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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端午愕然得不知所措,只得瞪大狐眼看着迟墨。
“啊?难道你不想对我负责?”迟墨挑眉疑问,满脸是故作的不可思议。
端午差点被迟墨如此小媳妇的神情所逗笑,“痞子就是痞子。”
“我就是痞着你赖着你怎么了?”
“……”
回凌王府的路程在迟墨的痞笑间似乎骤然缩短,不多时,端午便见凌王府内司空凌的御用马车停在府前。端午急忙下了迟墨的马车,快步移至府前,心中暗自诧异,难道司空凌已经醒了?
果然不出所料,刹时府内便传来下人们的叩拜声,“奴才参见殿下。”
端午愕然抬头看着气势恢弘的府内,一身玄色华服的司空凌修身挺立,阴柔俊美之脸满布寒霜,而气质依旧霸道凛然。远远地,她看见司空凌微眯的细眼也正看着她,樱红薄唇渐渐浮上一抹邪媚放肆的轻笑。端午蓦地一惊,浑身发冷。
“本殿下的奴婢,你终于回来了,可让本殿下好等啊。”阴寒冷讽,闻者抖擞。
“迟墨参见四殿下。”随端午一起下车的迟墨亦站在府门前,虽是行礼却无半点躬身之意,“看来四殿下已出府归来了,那么我们的那笔买卖什么时候完成呢?”
司空凌去参见司空掣生辰宴会被下毒之事,迟墨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然哪里来的实力跟司空凌抢端午呢?
瞳孔黑眸愈加闪耀,薄唇弧度加深,端午,看来迟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你了。“这得看迟公子了。”
司空凌气势磅礴跨出府门,一把拉过处于呆滞状态地端午,一触及到她冰冷的手掌时,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现在,本殿下要带属于本殿下的奴婢去参见宮宴了,是不是,端午?”
迅速步至马车前,乜斜一眼微微蹙眉的迟墨,司空凌薄唇笑意愈加明显。突然一把打横抱起端午,肩部由于用力过猛撕扯到背部的箭伤,司空凌亦微微蹙了蹙眉头,而唇畔笑意却未有丝毫减弱,迅速地将端午抱入车内。
翟洛复杂地看了一眼迟墨,而后便骑上骏马,目光望向司空凌豪奢的羽盖车。
“起驾。”舒贺长声唱道。顿时马蹄之声铿然有序作响。
迟墨眼睁睁地看着端午被司空凌抱进马车里,手中拳头紧握,那一句“本殿下要带属于本殿下的奴婢去参见宮宴”刺疼了他的心。
端午是他的宝贝,然而有人却将她当作奴婢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宫宴
司空凌进入马车内后便斜坐在卧榻之上,阴冷俊容上泛起一丝苍白。端午则静坐马车旁侧,黛眉微蹙,司空凌竟然要带她去皇宫参加宫宴?不知为何,端午对气势威严而磅礴的皇宫并无好感,那个看似无限风光地方实则埋葬了多少花样女子的韶光年华,粉碎了多少女子斑斓锦丽的旖梦?
“呵,本殿下实在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地方使他沉迷的。”司空凌冷嘲道,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鄙夷与不屑。
端午愕然抬头看了一眼司空凌,又迅速收回视线,清澈狐眼突地有些黯然,没有回话。她已经逐渐习惯司空凌冷嘲热讽尖锐似刀的刻薄言语,可是每一次心似乎都会不自觉地紧缩,压抑得难受。
“难道你就是以这副楚楚动人的隐忍表情去博得他的同情?”
端午的狐眼愈加黯淡,然而心中却一声冷笑,司空凌,反正我端午在你眼里早就是如此不堪之人了,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凌厉的眼神直直刺向端午,司空凌莫名地愤怒,这个女人以为不说话就能逃脱狐媚的罪责?双拳不禁紧握,拉扯得背后尚未愈合的伤口又是一阵生疼,“说话!”
端午缓缓抬起细脸,那双狐眼平静无波,“殿下既然如此看待奴婢,奴婢,无话可说。”
“嘭!”司空凌紧握的拳头一拳砸在卧榻上,卧榻顿时应声碎裂。司空凌大步向前一把抓起端午扔靠在马车车壁上,愤怒而凶狠的吻落在端午樱唇上。
马车外的翟洛对刚那一声怦然巨响不禁微蹙起了头,端午又激怒了殿下。她为何总是不懂得屈服,不懂得放下自己的固执,不懂得去讨好别人?
而马车内的端午此刻黛眉紧拧成绳,司空凌双手死死钳着她的双肩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庞重结实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的吻碾破了她的红唇,一股血腥味弥漫两人唇齿之间。
端午没有过多的反抗,司空凌的报复和惩罚从来都不是她能反抗得了的。既然如此,那么便只能承受。
司空凌吻得放肆狂暴,却也逐渐感受到端午的颤抖和冷淡,缓缓睁开狭长细眼,寒光乍现,一眼便对上端午冷清的眼眸,没有丝毫喜悦与憎恶。瞳孔骤缩,司空凌一把推开端午,冷眼地看着他。她的唇很甜美,连他司空凌都忍不住想深入地吻下去,可是她竟然如此淡漠应对他的吻!
没有司空凌的束缚,端午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嘴唇炙热的疼依旧延续。端午垂下头,她清楚地看见司空凌推开她前的眼神愤怒无比,静默地等待他接下来的惩罚。
司空凌厚重呼吸充斥马车内,他极力控制自己想掐死端午的想法,狠劲乜斜一眼端午,她依旧小心翼翼地颤抖着,司空凌凌厉的眼神蓦地就复杂起来。
“你可不可以不要碰我……”
“我太脏了……”
那日她在他身下抽泣,他选择了死死地抱住她。
愤怒之光逐渐熄灭,阴寒之色暂未浮现,司空凌细眼内竟一片清澈明亮,静下心来后便觉察背后箭伤传传阵阵疼痛,于是轻声道,“过来替本殿下宽衣系带。”
狂风暴雨之中会有宁静的天堂?等待惩罚的端午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抬眸凝视司空凌。
薄唇上扬,司空凌的笑容依旧放肆张扬,却无暴戾之色,柔声道,“本殿下被你气得连伤口都不管了。”
喜怒无常的司空凌实在令人琢磨不透,端午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缓慢,从内室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玄色盘龙华服,又谨慎小心地解下司空凌身上渗着血丝的华服,顿见白纱上面血迹斑驳,端午不禁微蹙起眉头。于是咬着本就被司空凌吻破的嘴唇,颤抖着手重新替司空凌换好白纱和华服。
时光荏苒,马车外一片昏黄,转眼便行至皇宫前。守卫森严,庄严肃穆,内侍巡城。司空凌带着端午和翟洛便凌然迈入皇宫内,径直走向宴请皇亲国戚的章台殿。
人未到,声先至。太监朝殿内唱道,“四殿下到。”又才低身行礼着,“奴才参见四殿下。”
一至章台殿,司空凌微显苍白的脸色便阴沉寒霜得可怕,薄唇的弧度冷傲无比,细眼星眸戾气难藏。
殿中金碧辉煌,笑语连连,端午一眼便见主位龙榻上的男子老态龙钟,气势威严,王者之气连绵不断地散发至殿中各个角落。沉迷于声色犬马的尧国皇帝怎么会是睿智威严的辰国皇帝的对手?
“儿臣参见父皇。”司空凌行礼道。
“平身,赐坐。”
“谢父皇。”
“四殿下来得可真是时候,本宫正提起四殿下呢。”皇帝身边的女子粉黛微施,依旧风情万种。
司空逸
“不知皇后娘娘怎么提起本殿下来了?”司空凌走向殿中左边第二个席位,第一个位置空空如也,那是为二殿下司空逸所准备的。而右边的两个席位上分别坐着太子司空徇和三殿下司空掣,而左右下方则端坐着五六个小皇子,最小的看上去也不过两三岁的样子,年长的莫约十四五岁。
司空徇宽厚脸庞上笑意明朗,如今看来司空凌受伤并不严重,如此便最好。司空掣生辰那夜他回到自己府上未过多久司空掣便派人来报,司空凌被他和母后的人马暗杀了。司空徇大惊,于是便暗中派人前去凌王府打探,却一无所获,如此便料到司空凌并未身亡。若他身亡,凌王府定然大乱,而他的影卫首领翟洛必定竭尽全力刺杀司空掣。如今,怕的是,以司空凌的性子定然不会对暗杀时间善罢甘休。
司空掣一见司空凌两眼便愤恨得冒出火来,连锦衣卫都奈何不了他,竟还遭他的影卫全军覆没,简直就是该死!司空凌,你逃得过一劫,算你运气好,本殿下看你接下来怎么逃出本殿下的手掌心!
“本宫正说前几日未曾在宫中见着四殿下,不知今日四殿下是否会参加此次中秋节宫宴,没想到四殿下便带着佳人来了。”
语笑嫣然,却也间接指责司空凌目中全然无视朝廷法纪,竟然连早朝都可以搁置不理。
“看来皇后娘娘果真是惦念本殿下,本殿下该怎样感谢皇后娘娘对本殿下的关照呢?”司空凌轻笑着,语气中微显冷讽之意。他是该好好感谢一番她派来的锦衣卫的关照了。
凤目微颤,司空凌眼内的寒光实在太过吓人,皇后不觉心中大骇。七星散之毒没有杀死他,如今他定然会报复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然,纵使司空凌你再厉害,你也有你的死穴。本宫倒要看看你怎么死里逃生!“凌儿自小便无母妃照料,本宫自然多加问候着些。”
“皇后!”低沉嗓音微叱,没想到最先开口之人竟然是辰国皇帝,横眉微蹙便压得人不过气来,随后稍提高了嗓音道,“今日中秋佳节,勿要再提那些陈年往事。”
“臣妾明白。”皇后颔首恭顺答道,凤眼内一片复杂,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放不下她!她是故意要提出她来,用来折磨刺激司空凌。
司空凌瞳孔皱缩,冰冷杀机迸裂而出,手中拳头因用力过盛而不住颤抖。
林倩儿,你根本不配提本殿下母妃,本殿下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
刹时,太监又高唱道,“二殿下到。”
“二皇弟回来了,不知此次二皇弟回京又会带给我们怎样的欣喜?”太子司空徇言语之间充满欢快之情。
话毕,殿中顿时出现一袭白衣男子,飘飘若仙,遗世独立。唇畔笑意温和,轻启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逸儿,快,赐坐。”辰国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多谢父皇。”蜻蜓点水般灵动,瞬间便移至属于他的席位上,又笑道,“皇兄,三皇弟,四皇弟,我回来了。”
“二皇弟,自上次一别,我们兄弟有两年没见了。想必二皇弟的足迹早已遍布我大辰国的名山群川,五湖四海。”司空徇忍不住赞叹道,能视荣华富贵与权势为粪土之人,恐天下只有司空逸一人也。
司空逸,前皇后之独子,独具慧根,自小便被苦一大师收为关门弟子,皇后仙逝便弃太子之位随苦一大师游览名山。
“二皇兄,什么时候也带上臣弟出去见识一番?”司空掣也附和道。
自司空逸出现在殿内后,司空凌阴寒的脸色才稍做缓解,并未急于插话,眼神依旧凌厉地刺向皇后林倩儿。林倩儿被他那样凶狠的眼神盯得恼怒,却也无法发火,于是便故作自若地替皇帝斟酒,嫣然一副贤妻模样。
“身为男儿,理应志在四方,掣儿,这点你确实要向逸儿多多学习请教。”皇帝正言道。二子司空逸,皇帝对他极为宠爱,在他游历期间御赐钦差大臣玉玺,一路除恶扬善、为民伸冤,替辰国皇室博得不少褒奖,亦对辰国各地治理提出不少独到的见解看法,使得监察体制更为完善。
对皇帝而言,这四个皇子中,最为让他省心的便是司空逸,若非当年不顾群臣反对出宫游历,这太子之位恐怕依旧为他所有。至于如今的太子司空徇,虽敦厚仁慈,但勇猛霸气不足,难以驭百官,显然不敌四子司空凌。提及司空凌,辰国皇帝便微微头疼,当年将他放逐,没想到他竟然在军中树立一片自己的天地,行事手段阴寒残酷。至于司空掣,皇帝则最为恼火,完全沉迷于花天酒地,简直侮辱皇子身份!
“父皇教训得是。”司空掣恭顺回答,垂头时,眼底却颇为不屑。
司空逸扫视殿中人一圈,最后落在司空凌身上,微微颔首以示招呼。司空凌亦微微颔首还礼,细眼不似初入殿中那般阴寒。
宛惜宫(上)
太监总管见各皇子皆已到齐殿中,于是唱道,“开宴。”刹时手捧玉盘的宫娥采女鱼贯而出,分外妖娆,丝竹管弦之声适时宛转流泻,彩蝶舞姬翩然踏至,惊鸿起舞。
司空凌抬眸看着殿中舞姬,冷冷道,“倒酒。”
特地伺候司空凌的宫女立即躬身拂袖为其斟酒,司空凌逸眉顿蹙,一声令下,“滚!”
“是。”宫女立即收回手,躬身退下。在皇宫混迹多年,她自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人得罪不起。
“倒酒。”司空凌依旧语气冰冷。
“是。”这次答话的是端午,她知道司空凌的命令是对她发布的。于是从司空凌身后站出来,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轻挽盈袖,将玉壶内的酒一滴不洒地倒至司空凌酒榻上的玉杯内。
皇后、太子及司空掣一直暗中注视着司空凌的一举一动,见他呵斥掉了宫女又叫身后的狐眼女子上前斟酒,心中颇为诧异,又顿时明了。那女子应是尧国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