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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藏起,重又回赶,一路掩掩藏藏,快到月儿湖,天早入夜。作贼心虚,还有一个极恶穷凶的仇人不曾杀死,自己一见投缘,当她亲娘看待的人,又被众人冤枉擒去,凶多吉少,势难兼顾。
正觉两难,忽遇两个同盟幼童,问出因她年小,在山兰迷倒以前人便走开,一直无人看见,谁也不曾对她疑心。老人阿庞因其曾随二女出猎,此时未归,还在悬念。忙向二童又教了一套言语,令寻老人密告,并将另外几个同盟小友喊来,用巧言激动,说双珠是她义母,如何冤枉,以及凶酋杀害父母之事,只不令其向外传扬。
阿成隐藏之处原离月儿湖不远,几次想要冒险拼命往救双珠,均被鸦鸦劝止,说:
“此去平白送死,毫无用处。等我见完老公公回来,探明口风再作计较。”一面令那几个同伴送饮食兵器去与阿成,令其等信,并说:“佳节以前不会杀人,无须优急。我偷偷掩往老人那里,告知前事。”
本来还未想到骷髅锁钥的用处,后和阿成藏在场侧大树穴中偷听老人口气,到了天明,又发现戛老麻的阴谋,方始着急。因阿成立志替死,为了仇人不曾死完,急于救出双珠,只得答应,当地风俗禁忌,已在昨夜告知,等到准备停当,快要起身,二人无意中忽然谈起人骨骷髅锁钥之事。鸦鸦问知这件祖传至宝,双珠一来便藏在身上,并非当地所得。阿成由菜花寨起身时,因爱双珠美貌,全神贯注在她一人身上,穿的衣服又极单薄,曾经看出胸前有一两、三寸大小的东西挂在衣服里面凸起一块,中途杀那大蟒,脱换血衣时节,曾见双珠取下,又偷看到一眼,仿佛像个刻有骷髅的死人骨。当时觉着这类东西乃山寨中巫师用来行法的死人骨,越是蒙昧看得越重,心上人是个汉家女子,怎会把它带在身边?还在奇怪,及听鸦鸦询问这块人骨锁钥是否见过,问知野人祖传之宝,忽然警觉,想起那日夜宿森林遇见大群凶犀,被主人救起之事,为了下面犀群太多,同在一株树上,睡梦中听他三人低声密谈,说起此行用意,以及几次打听野人烈凡都之事,也许与此有关,便向鸦鸦打听:“可知‘烈凡都’是谁?”鸦鸦闻言大惊,说:
“这三字如何可以妄自出口!被人听去,向你索讨祖神信符,拿不出来,休想活命!”
随将平日所闻失宝订约,花蓝夷逾期不来的大概,以及烈凡都乃祖神尊号,非有重大的事发生不能妄喊,禁忌甚多,一一说出。
这时,二人如同往见老人详言经过也可无事,偏是鸦鸦年幼,不知底细,更不知这件枯骨信符的用法,何况失而复得,对方千辛万苦专为送宝而来,便闯多大乱子也不妨事。一心复仇,东西又不在身上,听完只代双珠后悔,前两日不曾明言来意,并未想到它可救人。仍照预定,由众幼童用藤兜掩护,将阿成送往台上。刚到不多一会,戛老麻便要挟老人,率众发难。
鸦鸦藏在一旁,方觉阿成只一出面,义母便可放下,谁知戛老麻受了老人怒喝警告,恼羞成怒,越众行凶,被阿成一矛钉死地上。看出群情越发愤激,休说阿成,便自己上前自首也是无用。万分惶急之中,忽见一个比她年长的盟友龙都,同了那几个同盟兄弟姊妹飞驰赶来。见面一说,才知先和阿成说时,龙都因往花林塘窥探动静,没有在旁,后来听说前事,知道这是一个救星,上次众人公会还曾在旁,非但听老人阿庞亲口说过,并且他的父亲便是随同老人行礼的一个老祭师,对这一块死人骨的威力用处全都晓得。
匆匆相见,问明东西不在身旁,鸦鸦急得无法,见仇人已死,业已准备自首之时,出了这大波折,急得跳脚,不顾多说,便同往寻噶婆。
因事危急,噶婆所居虽近,地势隐僻,人又古怪,向不许别的幼童前往走动,独自当先狂奔。由昨日起不眠不休,力气用得太过,又当心慌忙乱之际。去时已跌了两跤,忍痛爬起,正往前奔,总算运气,迎头遇见噶婆,喘吁吁说明心意。
噶婆本意是想仇人已死,只剩戛老麻和几个不知情的同党,最心爱的鸦鸦不久必去,自己年老,平日受众厌恶,活在那里也无趣味。再一想到两个心爱妹子的仇恨,越发情急痛心。本意是想带了仅剩下的两根毒刺,赶来暗杀戛老麻,为妹子报仇,省得鸦鸦孤身犯险。事成之后,再仗着这块人骨锁钥脱难,不能办到便即自杀。鸦鸦说得太急,不曾听清,开头不肯交还。后来鸦鸦情急拼命,说:“亲娘已死,难得来了一个好娘。她如被害,我决不想活命!”说罢便朝树上撞去,虽经同伴抢救,不曾送命,人却急昏过去。
噶婆本极爱她,已想答应,当时救醒。又听说仇人已被阿成一矛刺死,不禁狂喜,非但将那人骨锁钥交还,并还告以用法。老少七人,除去拉拉年纪大小不曾跟来,另外几个均比拉拉年长,全都爱她。同在一起,知事紧急,一路往回飞驰。仗着走出不远,转眼便自赶回。
出林时节,鸦鸦心急太甚,平日步法本快,又因噶婆一说,精神大振,不知日夜奔驰,伤敝疲劳之余,一时兴奋,没有长性,一眼望见前面月台上绑着双珠,众声怒吼,形势严重,知道老人阿庞最爱她这义母,竟会把人绑到月台上去,分明众怒难犯,人已凶多吉少,越发心慌悲急,重又抢先拼命向前狂奔,连纵带跳,共只三四个起落,本来脚底已在发飘,伤处疼痛,一不留神,吃断树桩旁边露出地面的树根猛地一绊,去势太急,蹿出一丈多远,跌倒地上,一条小腿被地上石块擦破了两条裂口,鲜血直流,连痛带急,两眼发黑,几乎晕死过去。幸而后面同伴赶到,将她救起,朝前飞驰,这才缓了一口气。
这伙幼童最是身轻腿快,噶婆年老,竟追不上,又见情势危急,心里一慌,还未出林,又跌了一跤重的,头还撞在树上,遥望鸦鸦跌倒,忙告另一幼童,急速抢先将其抬起,由人丛中一路喊将过去。自己也在两个幼童扶持之下忍痛急赶,到了台上,瞥见鸦鸦腿上鲜血淋漓,好生心痛,知其力已用尽,不耐多说,忙即抢先发话。说完前言,便朝老人厉声怒喝:“我也自知我姊妹以前为恶该死,但我三妹死得冤枉,几次想要为她二人报仇,均想不起个好主意。想不到我外甥女鸦鸦,小小年纪,如此胆勇,将这仇人杀死。但是戛老麻为阿成所杀,无法公审,失去对证。虽仗祖先神符之力将他放下,是非真假,仍不能使人全信,何况这两个仇人还有几个死党,就因神命不为报仇,也必暗中怀恨。我原想用你们祖宗的灵骨和你作对,如今业已想开,我这样人实不该留在世上,留在哪里也是有害。不说杀妹之仇,你实是一个好人。我现听鸦鸦平日之劝,业已打消复仇之念,不过我已立誓在先,不能报仇便须自杀。为了证实这两个恶人的罪恶,成全我外甥女的孝心,并使那个忠勇无比的好男子不受冤枉,照你族中规矩,拿这条命来作证明吧!”
老人见她形貌那样丑秽,声如狼嗥,神情却极悲壮激昂,台上下那许多野人全都听她说话,丝毫声息皆无,方觉此人居然悔过,并能揭发阴谋,保全两个好人,证明恶人罪状,是个有功的人,忽听出有了自杀之意,忙喝:“事已明白,不消如此!”
哪知噶婆自知众人厌恶,鸦鸦一走,更无生人乐趣,死志已决,还未说完已先准备,手中握有一把长才三寸的毒刀,旁人谁也不曾看出,等到说完,一声吓人怪笑过处,手朝胸前一按便不再动,也未倒地。人本丑怪,头蓬得和乱茅草一般,又是苯目怪笑,口中稀落落露出几枚利齿,张而未闭,神情越发狞厉凶猛,看去直和恶鬼一样。
众人先未看出她手有毒刀,尸首未倒,不知人已自杀。还是老人见多识广,见她一手扬起,作出仰天狂笑之势,一手握拳,贴在胸前,手指缝中似有一线白光映日生辉,知其手有凶器。同时,鸦鸦也在双珠扶抱劝阻之下挣扑上前,刚伸小手一拉。双珠闻不惯那腥秽之气,又不舍得放下这智勇双全、美慧义烈的爱女,无意中搂着鸦鸦侧脸往旁一闪。叭哒一声,死尸跌翻在地,众人才知人已断气。那毒刀非但奇毒,并且一经刺中人便发麻,失去知觉,伤在要害,死得更快,端的猛烈无比!鸦鸦想起她平日的好处,不由伤心痛哭起来。
双珠知那伤毒甚重,强将鸦鸦抱起,再三劝说,不令近前,以防沾染。野人最尚胆勇义气,噶婆虽是众人平日厌恨的人,见此壮烈举动,却是惊佩已极。又知这三个狗男女的罪恶,死得不亏,对于鸦鸦更是称赞,认为全族中从来未有的少年女勇士。先被噶婆语声镇住,全场肃静,噶婆一死,对这男女老少四个英雄敬佩到了极点,由不得同声欢呼起来。
三十一、好事近喜音来
老人看出群情兴奋,转怒为喜,非但不怪自己偏心,反倒增加威信,也是喜极。仰望日色,恰巧当顶,忙用金角发令,分别去往星星泉沐浴,并派当年轮值的人,将这两具死尸迅速抬去火葬,打扫干净,准备黄昏月上,同度佳节。角声一止,众人相继欢呼散去。
老人见鸦鸦已经双珠取出伤药代为敷好伤处,忽然闻到药香甚熟,想起那日花林塘开她包袱,只知带有许多药粉药膏,不曾细看,见其手法有异,心中一动,越发高兴,忙喊:“好女儿,好孙孙!你们和阿成太辛苦了,可到林内软床上歇上些时,稍微养神,吃点酒肉,同度佳节吧!”
双珠等长幼二人自然疲极,鸦鸦身上又有好几处伤痕,虽经双珠上了伤药,也只暂时止往痛苦流血,本定事完为她洗涤,重新包扎,早就不耐久候,只为台上下野人对他三人欢呼热烈,并用英雄勇士、好人义气种种称赞的话同声欢啸,此是蛮族中最重要的礼节,必须接受,不能退走,还要忍着苦痛扬手欢呼,与之应和,以示亲热。其实阿成还好,双珠早已支持不住,手中还要抱着一个鸦鸦,一听说走,想起因祸得福,无意之中竟将欲寻的老野人寻到,人又这等好法,满心欢喜,刚刚应诺,待要转身,猛觉左手被人扶住,回看正是阿成,方想说“无须”,忽然一腿抽筋,又酸又痛,几乎不能举步。
回忆前事,知由昨日被擒到此,站立时太多,连经惊险挣扎,一夜无眠,本就疲劳不堪。第三次被擒时,连台上妇女均被激怒,用力最猛,绑得最紧,自己因见性命关头,阿成危机一发,心更冤苦悲愤,由不得生出一种强抗之力,拼命挣扎,比前两次也更加激烈。及至绝处逢生,惊喜交集之际,眼见鸦鸦小小年纪为她拼命壮烈情景,周身都是伤痕,人已快要倒地,只顾抢前扶抱。跟着又受众人欢呼尊敬,兴奋头上,全副心神贯注台下,忘了末次挣扎剧烈,腿已扭筋,又被人打了几下,只知受了点伤,还不觉得。
好容易挨到事完起身,这一转步才觉痛不可当。念头一转,便任阿成扶了一同走下。
那花林偏在崖侧的坡上。那崖通体壁立,满布苔薛,其碧如油,上下挂着好几条大小瀑布,宛如七八条玉龙银蛇蜿蜒飞舞,奔腾急蹿在那大片碧幕之上,共只这一片两三亩宽的浅坡,原是崖缺,经过老人阿庞多少年来经营布置,种了许多花树,种类甚多,一直通到崖后坡下,与后面大片花林相连,终年花开不断。坡前不远便是月儿湖的湾角,上面搭一条独木桥。湖中心那根擎天水柱,宛如一幢银花宝盖挺立湖上,玉雪纷飞,飘舞而下。水声轰轰,加上那些无数的水点,打在湖面之上,叮叮冬冬,响起一片繁音,直似大吕、黄钟,钧天广乐,萧韶竞奏,杂以笙簧,宏细相间,合成一种自然的音乐,美妙无与伦比。
老人所居木屋,专为祭神时暂居之用,由佳节前数m临时建成,虽然简单朴素,只有一座木台,上面用树干花草搭盖成一所小屋,大只方丈,仅容一二人居住,但是风景绮丽从来少见。台前并有一片空地,每株大花树下,均有野人。用生麻藤经结成的软床,和幼童摇篮一样悬在那里。
双珠回顾大群野人,除十几个男女幼童外,并无一人跟来,问知人已绕往坡后星星泉中沐浴,温泉虽不算小,为了当地人多,分班入浴要两三个时辰,日色偏西方得洗完。
自觉伤痛难忍,鸦鸦更是面容惨白,偎在自己怀中,抱紧头颈,不时低声娇呼“好娘娘”,亲热已极,越看越爱,也不住亲她额角。因不愿示弱,已然强忍苦痛往前走去。
好容易一步一步挨到木台前面,想随老人走往台上,不知怎的,腿又扭了一下,当时奇痛难忍,不禁“嗳”了一声,几乎站立不稳,幸而阿成在旁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