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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忖道:“奇怪,这人怎地还不动手?难道他这是故意在折磨宝玉?让宝玉多受些痛苦难道他明知自己一击之下,宝玉必死,是以不忍出手?” 
她越想越复杂——明明简单的事,被她一想,也变得复杂了,只是,她还是比别人强股一筹。 
她终于自复杂中想出了结果。 
“哦!是了,宝玉这架势委实空门太多,他竞不知道该从哪一处出手,是以一直犹豫不决,呀!这样,痛苦的反而变成他自已了,妙!这倒是真妙。” 
突然间,刀光有了移动。 
黑衣人双手握刀,身子竞缓缓转动,他以左足作为中心,身子旋然而转,转动得竟是出奇的缓慢。 
长刀,随着他身形的转动,划出了个圆弧。 
这转动,这圆弧,竟是出奇的优美,美得令人目眩神迷,意为之夺,美得令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若非亲跟见到,谁也难以相信这平平常常的一转,竟会有如此惊人的美,如此摄人的魅力。 
四下无声,更无音乐。 
但这一转,却仿佛是在曼舞,仿佛是舞中之津粹——哦!是了,静寂,可不本就是音乐中至高的节奏。 
这一转,正是踩着天地间至高的节奏,在那无声的韵律中,舞出了天地阎最优美的姿势。 
小公主、铁娃都已瞻得痴了。 
这一转之后,黑衣人的身子与长刀,便似已化而为一,连接成一个不可破解的整体。 
然后,突然间。 
刀光颤动,不知怎地,竞已化做一片光幕,闻电殷击向方宝玉——这一刀是击向方宝玉哪一个部位?谁也瞧不出。这是快如白驹过隙的一刹那! 
长刀,带起了风声,像是野兽的呼啸—— 
小公主与铁娃,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只是一闪,刀风、光影,便又奇绩般完全停顿。 
方宝玉与黑衣人所站立的地方,已互相换了个部位。 
黑衣人掌中长刀高举,方宝玉左掌护胸,右掌却如展翅般向后伸出,两人背对背,仍然石像般站着,谁也不动。 
是谁胜了?是谁败了? 
静寂又加上悬疑,悬疑的静寂,更令人窒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很短,又似很长。 
黑衣人终于吐出口浊重的长气,道:“好招” 
两个字还未说完,身子软软的倒下。 
宝玉胜了! 
铁娃大喜呼道:“大哥胜了大哥胜了” 
宝玉翻身一掠,掠到黑衣人身前,惶然道:“阁下怎样了?” 
黑衣人纵声惨笑道:“怎么了?败了败了败了”败了力 
他一连说了四句“败了”,声音越来越是微弱,越来越是悲惨——笑声,也早已完全停顿。 
宝玉咬一咬牙,突然撕开了黑衣人的衣襟——星光之下,只见黑衣人坚实的胸膛,竞已塌下了一片。 
原来方才两人身形交错时,宝玉右掌反挥,击上了黑衣人的胸膛,这一掌虽无掌印留下,却已使黑衣人胁骨完全碎裂。 
这是何等惊人的掌力! 
宝玉掺然垂首,道:“在下失手这一掌这一掌太重了!太重了”他说“太重了”只因他深知这黑衣人已绝无活命之望。 
黑衣人却道:“这怪不得你。” 
宝玉道:“怪我是要怪我,我与你无冤无仇,本不该” 
黑衣人轻叱道:“咄!这怎能怪你?你明知这本是我逼你不得不如此本是我逼你施出杀手的” 
语声又渐渐微弱,突然惨笑道:“其实,这也不是我逼你的,只是那一招逼你的,我岂非早巳说过,这一招施出,必见血光,必有命丧!” 
宝玉栗然道:“你你莫非早已知道,这一招” 
黑衣人截口道:“不错,我早已知道,只要这一招施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其阀本就全无选择之余地。” 
宝玉道:“那你又何苦为了别人之事,以自己性命相搏?” 
黑衣人掺笑道:“白衣人传我此招之前,便已说过,世上若无人能破解此招,我便可以纵横江湖,若有人能破得此招,我便要身殉此招我考虑许久,终于接受,这本是我心甘情愿,又怪得了谁?” 
宝玉惊然良久,黯然道:“以大好性命,为区区一招殉身,这这值得么?” 
黑衣人道:“你说值得么?” 
宝玉又默然许久,长叹道:“不错,这一招确足可惊天地而泣鬼神,遗憾的是,这一招的杀气,端的未免太重,唉!若非杀气太重,我便无法破解了。” 
这句话,正又包寒着武林道中至深至奥的哲理。 
黑衣人咀嚼良久,额首道:“不错,不错杀气太重,失之过刚,刀风刚锐,必有破隙”突然大喝一声,接道:“但世上除了你方宝玉之外,还有谁能破得这一招?” 
小公主冷冷道:“那也未必。” 
黑衣人厉声道:“未必?你可知这一招的来历?” 
小公主仰首向天,道:“难道你知道?” 
黑衣人道:“你可听说过‘少林三绝手’中的‘一怒杀龙手’?你可听说过昔年柳大侠仗以威震江湖的‘盘古一斧开天地?” 
小公主道:“闻得这两招,乃是天下武林中,最最霸道的两招,但这两招与你那一招又有何关系?” 
第四二章 等白衣人来
黑衣人不答,又自接道:“你可还听说过,东瀛武功三大流派,北昌具教之‘一流太刀’中,有一招‘迎风一斩’?” 
小公主冷冷道:“我虽末听说,但这一招想来必定就是东瀛武林中,最最威风,最最犀利的一招了,是么?” 
黑衣人道:“正是!我方才使出的那一招,正是自衣人将这三招中之津粹,融而为一那一招的威力,你末当其锋锐,又怎能想象其万一。”他挣扎着说了这么些话,显然已将体内残存的潜力都已使尽,此刻一停住了嘴,便直是喘气。 
他不说话,宝玉和小公主也都不说话了,铁娃更是无话可说,三个人的眼睛,却都在眼睁睁的瞧着他。 
宝玉瞧着他被自己打碎的胸骨,神色间颇为惋借、伤感,小公主瞧着他的一双眼睛,神情间似是有些怀疑,似是想发现些什么。 
铁娃却在瞧着他腰带上系着的一样东西,瞧得眼睛都发直了,面上更充满了好奇之色。 
这东西本也有些奇怪,骤看像是个装水的水壶,但这水壶上又打着无数个针孔般的小洞。 
此刻四下静寂无声,但这水壶般的东西里,却不时有“扑落、扑落”的轻微声音传出。 
是什么东西在响?铁娃搜出心思,也猜不出。 
突听小公主轻唤一声,道:“不错,一定是他!” 
宝玉道; 
“你说什么?谁是他?” 
小公主也不答话,却突然弯下腰,一把掀开了这黑衣人的面幕,露出他那张已毫无血色的脸。宝玉失声呼道:“是你怎会是你?” 
这黑衣人竟是一别经年,从无消息的铁金刀! 
宝玉虽然早觉他的身形,神情很像一个人,但自从昔年岳阳楼后,便从未见过此人,一时自然想不起他来。 
岳阳楼,那已是六七年以前的事了,宝玉想起自己和小公主在五色帆船中,垂帘后偷看这“广州卧虎刀”求紫衣人传授武艺的往事,更是宛如隔世。 
小公主瞧着铁金刀,道:“奇怪么?我竟认得出你。” 
铁金刀惨笑道:“在下的确有些奇怪在下虽知道姑娘乃是紫衣侯爷的千金,但却委实想不起姑娘几曾见过在下?” 
小公主笑道:“告诉你,那天铃儿姐姐传给你破解蟠龙钩那招‘干坤破天式’时,我和他,就是在帘子后见过你了。” 
铁金刀叹道:?不想姑娘至今还记得住。” 
小公主道:“自然记得住,只要被我瞧过一眼的人,就算化成灰,我还是认得的。” 
横眼瞟了瞟宝玉,冷笑接道:“非但人,就算是一句话,我也永远不会忘记的。” 
宝玉忍不住问道:“什么话?” 
小公主仰起脸,不再理他,心中却低语:“别人都说我永远不及你,我难道真的不及你么?我迟早总要你死在我手上!” 
就为了这句话,什么事都是为了这句话,虽然她若杀了宝玉,她自己也不想活了,但那却是另外一件事。 
世上最最纠缠不清,难以分解的两件事,就是爱与恨! 
宝玉叹了口气,望着铁金刀,望着这已将死在自已手下的人,新愁旧事,不觉一齐涌上心头。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苦笑道:“在下永远不会忘记,铁铁大侠与那蟠龙” 
铁金刀惨烈一笑,道:“好教方少侠得知,铁某与那蟠龙钩的事,如今总算已成过去了” 
宝玉道:“过去了?莫非两位已将仇恨化解?” 
铁金刀道:“蟠龙钩终于已死在铁某手下!” 
宝玉动容道:“你你,一” 
铁金刀闭起眼睛,一字字道:“铁某就是用方才那一招杀死了他,却不想自己也死在这一招下,这一招杀了他,也杀了我,这这这岂非好极,若非世上有这一招,他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说到这里,他面上肌肉怞搐,也不知是哭是笑。 
宝玉惨然道:“原来原来你是为了一心想胜过蟠龙钩,才接受白衣人这一招的。”想到江湖人的意气之争一至于此,他心头不禁竞泛起一般寒意。 
铁金刀叹道:“紫衣侯仙去,江湖再无良师,于是,我便远赴东瀛,找了半年,总算找着了白衣人,求他传我致胜之术。” 
宝玉道:“他竟会答应你,这倒是出人意外。” 
铁金刀道:“他起先非但全无应允之意,反而对我百般讥讽汕骂,但不知怎的,他又在一瞬之间改变了主意。” 
宝玉沉吟道:“一瞬间改变了主意?是什么事令他改变了主意?” 
在江湖中,每个人都像是浮萍一样,偶然相遇,又稗然分离,相遇与分离,往往不是自己做得主的。 
宝玉与铁金刀的遇会聚散虽奇,在江湖中却也是常见的事,只是在宝玉与铁,总觉另有一番滋味。 
尤其是宝玉,伤及故人,能不伤感? 
但铁娃,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事都没听到,眼睛还是在瞪着那匣子,突然俯下身去一把将匣子扯了下来。铣金刀面色骤变,嘶声道:“放下放下” 
铁娃却远远跑了开去,笑道:“你莫小气,我瞧瞧就还你。” 
铁金刀道:“瞧不得这匣子千万开不得!” 
铁娃道:“瞧一眼有什么关系?这里面的东西又不会被我瞧飞了。” 
一面说话,一面笑,一面打开了匣子。 
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匣子已开,他这句话刚说完,“扑翅”一声,匣子里的东西真的飞了。 
这一下,铁娃倒当真果住了,仰头去瞧,只见一点白影箭一般冲上云霄,转眼便瞧不见了。 
铁娃惊叫道:“鸟!一只鸟,这人身上竞带着只鸟!铁金刀满面惊慌之色,颤声道:“这这不是鸟,是鸽子。” 
铁娃道:“鸽子飞了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最多最多我赔你一只就是了。” 
宝玉与小公主见到铁金刀竟为只鸽子如此失色,心里也不觉大感奇怪,小公主忍不住道:“这鸽子难道有什么灵异?” 
铁金刀道:“没有唉!没有。” 
小公主道 
“这鸽子身上难道带有什么宝物?” 
铁金刀嘲声道:“不是都不是!” 
小公主道:“既然都不是,你紧张什么?” 
铁金刀双睛似已凸出,瞧着那白鸽飞去的方向——东方,满面俱是悲伤惨黯之色,喃喃道:“鸽子一去白衣人就要来了。” 
小公主皱眉道:“这是什么话?” 
她虽末听懂铁金刀的话,却已从铁金刀的目光中,瞧出了不祥的预兆,面色也不禁为之改变。 
铁金刀道:“我临走的时候,白农人将这只鸽子交给了我,叫我若是通着能破那一招的人,就将鸽子放回鸽子一去,他就要来了。” 
宝玉道:“鸽子若是不去呢?” 
铁金刀道:“鸽子不去,就是说那一招在中土已无敌手,他传我的一招,已可打遍天下,那么,他还来作甚?他若不来,武林便可免去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