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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洛暗想到,以影卫的追踪调查能力竟然能把马车跟丢,足以显现迟家的能力。看来他们还是没有把迟家的势力摸得一清二楚,仍需仔细调查一番,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咳。”一声浅咳兀地打断翟洛的思绪,翟洛立即转眸看着司空凌。殿下自昨日服用过千年寒蝉后便一直昏迷不醒,今日皇上又派人来报要殿下前去参加宫宴,太子及司空掣亦派人送来中秋贺礼,无非是想刺探殿下是否中毒已深。二殿下亦送来书信言今夜可抵达京城,让殿下准备好薄酒把酒言欢。游玩回京的左相之幼女秦卿歌在端午走后不久便亲自登门要见殿下,扬言殿下若是不见她,她便搬进府上不走了。如今午时已过,舒贺仍在殿中应付她。
“殿下。”
一片黑暗深渊,司空凌不停地下坠,母妃的脸似乎闪现在黑暗之中,她似乎一直在轻声对他说话,司空凌却怎么也听不清,努力地想看请楚她的脸却只有无尽黑暗。司空凌眉头紧蹙,似乎分外痛苦。翟洛将自己雄浑的内劲传给司空凌,虚弱的司空凌顿感全身暖意融融,黑暗逐渐褪去,母妃的脸似乎渐渐清晰,依旧是那般笑靥动人。
“殿下,你醒了。”翟洛见司空凌缓缓睁开细眼,声色中微显喜悦。
母妃的笑容总是很美,美得迷幻,美得消失不见。司空凌努力地想留住母妃,却看清龙纹云床上的鲛纱微微颤动。司空凌沉重地闭上眼眸,却再也不见母妃的脸浮现在眼前。再次抬眼时,黑眸内冰冷阴寒一片。
今日,又是八月十五。
“叫端午进来替本殿下更衣。”司空凌的语气有些虚弱,可仍旧挡不足其中的霸气。
“端午被迟墨接走了。”
瞳孔皱缩,阴寒更甚先前。他也不明白为何苏醒过后想见的人竟然会是端午,或许平日里她伺候他惯了,如今叫她来替他更衣自也是正常。然而,她却竟敢在他病重之时出府与其他男子幽会!
“更衣。”冰冷的两个字从薄唇中迸裂而出。
“是。”翟洛迅速转身走向殿外,让随时候在永泰殿外的丫鬟们前去替司空凌更衣,而后便伫立门外,依旧面无表情。
如今端午的名字出现在殿下口中的次数愈发频繁了,殿下愈加的习惯了端午的存在。
殿内司空凌的表情寒霜得令人恐惧,四名丫鬟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惩罚,然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司空凌背上的箭伤因他起床时的肩膀用力而拉扯出丝丝血迹,丫鬟们在换药时竟一不小心碰触到了伤口,便司空凌勃然大怒,“滚!”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四名丫鬟忙不迭地跪地求饶。
“本殿下不想再看到你们。”司空凌冷冷道,手中拳头紧握,背上的伤口不断地渗出血珠来。
“殿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殿下饶恕奴婢,奴婢以后一定会加倍小心伺候殿下……”那名丫鬟连忙叩头,额迹通红,声色慌乱而恐惧。殿下不想再看到她们,意味着她们将从凌王府彻底的消失,她们还不想死啊!
若是端午更衣时碰触到他的伤口,她定会装作不知,也不甚在意。或许她谨慎得根本不会碰到他的伤口。司空凌微蹙眉头不禁如是想到。
“下去,以后小心伺候。”翟洛翩然进入殿中,冷声对着地上的丫鬟道。
司空凌转眸看了一眼翟洛,终什么都没说,又收回视线落在窗前的铜镜上,那日端午用过的胭脂水粉还井然有序的摆在妆台上。
浑身颤栗的丫鬟们听见翟洛的此番言语顿时急急叩首,“多谢殿下,多谢洛侍卫饶恕。”以后小心伺候,便是保住了命。
翟洛径直上前拿起一段白纱,将司空凌背后泛出的血迹抹掉,重新敷好药,然后再用白纱系好。若是从前,他定然不会为这些丫鬟说话,殿下若是要杀了她们,他只会冷眼的看着。只是偏偏想起端午若听晓殿下命令时的脸,一定是诧异而痛苦的,她似乎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死亡,哪怕是该死之人。
“今日进宫前,派人将端午带回来。”
“是。”翟洛拿起一套玄色华服,司空凌却自若接过,自己穿戴起来。
“还有,司空掣竟敢暗算本殿下,”司空凌微眯的细眼内一片杀机凌然,冷冰道,“本殿下不想让他见到明日的太阳。”
“是。”没有殿下的命令翟洛也准备前去暗杀司空掣。
“去正殿。”说话间,司空凌亦穿戴整齐,只是腰间寒玉被他紧握手中。
“秦卿歌等候殿下多时。”
“嗯。”
秦卿歌
司空凌阴沉着脸出现在正殿的时候,殿中所有人皆是一愣,舒管家不是说殿下出府了吗?众下人心中虽有疑虑却不敢表现出来,殿下那双寒霜的细眼简直如同一把尖刀,无人敢与之对视。
“凌哥哥,都是你管教的好奴才,连放我过去见你一面都不肯。”一袭粉衫裹身,身形玲珑有致,雪白鹅颈上粉唇微嘟,俏脸莹白,煞是可爱模样。
司空凌微微抬眸冲舒贺使了个眼色,舒贺顿时会意退下,“出去疯了一圈还是这般没大没小。”
粉嫩柔荑覆上司空凌的右臂,圆亮的眼眸笑如弯月,秦卿歌撒娇道,“凌哥哥府上有大有小的女子那么多,卿歌才不要跟她们一样。凌哥哥,这么久没见卿歌,你有没有想卿歌?”
“小丫头,今日八月十五不留在左相府来本殿下的王府做什么?”司空凌微微挑眉问道,遂即转身走向殿中上方的主位,不露声色地拂掉了右臂上秦卿歌的手。
“卿歌想陪着凌哥哥了所以就来王府了,凌哥哥,卿歌每天都想见你到,你让我搬进王府来,好不好?”秦卿歌跟在司空凌身后步上汉白玉阶,被拂掉的纤细小手又继而抓住司空凌玄色华服衣角。
司空凌凛然坐于榻上,细目微眯,邪肆不羁的轻笑,“你不怕左相扒了你的皮?”
“有你护着我他肯定不会的,”秦卿歌故意站到司空凌眼前,欲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笑靥如花撒娇道,“凌哥哥,你就答应卿歌这个要求,好不好?”
“舒贺,备马,送秦小姐回府。”冰冷的命令,毫无任何情绪。
“凌哥哥,你每次都这么狠心,连多给一些时间和卿歌在一起都不肯。”秦卿歌不满地嘟起樱唇,褐色瞳仁内祈求又抱怨。
司空凌肆魅依旧的轻笑,视线不曾落在秦卿歌可爱的脸蛋上,自顾地旋转起右手食指上的玉戒。玉戒光芒璀璨,戒面隐约有凤凰的纹理。
“凌哥哥,为什么闵姐姐能嫁给你做侧妃,我就不可以?”
“看来本殿下要与左相商计一番把你许给哪户人家好。”
“凌哥哥!”陡然一呼,玉面通红,“凌哥哥若要把卿歌许出去,卿歌定然血溅礼堂!”
“噢,那本殿下倒要试试看了。”语气颇不以为然,依旧没有抬眼看着秦卿歌。
闵妃闵兮晴与秦卿歌分别为右相与左相之女。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一武一文皆是司空凌在朝中极为有力的支持,抛开两相之女不谈,司空凌当年便是拜两人官职为将军与侍郎之时为师。有两相辅佐,故如今太子与皇后颇为忌惮司空凌。
“哼,凌哥哥,你就只知道欺负卿歌!”眼眶泛红,秦卿歌转身调头负气离去。
两名侍茶丫鬟见秦卿歌气势汹汹迎面而来,便立即退站一侧,秦卿歌却故意上前一把掀掉她们的手中的小火炉与紫砂壶,滚烫的开水立即飞溅丫鬟们身上,随后昂扬大步离去,“哼。”两名丫鬟则兢兢战战站在原地,泪水止不住的下落。
舒贺见势对她们两人招招手,示意退下,无奈的摇摇头。左相之女秦卿歌小姐,京城谁人不知其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从始到终司空凌的脸色一直寒霜到底,殿中侍立的下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吐纳,直到司空凌冰冷命令道,“去书房。”众人才如释重负。
而迟府上,珍珠泉边,泉地细沙袅袅上浮,串串簇簇,忽聚忽散,端午兴味甚浓地看着万斛珍珠般的泉水,嘴角笑容自然灵动,“迟墨,我发觉你家府上的景色都很美。”
“美吗?有你美吗?”迟墨挑眉反问道,语气认真而眼眸内却闪过一丝狭促笑意。
端午的笑容蓦地一怔,微微正了正容,收回珍珠泉上的视线,落在迟墨温润如玉的脸上,斜阳光怪陆离地缀在他青丝上,浑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如同从天上走来的俊美神仙。
“还是我比较美?”迟墨笑意漫至整个俏脸,徐徐低下头正视端午。
端午瞪大了狐眼,忽地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迟墨他就是这般痞子,追着问她锦帕好看还是他好看。不过这次她准备认真回答他,“你美。”
“哈哈。”迟墨忽地就放肆大笑起来,那样爽朗的笑声和明亮的笑容,令天地失色。“得到你的夸奖好不容易。”
修长洁白的手指抚上端午的头,宠溺地反复摩擦,喜悦之情不胜言表。端午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迟墨这样亲昵的举动,她突然很想有个迟墨这样的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永远不会舍弃的感情。就这么一刹,端午的眼眸便黯淡下来,她居然学会了奢求与贪恋。
迟墨缓缓收回手来,嘴角的笑意有片刻凝固,怔怔地看着端午的发髻,“你没有戴我送给你的玉簪。”简单的一句话,失望失落不言而喻。
“嗯。”没有多余的解释,端午的眼神依旧黯淡。司空凌说过不要让他再看到那个玉簪,所以一直将玉簪包好放在清竹居,那个玉簪是属于迟墨的,下次一定不要忘记还给他。
“嗯。”迟墨重复鼻音,一声“嗯”,为什么端午可以平静淡漠得没有半点情绪,而他会无比无奈?迟墨垂下头,朗润黑眸微带复杂,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玉来,又拉起端午的手,轻轻放在她手心。
端午的手心一接触到那块玉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玉的温度与脖间的寒玉何其相似。端午迅速摊开手掌,狐眼内的惊诧明显。
莹莹白玉,通身透亮,氤氲白雾缠绕,昙花造型的寒玉仿若凌然傲放。
碎玉
端午一阵心悸心寒,慌乱地还给迟墨,寒玉似乎勾起体内的寒毒来,端午一阵发冷,不禁想到,今夜又是十五。
“迟墨,我要回去。”如果让迟墨看到她寒毒发作时痛不欲生的样子,他会怎样?端午眉头忍不住紧拧。
“端午,你怎么了?”迟墨着端午微显紧张的脸不禁有些担忧,刚刚递寒玉给她时,她手掌的温度似乎又冷了些。迟墨再次拉过端午的手,将寒玉放上去,“这寒玉随我出生便佩戴在身边,现在我将它交由你保管。”
天下间的第十块寒玉便落在迟家手中,当年迟夫人怀迟墨的时候回祖府祭祀一番,顺带进入万宝楼内挑选了两件心仪之物,寒玉便是其中之一。当迟墨出生后,迟夫人便将寒玉佩戴在迟墨身上。至于万宝楼内为何会出现寒玉,则是迟家先祖不得而知的本领了。
端午僵直着手掌,不肯接过寒玉,如此说来,寒玉对迟墨来说有特别的感情,端午就更不敢收了。
迟墨见端午丝毫没有接过寒玉的意思便道,“我放手了,如果你不肯接过寒玉,那么就让它掉在地上破碎好了。反正我已经将它和我自己一并交给你,要怎么处理那都是你的事。”
话毕,迟墨将寒玉平放端午手掌后便匆匆撤回,一脸轻松愉悦,可端午那声她要回去却印在了迟墨心间。端午同他在一起,总是想着要回去,她是不是一直记挂着司空凌?
庭院中的清风平地而起,端午的手掌在迟墨抽回手的那瞬间,她也慌乱地抽回了手。悬空的寒玉就那么突兀地以坠落的方式飞翔,而后便是清脆的鸣响声。
那朵炫目的昙花亦破灭绝望地方式绽放,美得炫目耀眼,直指心魄。
端午突然感觉到心头的某一样东西随着寒玉一起摔碎了,她觉得很疼。缓缓蹲下身来,一滴眼泪绽放成为另一朵昙花。
她为什么要那么急地收回手?为什么要那么害怕接受迟墨的东西?
迟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摔碎你的寒玉。
迟墨看着蹲在地上的端午,星眸骤缩,直到端午小心翼翼拾起地上碎成两半的寒玉时,他嘴角浮上一抹异样灿烂的笑容,端午,只要你收着寒玉就好了。
轻轻上前,缓缓拉起端午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府。”
夕阳渐渐西沉,端午看着马车外匆匆流逝的美景,心中一片荒凉。迟墨亦收起平日里的邪痞,朗目凝重,今日中秋,他带端午见过他的爹娘,只要她恢复自由之身,那么他便即刻迎娶她。即使端午会拒绝,他依旧坚定如初,他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端午么?如此一想,迟墨便为端午回府之事微有释然,嘴角又浮上那抹坏坏的痞笑,“端午,你看,我爹娘都见过你了,你得对我负责。”
“啊?”端午愕然得不知所措,只得瞪大狐眼看着迟墨。
“啊?难道你不想对我负责?”迟墨挑眉疑问,满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