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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她的一些秘密?”
“臣弟只想劝一句,江山为重。”
午时的太阳晒得头越来越晕沉,我静默了许久,问:“你如何得知的?”
“她亲口告诉我的,她还说长兴恨我,就如她恨你一样。”察德的话语那样轻,有气无力地飘荡在春日柔软的风声中。
我终于证实了她对我有多少恨,从察德这里。所以我害怕她和长兴走相同的路,既然晋国公是个幌子,这世上再无她的亲人,她还要靠什么撑下去?仅仅是我对我的恨吗。
那就恨我好了,只要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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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明如镜…8 。。。
一盘盘香悬在佛堂的梁上,灰烬偶尔会落到身上来。
我在佛前拜了拜,进去看望母后。
乌檀木的茶几上摆着我熟悉的小灶,母后自己端着小壶在烧茶,用手扇着茶香仔细嗅了嗅,然后放了几枚青梅进去。
我担心她烫着手,忙拾了几根小木枝帮她生火,“母后,这些事为何亲自做?”
“哀家还能动,不必事事都要人伺候。”母后不急不缓答道,抬眼睨着我,“听闻前几天夜里,你宫里闹出了点事儿?”
“没什么大事。”我本想含糊过去,可想到母后过这样青灯古佛的日子无非是为了我,便于心不忍,解释道,“女人偶尔耍点脾气,哄一哄就好了。”
母后叹道:“皇帝的女人哪里有资格使性子耍脾气?况且皇上都要册封她了,她怎么还这样不懂事……哀家真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母后放心,等过几日册封之后,她会搬去章阳宫,朕的心事也了了。”
母后狐疑地望着我,终是没再说什么话。
那几日,我眼皮一直跳,紧张得睡不着觉,仿佛一闭眼就能看见丝绦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红唇似血,惊艳如斯。
我无比期盼着,却又万分畏惧。只因能预料到雪白珠帘后面那张冷漠的脸,倘若她的目光不温柔,我又怎能欢欢喜喜地与她共结连理。
章阳宫倚着太液池,曾经是一位太后的住所,无论白天夜晚都有淡淡的徐风从湖面上掠过来,带来阵阵花香。这样偏僻而安静的宫殿我赐给了她,想必她会喜欢的。她可以终日躲在这里不见任何人,而且离我很遥远。
册封当日,我在丽妃的服侍下换了衣裳。
崭新的龙袍,腰间系着红汗巾,冠上也镶嵌了枚红宝石。
丽妃替我绾发的时候目不转睛望着我,楚楚动人。
想起几年前她刚入宫的情景,我也曾以这身装扮走进昭阳宫。这一年又一年,她安安静静地守着我,虽然木讷、虽然不聪明,但是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我身上。
这一切我都知道的,而且并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辜负她。
妥当之后,丽妃屈膝向我道贺:“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我掩不住心底的喜气,笑呵呵伸手扶她平身,“丽妃,朕该感谢你。”
“臣妾惶恐。”她低着头,直到恭送我离开,始终低着头。
夜幕里烟花迸放,我们却并没有携手欣赏,只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红艳欲滴的帐幔,犹如一片红袖,渐渐侵蚀了黑夜的昏暗。
我坐在她对面,当中隔着雕花黄梨木的圆桌,桌上尽是精致的小菜和糕点,还有大夏国最极品的佳酿。
我们要喝合卺酒,喝过以后,旁人就会退下了。
她乖乖地同我喝了酒,然后如一尊瓷像坐在那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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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夹了她喜欢吃的素菜到她碗里,像平时说话一样温和地问:“你从前住在哪座宫里?”
“德阳宫。”她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仿佛可以划破那些垂在四周的大红绸纱。
“德阳宫?”我微微诧异,“那是正宫。”
她没吃东西,甚至筷子都没拿,低眉顺目答:“我一直在母后身边长大。”
皇家的孩子能呆在自己母亲身边长大算是受尽了宠爱,只可惜那时光太短暂,我想我能理解她的恨。恨全因爱而生,却是她对别人的爱。
我从桌底伸出手,暗暗使劲按在她膝上,“我应该唤你沫儿、丝绦、长安,还是淑妃?”
她仍然没看我,说:“淑妃吧。”
“为何?”
“只是个封号而已,可以是任何人。”
我轻笑了两声,起身将她拦腰抱起来缓缓放在榻上,顺手替她脱去了精工绣制的红绣鞋,问道:“你的脚伤怎样了?”
她不吱声,紧紧地盯着我,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满室的鲜红。我牢牢钳住她的脚腕,将布袜脱去。她细裸的足上缠绕了好几层白布,隐隐能闻见药味。
我将她的赤足捧在怀里,叮嘱道:“你不要再这样,伤了自己是你遭罪,于我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是吗?”她僵硬的面容终于有了些笑意,“既然没什么要紧的,你何苦千方百计将我囚禁在你身边。”
我能说我不是故意的吗?
我以天牢里十三条性命要挟她老老实实接受册封,实非我所愿。我仅仅觉得,只要她心中还有牵挂就不会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她会想尽办法让她牵挂的人获得自由。
譬如,取悦我。
我低头笑了,松开了她的脚腕,随手拉了只垫子来倚着,“天底下,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懂吗?”
她麻木地望着我说:“你已经得到我了,就放了他们吧。”
我欣然笑道:“还是那句话,给我生个孩子。”
她的手指莹白细长,搭在领口,井然有序地依次解开衣襟上的盘扣。
喜服敞开来,露出嫩红色的里衬。锁骨下方,是圆润的胸房。
她的心跳比我快,隔着衣物都能看见明显的颤动。
我只管贪婪地欣赏她的每一分姿态,身子却懒懒地赖在榻上,一手支着脑袋戏谑地笑着:“今天我不碰你,你脚伤未愈,我腰伤也未愈。”
“我们大喜的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要虚耗么?”她倾着身子朝我爬过来,眸光流转处尽洒下点点迷离。
那种目光令我产生了错觉,像是很久以前在作坊里,她捏着我的手认真地教我做胚,忽然间一个抬头,眼神相撞,就怦然心动。
她俯首,唇轻轻蹭着我额上,然后一路轻啄下来,直到我唇畔。
我再也耐不住这般心痒,张口含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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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狠命地吮吸、厮磨。
手掌探入她的里衬亵衣,渐渐抚上光滑细腻的背脊,那触感像丝绒一般,令人神不守舍。
她的手臂缠住我隐隐作痛的腰身,愈缠愈紧。
我却舍不得醒过来,任那伤口开裂流血,也要享受这千金难买的欢愉。
她流汗了,也流泪了,身子瘫软成一团在我身下扭动,近乎癫狂。
我想,药效已经完全发作了。这回她再也不能以伤痛来刺激自己,只能在□中一点点地迷失。我并没有为自己的邪恶感到一丝羞耻,毕竟她还是有理智的,我没有强迫她。
我只是顺从她、满足她、取悦她。
待到天明时,她再责难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想要的洞房花烛夜,已经圆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不能回复留言啊,汗。这次抽风时日真长。
关于丽妃,其实写她的细节很多,她在皇帝身边待的时间很长,毕竟同床共枕,很多事情皇帝并没有很严密地瞒着她,所以她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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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明如镜…9 。。。
夜尽天明,红烛烧得只剩半截,淌满了一烛台的泪。
我上朝的时候她还未醒,待我下朝回来,见她仍然躺在那角落里一动不动。
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蹑手蹑脚走过去俯身唤她:“丝绦?”
她疲惫地睁开眼,眨了几下便支起身子来。
我叫侍女进来伺候她梳洗沐浴,自己坐在矮榻上对着一摊子碎片发呆。红瓷花瓶的碎片都洗干净了,在阳光下十分锃亮。我观察了许久也不知要如何下手,这花瓶只剩圆圆的底是完好的,上面部分都要一点一点拼起来。
我想,还是从拼字开始。那个金灿灿的寿字很大,拼起来似乎简单一些。于是一边用配好的粘剂刷在瓷片边缘上一边拼凑。粘剂里有蒜汁,味道微微刺鼻,好在齐安吩咐人点了熏香过来,这才掩去了蒜味。
“淑妃娘娘请用膳。”
听见侍女的声音我才知道她从内殿出来了,回首张望。
她穿着亮丽的春装,腮上一撇红润,眉如柳叶弯弯。似乎有点不像她了,我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张口说:“淑妃,用完膳过来帮朕。”
她福身道:“臣妾遵旨。”那嗓音也有点变化,嘶哑、黯淡,大约昨夜真的累坏了。
想及此,我不由得笑了,转回身子继续拼我的红瓷。
早膳尽是滋补的汤品,她没吃几口就说饱了,温顺地坐到我身边来。
即便她懒得看我一眼,但是能这样安静地呆在我身边我也满足了。她从我面前拾起一片碎瓷,低声道:“拼起来也没有用,满是裂痕。”
我耐心地刷着粘剂,道:“我绝不会放弃珍爱之物。”
丝绦不冷不热说道:“御窑厂匠人无数,命他们重新打造一只便是。”
我捏着她的手盯着她说:“你知道这其中的区别,除非是你做的,否则再好的红瓷于我来说都不过是俗物。”
她侧头看着我,脸上不知什么表情,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难看又古怪。
我拍拍她的手说:“对了,朕打算替前朝皇室修陵。”见她神色诧异,便不动声色道,“你也知道战祸损坏了不少皇陵,当时碍于夏族严密的阶级划分,汉人属于奴隶,皇陵也一直弃在那里沦为乱葬岗。长兴公主下葬之时朕才见到那皇陵中的光景,觉得甚为凄凉。如今局势稳定,民心逐渐归顺,朕已经向内阁提议修葺皇陵一事。”
她的眸光霎时生动起来,戚然道:“可惜父皇尸骨无存。”
我仔细粘好了一个寿字,满意地端详了一番,笑问:“那便做衣冠冢可好?”
“你要替我父皇办丧事?”丝绦愣住了,低头问,“但宫里的晋国公是假的,皇上打算如何向群臣交代?”
“别急,总要等皇陵修葺完毕才能下葬,还有大把时间。”我以漫不经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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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丝绦几眼,“我记得你父皇的陵墓是双墓穴,临边葬着你母后,对么?”
丝绦点点头,“父皇修陵的时候就说过,他们要同墓而葬。”
我叹道:“生不能同时,死也要同穴,你父皇是痴情的人。”
她却冷笑一声,“若真是痴情人,又怎会三宫六院,不知所栖何处,令深深挂念他的人垂泪到天明。自古帝王皆如此,哪里来的什么痴情?”
“你所认为的痴情是何种模样?日夜厮守在一起?”我睨着她戏谑地笑了,腆着脸将唇凑上去亲吻她的耳畔,“那我便日夜守着你。”
她扭开头,轻吐了几个字:“臣妾惶恐了。”
夜晚临睡前,我坐在榻上拼凑那些零落的碎片。
看久了红白的釉面,眼睛渐渐干涩发花,越来越看不清楚。我有些气恼,凶蛮地将一碟粘剂打翻了,喝道:“点灯、快些点灯!你们难道看不见这里昏天暗地的吗?”
齐安也跟着训斥了几个宫女,加了几盏灯后过来轻声劝我:“皇上还是不要做这劳心劳力的事,交给奴才吧?”
“不行,朕要亲自粘好它。”
“皇上,容奴才多嘴,既然已经碎了,粘起来也无济于事,始终回不到从前了。”
“你也觉得朕在做无用之事么?”
“奴才只是担忧龙体过于疲累。”
“朕也想要一件新的,可是红瓷的烧制极难,或许要等上好几年才出一件精品。”
“那就等几年,总比这个碎了的花瓶好。”
“那……依你之见,这些碎片该弃了?”
“当弃则弃,皇上这样一点一点地拼粘,不仅容易割破手,还耗费心神。”
我看着这几日辛苦粘起来的瓷片,统共不过巴掌大,渐渐地颓然生厌。
齐安说的挺对,当弃则弃。可是我又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流水,那种感觉就好像看着一条蜿蜒的血路从自己身体里延伸出去,看不见尽头。
如果血流光了人会死的,可有好的法子能止住血?
磨掉她的锋芒和锐气,让伤口慢慢结痂,这样我方能保自己周全吧。
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瓷片,尖锐的边缘泛着红光,好似血光一样。我每日处于这样的危险中而不自知,或者说自知而不自觉。连齐安都明白,连丽妃都冒险规劝,我却沉迷其中舍不得清醒。
侍女道:“启禀皇上,淑妃娘娘沐浴归来了,已入寝殿恭候圣驾。”
我侧头望着寝殿的方向,吩咐道:“命医女每日来请脉,务必为淑妃调理好身子。”
“是。”侍女还蹲在那里,似乎在等待我起身。
我却对齐安说:“摆驾昭阳宫。”
侍女一慌,忙欠了欠身回去通传。不多久,宫女们拥着本来准备要侍寝淑妃娘娘出来了,个个都是一副紧张的神情。
只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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绦从容不迫,不愧是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