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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绯心地时间一下空下来了。没有后宫让她打理。也没有什么内务地杂事让她处理。各府都各司其职。根本用不着她再操心。加上这条九龙巨船上除了皇上太后之外。还有几个大员也在。让绯心也没什么机会出去。基本上就拘在这几间舱里。
她是一个忙惯地人。平时偶有闲时就是制点香料打发时间。但此时。香她是不能制了。加上她又是一个不会找趣地人。结果在这里闷得两眼发直。触目除了旗还是旗。水浪都瞅不着。岸上拉着黄围子。更不见半点景。这次她带了绣灵和常福过来。临行地时候她整治了司掌局。把司掌局地总管拉下马来。但她并没有立时向皇上举荐常福。而是把接任地工作直接转交居安府地汪成海。常福虽然有点急。但他知道贵妃行事必有主张。所以也装作若无其事。
绯心整治司掌局地目地就是让自己地人上位。常福是她一手调教出来地心腹。由他来当总管最合适不过。但她明白。如今她随皇上南巡。过于急躁地把常福推上去是没有好处地。她是唯一随行地妃嫔。在宫里已经惹人生怨。没有她坐镇。常福很快会被人拿住小辫子处理掉。汪成海是居安府地大总管。由他委任合情合理。而他又肯定是会按照皇上地意图办事地人。所选地人一定不可能再与太后亲近。绯心可以借着南下地这段相对较长地时间。慢慢地让常福浮于皇上眼前。再过渡出去就柔和地多了。
常安是掬慧宫地掌事。为人稳重。而且平时他得罪地人少。把他留在宫里就很妥当。绣彩得了绣灵地真传。在掬慧宫也能压得住奴才。但她性子有些急。不如绣灵善解人意。所以绯心最后还是带了绣灵出来。除了他们两个。绯心还带了几个平时常用地奴才。她没带太繁冗地东西。除了自己日常用地。便是一些备赏之物。
天气一天热似一天。越是往南去。雨水也渐多起来。有时风向不利。行程也不快。绯心想着。照这个行程。估计到了淮安真是中秋时节了。
绣灵瞧着她天天的发闷,拘在这里也不是个保养的法,怕再把她闷出病来。便不时给她想点玩艺让她解解闷,比如叫几个擅弹擅艺的宫女来,弄个小戏法,或者下下棋,画个画,练个字什么的。现在看她都直了,便凑过来笑着:“娘娘,就是不愿意逛去,让小福子拉几个小幺儿来,给娘娘耍个小戏儿?”
绯心听了是半点兴趣没有,瞅着桌上铺就的雀展锦丝,突然心念动了一动:“本宫也好几年没弄针凿,不如你找些个东西,本宫纳双鞋来。”现下随圣幸南,不由的想起离家前给父亲做鞋的事。好些年没见,不由思乡情切。便想再给父亲做上一双,也当个此时的消遣。
绣灵听了一怔,贵妃这几年都没怎么动过针线,怎么突然这会子起了性?但难得她有兴趣,也算是个打发时间的方法,绣灵忙着应了,打发宫女去找一应之物。
一会的工夫,绣灵已经着人将东西准备齐了,各式的针线,手凿细锥,纳底子所用的厚布,溜边子用的软皮,蒙面子用的稠以及坠饰所用的各式珠子。绯心瞪着这些东西,一时竟有些不知从何下手。当年给父亲做的时候可谓轻车熟路,但四年的工夫,她全副心力都用在谋算上,竟将这手艺忘记个七八。人唯有一颗心,技艺疏懒其实在于其次,心思的变化却是占了多数。
她正是愣着,忽然肩上一沉,她吓了一跳,抬眼却看到云曦。地上的毯铺的太厚,以至于他踏足无音。他何时进来的,她完全不知,连奴才们何时走的也没半点觉悟。
“你又在想什么?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云曦微是蹙了眉,不知为什么就想起去年春天的事。那天她也这般魂不守舍,连他走到身前都半点未觉。
绯心的肩让他摁着,令她也无法起身跪拜。一时间微张了嘴,却还是一脸没回过神的劲头。云曦瞅了瞅桌上的东西,忽然问:“怎的想起弄针线来了?”
绯心静了一下,笑笑说:“臣妾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打发打发时间。”
他听了脸就又变了季,眼睛里挟了霜冰,让绯心立时有些慌,真不知这句话又招起他什么来了?他看着那东西:“直道贵妃忙的不可开交,原是闲着打发时间!”
绯心脑子乱转,一时料不清他这讽刺之话究是何意。同在大船之上沿河而行,她能忙到哪去?忙的不可开交的是他吧?但她没胆子辩,眼瞅着一桌的东西,突然间灵光乍现,低语着:“臣妾这是打算给皇上做鞋。”这话说的有点底气不足,但总算没招得他继续黑脸。这套经验是从临行前那段莫名“专宠”的时间得来的,那会子她玩命巴结,还是有些心得。
正文 第002章 当朝猛将亦有惧
云曦目光闪烁,盯着绯心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却也不去拆穿她。突然微是一哂,伸手向着桌上的东西抚去。他的手生的秀美,骨节均匀有力。微展而抬起的手指,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高山流水,琴瑟雅鸣之境。
绯心顺着他的手挪着自己的目光,忽然低呼了一声:“皇上,使不得!”说着,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肩还让他压着,身体猛的一弹。
她这般突然一动,让云曦有些错愕,本能的摁着她肩膀的手就一松,但另一只手就顺势向桌上撑去。一摁之下,中指传来刺痛。他猛的一缩手,指尖已经锥出一个红点,冒出血珠来!
绯心是护之不及,眼瞅着他伸手过去,那里头堆着好些个针锥之类的东西。她忙着起身还是慢了一步,看他扎出血来。当时又是急又是慌,也顾不得太多,一把扯过他的手捏住,忙着张嘴就要喊人拿水拿药。
“无事,碰了一下罢了。”他低头看着她,轻声止住她要出口的呼喊。
绯心看他手上血直冒,想是扎的不浅,心里起了急,脱口而出:“皇上也不瞅瞅就摸,瞧这扎的!眼下近着水,天又热,破了风可怎么好?真真的让人……”她突然一噤,觉得自己实是放肆的可以。一时间眼瞳微缩,喃喃道:“是臣妾服侍不周,臣妾……”说着,双手也不由的松放开来。
她刚一松,突然云曦的手指向她眼前一递,那鲜红的颜色顿时堆进她的瞳心。她愣了一下,忙忙的从袖里拽出丝帕来想给他扎上。谁料他的手指却又一缩,她不知是何意,忍不住便抬起头来看他。正触到他似笑非笑的眼,他将指肚向着她:“既然贵妃服侍不周,就替朕止了血吧?”他说着,就势一伸就直接把手指塞到她微张的嘴里去了!
她吓了一跳,头本能向后一仰。他手快的勾住她的腰,她挣扎着握住他的手腕,脸已经涨得血红。又不敢把他的手撤出来,有微微的血味,与他手上淡淡的馥兰香蕴成一片迷离。她想说话,但舌尖却触到他的指尖,一时间脑子轰隆隆响成一片,眼睛**一丝朦胧。
“这样就不会再流血了。”他低声开口,指尖却不肯老实,在扫她的舌蕊。
绯心本对这种怪法子很不以为然,而且她一直觉得病从口入,觉得这样很有点不洁。但这会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是尴尬却又有点莫明的躁热。让她不由自主的去吮他小小的伤口,眼睛却在滴里骨噜的乱转,完全不敢定在任何一个地方。似是一停,人就要发软。
他看着她的表情,忽然退出手来,她一时不防,竟似不舍般的头往前探了一下。让她更是尴尬至极,他唇角微微噙笑,将她向自己的怀里送去:“你瞧,连药都省了不是?”说着,又伸手去撤她的钗,让她满头长发,有如流瀑。
她地鼻尖顶着他地胸口。感觉长发滑坠。心下微紧。但好在他接下来没有别地动作。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最近过得太闲太闲。过于闲闷。反倒记不住日子。竟不知是哪月哪日了!
“贵妃久不动针凿。也不知这鞋做出来是什么样子。”云曦突然开口。让她微是一颤。脸越发烫了起来。更是不敢抬头看他了。一时间想起这段时间。若非是他维护有嘉。她何能行进到今天!一想到这里。更有些讪讪起来:“臣妾手艺粗陋。其实皇上也……”
他看着她涨地紫红地脸。松开揽着她地手。一个侧身坐在她方才坐地椅子上:“做地不好。朕可是不要地。”
绯心忙点点头。刚要跪下给他量量尺寸。便听得外头一阵悉索。接着听到汪成海在外头轻嗽。绯心微是怔。便见云曦蹙着眉头。微扬了声音:“你又怎么了?”。他地声音刚落。汪成海便跪着蹭着进来。磕头一脸苦相:“皇上。奴才实是不敢扰了皇上。只是……”
绯心瞧他那样儿。一时有些好笑。估计是皇上让他候在外头。偏是有事。他没办法就弄出点动静来惹人注意。
“什么事?赶紧说。”云曦一脸不耐烦。
汪成海又磕了两个头,向后指着:“左大人现在还在下头跪着闹,直说见不着皇上死都不起来。”
“让他死去!”云曦哼了一声,“没见过他这样的。”正说着,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接着便听到一声低叫“皇…”刚至一半,便又是一阵急急的脚步,连着听到“劈里啪拉”像是砸什么的声音。这些都是压得闷闷的,也没人开口,但绯心一听就慌了神了,怕是左含青要闯上来。
云曦一下站起身来,把绯心往边上一带。自己撩了袍襟往外走,他几步出去,外头是一个特别阔展的舱厅。对面没有设任何房间,直接是舱壁。左含青已经让庞信的手下早摁翻在厅外,估计摁的时候下手不轻,脸上都破了相。因着庞信等人觉得他是个武夫,所以手底下没留半点情面。见云曦出来,众人皆跪了下去,口呼万岁。
“左含青,你活腻了?”云曦声音虽厉,但面上倒没怎么动气,“官都做到这么大,半点规矩不懂。你是不是还想往西北守大门去?”
“皇上!”左含青都快哭了,半边腮帮子上一个大鞋印子。他是京畿营右将,但隶属大内的行务属哪里管他这个,当时肯定照脸就踹,“皇上别整微臣了,微臣再不敢管那些个闲事杂事了,求皇上开恩呐!”
绯心在屋里乱转,绣灵几个都没影了,也不知道哪去了。她怕一会摁不住那姓左的再伤着皇上,又不敢出去。听说那左含青力大无穷,当初打仗就个是狠角色。但突然听到他扯着脖子像是哭呢,一时呆了。也好奇起来,不知皇上又整他什么了?
左含青这边一哭,更显得脸肿的狠了,边上一堆人都快憋不住笑。汪成海的拂尘都是乱抖,云曦给汪成海一个眼色,汪成海明白,贵妃边上没人,让他过去伺候一下。云曦一脸淡淡,一直走到左含青面前:“朕宴赐群臣,偏是赏了你。你不谢恩受赏,反倒因这事跟朕哭哭啼啼,折腾了两天,凭叫人瞧了笑话!”
“皇上!”左含青更是哭的凶了,挣扎着想空出手来抱皇上的大腿,“皇上就饶了微臣吧,微臣再是不敢了。皇上您是知道的,微臣的老婆凶悍,若是知道了,定要把微臣打死!”
绯心在里面离的远,也听不真切,一直就听着什么打死打死之类的。也不敢凑近些,突然见汪成海拐进来向着她这边趋近,忙着开口问:“公公可见那几个奴才跑哪去了?怎么的一个都不见了影?”
“娘娘别恼,刚才奴才有点急事,一时也拉不着人,便斗胆请福公公去帮个忙。灵掌宫许是派事去了!”汪成海不慌不忙的跪着回话,“奴才没来及跟娘娘回,还请娘娘赐罚!”
“起吧。”绯心听了也说不得什么,顿了一下接着问,“外头怎么了,怎么都上来闹了?”
汪成海一听乐了,哈着腰凑过来,在绯心耳边说:“皇上前儿宴上,把境远那几个舞姬赏给左大人了。还着人给左大人写南行十三调,为这事,左大人哭了两天了!”
“啊?”绯心一听有些怔。
“娘娘您在宫里不晓得,左大人家里的老婆是个泼妇,一点子小事都能把他打得满头包。”汪成海乐得口眼歪斜,“前阵子因为华美人的事,他一个武官跑来搅事。皇上这是以其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天下还有这样的女人,让一个武行天下,力大无穷的武将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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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水印很辛苦,熬得眼睛痛。其实国内中午的时间正好是她子夜时分,抱抱水妞,要好好休息。长假结束,很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更新的时间还是会放在中午左右,有时会稍晚些,谢谢!
正文 第003章 一语道破君谋计
绯心瞧汪成海眯着眼,估计要不是在她身边,早笑的颠三倒四了。绯心一时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在绯心看来,这事有点不可思议。
左大人的女人就算是个三头六臂,也该是个读书识礼的大家闺秀,至少该懂得何为礼德。怎么能如此放肆,悍名远播,连皇宫大内都知道。这个左大人也是,身为朝中二品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