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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却还要去军营去,她心里难受,开口道:“你一夜没睡,累了吧,要不今天不去了,就在家中休息?”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地轻柔,又是一副关心模样,赵晔看了却是心中寒凉,冷声回道:“无须你操心。”愤慨她如此的嘘寒问暖,竟全是因英霁!
得到这样一句回答,沐景将剩下要说的话也吞回去了,再也不说什么地随他一路向前。
到家之后,赵晔换了身衣服就离去,沐景擦洗了一番,躺上床去。毕竟是疲惫,心中虽有事,最后却也撑不住地睡下。
下午醒来时,才翻了个身,夏妈妈便从外面探了头进来,小声问道:“夫人醒了吗?”
这家中没有长辈没有婆婆,一般情况都是她爱怎么睡怎么睡,醒了就自己叫人进来的,现在夏妈妈这样问,沐景意识到是不是有事,“嗯”了一声,回道:“怎么了?”
夏妈妈进来说道:“夫人,阮妈妈过来了,太阳正中天时过来的,现在在外面坐了一个多时辰了。”
“阮妈妈?”沐景立刻从床上起来,“既是阮妈妈来了,怎么不叫我?”
夏妈妈一边替她拿衣服一边解释道:“本是要来叫的,可阮妈妈听说夫人夜里没睡好,便说让我们不打扰,让你睡着,她的事不急。”
沐景以极快地速度梳洗好了出去,只见孟家的阮妈妈果然是坐在外面等着,见了她,带着笑起身,“听说夫人夜里没睡好,是怎么了,身体没事吗?”
沐景摇摇头,“让阮妈妈操心了,没事,妈妈过来是姨父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在沐景坐下后阮妈妈立刻道:“不过是老爷要回汾州接夫人过来,所以让我过来问一问,您这边有没有什么东西或是话要往家里捎一捎的。”
沐景大惊,立刻道:“你是说,姨父要把姨妈接来汴梁来?”
阮妈妈点头,“是啊,我们之前也是没想到呢,老爷本是准备回去的,后来还是大郎说不如就接夫人来汴梁过个年,看看京城里的夜市、元宵花灯,老爷一想,觉得夫人身子也还硬朗,常常一个人待在家里也孤单无趣,便准备回去接了,若是夫人愿意便过来,若是夫人不愿走动老爷就过了元宵再一个人过来。”
姨妈要来了沐景就觉得像是自己娘亲要来了一般,欣喜道:“姨妈一定愿意过来的,她常常说在家里闷得慌呢,我也听说汴梁的元宵灯笼满街满巷的,到时候与姨妈一起去看!”
阮妈妈笑着,沐景却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与弟弟,父亲倒不说了,若是换个平常的日子,她一定要让姨父顺便也带着弟弟的。他一直心心念念地要来汴梁,上次好不容易来了却只是在城里溜了一小段,路上还受了那么多苦,这之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来。想着,沐景便说道:“阮妈妈坐一下,我就写封信让姨父带回去吧,把我要说的话都写上,也省得你记不住。”
“欸,好,会写字就是好,一张纸就成了!”阮妈妈答应道。
沐景让人拿了笔墨,就在榻上放了张小书几开始写起来,叮嘱天寒地冻小心身体,叮嘱元旦玩火小心别出意外,又问沐文杰的近况,沐蓉的婚事,然后说自己一切都好,九郎关爱、王府长辈与妯娌之间也相处得好,又加了许多自己为人妻之后的趣事以及吃了睡睡了吃的安逸日子,最后说让父亲有机会让弟弟过来汴梁玩一趟,男孩子须多些见识才好……洋洋洒洒几页纸,直写了大半个时辰手发酸都没停一下,一挥而就,甚至连墨点都不带一个。直到写完,心里都还觉得尚有许多话没说,此时才知何为思乡情。
沐景也想带点什么东西回去,比如给沐文杰在汴梁买把好看的木剑什么的,可那东西要去挑要去买没那个时间,又觉得这么大的男孩再威风的木剑都不适合玩了,真剑又怕弄出什么事来,只好作罢,只将信递给了阮妈妈。
阮妈妈接了信便要告辞离去了,沐景又让夏妈妈给些打赏,不是做面子做人情,而是真正的心意,阮妈妈推辞半天没推辞掉,只得接了,然后说道:“夫人,人在世上总有些烦心事的,自己不放在心上就好,有些不痛不痒的事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个两天都过了的,没人再记得住。”说完,她不等沐景回话就走了,夏妈妈去送,采曦奇怪道:“这阮妈妈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什么事等两天就过去了?”
一旁采月解释道:“我想应该是外面那传言的事。”说罢看向沐景道:“夫人,昨天出去不是看见吴尚书去英家退亲么,他两家都是大户人家,而且这亲事之前也是城里很多人都知道的,现在那英家的儿子在外面不知怎么弄的摔断了腿,吴家便去退了亲,昨日才退,今日外院就开始在传了。我问过,不只咱们家里,外面也都说着这事,所以您之前那事因没闹出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风头正紧的是英家。”
“咦,妈妈,你怎么了?”采曦侧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夏妈妈,只见她脸色发白,扶着门框竟是微微发颤。
几人都去看夏妈妈,沐景急忙收拾好心情坐好,当刚才是听了一番无关之人的议论。
“腿……断了?”夏妈妈在门外颤声问。
采月疑惑道:“妈妈也知道英家么?”随后点头道:“我想起来了,英家四郎与九爷之前一起去过汾州的,妈妈应是在那时候见到的吧。那四郎我也见过两回,他与九爷交好,以前常过来,后来似乎是因九爷忙婚事就少来往了。那也是个好人,与他家的几个叔伯兄弟都不一样,没想到竟是运气不好,出了这样的事。”
“他的腿真的断了?还……退亲?”夏妈妈问着,脸色更是苍白。
“妈妈您先进来,外面冷。”采月说着去扶她,然后道:“我也不清楚,外院的人是这样说的,不过吴家退亲应该是真的,我与夫人亲眼见过,而且若没这事也不会传得这么快。”
夫人也见过?夏妈妈抬头去看沐景,只见她垂头坐在榻上,一双手拽着身下的裙子。夏妈妈又想起那忙着婚事的清晨来,想起英霁的脸,想起他交到自己手中的玉佩,甚至,就连现在,她都觉得那微微带着体温的圆环躺在自己手上,她想扔,却扔不掉。
现在夫人与九爷是过得好的,她不再后悔当初的决定,可是……心里却仍然难受,惭愧,她从来没曾做过什么大大的好事,可也没害过半个人、起过半分歹心,没想到这一回,却将那么好一个人害成了这样。一个人的腿断了那他下半辈子不是毁了?虽然他家里有钱,他可以不做事就吃得好穿得暖,可是……她害了人家,害了人家呀!
夏妈妈的反应让沐景也奇怪起来,问道:“妈妈,怎么了?”只去说沐。
夫人得做得像小妾
更新时间:2012…12…14 19:03:24 本章字数:3460
夏妈妈的反应让沐景也奇怪起来,问道:“妈妈,怎么了?”
听见沐景的问话,夏妈妈猛然一震,立刻道:“没什么,没什么……”目光却不敢碰到她眼睛,瞟过一眼就移开。
沐景心觉奇怪,可想起英霁的伤,又没心思理这些,只想等赵晔快点回来,告诉她到底英霁腿断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以讹传讹。
傍晚时,赵晔还未回来,沐景心想他要去英家,应该弄得很晚,本以为至少要到天黑的,没想到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采曦就过来告诉她九爷回来了。
沐景立刻从房间出去,跑到门前站到他面前看向他。
他却面无表情迟迟不说结果,她怕是那最糟糕的结果,心中不禁担心紧张,颤声问:“怎么样?”
他仍不说话,她急道:“到底怎么样了,很不好么?”
“呀,九爷您怎么受伤了?”一旁采曦吃惊道。
她一说,沐景才看向他身上,一眼便见到他手上缠着的白布。
“九爷,怎么回事,看过大夫了没?”采月关心地问,赵晔看了沐景一眼,淡淡道:“并没有断,只是伤重,正请了大夫悉心治疗,且照顾得当的话大半能好。”说着走向屋中。
采莲吃惊道:“伤重?有多重,多久才能好?九爷怎么弄伤的?”
采月采曦她们也是紧张地看着他手中的伤,只有沐景知道他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说的英霁。
她走到他面前,轻声道:“你怎么把手弄伤了?”
赵晔朝身旁采月道:“用饭吧。”
采月便拿了水盆来小心地为他净手,一边又问:“九爷这伤还疼么?明天是不是就不用去军营了?”
赵晔这才回道:“去,不过是操练时被人不小心割伤而已。”
“这军营里的人也太不小心了。”采莲抱怨着,采月说道:“夫人与九爷真是心有灵犀,今天夫人就有些心神不宁,对我说会不会九爷要出什么意外,我还说夫人多想呢,没想到晚上回来九爷手就伤了。”
沐景根本没说过这话,她知道这不过是采月看出了他们两人今日的冷淡有意说的,旁边站着的夏妈妈似乎也听出来了,偷偷往她这边看,以眼神示意她过去赵晔身边。
沐景从门口进去,才行两步,采莲就说道:“呀,原来夫人是为这心神不宁。”说着就回过头来看向沐景道:“难怪夫人把那靴子缝了几针又放下缝了几针又放下,我问怎么回事您还说没事,原来是担心九爷。”
沐景极艰难地浅浅浮出一笑来,赵晔的脸仍是面无表情,甚至是又冷了几分。
吃饭时,沐景给他夹了鸡肉,让他多吃,他也没回话,甚至将她夹的那肉留在了碗里没吃。这样的情形任谁都看出他二人有问题了,却是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还那么好地在牵了马出去,今早就一块儿牵了马回来,这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竟连话都不说了,不会待会又要一个睡正房一个睡东厢了吧?
这猜想倒是没发生,赵晔仍睡在了正房,几个下人便高兴,期盼他们床头打架床尾合,明天一早起来又好了。
丫环离房,床上的沐景看着下面的赵晔,开口道:“手还疼不疼?”
赵晔侧过头来,“你不想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么?”
沐景低下头去,并不说话。
“他原本在汾州情况是有好转的,可英家二郎带人过去后并不相信汾州大夫的医术,将他带到了汴梁,虽然途中也有大夫照料,但不是之前给他医治的梅山居士,且路途遥远,所以他的伤才再没见好转,现在到京城了,自是能请最好的大夫安安稳稳医治,伤虽重,但并不是一定治不好。”
沐景抬头问:“那吴尚书为什么会退亲?”
“吴尚书本就不是太愿意,他又无故跑去汾州误了吴尚书为他准备多时的选拔,他这一伤,无论是枢密院职务还是与吴尚书女儿的婚事都要一延再延,且说不准结果,吴尚书自然就索性退亲了。”
沐景放下了些心来,小声道:“谢谢你……我从来没想过你在军营里会受伤,所以刚才一时没注意,你的伤……”
房中一暗,赵晔熄了蜡烛。
沐景的话也戛然而止,往里侧移着,又把枕头摆好,被子揭开,好让他过来躺下。
赵晔躺了过来,沐景去给他盖被子,他自己也拉被子,正好握住了她的手。
她心中一紧,下一瞬他就挪开,单拉了被子躺下。沐景在黑暗中坐了片刻,也躺下来。
她是担心英霁,想英霁好好的,可却从来没想过要和赵晔把关系弄成这样……与他躺在一起的时候,坐在他马背上的时候,看着他笑的时候,或是躺在他怀中与他唇齿交缠的时候,她都是欢喜的,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以后与他有了孩子,是个男孩的话,他应该是有酒窝的,然后她要把他养成个爱笑的性格,那每个看着她孩子笑的人一定会夸这孩子好看、讨人欢喜,不像他父亲,以为做了个军人就得时时板着脸。
赵晔,我是真的想与你做夫妻的,不是因为无可奈何,也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更不是因为我已经是你妻子了,只是,心里愿意。她侧身看他,此时眼睛已能适应房中的黑暗,能看见他微微侧躺,头朝向外边。
是不是,做了真正的夫妻,他们就能坦然一些,就能彼此多些信任,少些猜忌?或者,有了孩子,他们也会因那个孩子而走得更近一些?
她缓缓伸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
赵晔知道她的意思。他们昨晚有过约定,今晚就圆房的,只是……她当他是什么?昨天,她去了相国寺,听说了英霁回来,英霁没退亲的事,然后她就不吃不喝,一个人呆呆坐在凉亭里吹冷风,见了他,又笑着回是想家了。
他甚至为自己昨夜的行径感到耻辱,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愚蠢过。当他一边紧紧搂着她,一边心里又疯狂地想她时,她又在想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