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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心里装着下午遇见汤剑琛的事情,也懒得和他解释,将杯子排好,指给他看,“吃这个鱼喝这个,吃这个肚丝喝这个,你尝尝看。”
战子秦依言尝了,不由得笑道,“宝贝什么时候居然成了美食家了?”突然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放下筷子,抚摸她的脸,“当真是在家憋坏了?”
夏月握着他的手,“我们今年在哪里过年?”
战子秦没料她突然这样一问,不由得怔了一下,“你想在哪里?”笑着捏她的脸,“不然我们再去马场躲个清净?”以为是夏月突然想到他们过年要不要回家的问题,不由得也是有些黯然,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夏月却是把脸在他掌心蹭了一下,“我不是问这个,今天我遇见汤总长了,他似乎是很想过年的时候去清江拜访的意思。我在想,他是有什么话不好和你说。”
战子秦皱眉,夏月想了想,“他还提到汤瑾琛似乎也走得匆忙。我们回来之后这么久,他为什么突然提到清江?”
战子秦心里自然也是起疑,慢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他既然开口了,我们也不能辜负他的好意,我看哪天请他过来家里谈谈?”
夏月咬着筷子愕然,“你当真是人来熟,人家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就要请他到家里来,如今谁不知道你们是仇敌,多突兀啊。”
战子秦笑道,“又不只请他一个人,我们还没有一同请过客,就在家里开个舞会好了。”
夏月撅了撅嘴,“你就当人家是好意?我和你说,小心他抢你嫂子,他对菁菁姐眼神不对哦!”
战子秦夹了个鱼眼睛给她,“当初我那样对你,都被你当成驴肝肺了,你的小眼神还能看出真心假意来?”
夏月看见鱼眼睛恶心得赶紧把碗推到了一边,怒道,“你的真情假意都是驴肝肺。”
战子秦只道她喜欢鱼头,不知道她居然会怕鱼眼睛,赶紧叫赵妈来给她把碗换了,给她往杯子里加了一点酒,拉开了话题,“我倒觉得汤剑琛这人不错,表姐若是跟了他倒是比跟着四哥好。“
夏月手里的筷子刚伸向一盘宫保鸡丁就停住了,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心里竟是有些混乱,“你怎么这样以为?“
战子秦话原本出口就有了顾忌,看她情绪心里不免又有些叹息,轻轻抿着杯子里的酒,想解释什么又解释不出来,只听着夏月慢慢地开口,“你四哥就是菁菁姐这一辈子的寄托,谁也替代不了。”
战子秦只觉得心里如同被刺了一下,生痛生痛的,却是发作不起来,罗菁这辈子的寄托或者是信仰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居然也这样想,到如今还是这样伤人,在他面前都不知道掩饰她的遗憾吗?她和四哥不完满的遗憾?他和她经历这些悲欢痛苦,她依旧是不能忘记四哥这个“寄托”吗?
“寄托?四哥能给她什么?心思永远不在她身上。”心里补充了一句,心思都在你身上。只觉得那酒喝到嘴里都是苦的。
夏月原本下午在酒橱买酒的时候就喝过一轮的,晚上这一杯下去,原本就略有些过了,不免也就没有平时那样的敏感,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鸡丁,“是啊,你说爱别人幸福还是被人爱幸福?”
战子秦愕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他们这一路走下来,他只觉得只要她肯在身边接受他的爱就是极好的了,若是当真爱一个人,哪怕就只有自己在爱,怕也是幸福的吧。可如果她也爱他,岂不是更完美?忍不住叫了她一声,“月……”她是爱他的,他一直这样以为,但是她和他亲口说一声好不好?
“嗯?”她掀起眼睛看他,无辜又天真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压根不知道她的话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战子秦拉开凳子索性起身到她身边挨着她坐着,“宝贝,亲我一下。”这样郑重地要她说爱他,他居然也觉得不安忐忑,终于是没有说出口。
夏月指了指鱼,“我还没吃完哪!”战子秦无奈,捧着她的脸,“先亲我。”
夏月好笑地反捧住他的脸,重重在脸上亲了一下,故意蹭了蹭,“好了,你可以去洗脸了。”
战子秦苦笑着把她抱进怀里,“宝贝,爱人和被爱,你选哪一个?”
夏月动了动,拽拽他的衣襟,“我选不了,选这个太痛苦,要我选,我会死掉的。”
战子秦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回答,想了半天,突然醒悟这是个鱼和熊掌都要兼得的回答,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怒,猛地掰过她的脸来,“夏月,你就是个小妖精!”狠狠地在脸上亲了又亲。亲得夏月筷子都掉了,不依地叫了起来,赵妈闻声进来,却看见战子秦抱着夏月,几乎是跑着咚咚咚咚地上了楼,夏月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唯恐被他摔下来,一手还抓着个水晶杯子,鲜红的酒汁摇晃着,“战子秦,你突然发什么疯,我还没吃完呢?”
“砰”地一声楼上关门的声音,赵妈无语了,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这小两口,幸亏是没回府上住,不然老爷夫人那里这样闹怎么能拉得下来脸啊。
162
汤剑琛找到夏月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战子秦很是放在心上。第二日便将请柬送到了汤剑琛的办公桌上,张秋田坐在那里笑看,“如何七公子只请汤总长?啊呀,当真是不一般啊!”
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汤剑琛,颇有深意的样子,汤剑琛知道是自己在总统面前参了此人一本,这是跟自己在叫劲,只得扔开了请柬,“里面还有姜老帅的六公子,以及英国魏老先生大少爷,分明是个鸿门宴,我恰好要回京一趟,怕是去不了呢。”
“这留过洋的人做派就是不一样。”张秋田哈哈一笑,看着汤剑琛的眼神颇有深意,倒让汤剑琛深悔自己留了个把柄给这个阴险小人,当下淡淡一笑,“不过是七公子从国外弄了些好酒,他如今得意,自然招摇。”
张秋田扬着眉了然地笑笑,“嘿,这个风水轮流转,他如今得意不了几天了。汤总长避开些也好,也好。”
汤剑琛抬头静静看他,张秋田也是坦然,“汤总长,您是总统心里的红人,将来前途无法限量,我们没法和您比,因此却也不愿意瞒您。”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抽着。
“东瑾这个地儿战家经营了几辈子人了,如今战家势头又强,您和他体体面面的来,强龙肯定是压不过地头蛇。对付他们这些地方军,唯一的办法就是蛇打七寸,战家两个儿子互相死咬,可他们哪一个也不是能顺着中央政府来的,都是留不得在东瑾。您看好七公子,他却未必肯待见您,我看您只管办你明面上的事,其他的交给我来,保证让您明年太太平平、光光彩彩地回京去。”
汤剑琛既是想听他明面下面的手段是什么,又觉得还是不去听的好,也慢慢从桌上抽了一只烟出来点上,“我来东瑾这么多时日,自然是想收服东瑾为中央所用。今天张专员和我坦诚以待,我也不妨就直说我的意见。东瑾自古乃国家富庶之所在,战家也与我们之前对付的几家人不同,逼死了他们,他们给你来个玉石俱焚,没得损害了国家根本。另外就是,如今日本人咄咄逼人,抗日大局为重,战家扛着大半个天下的重担,这个时候我们不肯罢手,怕是都免不了遭人诟病,如果还要进一步动手,尤其是在人事上动手,怕是亲者痛仇者快,便宜日寇,损我自身,将来难逃天下悠悠之口啊。”
张秋田眯着眼睛听着,仿佛汤剑琛讲的就是那广播器里面的戏曲儿,品位一会也就罢了,摇晃了一下脑袋,叹息,“汤总长还是爱才啊,是看中战家两个公子的人才难得。可您有伯乐之心,怕是人家未必愿为革命之千里马。您这里全力支持着他抗日,他背后兄弟内讧,还要变着法子将我们挤出去,更有甚者,那是要自立门户,另立中央了。您说这样的人,我们能用吗?”自嘲的一笑,“这嘴长在天底下的人身上,说什么也就是个听,还能当真少层皮?”
汤剑琛无语,心道此人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在东瑾这么多时候,当真是想将这繁华稳定的东瑾连带着人才都保存下来,如今却无尺寸之功,当真是无法和战家达成共识,但是现在毕竟前线战局胶着,有密报日本人在北方汪家那里也活动频繁,说不定南北两边都要靠战家顶着,春风社的手段都是对人不对事,这个时候战家谁出了事情,怕都要坏了大局。正自沉吟,却听张秋田继续叹息,“这国家乃是人民之国家,中央政府乃是国家唯一政府,总统是唯一领袖,这些地方军阀尾大不掉,原本就是极大的隐患,汤总长担心日本人其实大可不必!当真全国权力集中到中央手里,是打是和中央才说得上话不是?你看汪家和日本人缠杂不清几十年啦,天天被人骂汉奸,依旧是做大东北,谁能拿他怎么办?他阅个兵搞个演习,全国都要震动,你说这样的人大家恨他最后还是怕他。汪家都不怕日本人,我们要是权力集中了,那就更是不怕了。”
汤剑琛默默沉思,分明是觉得他说的不对,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的谬论,更何况以总统的脾气如今没动战家老四已是客气,还是当真给了抗日大局面子。怕是等西南战事略有气色,就要动手。想必是动手之后也绝不可能便宜了战小七,总统是宁可割肉放血也是不肯让东瑾如今这样独善其身的,可又觉得若是总统甘心做那高宗,战子秦原本就不是岳飞,还能当真受那“莫须有”三个字?心里感慨之中竟是掩不住的伤感,原来一直以为国之一统乃是国家兴盛之根本,不论手段方式,达到目的才是关键,可要是真的这样收拾了东瑾,得到的当真就是他理想中的统一的中国?
“一个国家一个领袖?”战子秦嗤之以鼻,“这和当皇帝有什么区别?”摇头和魏雄碰杯,“要是消息准确,那姓张的必定就是春风社的第三号人物,董震盯着他呢!四哥那边一天不安静,这边一天不会动手。至于我这里……,他还没那个本是双管齐下吧。”
魏雄笑着开口,“你别想得那样轻松,人家凭什么收拾四公子便宜了你?小心背后给你使阴招。”
战子秦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衣服上的流苏,“不是说他没那个本事吗?你家老爷子不也要回国了吗?嘿,到时侯我舅舅,夏月的舅舅还有你家老爷子再去先总统的灵前哭两声,我看就是汤剑琛和姓张的离开东瑾的日子到了。”
方军闷闷的开口,‘狗急了跳墙,他可是大总统,就能由着你收拾他?小心他和你来硬的。“
战子秦微微一晒,“这倒是我担心的事情,四哥在那边阵脚已经稳住了,取胜只是时日关系,中央军在那里却是纹丝不动,我倒是很费解,他们想干什么?”
董震突然“嘘”了一声,却是看见姜绮年慢慢地走了过来,魏雄立刻笑道,“姜六公子过来了?怎么?汤六小姐还不肯搭理你啊?”
姜绮年白他一眼,坐下不说话,方军嬉笑道,“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姜绮年是如今国防部姜总司令的幺儿,和战子秦在美国的时候一个学装甲一个学飞行,原先回国是去了空军服役,却是和长官搞不好关系,一下子被他老子一连撸了三级,连飞机的边都不让他摸了。他一怒之下跑到了国外参加志愿飞行队,恰好遇见魏雄在欧洲采办,说是战子秦弄了十几架飞机在组建航空分队,问他愿意不愿意回国。他自然是愿意,于是就一头扎到了清江,每日里和战子秦吵闹,说是清江气候条件和地理位置都不适宜建设空军,非让他把机场搬回内陆一点的地方去。
战子秦怎么会把机场安放到别人的地盘上,自然不会搭理他,他也是个执拗人,当真是敢和战子秦扛到底,也不顾忌从办公室闹到家里,弄得战子秦只得搬出夏月来做挡箭牌。夏月只管在大厅里摆好点心咖啡等着他来投诉,他也真是厉害,明知道夏月是连汽车引擎都没见过的,也能从空气动力学一直给她讲到飞机的战术动作的实战意义,夏月开始还好奇了两天,后来也不耐烦了,不管他说什么再也不肯搭腔了。拿出手段来,小淑女一般端坐一旁,睁着无辜崇拜的眼睛看着他就是,终于把他看得发了毛,灰溜溜地回自己的基地生闷气去了。
战子秦此举虽然遭到一众兄弟一致的鄙视,却是实用,反正在家里是清净了。更何况后来姜六公子也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倒也不再来烦他了,那人就是汤家的六小姐汤瑾琛。
汤瑾琛与夏月不同,骨子里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十七八岁就在英国接受了飞行训练,汤剑琛极疼爱这个小妹,专门送她一架小飞机供她翱翔蓝天。她自从夏月小产那次之后,倒也和夏月放下了芥蒂,听说战子秦在清江空军基地搞得如火如荼,就自己驾驶飞机过来参观,姜绮年第一眼见到飞行驾驶舱里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