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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云也眼眶一红,“老管家,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好起来了吗?不会有事的,莫府那么大的变故,我们都挺过来了。如今只是一些已过去的不相干的人和事,没什么担忧的。”
看着小姐坚毅的小脸,柳俊慌乱的心方安定下来。“老总管,请王娘做一件外袄和两件内衫,要最好的棉和丝,库房里顶顶好的,灰和白,托人打听到向王爷的尺寸,做好后就知会我一声。”柳慕云幽幽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晚没有一丝星光,不知此时向大哥在忙些什么,他那样的重臣,居然短短几日来寻梦阁两趟,一定很是牵挂自已吧!柳慕云的心暖暖的;小脸在灯下兴奋得发亮;好想即刻就去王府与向大哥把烛夜谈,只是自已一幅风吹就倒的样,是不敢在外折腾了,权宜在家呆着,过两天再打算别的吧。
“好的,那小的下去了。”
青言送走柳俊,忧心地扶着小姐,“天冷,早点上床吧!”
“也好,我要早点壮实起来,这样才能让你们安心。”这一阵,家人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有责任呀,还有母亲呢,她是没有资格不好的。
青言不禁笑了,壮实,这样单薄的人会有壮实的一天吗?忍不住很是期待。
[正文:九,淡淡著烟浓著月,深深笼水浅笼沙(上)]
还有一日便是除夕,向府总管向贵早早便起了床,这几日王府里事多着呢。开了门,瞅见园子假山上竟然有位比他还早,走近看,是王爷。冬日的晨霜很浓,山石上,房屋上都好像是下了一层薄雪,就连常绿的柏树上也都是一色银白。王爷的头发也似沾了点,想来已起床很一会。
向贵呵着手;忙近前;“王爷,天冷着呢,你进屋我给你生个火盆,让厨子做点热汤暖暖。”
向斌脸色很是凝重,不象往日的轻松随意。他没有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天边。不知从几何时;有种莫名的无力感困惑着他;他找不到着力点;只得被缠着扰着;找不到根由;又说不清何事;烦着忧着;睡不宁又静不下;早早起床;看看冬晨的寒意能不能冷却一颗浮燥的心。今晨的霜好浓,这也意味着今天一定是个大好的晴天。此时一抹霞光正染红了东方,千万条金线普照着田野人家,没有一丝一缕云彩的搅扰,晨霜皎皎,仿佛是银河光芒闪烁。“向贵,这样的晨景真是秀美壮观,难得见到,虽然因事困扰小王一夜不能好睡,但却意外地让我看到了这么美的日出,小王还有什么不快呢?”向贵摸不着头脑,王爷这是讲的什么,但看着王爷象解开了什么心结;脸上又荡出那种暖阳般的笑意,他也就开心了。“是呀,是呀,王爷,我们进屋吧!”这天冷得人直抖。
“好啊,今日我在屋内看折子写奏章,谁来都讲不在。如母亲再来问何时进宫,你说晚些时候我会回。”向斌抖落一身寒意,大步走向假山。向贵应着,看着王爷进了屋,这才放心做事去了。
柳园的丫头和厨娘今日也都早早起了床,这么艳的太阳,衣物被单要洗要晒,屋子要清扫整理,厨房里过年的食物要煮要蒸,事情多着呢。小公子刚刚病愈,老夫人也还不错,柳俊讲今年寻梦坊寻梦阁生意不错,公子为大家准备的红包都很大。平时公子就待人不薄,过年时更会让人喜出望外。其实在哪里做事都是个做,但修到一个好主人那却是很难得和哦。大家想着这些,手里更是勤快些,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
小楼里的青言却是一脸愁苦,从早晨开始,嘴里念叨个不停,“公子,你才起床几日,走路都出一身汗的人还要出门,不太好吧!”
蓝语端着早点进来,也是断言拒绝,“不行,这么冷的天,要是再冻了怎么办,大过年的,再说人家向王爷说不定已回宫了。”
柳慕云苍白着一张脸,很是坚持,“我都息了好几日,早就无大碍了,我可结实呢。只是去看下向大哥,又不是出远门,有必要这样紧张吗?”
青言忍不住笑了,前几日是壮实,今天又结实,看来这个小姐是真急了。“我觉着还是不行。人家王爷前呼后拥,家仆成群,还是皇上中意的臣子,要见的的人很多。我们还是吃饭要紧,对吧,蓝语。”
柳慕云无语地低下头,知道她们讲得都对,其实,他们也只见过二面,可不知为何,那种亲人般的熟稔,让她见了还是想见。“我就去一会,作为礼节也应该回访的,好吗?”她轻轻叹了口气,仍不放弃地继续求情。
蓝语心疼了,小姐时时都充大人样,为他人着想,很少有这样的口气。“青言,你就陪小姐去吧,不然,她怎会安心呆在柳园。”青言无奈地摊摊手,认命地去拿披风、手炉,吩咐备轿。
柳慕云欢喜得脸都绽开了一朵花,“青言,我要那件珠灰的皮袍,珠灰的狐帽。”
"被你打败啦!”典型的得寸见尺,居然还敢提要求,青言真是欲哭无泪。
柳慕云有几日不出门了,一路上忍不住从轿帘缝里看看街景,也许天暖了几许,她小脸红润,神采飞扬,眉目间有藏不住的喜悦,感染了一边的青言心情也轻快起来。主仆二人说说笑笑,不觉着路远,一会便到了向王府。向王府,高大的门楼,威武的石狮,亭台楼阁掩映在树木间,骠悍的家丁分站在气派的大门边,猛然很能把人震住。青言送上贴子,家丁看她一眼,喝道:“我去禀报,你在此候着。”
约一会,向贵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柳慕云,有点意外,但一会便换上和气的笑容,“柳公子,你是。。。。。。”心中很没底,这个客人第一次见到,不知该不该告诉王爷一声。
不好意思讲是王爷的义弟,怕有攀比之嫌,又讲不出有什么交情,柳慕云急得小脸通红。正在这时,青言见到门内走出一大汉,正是那“恶仆”,忙大声喊道:“喂,麻烦你通告下向王爷,我家公子在门外等着他的召见。”她真不喜欢这些官府人家,规矩大如天,怎么比较,都是柳园好。
“柳公子!”向全一看到柳慕云,忙下台阶施礼,还偷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青言,浮起一丝笑意:“怎么站在门外呢?向总管,这位是王爷新认的义弟……寻梦坊主柳慕云公子。”
“柳公子,对不住,小的不知哦,你莫怪罪,快,里面请。”向贵暗喜刚才没有打发他走人,急急上前带路。
柳慕云优雅地欠身道谢,随着向贵走进向府。青言随在身后,对一边陪着的“恶仆”说道:“‘恶仆’,你今日到很大方吗。”
他嘿嘿地一笑,“我不是恶仆,我有名字的,我叫向全,是王爷贴身侍卫。不要总讲我,你对你家公子不也是一幅老母鸡样。”
青言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急得直跺脚,“你才老公鸡呢。”
“哈哈,行,我是老公鸡,你是老母鸡,行了吧!”
一向很会讲话的青言没想到他会这样子讲,一时急得没有话驳回,只牙咬咬地狠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关心我家公子。”
“我也只是保护我家王爷呀,错了吗?”不知为何,向全觉得这眼前这个单薄的小家伙对他总是一腔敌意,可他却觉得有趣,遇到了就想多瞧瞧他,逗逗他,他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
“不和你这种人一般见识。”看着公子快消失在门庭,青言忙快步追上去。向贵开心地看着那俏丽的后影,怎么觉着象个姑娘家呢,就是嘴凶了点,不过不讨厌,向全一个人傻傻地笑了。
向贵引着柳慕云走进花厅,送上点心和茶,又送来一盆火炉。“公子,已让人喊王爷去了,你先喝点水。”欠身向总管道了谢,方坐下,就听到回廊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柳慕云欣喜地站起身。
“向大哥。”
向斌一看到这抹纤细的身影,浮燥了几日的心瞬间定了下来,他终于明白那莫名的情绪缘于何处了,都是这个小小的人儿惹起他从未有过的牵挂。“慕云。”握在大手里的手冷得没有常人的温度,再细看他清秀的面容,“你怎么瘦成这样?”
“还好吧,只病了几日。”摸摸面容,不着痕迹地淡淡扯开话题,“我给向大哥做了几件衣衫,托人打听了尺寸,应是能穿的。”
“我对什么衣衫没有兴趣,告诉我,是几日,还是十几日。”向斌冷泞而又悲愤的语调让人不敢抗拒,一边的向贵和青言都吓蒙了。
只柳慕云还能轻笑如风,“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说话间,突然一阵头晕袭来,想必这一路颠簸,再加上体虚吧,想撑着,却还是徐徐倒向青言。“见鬼。”一双大手及时捞住了他,厚厚的冬衣也遮不住身体的单薄,很少有十六七岁的男孩会瘦成这个样子。向斌怒容满面喝斥着青言:“你们这些下人做什么去了,他到底怎么了。”
青言手中包袱都吓掉地上了,结结巴巴地回道:“病了近十几日,刚起床两三日,身子虚得很,饭也不吃,便嚷着来见你。”
虽然心里很是感动,但却不愿看到这样子的慕云。“你们下人就这样由他吗?”
柳慕云气喘喘地稳住身躯,强调道:“哪有那样子久,只几日。”
向斌怒视着柳慕云,目光里有不舍有生气,“你给我闭嘴。”他忽地抱起柳慕云,大步向外走去,青言想跟上去,却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停下,“向贵,去,煮一碗肉粥,做些小点和清淡的小菜送到书房。至于你,即然不能好好照应你家公子,那就让我来吧。”
“我,我。。。。。”青言泪在眼中转着,有无限的委屈却又不敢说,明明是公子他自已不听话,怎会是我的错呢?
“不要担心,王爷会照顾好柳公子。我第一次看到王爷这样重视一个人,你随我到园子里一边散散步,一边等吧!”向全不知何时来到青言的身和,温声安慰着。青言看到他,泪更是止不住,“我没有照顾不好公子,是公子装可怜样,我舍不得才来这里的,没想到,没想到。。。。”
“我知道,我知道。”向全点着头,找出方巾递给哭得很没形像的人,哎,男人也可以这样哭吗,真是越看越象个女子。
[正文:十,淡淡著烟浓著月,深深笼水浅笼沙(下)]
柳慕云晕晕地依在向斌的怀里,搞不清方向,只看到树木、楼阁向后移着,“我可以走的,向大哥,这样子会被下人们笑话的。”再怎么讲,自已也是个男子样,被抱着象什么。只是抱的人怒气冲冲,只好乖巧地闭言,随他穿过长廊、画轩、小径、来到一座小楼前,拾级而上,只觉着他腾出一只手,推开了门,原来是书房,满室清雅,不是书就是画,还是几件好象很贵重的兵器,和自已的书房风格很不同。
向斌轻柔地把他放下,转身从另一间房内取过一床被,铺在椅中,把他安置其中,缓缓地在他面前蹲下,一遍遍揉搓冰凉的十指。这一路的拥抱,他再识人不多,也已确认怀中的人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子,也明白之前自已种种怪异的情绪不是异常。不能否认,这个“柳慕云公子”已经把自已多年平静自制的心湖搅乱了,虽然现在还很乱,理不清,但他却决定不想放过,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急。她现在在他身边就可以了。怜爱地呵着冰冷的手,低低地问道:“慕云,怎么好你呢,从认识你到现在,为什么总让我不放心?”
柳慕云眼眶一红,感动地把头埋进他胸前,“我还好啦,大哥,只是冬日太长太难熬,我从小身子就弱,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
“改日我让御医给你瞧瞧。”
“不麻烦了,大哥。这些年,我很累,妈妈身体不好,寻梦坊,寻梦阁的事,还有一些烦心的人,大哥,活着好苦,我就想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象这样依着,任日升月落,四季更换。”微微的呢喃,全然忘了该掩盖的性别,完全的小女孩子口吻,“大哥,你的肩很宽很暖,真想永远这样。”从十二岁到十六岁,一直做个家长,事事亲为,真的好累好累哦。柳慕云的泪沾湿了向斌的衣襟,好羡慕那位郡主哦,永远可以拥有这样一个哥哥。
向斌加紧了手中的力道,心动如潮,哑声说:“那就永远不放。”
在他的肩上换了个舒适的位置,“怎么可以呢?向大哥要忙国家的事,又是家中长子,”轻言俏语,笑意盈盈,她不知此时的自已娇美得如夏花般绚丽,“会很忙很忙的,怎么行呢?”撒娇地摇摇头,狐帽歪了,几缕青丝滑了出来。向斌暗暗叹息,是不是应感叹自已有很强的自控力,这样的“柳公子”太有杀伤力了,幸好这样的她也只有自已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