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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两指微微绷开伤口,然后捏住钢钉尾部把东西拔了出来。
马儿吃痛又嘶鸣一声,还好没有再度发狂,情岫随手用手绢就捂住伤口,抚摸着它身子安抚道:“好了,害你痛的东西我都弄出来了,你不准再乱跑,当心伤到人。”
“噗噗——”
马儿嗤嗤,转过头来用鼻蹭了蹭情岫肩膀,似是表达谢意。
情岫眉开眼笑:“不用客气。看你好像是有人喂的样子,那你快回去吧,省得主人担心。”
马儿很通灵性,依依不舍在她肩头磨蹭两下,尾巴左右甩甩,慢悠悠走了,还不忘三步一回头看看恩人。
情岫笑着冲它挥挥手,示意它快走。
“你怎么知道它会自己找路回去?”
身旁突然有人如是一问。情岫回眸,见到个身着华服的俊美公子,丰神俊朗高贵翩然,二十三四的年纪,眼神锐利中略带几分阴鸷,有些深沉却难掩珠玉般的夺目光辉。
情岫本不欲搭腔,但又想不作理睬有些失礼,遂道:“老马识途,这马是有人养的,自然知道如何回家。”
“老马识途,呵……”俊美公子咀嚼着这个词,略有所思,“虽然有点可惜,但终究是留不得了。”
情岫不懂他自言自语为哪般,也不想去懂。想起左虓别与陌生人说话的嘱咐,她赶紧寻找班主夫人的身影,不料经刚才一闹,那几个女眷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你找什么?”俊美公子回过神来,看见情岫踮着脚尖四处张望,好奇问她。
情岫焦急,心不在焉道:“找人。”
“找什么人?”俊美公子想起刚才那一幕,又问,“刚才你是怎么制住那匹畜生的?你又怎么知道它身上有伤?”
情岫单纯不懂掩饰:“它自己说的啊,它说它很痛。”说着她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它有名字的,它叫霁月。”
俊美公子目露惊讶:“你如何得知它叫霁月?”
“不是告诉了你它自己给我说的。”情岫不耐烦了,“你别挡着我,我看不见前面了。”
“你懂兽语?!”
这下俊美公子更不会放过她了,激动之下一把就抓住她的手。情岫急了,使劲挣扎。
“不准牵我的手!快放开!放开……”
年轻男子纠缠妖媚女子,周遭异样目光纷纷投来,俊美公子方觉失态,赶紧放手道歉。
“抱歉,在下方才只是一时情急。”
情岫捏捏还有些疼的手腕子,不高兴白他一眼:“你急什么急,我找不到她们才急呢!”
俊美公子温润一笑,提议道:“你给我说说要找谁,我帮你找怎么样?”
真是个怪人。九虎相公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情岫记着左虓的话,理也不理这男子,只顾往前走着,边走边找班主夫人。俊美公子便跟在了她身后,亦步亦趋,频频发问。
“在下姓卫,字东澜,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他想要结识情岫,岂料情岫不买账:“我又没问你叫什么,你怎么反倒问起我名字来了。我不告诉你。”
“这个……”卫东澜一怔,道:“是在下唐突,姑娘不愿说就算了。”
远远看着有个背影像班主夫人,情岫加快了步伐小跑过去,卫东澜也跟着走。谁知跑近一看却不是,情岫失望至极,眼眸垂着瘪瘪嘴角都快哭了。
“我把人弄丢了……”
卫东澜安慰道:“姑娘莫急,你找的人是何模样?我帮你瞧瞧。”
情岫眼含泪花,抬手比划道:“夫人大概这么高,有点胖,穿蓝衣裳,四十多岁,和花旦姐姐在一起。”
“花旦?你们是梨园中人?”卫东澜微微蹙眉,想想之后往前边一指,“刚才那边有两个女子倒是和你说的有七八分像,过去看看。”
情岫跟着卫东澜一路,心头倒也并非全无顾虑。她偷偷抬眼打量卫东澜,见他目视前方一派磊落,看起来正直凛然,全无市井无赖的气息。
卫东澜眼角余光察觉到她懵懂的偷窥,不觉一笑却不戳穿,而是旧事重提:“姑娘,你听得懂兽语?”
这会儿情岫已然放下戒心,承认道:“是啊。”
“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天生就听得懂。”
“无师自通?”卫东澜似有不信,可看情岫认真的模样又不像撒谎,眼珠子亮晶晶的,纯澈无邪。
很快,他浮起一个笑容,颔首赞道:“果真天赋异禀。对了,你是南楚人么?”
“为什么说我是南楚人?”情岫纳闷地摸摸脸,“我长得不像你们这里的人?”
卫东澜解释:“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不过说起来南楚的女子要更柔美一些,就像姑娘。”
情岫努努嘴:“我才不是南楚人,我就是东晋人。”
反正九虎相公一直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他就是他家的人。
“呵呵……”卫东澜又在自己不察的情况下笑了出来,煞觉有趣。他刻意放缓脚步,徐徐慢走,故意和情岫多说话。
“姑娘,刚才你为何要去管那匹疯马?你可曾想过万一它不听你的召唤,会有怎样的后果?”
情岫摇头:“情急之下哪儿顾得到那么多。再说我不是制住它了吗?事情发都发生了,你却又来做这些无谓假设,好没意思。”
卫东澜碰了一鼻子灰也没生气,继续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好心放那匹马回去,却会让它丢掉性命?”
情岫脚步一滞,转头诧异问:“为什么?”
卫东澜双手负背,娓娓道来:“按你所说马匹有人养,那么它本该是关在马厩里的,可却私自跑了出来生事,惊扰街邻。虽然没有酿成大祸,但对于如此不听话的畜生,它的主人恐是不会留它了。”
情岫不同意:“我觉得要罚也该罚看守马厩的人,马儿又没翅膀,你关好了它难道还会飞出来不成?还有,马儿乱跑扰民也不是它的错,是有人在它腿上钉了钉子,所以此人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理应严惩。”
“那你又有没有想过也许马的主人是故意的?”卫东澜垂眼看她,黑眸沉沉,“京中豪门贵族喜爱赛马骑射,故而饲养的名驹不在少数,但此马无鞍无缰,跑出来也无人追逐寻找,后腿还被人故意刺伤……种种显示,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姑娘你从中阻挠,搅了马儿该办的事,无功而返,你说它回去还会活命么?”
“我……”情岫愣住了,“它的主人为何要这么做……”
卫东澜耸耸肩膀,双手一摊:“我怎么知道,我只是随便猜猜。戏言而已,切莫当真。”
“九虎家媳妇!”
班主夫人突然从边上冲出来,一把抓住情岫,拍着胸口道:“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害我好找!要是把你弄丢了,九虎那孩子可要埋怨死我了……”
情岫大喜过望:“夫人你可来了,刚才没看见你们,我好害怕。”
“甭怕甭怕。”班主夫人拍拍她手安慰一番,转眼一看旁边的卫东澜,好奇问:“这位是你朋友?”
情岫摇头:“不是,我不认识他。”
班主夫人跑惯了江湖,练就一副火眼金睛,一看衣着气度便知对方家底不俗,多半是哪家的纨绔子弟,见到情岫生了些风流心思。
班主夫人赶紧牵着情岫便走:“你这丫头真是个没心眼儿的,路上遇见的男人怎能随便搭理?还好没出什么岔子,快随我走,快点快点!”
情岫乖乖跟着班主夫人走了,脚步飞快,头也没回一下。卫东澜并未跟随上去,而是站在原地,仰首望着她的背影,微微摇头叹息。
“竟是有夫之妇,可惜……”
熙熙人潮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毫不起眼的男子,悄然站到卫东澜身后,弓腰低声道:“公子。”
卫东澜身姿笔直犹如玉树,开口也是不露情绪:“如何?”
男子恭敬回道:“东西北三门各有骚动,守卫分神松懈了半刻。如果左公子抓住了机会,定已安全入城。不过南门这边……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罢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横生枝节也不怪你。”卫东澜摆摆手,“四门一起出事太引人注目,南边就缓一缓,明哲保身要紧。”
“是。敢问公子,霁月如何处置?”
卫东澜转身往回走,淡淡说道:“杀了。”
这下属仿佛有些不忍,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又咽了回去,规矩遵命:“是。”
“不过是一个畜生,即便再喜爱也不能因它坏了大事。”卫东澜在卖绢花的摊子旁驻足,自顾自说道:“老马识途。你不杀它,便会有人尾随它找上门来,寻到主人。四城门出现骚乱的原因一旦被识破,到时候性命不保的人,会是你。”
随从面露愧色,拱手道:“属下惭愧,多谢公子教诲。”
“不必,我保全你不过是为了不牵连自己。现在你该想的是,怎么尽快接我表弟回来,无诏擅自离京,这个罪一旦坐实,可不是死一匹马就能解决的。”
卫东澜挑了许久,最后拈起一朵纱绢荷花捏在指间。
“买了。”
卫东澜说了句便径自离去,随从赶紧掏腰包给钱。
“虽非真芙蓉,自有幽香来。”
卫东澜阖眸轻嗅手中绢花,深深陶醉。
话说左虓这边排队进城,开始也是十分忐忑,可临到了要检查核对文牒,一股胆气油然而生,心头豁然开朗。
畏惧担忧又有何用?既来,则安。
“沧州建水县胡家村,胡荣?”守卫一边看着文牒,一边打量左虓,眼神略带疑惑:“癸丑年生,今年应该二十七了,窄额尖腮,眉目细长……怎么有些不像?”
东晋律法严明,对百姓的管制也十分严谨,每人的身份文牒五年一更替,上面不仅写有姓名籍贯,还记录了主要亲属以及大致长相,最后落上当地官印防伪,方便全国官府翻查检阅。
左虓当然不可能拿自己的文牒出来,手上这份是瘦猴的。一听守卫这般说,他赶紧做出一副猥琐之态,眯着眼搓搓鼻头说道:“怎会不像?这分明就是小的。官爷您再仔细瞧瞧,小的这眼睛这鼻子,是不是尖尖细细的?”
言语本就只能形容三分,守卫仔细受文牒描述影响,再对照了左虓贼眉鼠眼的神态,越看越像。最后鄙夷他一眼,归还文牒把手一挥:“去吧去吧。”
“多谢官爷嘞!”左虓畏畏缩缩接过文牒,点头哈腰说了番好话,乐呵呵进了城。
他刚刚过关走了几步,便见对面一列人马疾驰而来,黑色银鹰披氅随风而舞,甚是醒目。
“指挥使大人有令!凡年二十至三十男子,一律扣下,待慎要司亲自看过才可放行!”
来人在马上就这般下令,守城士兵一听,赶紧堵住进城男子,沐乘风刚好被挡在外面。
左虓冲他甩了个得意眼色,有些幸灾乐祸。
横竖我是进来了,你就慢慢耗吧你!
沐乘风冷睨他一眼,把头拧向一边,不作理睬。
左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歪嘴笑着大摇大摆走了。
他一路上掰着指头盘算:现在到底是先回家呢,还是先去找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瓦虽然一向狗血,但男配英雄救美这种狗血的情节,远远达不到瓦的要求啊,哇哈哈~~~
嗯嗯,卫东澜是男配没错,但他会是超级无敌男配么?猜呀猜呀猜(^o^)/~
19、第十九章 红杏出,纨绔子
戏班落脚的地方叫明月楼,是班主旧识的地方,以前他们来上京也住在这里。班主夫人带着几个女眷轻车熟路到了楼里率先安顿,接着戏班子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左虓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情岫抛头露面,所以情岫很自觉选了明月楼后院角落的小偏房住下,乖乖待在房里关上门,坐着等左虓回来。
她听到大马车进来时轱辘滚滚的声音,还有青衣在楼上吊嗓子,班主也回来了在和别人说话……天色渐渐黑了,房里暗暗的,情岫去点燃了油灯,左虓却依旧没有回来。
黄豆般的灯芯只能散发出微薄亮光,她从包袱里找出本半路上拾到的书,借着昏黄灯火翻阅起来。
书册破烂纸页泛黄,乱七八糟记了很多东西,看样子是本散记。
情岫随便翻了几页,粗粗浏览一下,最后被一行话吸引住视线。
“……南楚熙皇三年,天异象,禁宫乱。狐宠祸主,皇诞妖孽……狐君诛,孽婴杀于襁褓。幸蓬莱仙人临世施法,熙皇无恙,皇感仙恩,后尊其国师……”
情岫不禁唏嘘:“就算是妖怪生的小孩儿也不过是个娃娃,就这么杀了未免太狠了。蓬莱仙者……世上明明就有神仙的,叔叔还老笑我胡思乱想。”
笃笃笃——
几下敲窗声打断情岫思路,她搁下书本,走到窗前停下:“谁?”
来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