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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呆呆地瞧了她几跟,轻轻叹道:“可惜你已不再是以前那只喜欢插花的孩子了假如你还是孩子,那有多好那有多好”小公主明亮的双眸,突然闪起,纤纤的指尖,突然轻颤,她那花蕾般的樱唇,几次启动,像是要说什么。 
但她却只是咬了咬牙,向前掠去。 
桑,已收成过了。 
宝玉和小公主飞掠在桑林枝梢间,全末发出任何声息,伏在地上的李名生,更全未觉察已有人到了他身后。 
就算小公主和宝玉有声息发出,他也不会听见的,只因他这时正在全神凝听着前面山坡后所传来的声音。 
风吹过,山坡后竟隐约传来一阵阵兵刃相击声,叱咤谩骂声,最奇怪的,其中还夹杂着少女的娇笑声,拍掌声。这几种声音,本应是绝不应该在同时发出的,如今竟偏偏在同时发出了,几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便显得说不出的奇异、诡秘c小公主与宝玉面面相觑,实在猜不出山坡盾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声音里的杀气虽已被娇笑冲淡,但却更引人好奇。 
李名生显然也被弄糊涂了,不时伸出乎来搔头,到后来他的好奇心终于战胜惧怕,他竞悄悄往前爬了过去。 
山坡、杂林,自然不乏藏身之地。 
等李名生藏好身子,小公主和宝玉也藏好了。 
山丘,奇怪的,弯曲的伸展着,山坡后,有块空地,仿佛是采桑姑娘们果寻果子时的游憩之地,所以,这块地上到处都堆满了少女们的天真和梦想——这里东边有个小小的亭子,漆着红色的栏杆,绿的枝子。 
这里西边是个小小的戏台——唱戏的只怕和看成的是同样几个人,所以戏台前并没有留出多少空地留给别人看戏、他们的戏,生像是演给自己看的。 
这里南边是几张石凳,两张石桌,一张石桌上仿佛刻着棋盘,另一张石桌上,却堆满了果子。 
北边呢? 
北边是万里长城——显然是一些孩子们用砂、泥、小石子、碎砖屑,所砌成的万里长城,居然也有纤巧的城谍,活动的城门,还有用泥塑的骏马和骆驼,上面还坐着几个穿红衣服的将军,绿衣服的小兵。 
这里,本该充满了天真的欢乐、无邪的幻想。 
然而此刻,这里却飞舞着刀光、杀气。 
小公主和宝玉偷偷望过去,又觉惊奇,又觉有趣。 
只见那草亭间、石凳上,甚至戏台上,前后散坐着十三、四个村姑打扮的少女,十几双大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 
在这其间的一片空地上,却有两个人在恶斗着,两人的武功身法俱都不弱,竟都可算做是武林的一流高手两人中一个使的是鸳鸯双剑,剑光飞动,迅急狠辣,那逼人的剑气,甚至连远在数文外的方宝玉都可感觉得到。 
另一人用的,却是条长杖,长杖如游龙,矢矫变化,不可捉摸,那凌厉的双剑看来并末占得什么便宜。 
迅急的刀光杖影,虽已几乎将这两人的身形完全卷没,但宝玉和小公主,却还是辨出了他们的身影。小公主的眼睛立刻圆了,讶声悄语道:“原来是她。” 
宝玉道:“七年不见,不想她竟在这里出现。” 
小公主道:“谁说七年不见,泰山上我还见着她。” 
宝玉道:“你说的是万老夫人,我说的却是另一个。” 
小公主道:“另一个?另一个是谁?你也认得?” 
宝玉道:“此人的来历,说来话长,我只能告诉你,她叫王大娘,就是那王半侠的妻子,别的事慢慢再说吧”小公主眼睛睁得更大,喃喃道:“王半侠?王大娘她又怎会和万老夫人动起手来万老夫人为何还未回到白水宫?” 
这次宝玉却奇怪了,讶声道:“万老夫人?白水宫?” 
小公主道:“万老夫人八成已被已被你那丈母娘收买了。” 
宝玉默然半晌,道:“这就对了,万老夫人既已是白水宫属下,且不愿我到白水宫去,和李名生相约在此地的人,想必就是她。” 
小公主道:“不错哼!你怎地突然又变得聪明了?” 
宝玉笑道:“我本来就不笨。” 
小公主咬牙道:“你这” 
两人说话的声音,自然极轻,轻轻说话的时候,两人自然隔离极近。小公主说了这两个字,突然发觉宝玉的耳朵就在自己嘴唇边。 
她只觉牙痒痒的,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可真不轻,宝玉痛得冷汗都流了出来,但在这里,他既不能喊,也不能动,他只有忍住。 
这一口咬得虽重,宝玉心里却没有愤怒,只因他己觉出这一口咬得是恨,也是爱,爱惯交进,情思已入骨。 
七年不见,王大娘武功又津进许多。 
她昔日用的本是子母双拐,此刻这鸳鸯双剑中,正柔合了拐法中的津粹,点、劈、旋、截,辛辣、迅急、狠毒。 
渐渐,那飞旋的剑光,已将长杖围住,万老夫人连掏梅子吃的功夫都没有了,要骂人吧,她平日骂男人骂惯了,骂女人一时间竞骂不上口。 
那些少女们不住在一旁拍手、娇笑,为王大娘助威,有的人不住将果核果皮往万老夫人身上抛。 
有的人竞索性唱了起来:‘‘圆溜溜,一个滚球,滚到这里来献丑,就算你有三只手,见到了我家大娘也得落荒走。” 
一面笑,一面唱,一面骂,一面抛——果皮虽然抛不到万老夫人身上,却已足够让她气得发疯。 
宝玉暗暗好笑,此番万老夫人遇着顶头货了。 
只见万老夫人越打越急,越急招式越乱,终于破曰大骂道:“臭婆娘,臭残废,我又没宰你爹爹,也没抢你的老公,你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倒真像要和我老婆子拼命似的。” 
王大娘冷冷道:“谁和你挤命,我只是要你的命。” 
万老夫人道:“你可知道我老婆于是谁么?” 
王大娘道:“我若不知道你是谁,也不要你的命了。” 
万老夫人道/你认得我,你与我有何仇恨?”王大娘笑道:“你猜猜看。” 
她双退残废,昔日使那子母双拐时,以拐为退,轮流作式,身法之诡变飘忽入已是令人难防。 
此刻她使的这鸳鸯双剑,正不知已比双拐轻了多少,此刻她身法之轻灵奇诡,正也不知比昔年强了多少。 
万老夫人一心想要令她说话分神,自已好乘隙取胜,至少也可乘隙逃走,哪知别人的心未乱,她自己倒先乱了,嘶声大呼道:“猜不着猜不着。” 
小公主道:“王大娘到底与万老夫人有何仇恨,你可知道?”她似乎也对宝玉有些歉意,瞧见宝玉不再说话,就找句话问问。 
宝玉心里在微笑,口中沉吟道.“只怕为的是万大侠。” 
小公主道:“瞧这王大娘武功,已有数次可将万老夫人置之死地,但她却迟迟不出手,这这又是为的什么?” 
宝玉道:“意在活擒,不在取命。” 
小公主道一“对了,她活擒了万老夫人,便可将万予良诱来,但是” 
突听万老夫人一声惊呼,她左肩已被划破条血口。 
只见一股鲜血流了出来,她肩头立刻被染红了,但这不过是因为她血旺气足,是以血流得多些而已。 
无论谁都可以瞧出,这创口决非致命之伤。 
哪知万老夫人瞧见这鲜血,面上立刻现出惊怖欲绝之色,身子也似软了,“当”的一声,长杖也落下地来。这一来,倒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却不知万老夫人一生欺软伯恶,遇着比她强的人,她极少动手。 
纵然动起手来,她也能仗著老坚巨猾的手段,全身而退,是以她手上虽染满了别人的血,自己的血,她却从未见过。 
她竞被自己的血骇晕了。 
宝玉瞧得又觉好气,又觉好笑。 
小公主叹道:“若论贪生怕死,只怕没人比得上她。” 
只见那王大娘似也怔了一怔,但出手却仍未有丝毫停顿,剑尖颤动,接连拍了万老夫人肩后三处袕道。 
万老夫人大骂道:“臭残废!” 
这句话并末骂完,便已翻身跌倒。 
但跌下去后,她反而骂得更凶了,当真什么话都骂了出来,若论骂人的本事,也是极少有人比得上她的。 
王大娘凌空一个翻身,轻飘飘落在个软兜子上,一个少女立刻取来张毡子,盖住了她的双退。 
两个少女抬起软兜,道:“可是要将那肉球宰了?” 
王大娘道:“不忙,先带回去。” 
突然间,一个人笑嘻嘻走了出来,竟是李名生。 
这一来宝玉更是大出意外:“他竞非与万老夫人约好的。” 
只见万老夫人也显然吃了一惊,失声道:“你你这孙子原来和这臭婆娘是一党。” 
李名生笑嘻嘻道:“你莫管我是一党两党,反正你要我做的事,我阂真替你做了,你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宝玉张曰结舌,他也被弄糊涂了。 
少女们娇笑着拥了上来,有的七手八脚,扛起了万老夫人,有的却去吊李名生的膀子,竞像是和他熟得很。只听一个少女笑道:“你可瞧见了方宝玉么?” 
李名生笑道:“自然瞧见了。” 
于是又有人笑道:“他长得是不是真的很俊?武功是不是真的很高?” 
李名生笑道:“你问什么?你再问人家也不会看上你,告诉你,小白脸都不是好东西,还是年纪大些的好。” 
少女们笑骂道:“还是你好,是么?羞不羞,你这老风蚤。” 
一群人竟打情骂俏,娇笑着去了。 
方宝玉怔在那里,整个人都怔住了。 
原来李名生这些年来竟是王大娘在一齐,瞧这些少女们和他不正经的模样,他们的关系必定不清不楚。 
但这些少女又怎会知道我呀? 
“李名生与王大娘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他们若是有意害我,又怎会就这样容容易易的放过了我?” 
“他们若无意害我,为何又费尽心机骗我?” 
小公主却冷笑道:“方宝玉,想不到你不但武功出名,连人长得俊也出名了,人家这么样打听你,想必是中意了你,你高兴么?” 
宝玉心不在焉,随口道:“嗯!” 
小公主道:“嗯什么,说话呀!” 
宝玉也没听见她说什么,突然站起,道:“走!” 
小公主道:“走?哪里去?去追她们?” 
宝玉道:“不错,追她们,救回万老夫人”小公主道:“救她?为什么要救她?” 
宝玉道:“一来为万大侠,二来为查明真像。” 
话末说完,人已飞掠而出。 
小公主自然跟了去,那一群人目标委实太大,他们很容易就追上了,但宝玉却只是远远跟在后面。 
小公主道:“为何不赶上去?” 
宝玉道:“先瞧瞧他们要去哪里?” 
小丘中,密林间,竟还有条小道。 
这小道端的隐密已极,若非知道径途的人,就算找上三五个月,也休想找得到,一群人便从这小路走了进去。 
大约只要走半盏茶时分,眼前便豁然开朗——里面竟是别有调天,低低的山丘,围拥块美丽的盆地。 
放眼望去,只见四面盛开着许许多多种不知名的花草,此刻时已人秋,花事已经阑珊,但这里的繁花却全无萧索之意。被那星光夜色一映,繁花便似被蒙在烟雾里,更是绰约多姿。 
繁花间,小溪如带,小溪旁,有一栋栋小巧而津致的茅屋,三五相依,虽然疏落,却显有韵致。 
一群人爇爇闹闹,高高兴兴的走入了茅屋里,只剩下无边夜色笼罩着这烟里的繁花,银色的小溪。 
宝玉却还踯躅在那密林中,他既惊于此地风光之美,更惊于王大娘这几年来,非但又复东山再起,而且看来更胜从前。 
这女子看来端的不可轻视,既然不可轻视,他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难免踯躅考虑。 
小公主却笔直走了出去。 
宝玉赶紧道:“且慢。” 
小公主头也不回,道:“既已来了,还等什么?” 
宝玉道:“但”小公主道:“你既要救回万老夫人,又要查明真像,迟早都是要和人家对面的,倒不如此刻就索性光明堂皇的走进去。” 
宝玉寻思半晌,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