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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不是讲好要出去玩了吗?真是。”冷如天急得跺脚,那人却风雅地笑笑,拱手道别,三人无奈,只得送他出门。
看着轿子远了,三人相互看看,哎,天这么冷,还是各自回府吧!齐颐飞也不留,他现在要做的事太多了,很多事不能再错过了。
[正文:十三,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上)]
“王爷,柳园离寻梦坊不太远,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好象是南街原来做木材生意的何府的后园。院落小小的,只几个女仆和一个看门的老人。柳公子不在家,说是老夫人这几天身子有恙,出门请先生去了。柳俊总管接的东西,说等夫人病好些后,让柳公子登门谢谢王爷呢。”大冷的天,向全一头的热汗,怕王爷着急,赶路赶得快了点。从前阵王爷待柳公子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有多重,关于柳公子的事,那是千万不能耽搁的。
向斌一直微笑地聆听,听着听着,他和蔼的笑意一点点消去,似乎无法相信向全的话语,于是紧盯着向全想再次确定。
向全回好了话,等着王爷答复,但王爷却只直直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讲;让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一会,王爷才站起身,吩咐道:“向全,备轿,我要瞧瞧去。”向全没有迟疑,应声出门准备去了,心道:王爷对那位柳公子真是珍视呀!这大过年的出了这些个事,王爷怎会放心呢。再说能跟着去看看那个会生气的“老母鸡”也不错呀,刚刚去,他居然不在,心内还有点遗憾呢。
向贵刚进门,一看王爷要出门的样,忙进内拿过狐皮的斗篷。向斌边着边暗暗叹息:才几天没见,已是觉得一日胜一岁般漫长,相思扰得自已象个初怀春的少年,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担忧,恨不得时时刻刻能伴在她身边。好容易耐了几日,今日让向全送了东西过去,以为她会一起过来,没想到她母亲染恙,哎,慕云这个年没有过好啊!现今也顾不得她方便不方便了,冒然寻去看看她,看着她好好的,心才会安宁呀。慕云啊,何时你才能学会全心全意依赖小王呢?一个人背着那么多事,这样的坚强有何用啊?傻丫头一个!
“王爷,回来吃饭吗?”向贵看王爷脸色沉重,也不敢问缘由,又不知去哪,要是宫里有人过来,他该如何回答呢?
“哦,可能不回来吧!要是有人过来,你便说小王和几位老友喝酒去了。”不等向贵应声,向斌便匆匆走出厅外,留下向贵一脸思索的愣着。
因是新年,天气又冷,街上行人还不算多,只一些卖糖葫芦和做泥人的小贩,每个摊子里都围着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叫着闹着,冷不丁还有一两声爆竹声传来,路上偶尔才有一两顶轿子经过。清冷是清冷,但因前阵下的雪还没融化,路滑难走,一行人好一会才到了柳园。
下了轿,正遇柳俊出来,看见向斌,一脸惊异,忙上前行了了礼:“王爷,过年好!这大冷的天,让您冻了吧!快,请进!”一边引着向斌进内,一边让看门的老仆照顾好轿夫。
“听说柳夫人身体不好,小王过来看看。慕云回来了吗?”向斌环顾着四周,确是个小小院落,但很洁净雅致,小径上穿行的都是些丫环和妇人,忙忙碌碌的。
“公子刚回,在夫人房里,我让人请去。”柳俊把向斌迎进大厅,请了上座,小丫头送上茶。向斌环顾室内的陈设和家中仆人的举止,不禁惊奇,看似小户人家,但陈设都极有品味,仆人行的也都是大户人家的礼节,那总管待人接物绝对是在大宅里呆多年才会有的样。
“柳总管,小王问句冒味的话,这个家是慕云在养吗?”住在别人的后园,又没几个家仆,必是祖上没多少家业,原以为慕云只是玩票似的做生意,没想到却是实实在在的生计,这不由地让他心疼得紧,恨不得把那个纤细的人儿揉在心中,好好呵护。
“呵,是呀,公子虽年幼,这么大个家子都靠他的。柳园比以前好多了,再苦的日子我们都有过。”柳俊的口气里有股道不清的沧桑感。
“不等慕云了,我去看看柳夫人吧!”一杯茶见底,仍不见慕云的身影。向斌坐不住了,太不喜欢等待的感觉,虽然不合礼数,但这在柳园,又不在皇宫,管太多干吗呢?
“这,王爷。”柳俊有点迟疑,欲说还休,但看着向斌谦和温暖的笑意让人无法开口阻拦,无奈地上前领路。
园子太小,弯过一处小径,在一处树木浓郁的厢房前便停了下来。一股药味和着体味相融的异味隔门袭了过来,一位粗壮的丫头端着盆水正往外走,看见柳俊和向斌,忙往侧让了让。向斌看见柳慕云跪在一个卧榻前,依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夫人,那老夫人眼神木然地看着墙壁,胸急促地起伏着,嗓间似有什么一直在上来下去,柳慕云一边轻柔地按摩着,一边低声安慰着。
向斌疑惑地转向柳俊。柳俊叹了口气,“老爷和大少爷走后,老夫人就神智不清了,到今已四年多了。小公子孝顺,请名医,找灵药,才维持到现在。没想到年初二夜,她突然不能吃不能睡,大小解失禁,一直拼命地叫。我们都慌了,公子夜里就去请先生,开了几味药,可是却怎么都喂不下去。”说到最后,柳俊的眼里涌满了泪水,一脸凄然,“我们公子好命苦啊!”
向斌无声地看着屋内的柳慕云,她还在对着母亲说个不停,似把自已当成一个躲在妈妈怀里的小女孩。狂烈的痛瞬间涌满了向斌的心胸,他冲柳俊摇摇头,默默地转身,有种冲动让他很想此时就为她扛下一切,但现在还不能还不不合时宜。向斌沿着小径,穿过树丛,瞧见园子的里侧有处小楼,慢慢走了过去,从掩着的门内可以看到盆栽的植物绿意葱葱,还有一个个挨着的火盆,室内还时不时飘出缕缕的清香,正想询问这是何处。门“吱”地一声开了,一位身穿蓝衫的小妇人走了出来,看见向斌,有点意外,但仍有礼地上前道了个万福。向斌认出这是与慕云初认识时的另一位“男仆”。
“向王爷,过年好!”蓝语大感意外,但仍不卑不亢地问了好。年前到年后,发生的事太多太多,预期的和无预期的,何时何地出现,都好象是自然的了。
向斌点点头,想来这里应是慕云的闺阁了,抬脚上台阶,蓝语想阻止,看到柳俊使了个眼色,蓝语咽下了欲出的话语。柳俊看天色近晚,忙转身去厨房关照。
粉紫的窗幔,粉紫的绣椅,粉紫的靠垫,粉紫的卧榻,在几个火盆的烘烤下,室内暖得婉如春天。倚墙是个大大的书柜,整齐地放满了各类书,书柜前有个黄杨木的画案,搁着未看完的书,未画完的画。一把古琴放在屋角,隔壁的衣架上放着几件似未完工的喜服。真是间娴雅而又独致的书房啊!在画案前缓缓坐下,细细端祥着未完的画作,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曼妙的身材,美丽的衣衫,笔功精湛,着色到位,再不懂,向斌也看得出画中女子衣衫的与众不同。其实,每次见慕云,她的衣衫从款式到面料,有哪一件不引人注目呢,她是此行的长才啊!向斌感叹道。
“大哥,你来啦,慕云失礼了,让你久等。”柳慕云红肿着眼,蜡黄着脸,由青言扶着趔趄地走了进来,看见向斌,想挤出一丝笑意,却失败了。对于向斌的突然出现,她没有觉得有何意外,只有满心的感动,向大哥待她真的象家人呀!向斌欲上前接过她,青言不着痕迹地避开,把她扶到卧榻边坐了下来。
蓝语端进茶点,含笑招呼,“柳府几年没来客人了,公子,你不会忘了待客之道吧!”
柳慕云欲起身抬臂倒茶,一双大手握住空中的手臂,“大哥不是外人,无需那样的礼节。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威严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悦,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青言蓝语对看一眼,看小姐又无答话,二人无奈掩上门出去。向斌走向柳慕云,在卧榻的侧边坐下,他不想掩饰自已的情感,也无需那样去做。柳慕云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喜欢向斌怀中的温暖,自然地向他依去,歪在他怀中闭眼休息,还一边喃喃说道:“大哥,你喝点茶啊!我好累,母亲突然加重,我真的吓住了,幸好她现在睡着了,也不会那般痛了。好怕撑不住啊,大哥。”说着,她戚戚地哭了,向斌温柔地帮她拭着泪,满心酸楚。她哭了一会,似想起什么,“大哥,柳俊让厨房在准备晚饭,你不要走哦!”
轻拍着她,她安心地依着。“我不走,但慕云能留我多久?”探询地问出,欲试她的心意。她孩子气的一笑,又闭上了眼,“大哥在讲笑话吧,这是柳园呀,不是向王府,大哥怎么能留很久呢?”
“慕云的心里呢?”
柳慕云心的轻微的一颤:向大哥这是何意?难道大哥对我。。。对我。。。?不会的,他是王爷,是大哥?不会是这样的。眼角的余光偷看到向斌慎重的表情和一脸的期待。柳慕云再不经世故,也在这一刻读懂了所有。她从没有去想过除了齐颐飞,心内还可以放下另一个人,并不是讲非齐颐飞不嫁,而是他是她自下便定下的婚约。十年之约已过,他没有守约,那她就一个人守着柳园守着妈妈好好地过。向大哥是她想偷的一份兄长般的温情,久违的亲情,不是儿女之情。她的今生已不会再拥有象爹娘之间那样的情意了。想像过以后可能有的孤苦,但那是自已的命有什么办法呢?遇到向大哥曾以为是多么幸运呀!但他想要的她却给不起,无力回报他所给的,以后。。。。以后有别的女子会给大哥想要的一切的。一想到有别的女子,柳慕云觉得心象被生生扯裂开。那样的场景是迟早的,无力也无由阻拦,那么以后也就不能再象现在这般在精神上面依赖向大哥了。青言说得对,确是不便的,不便的。一行泪从眼角徐徐滑落,流到嘴角,又咸又涩。她浅浅地浮出一丝笑意:“你是大哥呀,如翱翔的大鹏,你属于天空,不属于一片云彩。”
“为什么?”她口气中的决绝让向斌害怕,这是第一次遇到让自已动心的人。长年在官场厮混,见惯了人性的真假,他表面亲和,内心早已冷情,但她的出现让他开始学会温柔,学会怜惜,学会爱。她明明依他如此之深,却又要这样回答呢??
[正文:十四,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下)]
没有回话,她累得睡着了,向斌哭笑不得地看着怀中娇嫩消瘦的面容,悄悄落下一吻。“慕云,有的事不是凭一句话说不行就能收回的。”不舍啊,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子该如何快乐,荡秋千,拍粉蝶,游园赏花,无忧无虑,而不是象这样独自担负着一家子的生计,苛刻的不能穿花衣,扮娇嫩,还要忧心一个没有神知的母亲。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向斌拥紧怀中的人,心中已有了决定。
青言进来时,便是看到一个高大男子紧紧抱着一个被包裹得象粽子的公子,神游四海。哎,小姐十七岁啦,有些话真的应和小姐谈谈,这本该是夫人的责任,现在应是靠出阁的蓝语啦!
“王爷。”低低唤着走神的男子,小心翼翼伸出手,想接回柳慕云。他似乎没有看见,站起身,轻轻地上了楼,天,那是小姐的卧房啊。他走近暖床,缓缓放下手中的人儿,不忘除去她的外衣和鞋袜,盖上丝被,轻柔的力道让人如何相信那是一位尊贵的王爷。青言惊慌得张着嘴不知合拢,只结结巴巴地叫着,“王爷,王爷,您。。。。。。您。。。。。”
做了个让她禁声的手势,青言忙住了口。两人轻轻下了楼,回到书房,向斌坐在画案前,又是那初见时笑意暖人的样。
“你们小姐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男扮女装养家的日子的?”向斌温和地发问,不想吓着小丫头,虽然他很想吼叫着责怪她们为何没有能好好照顾好她。
青言愣了一下,知晓他看出来了,也就不再相瞒。这种变装的日子有着太多的烦闷和委屈,从无人问知,一天天过着。今日在这小王爷面前,忍不住把多年憋在心底的无奈哭了出来。
“小姐十二岁那年,少爷去关外进货,被惊马摔死,死讯传来,老爷悲痛,惹上风寒,在冬天撒手西去,老夫人接受不了这些,瞬间失去心智,变成一个不言不笑,谁都不认识,无法自主的人。偌大的家业一下子没了主人,被生意中的同行落井下石,几个月,只有一处空空的院落。夫人看病要钱,侍候的仆人要钱,家中几口人要吃饭。十四岁那年,小姐机缘巧合画的几幅喜服,颇得别人的爱惜。于是,我们就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