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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烟知道他有表妹,所以并不奇怪,可这些事,她怎么就从来没听人提过?而且……那个死丫头居然还敢抱他?!叶昔迟已经名草有主了知不知道?
心里刚刚才熄灭的火星又一次蹭蹭蹭地燃了起来,沈凝烟忽然扯住了叶昔迟的衣袖,叶昔迟微微一怔,疑惑地望向她,“怎么了?”
沈凝烟含情脉脉地乞求道:“公子,我们不去荆州可不可以?”
叶昔迟摇头,“我答应了婉姨会去的。”
书信不是前几日才送来吗?他是什么时候答应的?沈凝烟满脸质疑。
叶昔迟仿佛猜中了她的心思,补充道:“我已让司琴先行去荆州,荆州离这里并不远,大约已经到了吧。”
难怪了,她说怎么这几日都没见到司琴,原来是被派去当信使了。
沈凝烟松开手,开始默默地掰着手指,小声嘀咕道:“走了一个李意柔,告别了薄娘,接下来又要来一个表小姐,出门才一个月就遇上了三个对手,还有是一个月,岂不是……”
“你在数什么?”叶昔迟只听到了几个数字,完全不明白她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啦。”沈凝烟垂头丧气地走了几步,然后仰头一声长叹。看来她未来的路,还很漫长啊!
***
走了有半个多时辰,沈凝烟忽然回头,无意中瞥见一个紫色的身影匆匆地蹿入一棵大树之后。
她眸色一紧,低声道:“公子,有人跟踪我们。”
叶昔迟闻言回头,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可疑之人,“是不是走累了看错了?累了的话,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二人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稍作休息之后,沈凝烟见叶昔迟的额角淌着几滴汗珠,柔声询问道:“公子渴不渴,我方才看到那边有一条小溪,我去取些水来吧?”
叶昔迟点头,“快去快回。”
沈凝烟才走了没几步,叶昔迟便从地上拿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在手上掂了掂,然后瞄准一棵大树,飞快地扔了过去。
“啊!”女子的惊呼声。
“怎么会是你?”叶昔迟惊讶,看着那个身着紫衣的女子狼狈地从大树后面跳出来,肩上还背了一个包袱。
行踪被发现,薄娘只得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来,慢慢挪动脚步走向他,“叶公子……”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叶昔迟十分不解地望着她。
薄娘尴尬道:“我听你们说要去荆州,所以……想和你们一起去。”
“你也要去荆州?”叶昔迟挑眉。
薄娘点头,神色恢复如初,道:“原本就想出去散散心,只是一直放不下忆仙坊的姑娘们,现在既然已经卸下了重担,忆仙坊也有如玉在打理,所以想要出门走走,多去些地方看看。”
叶昔迟笑道:“那也不必去荆州那么远的地方,我看江南就不错,姑娘不如四处走走,待找到了心仪的地方,安定下来也不迟。”
“叶公子是不愿薄娘与你们一块儿上路吗?”她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拒绝之意。
“不不不。”叶昔迟忙着解释,“姑娘不要误会。我与阿花去荆州是有事要办,姑娘若是要散心,只怕……”
原来不是不愿意带着她!
“没关系的。”薄娘笑笑,“反正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让我跟着两位公子吧,大家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叶昔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凝烟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二人相顾无言,薄娘见到她,笑着挥了挥手,“花公子。”
沈凝烟装作没看到,沉着脸走近他们,把水扔在了叶昔迟的手里,“这是怎么回事?”
叶昔迟把她拉到一边,三言两语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见沈凝烟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心知不妙,连忙推卸责任,“阿花,此事真的不能怪我。你素来聪明,鬼主意多,不如想想怎么打发她吧。”他虽然很感激薄娘愿意将忆仙坊卖给他,可带着她一起上路,这是万万不可行的。
沈凝烟瞥了一眼自己辛苦打来的水,从叶昔迟手上抢过,咕嘟咕嘟地灌了两口。打发?他说得倒是容易!可怎么打发?人家都贴上来了,还能怎么打发?他们刚领了她的情,总不能立刻翻脸不认人吧。
沈凝烟没好气道:“公子宅心仁厚,大仁大义,路上见到一只受伤的小猫都会将它送医,如今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大美人在前,公子忍心将她丢在这荒山野岭吗?”
沈凝烟的话中满是醋味,可叶昔迟却不这么认为。他自以为听懂了她的意思,笑道:“还是你聪明,将她一个人留在山上的确有些不妥。我们就将就着带她几日,等到了下一个镇子,安置好她之后,我们再去荆州吧。”
算算日子,应该还来得及。
薄娘听了他们的决定,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虽与自己原先设想的不同,但有总比没有好,这样一想,她也就安下心来。
***
数日后,三人终于离开了江南之境。
沈凝烟本来想再雇一辆马车的,可叶昔迟说既然出门了,多走走也好,于是三人就索性用走的,也没有再进山谷,专挑好走的路走,沿途停停走走,也行了许多路。
这日天色阴暗,空中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三人还未找到落脚的地方。
“马上就要下雨了,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能投宿的地方。”沈凝烟用扇子扇着风,可仍然感到一阵阵的闷热。
叶昔迟也抹了抹脖子里的汗水,低声道:“方才茶寮的伙计说前面有个镇子,我们走快点,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赶到。”
三人大约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倾盆大雨垂直落下,到小镇上的时候,三人浑身湿透,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好受。
沈凝烟的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叶昔迟也比她也好不了多少,一到客栈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形象地捶着自己的双腿。
相比起薄娘,除了被雨水淋得有些狼狈,倒是气定神闲了许多。
沈凝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凑近她道:“走了那么多路,你不累吗?”
薄娘微微抿唇,摇头道:“从前娘在世的时候由于一直要接客,常常没有时间管我。我无聊的时候就经常在山谷里走动,走多了也就习惯了,不太累。”
“对不起。”沈凝烟道歉道。
客栈老板很快迎了出来,“三位客官是要住宿吗?”
叶昔迟点头道:“对,给我们三间房。”
客栈老板看了看房客的登记册,略带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三位,本店就只剩两间客房了。”
叶昔迟蹙眉道:“一间多余的也没有了吗?”
客栈老板赔笑道:“三位有所不知,最近来我们镇子上的人比较多,又马上要到梅雨季节了,所以客栈几乎都住满了,大概有客房的,也就只剩我们一家了。”
三个人住两间,怎么住?
叶昔迟看了看沈凝烟,又看了看薄娘,刚想让她们两个女孩子住一间,可转念一想阿花如今是个男人,这个办法立刻化作了泡影。
可不让她们两个住,难道要他和她们其中的某人一起住吗?
“两间就两间,我和公子一间,薄娘一间。”沈凝烟先斩后奏,看这两人一路上眉来眼去的模样,她就恨不得把叶昔迟拖得远远的,怎么可能还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住一起呢!
叶昔迟觉得不妥,可动了动嘴皮,还是没把话说出来。也罢,与阿花同住,总比与薄娘同住要好上许多。
客栈老板收下定金,乐呵呵地领着三人到各自的房间去了。
沈凝烟一直在得意着自己反应快,可一回房,那些被她忽略的问题却一下子涌来了。客栈的房间虽说不小,可也只有一个床,由于天热,只放了一床干净的被褥,而她和叶昔迟是两个人,怎么睡?
沈凝烟偷偷地瞥了一眼叶昔迟,见他的目光亦是盯着唯一的床榻,似乎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公子……”
“阿花……”
两人一起开口。
“公子先说吧。”说完,沈凝烟打了一个喷嚏。
叶昔迟道:“你先将湿衣服换下来,我去找人送些热水过来。”
这种事情一向是由沈凝烟做的,听叶昔迟这么说,沈凝烟习惯性地拒绝,“不用了公子,我还好,还是你先换衣服吧,我去找伙计。”
叶昔迟拉住她,“听话,这样会生病的。”
沈凝烟的心里生出几分感动,笑道:“我的身体好,不碍事的,还是公子先换吧。”
叶昔迟还想说什么,门正好被人推开。
“两位公子,老板见你们的衣服湿了,吩咐我准备些热水送来,现在需要抬进来吗?”
叶昔迟与沈凝烟相视一眼,退至一边。
☆、第二十五章 同床
看着眼前排放整齐的满满两大桶热水;叶昔迟与沈凝烟面面相觑。伙计走后,两人沉默了许久。水雾升起,一片迷蒙。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空气中渐渐弥漫了几丝暧昧。
不知是被热气蒸腾的还是什么,沈凝烟的脸上慢慢浮出一抹红霞,耳根发烫;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低声道:“公子;你……”
话音未落,叶昔迟便转过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声音听不出起伏,道:“换好了衣服叫我。”
沈凝烟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服。湿漉漉的衣服并不好解,特别是叶昔迟还在房里,沈凝烟心有旁骛,原本几下就能褪下的衣服,偏生花了半刻才解开。
白色的外袍从肩头滑落,雪白的玉肌暴露在空气之中。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沈凝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膀。
“阿嚏……”沈凝烟掩着鼻子半弯下腰。
叶昔迟听着身后的动静,蹙了蹙眉,负手立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滂沱大雨。思虑再三,轻轻地掩上了窗户。
室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也静了下来,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身后是衣物摩挲的声音,叶昔迟闭上眼。这种时候哪怕再清高的人,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有反应的。
忽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是沈凝烟的惨叫。
叶昔迟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转身,却见沈凝烟只着了肚兜和亵裤,呈大字型倒在地上,脚底还缠着白色的袍子。
“笨蛋,脱个衣服都不会!”叶昔迟低声咒骂,快步走过去,将白袍扯到一边,然后抱起她直接扔进了桶里。
水花四溅。
沈凝烟毫无准备,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才扒拉到浴桶的边缘,不小心喝了几口水,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公……公子……咳咳……你是想淹死我啊……”沈凝烟断断续续道。
叶昔迟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淹死最好,省得下次再被自己的衣服绊倒!”也省得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沈凝烟就露出一颗脑袋,沉在水里比刚才要自然得多了,“公子偏心!”
他对脚崴的小君那么温柔,却对自己那么粗鲁!
叶昔迟弄不明白她的意思,也懒得弄明白。湿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得很,他只求她赶快洗完然后自己可以换身干净的衣裳,遂道:“动作快点,洗好了下去吃饭。”
沈凝烟听话得缩到水里,很快就洗漱完毕。她抱着脏衣服出门,又请伙计来在叶昔迟的浴桶里加了点热水,才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恰巧薄娘也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薄娘见到她手里的东西,笑问:“花公子是要去洗衣服吗?”
沈凝烟看了看手上她和叶昔迟的衣物,点头道:“正是。”
薄娘微微一笑,然后趁着她不注意,从她手上将脏衣服拿了过去,“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沈凝烟一愣,然后迅速地从她手里夺过衣服,退至三步外,“不用麻烦你了,我还是自己来好了,自己来。”笑话,这堆衣服里还有她贴身的肚兜,让她拿去洗,岂不就穿帮了。
薄娘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入夜之后,沈凝烟与叶昔迟回房。
沈凝烟刚想开口,叶昔迟就抢先了她一步,“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沈凝烟看了眼床榻,又看了眼叶昔迟,不确定道:“公子,这里只有一张床。”
叶昔迟轻声道:“唔,我知道。”
他知道?然后呢?
“睡吧。”叶昔迟推着她的肩往里走了几步。
沈凝烟侧头望向他,“那你呢?”
“我?”叶昔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道,“当然和你一起睡了。”
什、什么?他要和她一起睡?
头脑轰地一声炸开了,沈凝烟咽了口口水,脑子里飞快地出现了一串串少儿不宜的画面。
“公子,可、可是……我、你、我们……”沈凝烟语无伦次地指着他和床榻。
叶昔迟一眼便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