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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樘不禁发出感叹:“像,真是太像了!”凝雪不卑不亢地与我对视,似乎也是在打量着我,我忍不住惊异地问延龄:“你上哪儿找的姑娘?怎么看起来跟我有几分相似?”他呵呵地笑答道:“在街上无意遇见的,她姓林,祖籍大兴,她爹是个普通的小吏,我第一次看见她还以为是姐姐你呢!”祐樘畅然大笑道:“你小子,敢情是自小迷恋你姐姐的美貌和才学吧?!”我露出满脸的自豪和骄傲,没想到我在延龄心目中的地位如此崇高,延龄有点不好意思地闪了闪眉角,继而道:“皇上说的是不错,我自小就喜欢粘着姐姐,姐姐无论是才学、美貌还是性情都非庸常之辈,不然也不会深得皇上的喜爱啊!”凝雪微微福身道:“凝雪虽与皇后娘娘长得颇有几分相似,却是万万不敢与您相提并论的。”
我听她开口,是那种温柔如水的声音,与我清脆的嗓音决然不同,眼神也很不一样,我亲和地说:“等你过门就是自家人了,不必如此拘于礼数,看你性情温和,识得大体,应该与延龄感情很好吧?”她略带羞涩地说:“娘娘过奖了,延龄待我一向极好,我也很欣赏他的为人和才学。”祐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锦儿,若是她站那里不言不语,你看是不是能够与你以假乱真?”我佯怒嗔道:“你嫌我老了不成?还想以假乱真!”祐樘哈哈大笑起来,“你哪儿老了?皮肤鲜嫩鲜嫩的,也没见一道皱!”延龄也笑着说:“姐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保养得如此之好怎么能说自己老呢?!再者说,各个年龄阶段的美都是不一样的,有人喜欢有好!”“你们就哄我开心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呢?姐姐照样送你一份厚礼!”
延龄开心地说:“我找人看过生辰八字了,暂且定在六月初六,娘是个急性子,总是闲不住,现在就开始给我张罗了!”“早点准备总是好的,凝雪这丫头不错,你要好好待她!”我嘱咐延龄之后便吩咐身后的绿萼取来一些打赏的贵重物品,她依照延龄的身份让四个宫女端了云盘上来,分别是圣尊银玉珊瑚珠、纯黑水晶吊坠、紫玉芙蓉耳铛和岚媛蓝色水雾裙,我微笑着说:“如今家父不在,我作为大姐,理当打发一下新上门的弟媳,等你们成亲以后,我还有重赏!”延龄和凝雪一齐叩头谢恩,“谢皇上娘娘赏赐!”
延龄和凝雪走后,祐樘反握着双手,徐徐走到我面前,盯着我仔细打量,我不禁蹙眉而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盯得我发怵!”他缓缓扬起嘴角,开怀大笑道:“其实凝雪跟你不过面相有七分相似罢了,性情却是完全不同,看那眼神儿就知道!”我侧目而望,挑着秀眉问:“你是说我没她温柔?”他笑吟吟地凑到我面前说:“她的眼神太过温顺,不像你,你的眼神凌厉的时候可以杀人,温柔的时候足以将我腻死···”我还没来得及接话,他便凑到我耳边坏笑着说:“狂野的时候让我神魂颠倒···”我心知他所指何事了,连忙扯着他尴尬地说:“你···你···”他一脸得意地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别说区区一个凝雪,就是拿全天下的女人跟我换你,我也舍不得!”这话说得够实在,虽然他说过无数的甜言蜜语,但我就是总也听不腻,回回都是喜孜孜的。
第一一一章 滥请盐引
我亲自书信一封,派人送到普光寺去,数十日之后,信使果然带回了无际大师的回信。他一再叮嘱必须在这个孩子两岁之前将其送离皇宫,否则结果又会像炜儿一样,所以这件事暂且也只能这么安排。
六月初六,延龄如期举行大婚,所有的亲眷和平日往来甚密的官僚也都登门道喜,祐樘带我前去观礼,之后便匆匆回来了。在场的品级较高的官员我都认识,见到他们也实属自然,但是有个品级不低的太监竟然也去了,而且还跟鹤龄站在一块儿,交头接耳说着什么,看起来关系不错,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诧。这个太监名叫李广,同李华一样也从职于钦天监,深通画符念咒和风水之术,只是我不明白鹤龄怎么会与他有所往来。
回宫之后,我找来林义,让他帮我调查李广与鹤龄的关系,结果却让我愤慨不已。鹤龄自从继承了父亲寿宁侯的爵位,便仰仗祐樘的权势在外逍遥作乐,我只盼着他不惹事就烧高香了,几年前他带延龄去逛窑子被我训斥了一通,之后便收敛了许多,可现在还是惹出事儿来了!有些皇亲国戚向祐樘请旨,让他批准他们在沿海地区取得运盐的资格,俗称盐引,有了盐引就能光明正大地经营盐业。按理来说,适当地经销官盐既能刺激和调度民间的经济发展,又能巩固皇室的统治地位,本来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反过来看,如果他们取得的盐引太多,这就相当于垄断了盐业市场,侵占了百姓的盐田,最后损害的还是老百姓的利益。鹤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做起这行来了,而且他申请的盐引多得惊人,李广与他在此事之上达成了高度默契,也想尽办法夺走了很多盐引,更让我气愤的是,鹤龄又将延龄拖下了水!
我一听完林义的汇报就激动地跑去文华殿找祐樘,里面有大臣在议政,我便只好气呼呼地在门口等候。终于等到他们都走了,祐樘也准备回寝殿了,我直接在门口堵住他,他见我情绪不对,便浅笑着说:“谁惹你生气了?”我忿忿地说:“你!还有鹤龄和延龄!”他大致想到了是什么事,便继续浅笑道:“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有话咱们回去慢慢说。”我平下一口气,随他上了轿辇,一上轿辇我便开门见山地指责道:“你给鹤龄批那么多的盐引做什么?每回批的看上去是不多,但是加起来却是个大数字啊!你不能老这么惯着他,他是个贱骨头,就得让人压着!这回倒好了,给我来个咸鱼翻身,他还让延龄也贩起了盐,这不是落人口实、授人以柄吗?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多次批下那些盐引,但他也正是抓住了这点才敢胡作非为呀!”
一口气将话倒了出来,我呼呼地喘着气,祐樘连连替我拍着背,“叫你别激动别激动,你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下次不批便是了,小心孩子!”“不行,让他们还回去!不说全部,至少得归还一部分,不然我不心安!”祐樘略显为难地说:“给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我挽着他的手说:“我知道你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难以收回成命,这件事交给我便是,到时让他们乖乖奉还不就行了?!”他不禁好笑,“随你吧,只是你别再瞎激动了,小心吓着孩子!”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翌日一早,延龄携着新媳妇儿进宫来请安,我特地命人将鹤龄也给传了来,照儿看到两个舅舅和小舅母分外高兴。恰好祐樘有事儿去了文华殿,我给凝雪打赏了一大堆饰品之后,便让晚棠带着照儿出去玩,然后又让凝雪先退下,她一出去我就略有深意地看着鹤龄问:“你可知我为何连你也找了来?”他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说:“弟弟不知,还望姐姐明说。”我怒目相向,疾步走上跟前,指着他愤然道:“你就给我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来人!给我杖责!”几个侍卫很快就拖着大板子进来了,延龄急忙阻拦道:“姐姐,有话好好说!”“闭嘴!还没到问你的时候!”
绿萼和夏蕙急忙扶住我,“娘娘,别动怒,小心动了胎气!”我随她们转身坐下,鹤龄见几个侍卫上前拖他,而我又完全没有作罢的意思,便只好央求道:“姐姐,我说,我说便是了!”我挥挥衣袖,几个侍卫会意退下,鹤龄满腹牢骚地说:“姐姐,那盐引我确实弄了不少,但是我不要别人也会要啊!”我吸了口气,絮絮地说:“你可算过你和延龄一共侵占了多少盐引?你不知道不要紧,我来告诉你,一共是十七万之余,而且你每引只出价银五分,导致众多奸商纷纷援例而行。你要了这些盐引,占了百姓的田地,岂不是陷皇上于不义?你又可曾想过,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我一旦死了,你和延龄的形势便如同当日的万喜,朝中的那些张嘴岂不是要将我张氏一族给活活灭了?!”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才幡然醒悟,连连以头触地,叩头谢罪,“姐姐教训的是,是我糊涂,只顾贪得眼前利益,差点误了大事!”“起来吧!我若是不把你们当作自家兄弟,也不会一直管着,但我管不了你们一辈子,你们,还有你们的子孙,若是想活得舒坦,过得长久,就要懂得审时度势,别到处跟着瞎起哄!现在都是成了家的人了,不要让我时时提醒着,你们不怕挨板子,我还嫌累!”我平静地说着,延龄诚恳道:“姐姐,你说的我懂,哥哥让我参与此事本是一片好心,所以此事我也有责任,你不要只怪他一人,我们知错了!”鹤龄在旁只顾闷闷点头。
我微扬嘴角,冷笑道:“你们知道就好,若是以后再仗着皇上对我的宠爱在外横行霸道,鱼肉乡里,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延龄认真地说:“我们再也不擅请盐引了!”“不,这还不够,你们至少得还回去十万引!”我笃定地看着他们说道,鹤龄一脸讶然,错愕地说:“十万引?!”我心知他是舍不得了,便冷冷地说:“你又不是缺钱花,难道这十万盐引还不够抵你一个侯爷的爵位?!”相比之下,延龄却是爽快地答道:“我们还!”我满意地笑了笑,继而强调道:“你们要搞清楚,这盐引不是皇上找你们要的,而是你们自己主动还的!”“是,我们知道!”鹤龄和延龄齐声道。
鹤龄接着又问:“那别人的盐引怎么办?也都要还回去吗?光是李广,每年就拨走了五千引呢!”我轻笑道:“李广这人我迟早要收拾,你先还回你的那五万引便是!今后无论做什么,你们兄弟俩都得记住外戚二字的分量!高处不胜寒,说的便是这个!”鹤龄答道:“是,姐姐说的是,我们会尽快归还盐引的!还望姐姐好生修养身子,不要太过操劳!”我缓缓起身道:“行,照儿已经够调皮了,你们别再给我往心里添堵便是,早点回去吧,凝雪还在外头等着呢!”他们闻声都起身行礼作别,然后恭敬地退下,我心里这才舒坦下来。
祐樘回来准备用膳,听了绿萼她们讲述刚才的事,不禁好笑地说:“你对你这两个弟弟是不是管得过严了?”我义正言辞地说:“我这是防患于未然,照儿身为太子我都打得,他们两个不听话我一样照打不误!”祐樘轻笑道:“咱们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倒也不错,照儿就吃这套!”我扬起嘴角浅笑道:“那当然不错,谁让你生来就喜欢做好人,所谓慈母多败儿,照儿这性子就是得压着,鹤龄也是一样,我时不时训斥他们一顿,指不准他们背后怎么骂我呢!但这白脸我是扮定了,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是是是,你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正气和勇气实在可嘉,走,多吃点好的去!”祐樘说着便牵起我准备往御膳房走,“还有我呢!”照儿连忙跑上来拉住祐樘的手。
其实我们只有在闲暇的日子里才会专门去养心殿的御膳房用膳,祐樘忙起来的时候多数是在乾清宫直接传膳。御膳房里各个等级的司膳监加起来一共有一两百人,光是负责挑水的就有十人。大江南北的山珍海味和干鲜果品暂且不说,我们每日所用的水都是从京西玉泉山引来的山泉,吃的米还分为红白黄三色,大多都是贡米和南苑稻。众多的厨役和司膳监为了迎合我们的口味,总是四处搜寻餐食奇谱,变着法儿地做出无数珍馐异馔。与此同时,御膳房的规矩也特别多,从餐具到餐桌再到上菜的顺等等,总让我感觉不太自在,但是听祐樘的口气就知道,这回他一定又私底下命人给我做了什么特别的菜肴。
第一一二章 太子仕学
鹤龄和延龄经我教训之后,很快就归还了十万盐引,鹤龄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样猖獗,但李广不知是因为没听到风声还是根本就不懂得收敛,他在盐田这块儿的生意反而是越做越大。这对眼里容不得砂的我而言,他毋庸置疑已经成了一粒硌人的砂。
弘治十年正月十四辰时,肚子里的孩子顺利降生,最让我高兴的是她是个女孩儿,而且长得很像我,祐樘如获至宝,比我还要兴奋,当日立即给她取名为秀荣,即钟灵毓秀,安富尊荣之意,因为她的名字与我锦绣的绣有一字谐音,所以我们都唤她秀儿。夏蕙和雅菊还是负责伺候我和祐樘,而曾经照顾炜儿的秋罗和绿萼,自然就被安排到了秀儿身边,照儿因为炜儿的事再也不敢惹我生气,对待这个妹妹也是极好,整个寝殿好像又恢复到了炜儿刚出生的时候,和谐而幸福,尽管这种幸福只能维持不到两年,但我只想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