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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澈,咱们走。”什么烂地方,气死她了。
他睇着殿内,里头突然传来太监的通传声。“宣,常家大夫人觐见。”
铁凝香愣了下。“那是在叫我吗?”
“去吧,小心应对。”
她想想,挺直背脊,轻撩裙摆,从容踏进殿里。
她应该要紧张的,毕竟这可是电视电影里才看得见的场景,但是她只有一肚子火,就算踏上红毯,听到两旁有不少人正对她品头论足,她也不在乎。
“民妇叩见皇上。”她娉婷屈膝,作势要跪下。
“平身,今儿个是百商宴,无须大礼。”
“谢皇上。”她缓缓抬眼,瞧见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不由得瞪大眼。“你……”
他不是成衣坊开幕那日,和禹亲王坐在下头看秀的男人吗?
当今天子尉迟肃慵懒地笑眯眼。“你何以如此看着朕?”
“是民妇失礼了,望皇上开恩。”她垂目,心中豁然开朗。
啊,难怪那个官员一听墨澈提了个数字,便吓得斥责家仆,也难怪那个家仆胆敢在禹亲王面前嘲弄她,想来全都是做给皇上看的。
面对将墨澈眨为奴隶的皇上,她该怎么应对?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难怪连墨澈都动了心,明知道你是寡妇,还是想要得到你……别说他,连朕都心痒了。”
闻言,铁凝香一愣。难道他是打算调戏她,藉此羞辱墨澈?
“皇上,常氏乃是墨澈喜欢的女子,皇上出此言,岂不是要夺人所好?”
禹亲王仗义执言,然而她怎么听就是觉得不对劲。
“荒唐,墨澈是谁?他和朕不是君臣,更不是手足,还是朕顾念什么?况且,她的身份还是寡妇,又不是他的妻,难道朕碰不得?”
“皇上和墨澈好歹从小一块长大,曾经情同手足,难道会不知道墨澈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明知她是个寡妇,还是动了心,那就代表他是有心要迎娶为妻的。”
“凭他的身份迎娶得了吗?倒不如到朕的身边,好生伺候朕。”
“皇上,这么做是故意要羞辱墨澈?”
那口吻听在铁凝香耳里,总觉得尉迟御不是替墨澈保护她,反倒像是在扇风点火。
她心思转动得极快,想着皇上和墨澈一块长大,有着手足情谊……依墨澈那正直性子,岂可能勉强自己和绝情寡义之人交结?
如果禹亲王如她猜想,是个恶人,那么……她能否大胆假设,皇上并非是真的是羞辱墨澈,而只是做个表面功夫,另有其他目的?
“如果朕说……是,又如何?”
铁凝香想了下,试探性地问:“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岂会看上我这个寡妇?”
“偏偏朕就是看上了。”尉迟肃噙笑打量着她。
从他眸里看不见半点猥琐和淫念。她是个模特儿,参加过许多饭局,常能从他人眼中瞧见对自己的觊觎,但这个皇帝却不染半点邪思。
她当下放手一博地说:“那好,民妇就跟了皇上。”
殿外的墨澈浓眉一攒,而尉迟肃笑眯的眼微染杀气。
“但是,我希望皇上可以彻查当年宫变一事,还墨澈一个清白。”
他微扬起眉,懒声道:“所以,你是拿自己来和朕谈条件?”
“是。”
“墨澈值得你这么做?”
“是。”
“就算朕要你在今晚侍寝?”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如果拿她的清白可以换回他的清白,这桩买卖也不算吃亏,况且……她想,也许情况根本没那么糟。
忍无可忍,墨澈挥开长剑,怒斥道:“退下!”
与生俱来的威武气势,震慑得两个御前侍卫不敢再挡。
“没必要。”墨澈大步走到铁凝香身旁。
他语气平板无波,但只是识得他的人,皆能从他冷沉的面容,看出他已怒不可遏。
“退下,朕没准你上殿。”
“皇上,王朝律例规定,三等奴有誓死护主之义务。”
尉迟肃不禁失笑。“怎么,你认为朕会吃了她吗?”
“主子的安危更胜于我的命,缺不得一角。”他沉声道。
“喔?”就像是和墨澈杠上似的,尉迟肃朝铁凝香笑得邪气。“今晚,你就留下吧。”
“这有什么问题?”她轻笑着。“皇上要民妇侍寝,民妇不敢不从,就怕……皇上会失去更多。”
她大胆而且从容,那是因为她看出一些蹊跷。
尉迟肃放声笑着。“好,朕倒是要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言。”
笑着,他挑衅地看着墨澈,眼角余光也没过站在边上,暗暗噙笑的三皇弟。
“来人,将墨澈押进大牢。”他突道。
铁凝香脸色瞬变,不解地看着他,再看向身后的墨澈。
不会吧,她押错注了?
“皇上,为何——”尉迟御急声问。
“一个三等奴擅入殿堂,将他拿下,明日再饬回。”尉迟肃懒懒打断他未竟的话,再看向铁凝香。“来人,将常家寡妇带往朕的寝殿。”
“遵旨。”御前侍卫立刻向前,两个抓着墨澈,两个押着铁凝香要离开大殿。
然而,墨澈却动也不动,目眦尽裂地瞪着皇上。
“怎么?不服气吗?”尉迟肃笑眯黑眸。“你可以造次,但是后果自理。”
言下之意,是在威胁他,一旦他有所行动,他会立刻要人杀了铁凝香。
墨澈紧握的拳青筋颤跳。
铁凝香泫然欲泣,暗恼自己竟会判断失误,累得他要被押进牢里。
“常氏,要是你伺候朕开心了,朕会放墨澈走,还会让户部和常家签下一纸合约,但你要是胆敢胡来,朕保证……让你一无所有。”
“我要的是墨澈的清白!”她吼着。
“你没有跟朕讨价还价的资,带下去。”
“君无戏言,你骗我!”
“朕从一开始就没答应你。”尉迟肃敛笑。“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寡妇,在朕的面前,装什么清高?”
铁凝香难以置信。这人竟小人到这种地步!
第十章 定情物
百商宴还热闹着,但皇上却早早离席,留下满堂文武和应邀而来的商贾,热烈讨论着今晚的戏码,推测墨澈已无翻身之日,竟连姘头都教皇上给弄上手。
讨论得太热烈,没人瞧见一抹身影疾如流星窜过殿外长廊,不一会,那抹影子几乎是足不点地,火速来到皇上寝殿之外。
“你来了。”坐在锦榻上的尉迟肃眼也不抬地说。
“凝香在哪?”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理该被押进牢里的墨澈。
“怎么,真以为朕会吃了她?”
“她在哪?”墨澈大步向前,黑眸冷绝。
尉迟肃咂着嘴。“我要宫人将她带到隔壁的暖房,没碰她一根寒毛,犯不着拿杀人的目光看朕。”
闻言,他才总算安下心来。
“看来那常氏真有莫大的能耐,能教你动了心。”尉迟肃哼笑着。
“别把她卷入其中。”
“没办法,谁要她从一开始就介入计划之中?只好借她当棋子了。”
墨澈攒紧浓眉,无法反驳。
事实上,去年宫变一结束,先皇就驾崩了,但却不是死于病症,而是有人下了毒,于是肃推测有人在推动计谋,要让他们成为代罪羔羊。
至于幕后黑手,追查之下发现,正是尉迟御。
就连他会推肃坐上龙椅,不过是因为宫变之时,没能将肃给一网打尽,怕正面冲突会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坐实弑父杀兄的罪名,继而失去民心,他才暂时退让,也为自己博得美名。
当时尉迟御以为就算将兄长推上龙椅,也可以利用外戚的势力架空他的权力,逐步得到皇位,没想到肃也不是省油的灯,直到现在,依旧稳坐龙椅。
后来肃到牢里找了他,和他商议所知道的消息之后,要他在牢里待满一年消除尉迟御的戒心,等到一年一度的奴隶拍卖会,再将他押出牢外,笃定尉迟御会买下他,行使借刀杀人。
岂料,凝香半路杀出,破坏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不需要借用她当棋子,御已经沉不住气,否则成衣坊开幕时,他不会邀你一道前来。”墨澈沉声道:“更不会在一开始,便想要置凝香于死地。”
在成衣坊看见肃时,他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刻意在大庭广众拥凝香入怀,让肃知道,凝香对他的重要性。
“他要季辛寅送出百商宴的邀帖,为的就是要朕当众羞辱你,让你心生妒恨而想要造反……想让你动怒,铁凝香是个绝佳的棋子,也唯有做到这种地步,他才会相信。”尉迟肃懒懒地靠在垫上。“朕要是不推你一把,说不准你沉醉在儿女私情里,早就忘了计划。”
“……我没忘,只是希望先将她安顿好。”
“那就让她待在宫里,朕就不信谁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动她。”
“不,我可以保护她。”
尉迟肃不禁失笑。“不过是个寡妇,已不是完璧之身,只有你才会当成宝。”
“我不在乎那些。”
“她似乎也不怎么在乎,否则又岂会大方地和朕谈条件?”
“她只是想洗脱我的罪名。”
“那就对了,如果不将禹亲王拿下,你永远没有洗脱罪名的一天。”尉迟肃长指轻敲着,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另外,朕已经将粲从北境调回,应该近日就会抵达,到时候这事得在过年前一并清算。”
“我知道。”
“还有这个。”他从一旁取来一张合约。“交给常氏,接下这一大笔的订单有得她忙,让你有空和御联络感情,另一方面,户部那边一旦知道朕给了合约,必定会立刻告诉御,朕已经得到常氏。”
放眼朝中重臣,十个中有八个是禹亲王一派,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便要反过来利用对方的势力达成目的。
“……”墨澈垂敛长睫,忖着,今晚过后,肯定又会传得满城风雨。
像是猜出他在想什么,尉迟肃笑得不怀好意。“反正,她早已没有名节可说,况且,要是能够攀上朕,总比攀上你好。”
墨澈拳头紧握。“我和她还是清白的。”
他知道,凝香不在乎世俗眼光,他也不在乎,但是他不能忍受她因为他而必须背负莫须有的恶名。
“……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结果……”
“那是成亲之后的事。”墨澈将合约收进怀里。
“既然如此,你还当众抱她,那是故意要坏她名节?或者,你爱她,爱到无法忍受有人污辱她?”
见墨澈并有回应,他不禁轻叹,“澈,这不是好事,她已经成了你的致命弱点,为了护她,你说出季辛寅贪污一事,朕要是不办,显得太矫情,朕要是办了,御又可能起疑朕仍信任你……”
“不会再有下次。”
“最好如此,否则任何可能破坏计划的人,朕……会全数扫除。”
面对敛笑不语的皇上,墨澈睨了一眼,随即如风离去。
隔壁的暖房前,有尉迟肃最信任的宫人守着,一见到墨澈到来,福了福身便退下。
他缓缓地推开门,黑眸扫过一圈,没瞧见心上人的身影,心口微窒的同时,听到极细微的呼吸声,忍不住哑声启口,“凝香?”
“墨澈?”
得到回应,他关上门,发现她浑身发抖地躲在门后,手里还拿着小凳子,仿佛谁敢靠近她,她就要跟对方拚了。
“是我。”他喃着,伸出双臂。
铁凝香瞅着他,再三确定眼前人是她的情人,才扑了上去。
“墨澈、墨澈……真的是你……我好怕你因为我的关系,被关进牢里永远出不来。”她紧紧地抱着他,像在确认这不是自己在作梦。“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原以为皇上不是个大恶人……我错了,错得好离谱,还连累了你……”
“没有,没有连累。”他动容地将她搂得更紧。
“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她抬起婆娑泪眼。“你怎会在这里?你怎么离开大牢的?”
打从被押进房,她惶恐不安,怕自己逃不出去,更怕他并非只是被押进牢,说不定还会被恶人皇帝假借任何名义给砍头……幸好,他还好好的。
“总是有法子可以跑。”忍不住的,他倾近地亲吻她。“别怕,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嗯。”她用力抱紧他,不敢放开,就怕他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墨澈见状,不禁低笑出声。
他是如此被她需要着……在牢中的一年,他想过许多事,但在他脑海中停留最久的是,那位名叫雅君的姑娘曾经紧紧地抱住他,哭求他不要死……当时,他只觉得荒唐,但如今,他明白了那是爱。
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对于认为对的事,他会执行到底,对于错的事,他会彻底铲除,可是,一年前的那个拥抱,再加上宫变事件,让他学会用其他角度看待自己在乎的人事物,当发现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可以牵动自己心绪,他才明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