命,对息国王室网开一面,保息家祖宗祭祀得以延续。”
“如果我死了呢?”
“息国王室,杀无赦!”
息妫沉默良久,问道:“我可以见一下息侯吗?”
“不可以。”楚王斩钉截铁的说。
息妫有点眩晕,有人适时的上来扶住她,说道:“夫人,我扶你回去休息。”
【四】不语楚王
息妫随楚王回楚国,一路上她不言不语,只是觉得心像被切了一个小口,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眼前是息齐不停晃动的身影 。
也许父母亲担忧的是,她是亡国祸水,息国是因她而亡的。自己呢,成了这个入室强盗,蛮夷之国君王的战利品。
相比息齐的温文尔雅,坐在她近旁的人是那样粗犷和野性。他总是想把她揽入他宽阔的胸怀里。息妫很坚决地挣脱开,对着空气摇头,对着窗外的山水景色发呆。
他之于她是陌生的 ,她排斥他身上的味道。楚文王似乎有点气恼,出马车,骑战马去了。马车里一下子宽敞了很多,空气也顺畅了很多。
马车摇摇晃晃,她感觉昏昏沉沉的,头很晕,身子很沉。恍惚中感觉有人把她抱起来。揽在怀里,那怀抱很温暖,像母亲的怀抱。小时候,她每次不舒服时就会盖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幻想着母亲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她觉得好冷,她不由自主的往温暖的怀里钻。
息妫病了,发高烧,全身时冷时热,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眉心皱成一个小疙瘩。从息国回楚国的路上,已经快半个月了,她总是不言不语,东西也吃得很少。
楚文王在行辕里见到息妫成了这样,心里莫名的有种心疼的感觉。他示意小晴起身,他坐在床前,给她敷热毛巾。息妫在恍惚中又闻到那个人身上那股陌生的气味,她有点烦躁,可她没有力气做任何反抗。
楚王的王宫,太医被一拨一拨地召来,侍女们跑前跑后忙做一团。息妫觉得好吵!她努力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楚文王,那焦急的眼神,眼球上面布满了血丝。她轻轻地转过头,眼角滚下了两行泪水——那泪水是热的。
楚王轻轻帮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用沙哑的声音问她:“你好些没有?”
她微微的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息妫听见楚文王长叹一声,然后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小晴过来,对她小声的说:“夫人,你都昏迷了一个星期了。大王守了你两天两夜没合眼,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想吃点什么?”
息妫摇摇头,没有做答。她刚眯一回眼,楚王又进来,她认得他的脚步声,随即飘来一股香味。她听见他说:“把夫人扶起来。”
小晴把她扶起来,斜靠在卧榻上。她睁开眼睛。楚王对她说:
“这是野鸡汤,你病了太久,身子虚,吃点东西吧。”
说完舀了一勺轻轻吹凉后送入她的口中,息妫心里有股暖流在弥漫。
息妫的到来,让整个楚王宫沸沸扬扬。后宫的太夫人、夫人、侧夫人、侍妾和宫女都知道楚文王从息国抢来一个绝色美人,楚文王日夜守候在息妫入住的萱香宫。
大家议论纷纷,对新来的夫人充满敌意,多少人会因为她的到来失宠或被冷落。
调息半个月后,息妫的身体逐渐好转。楚文王携息妫去拜见太夫人。太夫人早就听宫中的人对新来的夫人风言风语,心里忌惮息妫的美貌,会让文王耽于享乐,荒废朝政。息妫按礼仪拜见过太夫人,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太夫人从座位上下来,走进她,前后左右把她打量一番,啧啧称奇:“天啊,真是个美人坯子!瞧,这长相,这皮肤嫩得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太夫人见息妫虽长得漂亮却不妖冶,柔顺得楚楚可怜,安静得让人心疼。
从心里打消了对息妫的芥蒂。
楚王把息侯安置在汝水之畔,封五十户人家作为他的食邑,让他延续息国姬氏一脉的祭祀。
楚文王百般恩宠息妫,送她最珍贵的镶着珍珠的簪子,缀有珠玉的耳环、手镯。齐国东阿所产的丝绢做成的衣服,华丽丝绣所做的装饰,使用夜光杯、犀牛角和象牙做成的器具。可息妫从不曾露出丝毫贪恋和惊喜的神情,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萱香宫弹琴、静坐。眼睛里流露出的都是忧伤和寂寞,如落霞,如孤鹜。
她对楚王不言不语,像一朵无香的海棠,怕人闻出心事,所以舍了香。
一次楚王带息妫去参加宫廷宴会,席间,她陪伴楚王左右,高贵典雅,举止得体,却始终不发一言。回宫后,楚王很是恼火,他粗鲁的捏住息妫的双肩,摇晃着她,冲她咆哮道:
“我给你全天下女人最想要的尊贵和宠爱,你还有什么不满?你告诉我,告诉我。”
息妫怯怯的目光,躲闪着他狂怒的脸,不争气的泪水却哗啦啦地往下流,她只是摇头,不想说话,她已经习惯了沉默。至少在王宫里,她的沉默消去了很多人对她的敌意,她的沉默也赢得了很多人对她内心辛酸的理解和慨叹。
楚文王像一只愤怒的豹子,咆哮着,疯狂地砸东西,用拳头捶墙上的铜镜,手上的皮肤破了,流了很多血。那瞬间息妫的内心闪过一丝的心疼,她想上前为他包扎伤口,可楚王却一把把她推开,大踏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