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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我曾经跟他聊过很长时间。我觉得你们应该称他古考古学家。”
他们一共五个人,围坐在桌子边。这个房间既是他们的公共休息室,又是起
居室、餐厅、酒吧、娱乐室,几乎具备了所有的功能。他们中有两个俄罗斯人,
一个波兰人,一个约鲁巴人,还有一个苏克埃林人。李·斯科尔斯比感觉到,这
个小团体很高兴有客人来访,只要他能让大家聊天交流的话题有些改变。波兰人
是最后一个说话的,后来被约鲁巴人打断了:
“你说的古考古学家是什么意思?考古学家研究的本来就是古老的东西,你
为什么还要在前面加上一个‘古’字呢?”
“他研究的领域古老得超乎你的想像,他在寻找两三万年前的文明遗迹。”
波兰人答道。
“胡说八道!”主任说,“完全是胡说八道!这人在跟你捣乱呢。三万年前
的文明?哈!证据在哪里?”
“在冰层下面,”波兰人说,“关键就在这儿。根据格鲁曼的研究,地球的
磁场在过去不同时期有过巨大的变化,地球的地轴也移动了,所以温带地区变成
了冰川。”
“怎么形成的呢?”一个俄罗斯人问。
“哦,他的理论很复杂。关键是,任何关于早期文明的证据既然都被埋在冰
层下面,那他们一定很古老,他声称有一些关于岩石异常形成的图片。”
“哈!那就是全部吗?”主任说。
“我只是如实报告,我并没有为他辩解。”波兰人说。
“先生们,你们认识格鲁曼多久了?”李·斯科尔斯比问道。
“哦,让我想想,”主任说,“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七年之前。,,
“在那之前的一两年,他发表关于磁极变化的文章时,给自己换了个名字,”
约鲁巴人说,“但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的意思是,没人认识学生时代
的他,也没人见过他以前的任何研究”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拼凑着对格鲁曼的回忆片断,推测格鲁曼可能会是怎样
一个人,尽管大部分人认为他已经死了。当波兰人接着去煮咖啡时,李的兔子精
灵赫斯特轻声对他说:
“李,你得查查那个苏克埃林人。”
那个苏克埃林人话说得非常少。李还以为他天性沉默寡言,但在赫斯特的提
醒下,他乘聊天的空隙随意扫了一眼那人的精灵,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她那明亮
的橙色眼睛瞪着他。猫头鹰就是这样的,他们总是瞪着眼睛。但赫斯特说得对,
那人脸上虽不动声色,但精灵的脸上却透着敌意和怀疑。
李还注意到:那个苏克埃林人戴着一只镶有教会标志的戒指。他猛然明白了
那人沉默的原因。他听说,所有科学研究机构都必须接受一名教会代表,作为一
个探子,压制任何被视为异端的新发现。
认识到这一点,李又想起了莱拉说过的事情,于是他问道:“告诉我,先生
们——你们知不知道格鲁曼是否研究过尘埃的问题?”
沉闷的小房间立即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苏克埃林
人身上,尽管他们并没有直接看着他。李知道赫斯特半闭着眼睛,耳朵耷拉在背
上的时候是不能未卜先知的,于是他表现出一副天真热情的模样,一一打量着他
们的表情。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苏克埃林人身上,他问:“请原谅,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
该问的问题?”
苏克埃林人问:“斯科尔斯比先生,你从哪儿听说它的?”
“以前我飞越大海时从一个乘客那儿听说的,”李轻松地答道,“他们从没
说过那是什么,但从大家谈论它的方式看,它好像就是格鲁曼博士研究的对象。
我认为它是天空中的一种现象,就像极光一样。但它让我感到困惑,因为作为一
个气球驾驶员,我对天空已经很了解,但我却从没有遇到过它,它究竟是什么呢?”
“就像你说的,是天空中的现象,”苏克埃林人说,“它没有什么现实的意
义。”
这时李认为他该告辞了,他并没有了解到更多的东西,他也不想让乌迈克多
等。他离开了浓雾笼罩中的天文台的天文学家们,踏上了下山的路。他认路的办
法是跟着他的精灵,因为精灵的眼睛离地面更近一些。
他们刚刚走了十分钟,有什么东西从他头上飞过,扑向赫斯特,那是苏克埃
林人的猫头鹰精灵。
但赫斯特感觉到了她的到来,她及时卧倒,猫头鹰的双爪扑了个空。赫斯特
也能搏斗,她的双爪很尖利,而且她也勇猛善战。李知道那个苏克埃林人一定也
在附近,他伸手到腰间拿枪。
“在你后面,李。”赫斯特说道。他俯转身体,一支箭呼啸着越过了他的肩
膀。
他立刻开了枪,子弹打中了苏克埃林人的腿,他呻吟着倒了下去。过了一会
儿,猫头鹰精灵昏昏沉沉、笨拙地扑到他身边,半躺在雪地上,挣扎着合上了翅
膀。
李·斯科尔斯比打开扳机,用枪指着那人的头。
“你这浑蛋,”他说,“你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天上发生这种事我们都
一样麻烦吗?”
“太晚了。”苏克埃林人说。
“什么太晚了?”
“太迟了,已经无法阻止了。我已经派出了一只信鸽。教会当局会知道你的
询问,他们会很高兴知道格鲁曼的——”
“什么?”
“别人也在寻找他的事实。这证实了我们的推测,别人也知道尘埃。你是教
会的敌人,李·斯科尔斯比。凭着他们的果子,就可以认出他们来(此句引自
《圣经》中《马太福音》第七章)。凭着他们的问题,就可以知道毒蛇正在噬咬
他们的心”
那只猫头鹰发出微弱的叫声,断断续续地扇着翅膀。她那亮橙色的眼睛蒙上
了一层痛苦的色彩。苏克埃林人周围的雪地上渐渐出现了更多的血迹,即使在浓
雾弥漫的昏暗光线里,李也能看出这个人就要死了。
“我猜那颗子弹一定打中了动脉,”他说,“放开我的袖子,让我给你做一
根止血带。”
“不!”苏克埃林人声嘶力竭地说,“我愿意死!我会得到殉教者的荣誉!
你剥夺不了!”
“既然你愿意,那就去死吧。但告诉我这个——”
但他再也没有机会问完问题了,因为那只猫头鹰怕冷似地颤抖着不见了,苏
克埃林人的灵魂消失了。李曾经见过一幅画,是一个教会的圣徒正被刺客袭击,
他们用大棒击打他快要死去的躯体,圣徒的精灵被小天使带向天空,还被授予了
一片棕榈叶,那是殉教者的标志。现在那个苏克埃林人的脸上就是这副表情,跟
画中的圣徒一样:向往大赦的狂喜。李厌恶地放下了他。
赫斯特弹了一下舌头。
“应该想到他会送信,”她说,“拿着他的戒指。”
“为什么?我们又不是小偷,不是吗?‘’
“不,我们是叛教者,”她说,“这并不是因为我们的选择,而是因为他的
恶意预谋。教会知道以后,我们就完了。这会儿我们得抓住每个机会。来吧,拿
上这个戒指,藏起来,也许我们能用得上它。”
李觉得有道理,就从那个死人的手指上取下戒指。透过昏暗的光线,他发现
路边就是陡峭的悬崖,下面是黑洞洞的深渊。于是他把那个苏克埃林人的尸体推
了下去,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听到一声巨响。李从不喜欢暴力,他也讨厌杀戮,尽
管以前他已经不得不干了三回。
“这样考虑没有意义,”赫斯特说,“他没有给我们留下选择的余地,我们
也不想打死他。他妈的,李,他想死。这些人真是疯了。”
“我想你是对的。”说着他收起了手枪。
在路的尽头他看见了赶雪橇的人,那些狗都被套上了笼头,准备出发。
“告诉我,乌迈克,”在返回装鱼站的路上李问道,“你听说过一个叫格鲁
曼的人吗?”
“哦,当然,”赶雪橇的人说,“所有人都知道格鲁曼博士。”
“你知道他有一个鞑靼人名字吗?”
“不是鞑靼名字。你是说约帕里吗?那不是鞑靼名字。”
“他怎么了?他死了吗?”
“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得说我不知道,这样你就永远不会从我这里知道真相。”
“我明白了。那我该问谁?”
“你最好问他部落里的人。最好到叶尼塞河去问他们。”
“他的部落你是说接纳他的人?是在他头上钻孔的人吗?”
“是的,你最好问他们。也许他还没死,也许他死了,也许他既没有死也没
活着。”
“他怎么会不死不活呢?”
“在神灵世界里,也许他在神灵世界里。我已经说得太多了,从现在起我不
再说了。”
他果然不再提这事了。
但当他们回到装鱼站时,李立即来到码头,寻找一艘能把他带到叶尼塞河入
口处的船。
在这期间,女巫们也在寻找。拉脱维亚的女巫酋长鲁塔。斯卡迪跟随塞拉芬
娜·佩卡拉的队伍飞了许多天,穿过浓雾和旋风,飞越被洪水和泥石流摧毁的地
区。可以肯定的是,她们身处于一个陌生的世界中,这里有奇怪的风,空中有奇
怪的气味,有不知名的奇怪大鸟袭击她们,得用一把把的箭才能将它们赶跑。当
她们找到可以歇脚的土地时,那里的植物也很奇怪。
但有些植物还是可以吃的,她们发现野兔可以供她们美餐,那里也不缺水。
要不是草地上和聚集在溪流和浅水里的像雾气一样飘荡的妖怪,这里也许会是生
活的好地方。有些光线里那些妖怪几乎不存在,只是若隐若现地飘浮着,像透明
的面纱在镜子前旋转。女巫们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她们立刻对它们产生了
怀疑。
在一片树林的边上,就有一群这样的东西一动不动地站着。女巫们高高地盘
旋在上面,鲁塔·斯卡迪问道:“塞拉芬娜。佩卡拉,你觉得他们是活的吗?”
“不管是死是活,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塞拉芬娜。佩卡拉答道,“我在这
里就能感觉到。我是不会更靠近这帮东西的,除非我知道什么武器能对付他们。”
对女巫来说,幸运的是妖怪们好像只能在地上活动,不会飞。那天后来,她
们看见了妖怪的所作所为。
在一条小河和道路的交叉处,在树林旁,有一座低矮的石桥连着一条灰扑扑
的小路。午后的阳光斜照着草地,草地显出一片浓绿,而空中则是灰扑扑的金色。
就在这斜阳中,女巫们看见一群人向石桥走来,有些人步行,有些人坐着马车,
还有两个人骑着马。塞拉芬娜屏住了呼吸:这些人没有精灵,但他们看上去还活
着。她刚要飞下去看个究竟,这时她突然听到一声警告。
喊声是领头的那个骑马的人发出的。他指着那些树,女巫们向下看去,她们
看见妖怪们形成一股气流,横扫过草地,似乎毫不费力地向那群人,向他们的猎
物涌去。
人们四散开来。塞拉芬娜吃惊地发现那个领头的骑马人并没有留下来帮助同
伴,而是立刻调转马头,飞奔而逃。第二个骑马人也是如此,以力所能及的速度
向另外一个方向逃跑了。
“飞低一些,姐妹们。”塞拉芬娜对同伴说,“但在我发出命令之前,不要
参入。”
她们看见这群人中还有孩子,有的坐在马车里,有的走在马车旁。很明显,
孩子们看不见妖怪,妖怪对他们也不感兴趣,他们要的是大人。有一个老妇人坐
在马车里,膝上抱着两个小孩。鲁塔·斯卡迪对她的懦弱很是愤怒,因为她想躲
在那两个孩子的后面,把孩子推向接近她的妖怪,好像送上那两个孩子就可以挽
救她的生命似的。
那两个孩子从老妇人身边挣脱开,跳下马车,他们现在就像周围其他孩子一
样,当妖怪袭击大人时,他们惊恐地前后乱跑,或是站着抱在一起哭。马车里的
老妇人很快就被一团透明的微光包围了,那团光忙碌地移动着,以一种看不见的
方式工作和捕食,鲁塔·斯卡迪感到十分恶心,她几乎不愿再看下去。除了那两
个骑马逃走的,其余的大人都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塞拉芬娜·佩卡拉惊呆了,她向下飞得更近了。有一个父亲带着孩子想蹬过
小河逃走,但被一个妖怪抓住了,小孩哭着抓住父亲的后背不放。那人动作慢了
下来,无助地站在齐腰深的河水里,动弹不得。
他怎么了?塞拉芬娜在离水面几英尺的地方盘旋着,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她
从自己世界的旅行者那里听说过吸血鬼的传奇,她看见妖怪狼吞虎咽时就想起了
吸血鬼。妖怪在大口吞着什么——那人的什么东西,也许是他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