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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撇开秦新波是山贼的身份,他确实是个好男人,不论身手或相貌都足以和花缀月匹配。
但律无夜就是嘴硬的不肯承认!“小花值得更好的男人,就像、就像……”他说不出适当的人选。“唉!不知道啦!”懊恼的躺在草地上瞪着湛蓝的天空。
他疯了,小花要喜欢谁,根本就轮不到他来插手!
此时,一张笑吟吟的俏脸映入他的眼帘。“律无夜,给你。”她的手里拿着一朵美丽的杜鹃花。
他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出现在面前,连忙坐起身。“干嘛?”但语气不佳。
“要你拿着就拿着。”将花朵塞入他的手中,坐在他身边。“姑娘送花还会有什么意思?”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让人遐想的空间……
“咳,我怎么会知道。”在他看来就是代表喜欢、在意,但这笨小花显然是不懂送花的情调。
“其实我是来向你赔罪的。”她一脸歉意的低下头。“对不起,刚才是我太过分了。只想到秦哥哥受伤,完全忘记这是一场比赛。”
又是秦哥哥,他的眼神顿时黯了下来。“你不必开口闭口就是秦哥哥,想引起我的愧疚,你放心,他死不了的,你不用这么紧张!用你的金疮药去替他上药,很快就会好了。”
想到花缀月用纤细的小手替秦新波上药——吼,顿时一把怒火直冲脑门,感觉郁闷的透了。
“那你呢?你不需要我的金疮药吗?”凑近他的俊脸问道。
没想到她会靠他那么近,让他的鼻间充斥她身上清香的味道。让他的俊脸快速变红,身子僵硬。
“真的不需要吗?”她再问,迅速的站起身,“不需要就算了,我去找秦哥哥。”
“小花!”律无夜飞快的握住她的手,咬牙喊道:“不要去找秦小子,留在我身边!”
花缀月瞅着他那很不自然的表情,不禁笑出声。就知道律无夜嘴硬……“伤口裂开了吗?”
蹲到他的面前,见到他的左边裤管已染上鲜血。“输赢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宁愿受伤也不愿意输吗?”小心翼翼的撕开他的裤管,拿出药膏替他上药。
“我才不在乎!这场比赛从头到尾都是秦新波一头热,我只是陪着演出而已。”他缓缓的说。
从小爹就告诫他不可仗着会武功就胡乱杀戮,与人较量可以,但不可将胜负看得太重,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加上他的性子温和,顶多因调皮而戏弄他人,很少主动拔剑与人相向。
“那干嘛不放水?”
他凝视着她那张充满不解的小脸,“因为你。”
“我?”她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我不想让你嫁给秦新波!”见到她一脸诧异,俊脸的红晕不曾消退,反而愈变愈红。“我的意思是……虽然你和他有过承诺,但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感情总会起变化,你们才刚重逢就要成亲,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况且天底下好男人很多,你多等一会儿可能会遇上真心喜欢的男人。”
看着她持续呆住傻样,他皱眉,以为她听不懂,更用力的吼着,“身为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命是我的,你要好好对待自己啦!婚姻大事是不可以如此的草率,而且你这么早就成亲,跟我的约定是要怎么办?”
“万一我想要你还恩情,又碍于你是别人的妻子,我就不能常常去麻烦你……我是无所谓,但世俗的眼光可是很可怕的,我不想让你遭受歧视……哎呦,小花,你倒是说说话,你懂不懂我的意思?”他的语气从高亢转为低吟。
一连串的话语令花缀月听得头昏脑胀,“呃,你等等,先让我冷静一下。”她也需要时间消化啊。
所以总归一句话——因为他想要她偿还恩情,所以不准她太早嫁人,免得被外人说三道四吗?
她挑起眉。“啧!”救命恩人这招还真好用,什么借口都能扯上。
她心底忽然涌上一抹苦涩的感受,也开始讨厌起“救命恩人”着四个字,什么时候他才能以“律无夜”的身份来关心她?他们之间难道除了恩情就没有别的情感在吗?
她不禁失笑。“如果一天不还你的恩情,我就一天不能嫁人?”
“咳……因为我也不知道哪时会需要你还债啊!所以你得时时刻刻都跟着我才行。”硬着头皮点了头。
听起来多不像话,可眼下只有这个理由可以阻止她成亲。
“自私的家伙!”她哼了一声。
看着她不悦的神情,他的心好痛——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她能在他身边待久一点……
他说过想要珍藏花缀月这朵娇媚的花儿,他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呵护她,就要将她送给别的男人,这样他会舍不得……“不会很久的。”
只要在这段日子多制造一些和她一起的回忆,他就会心满意足,之后一定可以忍受她去和别的男子成亲的事实。
“什么?”
他摇头,“你不是想替我上药吗?”
“嗯。”她继续手边的动作,沉默了一些又说:“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但我并没有打算要在这场比赛后跟秦哥哥成亲。”
“真的吗?”他惊呼一声,骤然想起秦新波那戏谑的笑容,霎时明白了——秦小子是为了激怒他才编出漫天大谎!
真是可恶!
“嗯,我才和秦哥哥相逢,怎么可能这么快成亲?”她耸肩,“我爹也不一定会答应。”
秦新波也是顾忌着身份这一点,总是回避这件事。
她原以为自己会因此伤心难过,谁知她竟只觉得有点遗憾;反而是律无夜不理她的事更让她受到打击。
“那真是太好了。”他尴尬的笑了,唉!他这张嘴刚才可是把他所以的心意全都说出来了……
第4章(2)
“无夜。”瞥着他手中的杜鹃。“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花?”他爱花成痴,这点实在是太诡异了,她老早就想问个清楚。
“这个啊……”他犹豫了一下,望着她充满关怀的眼眸,原本防备的心防在瞬间松开了戒备。
“我是受我娘的影响,娘亲的家人是以种植漂亮花卉贩卖给大官为生的,所以她从小就很爱花,嫁给爹之后也没有舍弃这个兴趣。爹常送她好多漂亮的宝盒,本是让她装昂贵的饰品,结果她却将那些宝盒统统拿去盛装摘下来的花朵。”他缓缓的开口。
“她也总是爱在庭院里照顾花圃……常常带我认识各种美丽的花卉,还叮咛我要好好的照顾。她说花儿很脆弱,一个不注意便有可能会枯萎,或者凋谢……”
“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爱花,只是我娘爱花,而我想腻在她身边,才会假装对花有兴趣。”他微笑,远望着远方。“在我眼里,我娘可是比任何花朵都要来得美丽。”
花缀月盯着他,从他俊美的外表可以得知他的娘亲是如何貌美。
“有一次娘答应要跟我到山谷去采花,走到一半得知友人来访,于是她要我先去玩,晚点再来找我。”想起往日,眼底浮上痛楚。“我等着等着,直到等到日落都没有看见娘……之后听到师兄着急的叫唤声……他告诉我,我娘走了!”
“什么?”花缀月傻住。
“等我奔回家,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娘亲脸色发黑,身子冰冷……又看到我爹哀号痛苦,我才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梦,我娘是真的离开我了!”
“是中毒吗?”是什么样的毒那么剧烈,竟能让人立刻丧命?!
“对。”
她深吸一口气,抖着嗓音,“该不会是你娘的友人下的毒手?”
“没错。但那人真的是我娘的友人,啊?那女人怎能狠心杀害我娘?”他眯起眼,愤恨的说:“府里的下人说她是个女子,但因蒙面而不知她的长相,只知道那女人姓潘。”
“太奇怪了。不知道长相,怎会让你娘见客?”
“本来下人是不打算通报的,可那女人很坚持,而且说只要告诉我娘她姓潘,我娘就会见她。”
“你娘既然肯见她,就表示认识她,而她又对你娘下毒手……她们之间肯定有着深仇大恨。”
“我不管是什么深仇大恨,我只知道在一夕之间失去了娘!”
她心疼的看着他。“那女子确定是姓潘?会不会是冒名呢?”
“不可能。”他直摇头。“娘在临终之前用血写下了‘潘’字,就是要告诉我们是那女人下的手!”
他握拳,“而爹爹的反应更是让我确定了这个事实,他明知那个姓潘的女子是谁,却不打算报仇,甚至要我们忘记报仇!”俊脸上布满痛楚。
这些年他是花了多少力气才压住那股恨意的。那种寂寞与痛苦有谁能明白?他闭上眼,只觉得全身无力。
花缀月皱眉,“你爹难道不爱你娘吗?”
“当时我也以为是这样,但自从娘死后,爹一直想办法保存娘的遗体,每天每夜都守在娘的身边;他的眼中除了娘,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他叹息,爹的痴情很令他佩服。
究竟是爱得多深才会变成这样?花缀月也为之动容,“也许你爹是不想你们活在仇恨之中,才会要你们忘记吧!”
“或许是吧!”他深吸一口气,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装回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反正只要我想娘,我就会跑去看花圃,之后自然而然就爱上各种花了。”
看着花,等于是看到娘……他是将喜爱娘的心意全都投注在花的身上。
“无夜,那一年你几岁?”她忽然提出疑问。
他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什么?”
“告诉我。”
他拒绝不了她的提问,“七岁。”
“七岁……”才七岁就经历丧母之痛……而他最痛苦的时候,他的爹却只顾着自己的痛苦,眼中没有他的存在……握住他的手,她的眼眶一红。“我答应你,永远不会忘记与你的约定。”
他一定是害怕别人忘记他的存在……他平时装得这么不正经,内心却藏着如此深刻的伤疤。
以为假装不在乎,就能真的不在乎,从此就可以不再受伤了吗?他这个傻子!
“小花……”她的神情好难过,是因为他而感到伤心吗?“你是在心疼我吗?”
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头。“是的,我很心疼你。”一把抱住他。
律无夜呆了,不敢乱动——小花、小花抱他?!他深吸一口气,心跳猛然加速跳跃,心就快从嘴里跳出去!
平时耍耍嘴皮子还行,但真正亲近她,他却感到害怕极了!“小花……我们……”
“闭嘴!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温暖!”虽然她还没嫁人,更别提为人母,但身为女性,多少有潜在的母性光辉,应该能让他感受到一点母爱吧?她自作聪明的想到。
“温暖?”嗯,温暖过头了!
他的鼻间突然感到一股灼热,急忙伸手捂住鼻子,免得鼻血流出会损还到他的美男子的形象。
“有没有感受到温暖?”
“有。”
花缀月觉得他的声音闷闷的,“怎么了?”想要放开他一探究竟,却被抱得更紧。
“继续给我温暖。”他不想让她看到他流鼻血的蠢样。
“这么喜欢吗?”他的怀抱好温暖……
“喜欢。”
“那就好。”花缀月呆呆的回答,看着他爆红的耳根,自己也跟着脸红了。
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吊诡——多了分说不上的暧昧,对彼此的情感也悄悄起了变化……
奈何刺上突然传出惨烈的叫声——
“姑奶奶、姑奶奶,求你放开我们……”
“啊!娘的,耳朵要断了、断了,姑娘轻点!”
清亮的嗓音响起,“丑大叔,你真没礼貌!”
“是谁啊?”花缀月站起来,看见远方有三道人影逼近。
律无夜先是将她拉到身后,皱起眉头,嗯,着声音怎会这么熟悉……不就是、不就是……
“师兄!怎会在这里遇到你?”一名身着黄衫的妙龄女子两手捏着两名山贼的耳朵,一见到律无夜,立刻兴奋的奔过来。
山贼们随着她的奔跑,脸色发白,不约而同发出壮烈的吼叫——
“耳朵、耳朵,要断了……啊……”
女子停下脚步,不悦的说:“刚才你说嚷着想劫财又劫色吗?刚才那副狠劲是跑去哪里了”
虎背熊腰的山贼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这像话吗?她都替他们感到丢脸。
“呜呜呜……谁知道你这么威猛?我们本来就只是狐假虎威的山贼,没事骗骗善良小百姓,女侠有必要戳破谎言吗?”
“对嘛、对嘛!其实刺我们几剑就算了,揪着我们的耳朵一路从山下跑到山坡,一下子拉来捏去、一下子扭来转去,耳朵肿得跟辣椒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戴了耳环,有够娘们!”
山贼靠的不就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吗?耳朵被揪红了多丢人?
“是吗?”女子悻悻然的放手。“谁教你们是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