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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下,缓步走向她。
“你想离开我吗?”她朝他伸出手,话语说得嗳昧。
看她伸出手,他迟疑着该不该握住,也不明白她说这话的用意,是为什么?
瞧他没反应,铁凝香主动地握住他的手,娇软地控诉着,“你抱了我,不用对我负责任吗?”
她话一出口,常青云霎时倒抽口气,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在这当头翻桌扞卫他常家门风,毕竟,在场一个是禹亲王,一个虽然现在是三等奴,但一年前还是兼任五军都督的大将军。
他就知道她会把墨澈带回府并不单纯,如今亲耳听到,要他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啊?
墨澈直瞅着她,一时之间竟难以猜透她的想法。
“墨澈,你……喜欢常家大夫人?”尉迟御颇意外地问。
他所认识的墨澈,是个非常谨守礼教的人,要是要了一个姑娘家,那就代表他是非卿莫娶。
“我——”
“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抱我?”铁凝香硬是打断他未竟的话,毫不在乎拿自己的名节当扣住他的利器。
因为她绝对不会让他跟禹亲王走。
也许是她想太多,但昨天布坊才失火,禹亲王今天就出现……火球可不是寻常人拿得到的武器,昨天常青云报官回来,说官府甚至怀疑那是来自军中的武器。
军中武器谁能够随便地带出?
推敲下来,眼下这个禹亲王的嫌疑很大,虽然他并没有杀她的动机……不,有的,如果他对墨澈誓在必得,那么买下墨澈就是坏他好事的程咬金。
一个无视人命到这种地步的人,外表如此风光霁月,那不是让人害怕吗?
所以,就算赔上名节让人误解也无所谓,因为名节绝对不会比一条命还重要。
墨澈瞅着她。她那急切的眸色像是正想尽办法保住他……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张脸,可为什么他一直在她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于是,他脱口道:“喜欢……”那嗓音很沉,像噙着就连他都没发觉的情愫。
铁凝香闻言,怔了下。
他是顺着她的话说,还是真喜欢她呀?她忖着,控制不了脸上烧红的热度,就连心跳都跟着暴走。
反倒是他举措自然,轻搂着她,看向尉迟御,“王爷,我就不劳你费心,省得你将我买回,引发皇上不悦。”
尉迟御微扬起眉,笑得隽雅。“我倒不怕皇上怪罪我,不过,要是你真觅得良缘,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挑个寡妇……”
“我现在也不过是个三等奴,不比寡妇高尚。”
铁凝香瞧着他唇角浅浅的笑,发现那笑意不是自嘲,反倒是虚应……难道说,他也察觉禹亲王不是什么好人?
她无从猜测,因为她不清楚一年前事情发生的始末。
再者,他手握得很紧,紧到她可以感觉他的热度,还有他掌心的伤势,想起他昨天是如何勇敢无惧地救了她。
“既然如此,本王自有成人之美。”话落,他缓缓起身,掸了掸衣服。
墨澈即走向前。“我送王爷。”
“咱们之间需要这么生分吗?”尉迟御笑着往他肩头一拍。“送我一程可以,王爷这声称呼就省了。”
他看了常青云一眼,便由墨澈送出常家。
等他们走远,大厅外突然爆出一声,“我的两百两!”那悲惨的哀嚎声,简直跟杀鸡没两样。
常青云赶紧走向门口,就连铁凝香也赶忙跟上,就见屈瑞英几乎站不住脚,只能倚着墙撑住自己。
“瑞英。”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你别激动。”
“相公,我们常家要倒了,眼看就要净赚一百两,结果她……她居然跟个三等奴有染,还得罪了禹亲王……咱们要怎么办呐?赶紧变卖家产,逃离京城?还是干脆把她赶出家门,免得祸延咱们?”屈瑞英近乎快崩溃,觉得铁凝香根本就是个祸害。
常青云脸色凝重,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妻子。
倒是铁凝香一派气定神闲,走到她面前蹲下,缓声道:“瑞英,别担心,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将墨澈留住,好歹他是禹亲王的表哥,再看两人的互动,禹亲王很有可能爱乌及乌地善待咱们。”
屈瑞英似懂非懂,因为她的脑袋已经被吓得一片空白。
返回的墨澈闻言,浓眉攒起,像是不敢相信她留下他,只是想利用他和尉迟御的关系。
而陪着墨澈送禹亲王出府的骆伟,回来瞧见这一幕,再加上刚刚亲耳听她招认和墨澈有染,当下恼怒向前。
“二爷,大夫人既然不守妇道,就该将她逐出府里,否则这事要是传到外头,咱们常家要怎么做人?再者,她若是仗着有禹亲王撑腰,硬是霸占了家里的产业,这……”
铁凝香微恼地闭了闭眼,不想理他,迳自道:“二弟、瑞英,我说过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还有,我对常家的产业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现在所做的,只是大爷临终前的吩咐,请你们相信我。”
常青云和妻子对看一眼,沉声问:“你又要如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是假?”他很犹豫,因为他昨天去过织造厂和布坊,亲眼瞧见她重新设计的绫罗,还有从未见过的双色花样染布。
常家如果想要恢复往日风光,她极可能是不能或缺的关键。
“我不管帐,只要是帐面上的事,统统交给你处理,我有任何公用需要再找你提领。”她说着,又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把帐交给瑞英掌管。”
屈瑞英闻言,不解地看着她。
“为什么?”
“因为未来你会很忙,当然需要一个贤内助帮忙持家,还有,接下来要是有筵席邀请,我希望你们都能够一起出席,而我待在后头就好。”
夫妻俩不禁又对看一眼。
“二爷,你可千万别相信她的话,她把这三等奴带回府里,就代表了她居心叵测。”骆伟拔声说着,像个忠心老奴,一心为主。
铁凝香用力地吸了口气,忍住脾气,又道:“对了,我请织造厂的王大娘拿最新的布,替你们俩裁制了新衣。”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条缀上流苏的发带,轻巧地绑在弟妹的髻上。“那花色,就跟这发带一样,你一定会喜欢的。”
屈瑞英抓着发带,被那白银般的闪亮色泽给迷住。“真漂亮……这就是你设计的绫罗?”
“瞧,我就说你一定会喜欢,所以我在想,干脆咱们自个儿弄间成衣坊,找些善于裁缝的大娘们裁制就好。”擒贼先擒王,要想掌握住常青云,就得先搞定屈瑞英。
在她的认知里,这对夫妻绝非恶人,一个一心想守住家业,一个虽然贪财,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她拉拢两人,纯粹是希望未来做事时,别让他们绑住她的手脚,害她玩得不尽兴。
“可是,咱们上哪找?”
“双菱呀,她很厉害,我打算成立成衣坊时,让她去打理。”
“哼,那婆娘昨晚就被我给赶出门了。”骆伟傲声道。
铁凝香愣了下,继而立刻回头,怒声问:“她做了什么要让你把她赶出家门?”昨晚很冷,双菱被突然赶出门,能去哪?
“她不守妇道。”骆伟振振有词,“她昨天和夫君以外的男人入夜相处,我当然可以休离她。”
她恼火地站起身。“混帐东西,双菱是应我的要求、帮我的忙,要是有错,也是我的错,关她什么事!你凭什么用那种混蛋理由把她赶出门?你难道不知道昨晚很冷?我不管,你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她气得浑身打颤,在旁的墨澈暗暗观察着。
“休离的妻子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道理。”骆伟高傲地负手而立,压根没将她视为主子。
铁凝香深吸口气,握着拳头,回头看向小叔。“二弟,你管家业,瑞英管帐,我管人事,可否?”
常青云听得一头雾水。“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我要把他赶出常家。”她指着骆伟。“而且,我要派人把双菱找回来,我要让她当府里的新总管。”
“你凭什么?!”骆伟气急败坏道。
“二弟,一句话,你要是肯,往后不管我为常家赚进多少利益,都是你的,要是不肯,我现在马上离开。”
“不!我没说我不答应。”
“那就马上赶走他,否则再让这种人留在府里,是祸不是福。”
“我进府二十年,没有犯下大错,谁都不能赶我走。”
“你把双菱休离就是犯下大错,除非你把人给找回来,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铁凝香很少发火,一旦发起火来就像是江水泛滥,谁来挡不住。“你给我好好地想,双菱这个妻子真有让你这般讨厌吗?你扪心自问,双菱不好吗?如果是昨晚的事,请你算在我头上,和她无关!”
骆伟听得一愣一愣。虽说他从不认为铁凝香是主子,甚至还认为大爷会死就是被她给克死的,可是,她真的是他见过最不像主子的主子。
“还不快去找?!”她骂道。
闻言,他还真的拔腿就跑。
“二弟,多找几个人去帮忙找双菱好不好?”铁凝香回头央求着,可怜兮兮地扁起嘴,担心得像是快掉泪。
常青云简直被她搞得一头雾水。明明刚刚还很有气势地训斥人,转眼间就变成惹人怜爱的小姑娘,询问他的意思。
转变这么大,他很难调适。
“我知道双菱在哪里。”墨澈突道。
“你知道?!”铁凝香惊诧地看向他。“她在哪?”
“昨晚我循着哭声在大门外发现她,听她说了大概,所以就带她去布坊暂住一宿。”
“墨澈,你真好。”铁凝香开心地跑向他,用力地抱住他。“还好有你,否则双菱该怎么办?”
这无预警的拥抱教墨澈顿住,无法动弹。
常青云和屈瑞英瞬间瞪大眼,开始怀疑这两人根本就是有一腿。
糟的是,铁凝香压根没发觉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放开他的同时,很自然地牵住他的手。
“走,你跟我一道去。”她拉着他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小叔夫妇。“先说好,别跟骆总管说,我知道双菱在哪。”
看着她握住的手,常青云忍不住地提醒,“你要不要先放开他的手?”
“吓!”她吓了一跳,连自己什么时候握住墨澈的手都不知道,赶忙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开心了。”
天啊,她到底在干什么?
“嗯。”墨澈沉声应了声,看着手,突然觉得空虚。
“走吧。”
确定双菱的安好之后,铁凝香立刻带着人前往织造厂,研究着她的设计图如何落实。
这一谈,就谈到午膳时间。
铁凝香伸了个懒腰,却突然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她一回头才发现是被自己晾在外头极久的墨澈,赶忙一脸抱歉地走到他身前。
“对不起,我一忙起来就把你给忘了,你生气了吗?”她这毛病真的很糟糕。
“不。”
事实上,他一直在观察她,猜想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结果越看,越是转不开眼。
她有太多面貌。明明上一刻才威风凛凛地斥责不知好歹的常家总管,转眼又变成个小女孩般向大娘撒娇,商谈没结果时,她会咬笔皱眉,待结果出炉,又会开心地拍手叫好。
她聪颖,但没有心机,待人真诚而直率,她包容,不过有底限,将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很快地融入人群,让人喜欢亲近她。
“真的没有?”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她很难判断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垂眼瞅着她,他哑声道:“你……留下我,是想要利用我?”
铁凝香怔住,这才想起自己好多事都没跟他解释。“不是,当然不是,我会跟瑞英那么说,是为了安抚她。”
“是吗?”总觉得她不像寻常女子,难以掌握。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她的解释,他的心里好受了些。“那么,你是想要我这个人,所以才把我留下来?”
“呃……”铁凝香觉得他的问话有点暧昧。但比起自己先前举动,他的还含蓄多了,要是不解释清楚,往后相处起来,不是很尴尬吗?“其实,我是有所顾虑才不把你转卖给禹亲王。”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不能依靠的人。”
墨澈微扬起眉。“为什么?”
“他是你的兄弟,我或许不该这么说,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他……不是个能够信任的人。”她斟酌着用字。
他蓦地瞪大眼。这句话,“她”也说过。
忍不住的,他问:“那么,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你呀。”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
“你知道吗?人呐,就看一双眼,再老谋深算的人,心思还是会藏在眼里,光看一双眼,再看对方说话的习惯,大抵就能猜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这是她的经验谈,准确度还满高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