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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如此,那他再这样下去,岂不是更加的不孝?
“这位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大夫,可我付不出……”
许久许久之后,上官若叶第一次主动对屋内的女子开了口。
“没人要你付,我会找该付的人付。”那名女子冷哼一声,“你该担心的是你再不给我从床上爬起来,我会打得你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为什么?”
是的,为什么?
上官若叶真的不明白这名素不相识的女子,既然每回来都一副千万个不愿意的模样,为什么还要来医治他?又为什么在医治他时,总要百般冷嘲热讽地刺激他?
“因为我受够了!”听到上官若叶的话,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暴躁,但暴躁中又有股无奈与温柔,“受够了有人天天在我耳旁念咒,把我咒得生不如死!”
念咒?!
难道是她?花吹雪……
但,可能吗?
那个向来不过问他生活、不过问他私事,只知道差遣他、命令他,甚至还在他负伤之时冷冷地将他革职的花吹雪,有可能会这样做吗?
“我家掌柜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小小的脸蛋,上官若叶静默了许久,才低声问道,“她……还好吗?”
“我不认识你家掌柜的。”
女子的回答令上官若叶又愣了愣,但半刻后他又问:“那个……我问的是花吹雪姑娘。”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名女子与花吹雪之间好像有某种联系存在。
没有任何理由,但他就是这样觉得……
“我认识一个从小就不会哭的家伙,”彷佛也发现上官若叶不再那样木然,女子的话突然多了起来,“她只会找来旁人,让人一直跟她说笑话,然后不断地大笑,直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还不罢休。”
“这回……”虽然女子的话中没有直指花吹雪,但上官若叶还是低声地问道,“这个人……找人给她说笑话了吗?”
“找了,”女子顿了顿,“就算她自己伤得都意识不清了,还非让所有的姐妹们都为她讲了三轮笑话,还边昏迷边笑!”
她哭了,为什么?
“她伤得……重吗……”回想起那如叶飘落的小小身影,上官若叶又问。
“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傻蛋!”听到上官若叶的话,女子愣了愣之后,竟然长叹了一口气,“你觉得当你在跟凶恶的敌人过招并使出你的撒手锏之时,却突然必须将内力硬生生地收回,你会有什么结果?”
上官若叶当然知道,知道在这种时候,轻则气血逆流,重则五脏翻腾、六腑易位,功力全失……
“不过这种事还不劳你这种没出息的跑龙套的费心,因为她伤得再重我也会把她治好!”不知为何,女子原本温柔的声音又变回冷冽,“好了,我懒得理你要傻多久,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所以你自己给我注意一点,再有个好歹,在我死不瞑目之前,一定先折腾得你死不瞑目!”
他升官了,升成西京城的西区总捕!
在上官若叶终于可以下床行走,回到自己住所的那天,他由小翠的口中得知这个令人无法置信的消息。
尽管还带着孝,但接下来一连串的交接、上任、巡城、查案等种种工作,让上官若叶忙得根本没空想及“为什么”这三个字,只能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甚至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上官若叶宁可睡在总捕房里,也不想回到那个充满他娘亲回忆与身影的屋子里去,甚至不想让自己去想起,那个总会在村口盼着他回去的小翠……
纵使他知道小翠就是母亲口中的那个“她”,而他,也已承诺过绝不负“她”……
但目前的他实在无法面对小翠,无法用那样复杂的心情去面对她。
上官若叶一直知道小翠是个好姑娘,更感谢当他不在时,她对娘亲的关怀与照料,以及在他受伤之时,她和村长对娘亲后事的尽心尽力。
可是,就算这样,他对小翠依然只有兄妹之情,没有更进一步的情感,纵使只要在他回去时,她便会那样温婉的、像个小媳妇似的为他做饭、洗衣……
没有可是!
上官若叶总是这样告诉自己,因为不管有再多“可是”,只要过了母亲的孝期,他就必须真真正正的去面对小翠,实现自己对娘亲的承诺……
正当上官若叶心中莫名的烦躁之时,突然,一个声音由门前响起。
“上官老大,小的刚刚收到通知,花咒术师已在西城杂货巷收妖除魔,我们必须派几个兄弟前去支援。”
花吹雪在西城收妖?
上官若叶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对前来报告的弟兄点点头,“知道了,我马上带人过去。”
“上官老大,您不用过去了吧!”小捕快愣了愣,“让我们兄弟几个去就成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帮那丫头收拾善后我们最在行,您还是待在总捕房里休息吧,您最近也累得够呛!”
“没关系。”面对兄弟们的善意,上官若叶淡淡地笑了笑,“走吧。”
知道自己根本可以不必出现在那种场合中,但上官若叶的心中却忍不住想前去,而且想前去的念头还是那样的强烈!
他只是想去道个谢,还她特地遣人来医治他的人情,毕竟这么久了,他都还没有对此有任何表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就算她早已不是他的上级,而他也早已不再是她的下属。
但上官若叶知道,不只是这样,真的不只是这样!
可是若不只是这样,究竟是怎样,他也不愿去想、不敢去想……
怀着复杂忐忑的心情,上官若叶带着几个弟兄来到事发现场,望着那如同以前每一回一样,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潮,而花吹雪一人独立在风中的熟悉场景……
低声吩咐弟兄们该做的事及该站的位子后,上官若叶站在人群之后,望着一身雪白上衣加裤装的花吹雪。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她的嗓音依然是那样清亮,她的动作依然是那样优美,她的发型依然是那样抢眼,而她的脸颊却清瘦许多,衬得那双大眼更显空灵……
“破散!”
当最后两个字响起时,上官若叶不由自主地移动身形,因为他知道花吹雪的身子一直很弱,若没有一个人在后方支撑,她一定受不住那阵垂死妖风的最后一击……
但他的脚步却在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子嗓音时,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吹雪,没事吧?”
吹雪?!
倏地将眼眸望向发声处,上官若叶看着花吹雪的身子被一名不知由哪里出现的男子抱在怀中。
望着这一幕,上官若叶的身子整个僵硬了。
那名男子,是她……新请来的保镖吗?
而他,竟能直接呼唤她的名……
“没事。”远远的,上官若叶就听到花吹雪不同于以往,有礼又甜美的声音,“不好意思,诸葛大哥,竟然让你来帮我的忙。”
“什么话?”诸葛东风将花吹雪放下地后,呵呵笑着,“能有这个机会来实地观摩,是我诸葛东风的荣幸啊,更何况……”
他贴在花吹雪的耳旁不知低声说了什么,接着就见花吹雪脸庞一红,轻声叫了起来:“不许写我!不许!”
而后,是一阵男子的爽朗笑声……
望着眼前这一切,上官若叶真的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名男子是谁?!
为什么他可以直呼花吹雪的名字,而花吹雪对他的态度又是那样熟稔,还带有点撒娇的意味在其中?
上官若叶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直到四周的人潮都慢慢散去之后,他依然没有放开手……
他的眼眸紧盯着那抹小小的、谈笑风生的身影,一瞬也不瞬,直到那抹身影不知为何回过身来,与他的视线交会……
双唇微启,上官若叶想叫住她,但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傻傻地望着她,傻傻地……
“若叶哥!”
就在上官若叶终于想迈开脚步时,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小翠……”望着身旁的女子,上官若叶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若叶哥,你累了吧?我给你送消夜来了……”小翠红着脸低声说道,“你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口中喃喃说着,但上官若叶的目光却缓缓地望向花吹雪,发现她不知何时又回过头去。
“诸葛大哥,我累了,可以送我回家吗?”望向她临时借来的“姐夫”保镖,花吹雪轻轻地问着。
“当然可以。”诸葛东风轻拍花吹雪的肩膀,毫不考虑地点点头,与她并肩向前走去。
只是,诸葛东风边走,还是边偷偷地回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上官若叶以及他身旁的小翠,然后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手臂轻轻环向花吹雪的纤腰。
上官若叶的脑子轰的一声爆炸了!
因为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他对花吹雪这样做过,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这样!
原来,他真的只是一个跑龙套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否则,花吹雪也不会总是用那种命令、使唤的态度对待他,却用那样礼貌又亲昵的态度对待她口中的“诸葛大哥”!
否则,花吹雪也不会在他身受重伤之际,那样毫无留恋地革去他的职位,还迅速地找到一个既帅又功夫高强的新保镖!
原来如此……
原来她之所以请人来医治他,全是为了不想欠他人情,不想欠他这种跑龙套的人情,再无其他!
而她,也许早就与那个她口中的“诸葛大哥”……
“若叶哥,你的脸色好难看呢,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就在上官若叶的脑中浮现出两人交迭的影像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旁边轻扯他的衣袖。
“好。”低下头望着小翠那蕴含担忧与体贴的温柔眸子,上官若叶勉力挤出一丝笑容。
只是,那个笑容竟是那样的苦涩,而他的眼眸还饱含着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强烈妒火!
而这一切,只有小翠一人看进了眼底……
第八章
“爹、娘,我究竟怎么了?又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上官若叶一大早就到爹娘的坟前上香,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娘亲,面对小翠……
几宿没睡之后,他来到双亲的墓前,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或者是……一点责备。
但此刻,站在双亲墓前的上官若叶,除了脑中那交缠在一起的混乱思绪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他究竟是怎么了?自从上回见到花吹雪与那名俊逸男子在一起之后,他的心就乱成了一片!
尽管他在工作上依然尽心尽力、毫无差池,但工作之余,他的脑中只会不断地想及那一天的情景,而后,胸口堵塞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是不是……
他们有没有……
他们该不会……
那样的念头持续萦绕在上官若叶的脑海里,让他几乎只要没有工作、没有事忙时,便一刻不得安宁!
与此同时,他总会想起母亲临死前说过的话──
“若叶……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娘、陪着娘……你不能辜负她……知道吗……绝不能辜负……她……”
上官若叶明白自己不该想起花吹雪,不该忽视小翠,更不该当事发之地不在他所管辖的西城区时,依然悄悄前往,只为多看一眼花吹雪……
他不知道她究竟请了几名保镖,因为在她身后的男子,有时是个金发碧眼、穿着很“西京”的外邦人,有时是个不时咧着嘴笑的阳光男子,有时是个……而更多的时候,是那名“诸葛大哥”!
一想及有人也像他一样碰触着她的纤腰、她的手臂、她的柔软、她的……上官若叶就会控制不住地握紧双拳,任十指戳痛了掌心,甚至渗出血珠都还不自知……
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那样在意她?
为什么那样在意一名根本不在意他的女子,还因此不敢面对总是守在他身旁,温柔地望着他的小翠……
在晨雾之中站立了两个时辰,上官若叶心中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这个答案,让上官若叶长叹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不仅工作会受到影响,甚至永远无法实现对母亲的承诺……
晨雾,渐渐散去了,上官若叶转过身就要离去,突然间,一株还带着露珠的小小百合花映入他的视线之中!
“这花……”望着那株母亲生前最爱的百合花,上官若叶微微一愣。
因为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花!
以往,只要他来双亲的墓前,总会看到同样的花,只是有时已放上了两、三天,有时花瓣上却仍带着露珠。
“哦,这花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