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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仿若响起惊雷,兀自不信地问道:“你不需要先听一下——”
叶锋截过话头,道:“不必。不论你认是不认,清凉寺毕竟不如少林寺,清凉寺的武学跟少林七十二门绝技相比,也自是多有不如,你直接演示一遍,我跟着学便是。”
呆若木鸡。
众僧已经被震地不知想些什么,脑海之中,只嗡嗡想着:“难不成他当真是仙人下凡?”
神山上人冷哼一声,道:“好,好,好!简直是太好了!”
说着话,右手出指如电,五指仿佛拆开一般,指法极其怪异,时而如蛇般缠绕,时而如孔雀般骤然开放,而后突地一下,冲着如来佛座前一口烧香的铜鼎点了一下。
当!
一声闷响过后,铜鼎之上,骤然出现一个手指坑,入鼎一寸有余。
毫无疑问,这一寸有余的坑,便是神山上人那一指所点。
现场哗然一片,众僧目中,又是惊奇,又是钦佩,心中均想:“清凉寺寂寂无名,却不曾想,神山上人居然有如此造诣,这一指使来,纵然跟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拈花指’、‘无相劫指’相比,也丝毫不逊色。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武功。”
玄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几年不见,万万料想不到神山师兄‘仙人指’功夫,居然练至此等境界,当真是可喜可贺。”
众僧恍然一般,心底念道:“原来这便是神山上人的堵门绝学‘仙人指’。”
当年,神山上人被少林寺拒绝,一怒之下便入了五台山清凉寺。
他天资聪颖,纵览清凉寺武学秘籍,在原有武学秘籍的基础上,再度创新,历经十余年,终于闯出一门丝毫不逊色于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武功,遂命名为“仙人指”。
虚空一指,便可点入铜鼎一寸有余,这门武功的刚烈勇猛,自是不消多说。这也符合神山火爆刚烈的脾气。
可除此之外,这‘仙人指’更绝妙之处在于经脉运行,与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中的‘拈花指’、‘无相劫指’,有着极大的不同。
微观之处体现在客观表现上,自然便是他那繁杂的施展手法。
适才那施展手法,天下仅此一家,决无相同可能。别说相同,即便是相似,也难找到。
神山收指,心中极是傲然自得,面上却因叶锋适才话语,变得恭敬平和,缓缓道:“这便是‘仙人指’,叶施主可会——什么?!”
他话语刚到一半,叶锋已大笑一声,左右双手齐出,十根手指犹若蝴蝶穿花,变换手法,无一不是复制神山适才所做,甚至更美妙,某些不必要的动作,更是直接删减。
然后叶锋虚空往铜鼎一弹,但听噗噗两声闷响,铜鼎之上,神山所点坑洞两侧,相同距离之处,已多了两个坑洞,而三寸厚的铜鼎,直接洞穿!
神山失声惊呼出声,一丝方丈风范也没有。
他心下委实太过震撼、惊诧,根本没料到叶锋居然会‘仙人指’,并且这项武功的修为,竟还远远超过他!!
他发出一指,是“当”的一响,而叶锋双指齐点,却仅仅只是“噗噗”两声闷响,单单从声音这一项上,两者已是高下立判,更不消说叶锋还是双指齐出,无论是难度,还是对内功的要求,都远甚于神山。
玄慈、玄渡、玄寂等跟神山较为熟悉的“玄”字辈高僧,脸上的震撼,并不比神山要少。
不待众人反应,叶锋轻笑一声,右手成拳,猛地挥出,镗的一声,那铜鼎受叶锋掌劲相击,跳了起来,这正是大金刚拳法中的一招“洛钟东应”。
叶锋笑道:“玄慈方丈,这一拳如何?”
玄慈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拳不着鼎而铜鼎发声,并不困难,但这一拳明明是向前击出,铜鼎非但不向后退去,反向上跳起,可见拳力之巧,实已深得“大金刚拳”的秘要,老僧拜服。”
不待铜鼎落下,叶锋身形骤然一闪,右掌虚闪,手法缓缓变了几变,而后倏然拍在铜鼎之上,正是七十二绝技中的“一拍两散掌”。
奇怪的是,这一掌拍下,却无半分声响。
玄寂神色大变,眼中满满全是不可置信,道:“这、这”
少林寺一千余人,一拍两散掌,无人能出其右。这项武功上,纵然是少林寺方丈玄慈,也没他有发言权。
众僧之中,绝大多数却并未看出这一掌的奇妙,脸上满是疑惑,还在想叶锋此举究竟是何意思。
便在此时,忽听当当当三声闷响,那铜鼎居然如活了一般,向前跳了三下,第一下跳了一尺,第二下跳了两尺,第三尺跳了三尺,最后噗的一声巨大闷响,铜鼎居然从中裂开。
四分五裂!
众僧嗔目结舌。
有人“啊”的一声,太过惊骇,不禁叫了出来,仿佛白日里看见了魔鬼一般。有人则不住揉眼睛,仿佛是要确认眼前之事,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
玄寂长叹一声,道:“好一手‘一拍两散掌’。掌击铜鼎,劲气充沛,铜鼎却丝毫不响,叶施主内功之深,直可说彪炳天下,当世第一。叶施主掌击铜鼎一次,但铜鼎却向前连跳三次,并且一次远过一次,在内力运转上,同样无人能比。最后却是铜鼎四裂,正是敝寺正宗‘一拍两散掌’。”
叶锋笑了一下。
玄寂又叹道:“老衲今日方知世上果真有叶施主这般天赋异禀的奇人,哎,不曾想,老衲数十年之苦学,跟施主一比,实不足一哂,佩服、佩服”
霎时之间,大雄宝殿再度寂静无声。
良久之后,玄慈方才叹道:“叶施主修为通神,居然能学全敝寺七十二门绝技,那易筋经,施主是不必归还了”
叶锋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忽听一道清脆如黄莺的声音,远远传来:“什么少林七十二门绝技,又不是什么好武功,咱们少尊主才不会去学呢。”
于是叶锋这微微一笑就变为了苦涩之笑。
第251章 小无相功(完)
第一道声音刚落,另一道声音再度响起:“就是就是,咱们少尊主学究天人,就连姥姥都自承不如,你们这帮臭和尚又怎比得上?”
而后是第三道声音:“哼,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再之后则是第四道声音:“咱们少尊主便如诸天神佛,你们这帮大和尚居然也敢上前挑战,哼,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四道声音虽有前有后,但皆清脆如黄莺,居然有七八分相似,定眼再瞧,那四人皆身穿僧袍,站在辈分最低的僧人之中,更奇的是,四人模样居然并无区别,面容清秀异常。
众僧脸色大变,皆是愤怒异常。
听这声音,说话的四人,分明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能潜入少林,已是大大有违少林寺规矩,更别提如此肆无忌惮,口出不逊了。
叶锋无奈笑了一下,怪不得自己闭关出来后,未见梅兰竹菊四女,现下她们既然出现在少林寺,那便只有一个解释:自己还在石窟闭关参悟时,她们四人已提前几日抵达少林寺。
再往下想,顿时明白,怪不得自己如此顺利便逃出灵鹫宫。
就算天山童姥武功皆失,可脑袋却决没秀逗,她既想留下自己,又明知自己不会留下,她也没那个能力留下,那便剑走偏锋,提前派出梅兰竹菊四女,她这是吃定了自己不忍对四女动手啊。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玄慈双眼一眯,厉声道:“玄惭、玄愧、玄念、玄净四位师弟,制住四位女施主,请她们不可妄言妄动。”
话语声落,四个僧人忽然自“玄”字辈僧众跃出,同时往辈分最低的僧人跃去,顷刻之间,‘龙爪手’、‘鹰爪手’、‘少林擒拿十八打’诸般擒拿武功,齐齐出手。
顷刻之间,梅兰竹菊四女已被擒住。
梅剑柳眉倒竖,破口大骂道:“你这臭秃驴,捏疼我啦,还不快快给我放手!”
竹剑跟着道:“再不放手,咱们少尊主便要血洗少林寺,好为我们四姐妹报仇!”
叶锋双手摊开,立即撇嘴道:“哎,熟归熟,但话却不可乱说。四位大师尽管下手,不必考虑我,无论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对少林寺怎样的。”
众僧面面相觑,皆不知叶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晓得他几人是什么关系。
四女跟叶锋相处过一段时间,心底虽对叶锋极其尊敬,却丝毫不畏惧,也熟悉这位少尊主洒脱、有趣的性子,自然知道他是在跟她们开玩笑。
可饶是如此,顷刻之间,菊剑眼眶之中,也噙满了豆大的泪珠,哭哭啼啼、眼泪汪汪地瞧着叶锋,模样楚楚可怜,教人心生怜惜。
兰剑取笑道:“四妹你好不羞,少尊主明明是跟咱们开玩笑,你却听不出来。”
菊剑道:“人家当然知道,可明明知道,心底却还是伤心。少尊主若真不要咱们,那咱们可怎么办好?”说着话,脸上一红,泪珠却也流了下来。
她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四女神情为之一变,尽皆沮丧之极,低低地呜咽起来。
呃,一点也不好玩。
叶锋朗声道:“好啦好啦,跟你们开玩笑的。我怎会不要你们,不过此处可是千年古刹,不可造次。你们安安静静的,不要胡乱说话。”
梅剑鼓起嘴,道:“谁胡乱说话了,我们实话实说,哪一点胡编乱造了”
“嗯?”
叶锋故意板起脸,四女齐齐将红润的嘴唇紧紧闭上,黑溜溜的眼珠,乌溜溜看着叶锋,仿佛得了满分的孩子,寻求父母的夸奖一般。
叶锋笑了笑,以示嘉许,又道:“四位高僧,还请放手,她四人是我的侍女。因担心于我,这才潜入少林寺。她四人本是大雪山下的贫家女儿,其母先前已生下七个儿女,再加上一胎四女,实在无力养育,生下后便弃在雪地之中。她四人自小便在宫中长大,今次也是第一次出宫,丝毫不懂人情世故。话语虽然不敬,但其实并无恶意。”
玄惭、玄愧、玄念、玄净四人望向玄慈,玄慈点了点头,四人随即放手,却仍站立在四人身侧,一旦四女再有异动,立即擒拿。
玄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叶施主武功之高,教人折服。四位女施主所言,虽然狂妄,却也是事实。敝寺七十二门绝技,于叶施主身前,确实不过尔尔,惭愧,惭愧”
说着话,他脸上布满了哀伤,心如刀割。
他身为少林寺方丈,虽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玄慈语毕,众僧脸上皆满是黯然、痛苦,感性者更是眼泪连连。至于清凉寺神山上人、普渡寺道清大师等外寺高僧,也皆是感同身受。
岂料,叶锋却微微一笑,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七十二门绝技,又怎会是不过尔尔?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名震天下,少林自创派以来,除了宋初曾有一位高僧身兼二十三门绝技之外,从未有第二人曾练到二十门以上。在下虽然狂妄自大,却也没狂妄自大到等同达摩祖师的程度。”
玄慈脸色变了变,眉头稍稍拧起,众僧也皆是疑惑不解地看着叶锋,实在不知他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梅剑叫道:“咱们少尊主所练,可是本派无上武学天山折梅手跟天山六阳掌,一旦大成,天下诸般武功,即可化在自己招式之中”
竹剑跟着道:“就算没学过什么七十二门绝技,想要模仿,甚至青出于蓝,又有何难?”
两女声音一致,心有灵犀,就连话语衔接,也如出一人。倘若闭眼,决听不出异常。除此之外,两女脸上神情也是一般,满满全是骄傲得意。
什么?!
众僧脸色大变,脑中轰然响起一道惊雷,世间居然还有此等神功?!可他们却何以从无一人见过,别说是见,就算是听过得,也是少之又少,几近为零。
叶锋笑道:“多嘴。”
梅剑、竹剑见叶锋并无责罚之意,脸上更是得意。叶锋的一句话,便使她们四人欢欣雀跃,就仿佛一个孩子拥有了拿着新玩具,就拥有了全世界。
玄慈道:“阿弥陀佛,叶施主,敢问这四位女施主所说,可是为真?”
叶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道:“既可说对,也可说不对。比试之前,在下已经说过,我不过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新学武功,究竟到了何种程度。若诸位瞧得出来,我所使便不是少林七十二门绝技;若诸位未瞧出来,那我所使仍然不是少林七十二门绝技。”
“噗嗤”一下,梅兰竹菊四女同时笑了出来。
玄慈眉头皱起,道:“叶施主此言何意?”
叶锋笑道:“不瞒方丈,在下所学,确是本派几门武功,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这两门武功,我都曾学过。但催动武功的根本,却是本派小无相功。”
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小无相功?
众僧脸色大变,既是惊诧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