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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汤瑾琛一眼就看见了她,投过来一个意味不明地眼神。她想到战夫人提到的那个和战子秦订婚了的女人,除了她还有谁?战子秦出差其间,多是方军带着宋芝琦来照顾她,她听方军说了他如今的难处,他如今总理着东瑾的军政大事,其实却是个吃力难讨好的差事,中央政府要整他是分分钟的事情,他若是能娶了汤总长的妹妹,那当然是最一劳永逸的事情。他果然又找个了理由哄住了她,她那些个童话里王子公主的梦想,自己都觉得可笑,他那样的人,如何会当真?
她转过脸看话剧,没想到能这样吸引,她在巴黎,在伦敦,在维也纳看过的那些激情澎湃的剧目没有一个能像眼前这些年轻学生的稚嫩表演那样打动她,剧本来源于真实的人物遭遇,那个演春妮的孩子就是那个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孤儿。东瑾外围的九阳,蔺都都挤满了北地来的难民,汪家和日本人签订了新的经济合约后,日本人在那里建立所谓的新经济试验区,大肆移民并驱赶原先的中国住民,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如今遍布大江南北,惨状催人泪下。最精湛的表演也比不过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剧目异常的成功,中场的时候柳絮过来找她,眼睛因为激动与兴奋而闪闪发光,夏月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满脸都是泪水。柳絮将她的身体搂得生痛,她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111
赶到约定的地点,太商拍卖行的刘经理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赶紧道歉,“对不起,我看话剧入了迷,让您久等了。”
没料那个刘经理却认识她,“您不是夏月小姐?怎么是您?”
她心里砰砰直跳,不由得抓紧了手里的提包,“您认识我?”她在电话里和他说的是一个假名字。
“没有荣幸见过,不过您衣服上这个古董胸针却是七公子亲自从我这里订购的,我有幸在他那里见过小姐的照片。”
这个世界居然这样小,她怎么会想不到这个?战子秦专喜欢送她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东瑾做泊来奢侈品的又没有多少,她找这个号称牌子最老背景最厚的太商拍卖行当然可能撞到他的枪口上。
“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夏小姐效劳。”从见面到现在,她和这个刘经理都是站着说话,那个拿着餐牌的侍者在旁边候了好一会,都没有办法过来。看来这个老奸巨滑的刘经理是不打算请她这杯咖啡做她这笔生意了,战七公子不仅有钱还有手段。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她走去哪里董震都能找到她,董震就是如今青帮老大董志林的三弟。董家的汉和帮在东瑾的历史比战家还要久远。
“我想让你看件东西。”既然来了,也隐瞒不住,她索性就把事情办了,提包打开,盒子里是准备好了的一整套翡翠白金首饰,总算她留了个心眼,第一次没有选战子秦送她的首饰,这一套是结婚的时候杜兰甫送过来的。
“后面有凡纳赛公爵的图徽。真是精品。就是不知道夏小姐有什么吩咐?”刘经理随意地看了看那套首饰,他相信夏月决不会拿赝品骗他,而且压根没想做夏月这笔生意。这套首饰不光用料金贵,后面还有故事,可谓价值不菲,眼前这个漂亮小姐是七公子的心头肉,要花钱根本用不着卖自己的首饰,而且这一笔就不是千儿八百的小钱,他们太商是要在东瑾长期做下去的,七公子可是不能得罪,这样奇怪的买卖他是不愿意做的。
“如果刘经理满意,请给个价钱。”她合上盖子,轻轻开口。
“价钱好说,只是为什么夏小姐为什么不明日到我们行里来谈?”
“刘经理认为我这件东西不值得您跑这一趟?”夏月淡淡地开口,“放心,这不是七公子的东西。”
“不敢。”刘经理赶紧点头,总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极快地回旋出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小姐的东西我自然不敢怠慢。只是这个东西,我今天是不敢取的,外面世道那样乱,我连表都不敢带,更不用说是这样的珍品。”
“我明白。”夏月想了想,那次逃亡未遂遇险之后,她一出门身后跟着卫士还有青帮的人七八个,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把东西存到银行去。你开支票给我,我给你钥匙和存票,你检验完后给我兑现。”
“全凭夏小姐的安排。”刘经理抬眼看一眼对面的年轻女人,不大不小的年纪,身上混合着颓然世故和天真烂漫,全然不懂这一行的规矩,反应得却这样快,安排得也非常周详,看来今天这套首饰他不收也得收了,七公子的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简单,就是不知道七公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夏月起身,赶回去看下半场。今天她虽然卖了一套首饰,但是却是失败的行动,她得想好说词应付战子秦的盘问。
“夏小姐?”汤瑾琛正拦在咖啡茶座的门口,剧院里就这一个茶座,她好找的很。
“汤小姐你好。”夏月今天出门打扮的很简单,深棕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窄肩掐腰的小牛皮长风衣,灰色的毛料长裤配着咖啡色的短靴,长头发随意编了一条辫子垂在耳边,站在一身玫瑰色礼服的汤瑾琛身边显得非常的随意,倒像是去逛商店的。
“想请夏小姐喝一杯咖啡,不知道可不可以赏光?”
夏月想了一下,不确定对于战子秦来说,是知道自己卖东西还是和汤瑾琛吃醋吵架刺激来的大,微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刚喝过咖啡了,而且这话剧非常精彩,我劝汤小姐和我一起回去欣赏。”
汤瑾琛扬起眉看她,似乎有些意外,“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夏月笑了一下,“我不介意交汤小姐这个朋友,谈话的机会还有很多,话剧可不要错过。”谈什么?谈她如何体面的滚蛋?她会走,不劳她挂心。
汤瑾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我和大哥恰巧在前面有个卡座,夏小姐过去和我们一起坐坐?”不依不饶的样子。
想到他们座上还有罗菁,夏月迟疑了一下接受了邀请。也好,正是一个她卖首饰的理由,她被他的“未婚妻”羞辱了,很是要争这一口气,从此再不要记他的帐,她软弱窝囊惯了,发一次脾气也是应该的吧。
凤凰大剧院是中式戏馆改建,前排的贵宾卡座倒是十分宽敞,汤剑琛见妹妹一中场就出去,便知道她要去找夏月,心里十分的不以为然。但是妹妹走了,倒留他有机会和罗菁单独相处,于是也就不管她了。没料开场之前,她居然带着夏月一同过来了。更让他惊讶的是,夏月竟然和罗菁非常亲密,两个人一见面就拉着手拥抱,仿佛亲人重逢一样。夏月和罗菁遇袭的消息在战京玉的安排之下封闭的非常紧。汤剑琛并不知道,汤瑾琛却是知道些内情的,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寒暄完毕,夏月自然坐了罗菁的旁边,有些奇怪地看见汤剑琛似乎是不经意一般地坐到了罗菁的另外一边,倒将妹妹单单一个留在了卡座的一侧。汤瑾琛撇了一眼大哥,毫不客气地坐到夏月旁边,拉她说话。
“我刚从京里回来,听说七公子病了,如今好点了没?”
“好多了。”夏月装作看传单上的剧情介绍,眼皮也不抬一下,倒是罗菁瞟了汤瑾琛一眼,汤瑾琛只当没有看见。
“不知道七公子住的哪家医院,我想去探望一下。”
“他已经出院了。”
“那我去家里探望,夏小姐不介意吧。”
罗菁坐不住了,看了一眼汤瑾琛,又看夏月,只见她慢慢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向台上张望,“我不介意,汤小姐只管去好了。”
“听说最近七公子的生活起居都是夏小姐在照顾,还请夏小姐给我安排个时间。”汤瑾琛不依不饶地笑着,神色里很带着几分轻蔑和鄙视。
汤剑琛撇了一眼罗菁抓在座椅扶手上摁得死紧的手指,也觉得自己这个妹妹闹得太不成体统,咳嗽了一声,“好像要开演了。“
夏月捏着节目介绍轻笑了一下,悠然答道,“汤小姐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必七公子都是无尚欢迎的。”
下半场是讲民众如何团结奋起抵抗侵略者的,全场都是情绪激昂,偏偏座里四个人都是各怀心思的,罗菁凑到夏月的耳边,“你理这个汤瑾琛做什么?”
夏月微微侧过头,“她缠着我不放,我是看见你才过来的。”
罗菁叹了一口气,“小七也太过分了,我去看你,他一律都拦了。”
夏月苦笑一下,“我想逃跑,你还帮我吗?”
罗菁怔了一下,眼睛看着台上,“你如果实在要跑再来找我。”
夏月想笑,眼里却酸涩起来,“谢谢你。”
汤瑾琛冷冷地撇着她们两个说悄悄话,只道她们是在嘲笑自己,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扇子,另一边汤剑琛也是好奇这两个女人怎么能亲密成这个样子,无奈旁边掌声如雷,却是全然听不清楚。
表演结束,告别之后各自回去,汤剑琛邀请的罗菁,自然要先送她回去,加长的林肯轿车里,他们兄妹两个一边,罗菁一个人一边,面对面坐着。一路上罗菁的情绪都不高,他说起今晚的话剧,她便简单地说几句,倒是若有若无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汤瑾琛。车子到了督军府,汤剑琛送她下车来,她没有转身就走,反而回头对着车子里的汤瑾琛说道,“六小姐,奉劝你一句,男人不爱你,你越是这样强求越是让他讨厌。不如自爱一些;让大家好过。”汤剑琛没料到一向温婉少言的她居然说出这样凌厉的话来,顾不得妹妹的惊怒,只见她直起身来道别,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酸楚的微笑,小鹿一样的大眼睛晶莹剔透,似乎隐隐含着泪光。微微一笑之后,转身进了大门,眼看着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阴影之中,他心里竟然相应她嘴角的那抹笑意,泛起一种莫明的酸楚来。
回到车上,汤瑾琛犹自惊怒难耐,握紧了拳头不知道往哪里放,脸上憋得通红,“哥,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都快气死了!”
他只在回味她那抹微笑,听见妹妹的嘶喊不由得皱了眉,“小妹,怎么如此浮躁?”他这个妹妹是被宠坏了的,平时头脑清楚的很,怎么遇上不顺心的事情这样沉不住气?
“哥,你帮帮我。”她素来心高气傲,活了二十多年天底下男子没有看到眼里的,她和汪家的九小姐汪墨菲是同学,两边仗打得越厉害她们两个却是越好,上次汪家大少爷汪墨涵在战子秦手里吃了亏,汪墨菲信里把战子秦吹得天花乱坠,说得她竟然莫名其妙地动了心,模模糊糊一张报纸上的照片就勾得她千里迢迢跟着大哥跑过东瑾来。
说来也是要命,战子秦若当真像汪云熙说的那样风流浪荡倒好,偏她大小姐一到东瑾,哪里听到的都是七公子如何栽到了名不见经传的杜家表小姐手里,肉麻得人受不了。那个夏月她在她眼里,美则美已,也就是那样,普普通通一个花瓶样的美人,真不知战子秦瞧上她什么?心里一万个不甘心,不免处处要和那个夏月一争高下,心道要配战子秦这样的男子岂是生的漂亮就可以的?她原本在家里就极得宠,父亲在时时常带着官邸里来往,什么人都见过,汤剑琛回到东瑾倒是她比副官袁举更加得用,她借着公务见战子秦的机会自然不少,只想着很可以在他面前显示一番与夏月的不同,没料战子秦看她就仿佛看一个怪物一般。他一本正经和她说公事她难过,他疏远客气地敷衍她她伤心,总之她不论怎样做就是入不了他的眼,只看着他宝贝着那个夏月,一日日下来对她没有一点辞色,再好的耐性也消磨的没有了,一腔怒火只得泄到那个夏月的头上。
“你要哥哥怎么帮你?不许胡闹!”
汤瑾琛愤而大叫,“你追求罗菁就是公务,我与七公子就是胡闹!大哥,你不公平!”
“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再胡闹你就回家去,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汤剑琛也不耐烦了,顿了顿,“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是我的妹妹汤家的小姐,应该那个夏月在你面前失态自卑,什么时候你做的到她那样冷静自持你再去见战子秦。”
汤瑾琛被他吼得渐渐冷静了下来,兄妹两个各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沉思,都觉得东瑾和他们当初想象的全然不同。
112
夏月回到福夏路的宅子,刚踏进大门就看见战子秦站在门口,微笑着替她拿过提包和大衣,“柳絮她们的话剧好看吗?”
她心跳加快,偷偷撇了一眼他手里的提包,莫明地害怕他就这样发现那套珠宝, “很激动人心。”撇了一眼书房,灯还亮着,桌上还摊着东西,从他手里拿过大衣和皮包交给阿姨,“不是还在生病?怎么不早点休息。”
战子秦握着她的手替她暖着,“我等你啊。”她原来从来不关心他的起居,他倒习惯,如今她这样的询问却只让他不安,总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偏偏她的眼睛却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样的空朦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