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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了什么?”太久没整顿了,一个个都安逸地学会碎嘴。
“呃,这个……”他说不出口的垂下视线,心中有著忐忑。
黑阎重掐衣衫不整的艳姬一下,眼露冷芒。“要我捉几个来审问吗?”
“不……王,他们……他们只是受到蛊惑,轻信不实的谣言而有所动摇,属下已加以安抚,王不用担心。”闇暗之城的人民不能再有伤亡了,王的威信足以震住八方。
“担心?”他冷嗤地发出阴沉笑声,利牙一低地咬伤雪白肌肤。“你担心的是受我保护的邪物吧!”
“王,痛……”情欲高张的艳姬因皮肉之痛而更加陶然,眼神迷离。
“不是的,王,流言来得快去得也快,并不妨碍王的大事。”安索尼亚戒慎地为臣民请命,害怕闇皇会因此降罪。
手一扬,一只注满烈酒的酒杯飞进他手心。“你越来越懂得拉拢民心,我是不是该嘉奖你一番?”
安素尼亚额头的汗当场冒出,双膝一跪直呼不敢。
“嗯哼!别自作王张袒护不识相的家伙,把萨奇给我找出来,他那票散兵已令我非常不耐烦了。”敢和他作对的可不多。
蓦然,他想起另一个不怕死的身影,眉头一拢地抚著犹留牙印的嘴角,她可是狠狠的一咬不带半丝柔情,娇慵的眼神又浮现眼前。
她若非胆识过人便是愚蠢至极,胆大妄为的行径已超出他所能容忍的界线,要不是她的身分过于独特,他绝不会轻饶她。
但是,空旷的胸口却传来回音,近乎嘲弄的取笑他的言行不一,凌厉的威胁不如柔软的唇来得管用。
黑阎捉起艳姬狂猛地吻著,仿佛要挥去不存在的幻象,他狂肆而恣情地勾缠她的小舌,妄想尝到同样如蜜的甘甜。
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同样是女人为何尝起来的味道有天壤之别,一是浓香的醇蜜,一是发馊的臭水。
一把推开怀中脸色潮红的艳姬,他烦躁的走下高位来回踱步,始终想不透区区一名人类为何敢挑战他的权威,令他著迷又感挫折,既想驯服她又不愿改变她的慧黠,还矛盾得不想找其他女人发泄。
他要她,迫切的想要她。
那股自始至终难以平复的欲望因她而蠢动,光是小小的一吻就让他难以自持,衣服包裹下的雪胴肯定更销魂,远胜他豢养的诸多欲婢。
肿胀的下体因未纡解的渴望而昂扬,他需要释放。
“王,让我来伺候你。”艳姬饥渴地爬到他身上,准备收纳他的饱实。
“走开。”
“王……”她娇嗲地想要改变他的决定,往下一坐企图满足私欲。
“别让我说第二遍。”他用力地揪起她的发,不让她得逞。
女人的直觉最灵敏,艳姬感受到一丝异样的不安,王的反常似乎在预告她的下场。
不想太早被舍弃的她再一次施展媚功,伸出绡红十指,朝他最敏感的裸胸抚去,十之八九他会因此需要她为他消除欲火。
可是出乎意料的,她像是没有利用价值的破布娃娃被他甩开,让她难堪得无地自容。
不得满足又遭羞辱的她一时气急攻心的失去分寸,忘了自己只是供他取乐的玩物,恃宠而骄的话脱口而出。
“难道王真如外面传言,被住在闇居的人类迷了心志,不再眷顾我们闇界的子民了吗?”
“你、说、什、么?!”
黑阎的怒眸投向畏然缩肩的安索尼亚,一手掐住艳姬的脖子轻扭,喀答的碎骨声听来惊心。
第四章
太阳出,闇暗灭,邪灵尽散,黄金女掳获帝王心,四海不升平,群魔躁进。
一段流言传来传去,似儿歌一般琅琅上口,简易又好记,不到一天工夫已传遍城里城外,城民个个提心吊胆的烦恼流言会成真。
投身闇暗之城的平民都是被自己族群摒弃,无处可归的罪犯。
他们的本质贪婪而邪恶,自私自利又好逸恶劳,五官因贪心而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状,在闇暗之城他们可以大肆的作恶不受制裁,杀、掠、淫、盗是被允许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的黑暗力量能在此地轻易取得,闇暗之城建筑在人的欲望之上,不断涌出的咒骂、愤怒、怨怼、仇恨和悲伤都是力量的来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地一再重生。
所以他们不愿离开这壮大自己又不费一丝气力的空间,争争斗斗地以杀戮结束别人的一生,或者被别人终结自己的生命。
在这拥挤的城中有人性最可鄙的一面,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根本不算什么,使阴、耍诈、出卖、贩售灵魂之恶行等多不可数,它是个十足糜烂的堕落之城,不存希望。
“不可以这样啦!闇皇怪罪下来我承受不起,求求你快回去别害我,六只手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矮到看不见八只脚趾。”
置若罔闻的紫愿继续她的探险行动,黑色的斗篷将她由脚包到头,只露出两颗灵活的眼珠子,东张西望地表现出无比的好奇心。
整座永夜城赌场、妓院、酒坊林立,正常的商铺没几家,清一色是夜生活的景象。
街道巷弄脏乱不已,蚊蝇飞舞蛆蚁丛生,到处弥漫一股腐臭气味,死猫死狗外还有一堆堆溃烂流脓的尸体,无人收埋的任其遭腐虫吞食。
见惯诡异画面的紫愿也忍不住作呕,脸色略呈灰白地捂著口,却仍不改其意的逛大街。
唯一让她觉得不方便的是“夜”色太暗,几盏亮度欠佳的小灯由商家门口照著街头,无济于事地令她越看眼越花。
幸好她长年捉鬼擒灵训练出的敏锐视力可以派上用场,不致踢到半死的魔或踩上醉酒的妖。
“小姐,你好心点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身长脚短追下上你……哎哟!是谁那么没公德心死在路口,起码死远些别挡路,闇暗之城是大家的。”
不小心滚了两圈的八趾怪翻了翻身拍去灰尘,边骂边努力拉开步伐往前闯,人家一步它最少要滑行五步,速度慢得连它都想哭。
它已经很久没用脚走路了,平时窝在宫中不务正事只管打呼偷懒,莫怪乎,此刻只是跟个人就让它气喘吁吁。
“我以为公德心在你们的世界已销声匿迹了。”她回头取笑著。
“是没错啦!但随口嚷嚷又不犯法,我们喜欢假装良知尚存。”它得意地仰起六个下巴,十二颗眼睛同时眨动。
紫愿轻笑的扯扯它眼皮。“真不习惯你突然变矮,肘一放找不到肩膀。”
被闇皇踹了一脚,它胸前的肋骨和后背的脊椎移位成了两只手,而硬生生少了两截骨头当然会缩水,原本比她高的瘦长身子此刻与她齐肩。
“你不要扯我的皮,我的眼睛会瞎掉。”它夸大地让眼角流出红色汁液。
这是它的拿手绝活——装死。
不为它所骗的她轻拍它额头一下。“有本事挖几颗眼珠子下来让我当弹珠玩。”
要找比它愚笨的魔怪还真不容易,它呆得连装模作样都会被识破,不找它打发时间又能找谁?
不知那几个天良泯灭的表弟表妹有没有发觉她失踪了,希望他们不是燃炮庆贺自个脱离苦海。
不过就算他们察觉她被转移了时空,以他们几人之力再加上精灵和鬼将也难以探查出她的下落,她除了自力救济别无他法,指望小米虫伸手还不如亲自和魔鬼打交道。
可惜黑阎不是魔,他有四分之一人类血统,算起来他是由人类欲望衍生的黑暗之王,想治他就得由人性根本著手,铲除邪源。
但是……
她苦笑著,要是人类的欲望能遏止,就不会有战争和杀戮,人类自取灭亡是早晚的事。
“不行、不行,你不能挖我眼珠子,我们快回宫吧!闇皇一定会不高兴……”呜!它不想成为肉球滚来滚去,谁都可以踢它一脚。
胆小怕事是它这种生物的缺点,原本它有一张英俊的人类面孔,但因长年畏缩怕卷入是非,身子遂逐渐抽长,眼观八方仍不够又生出十颗眼帮它查看四周,看到危险先溜为快。
至于八趾是两只脚的合并,因为它实在太懒了,所以不常用到的肢体干脆收起来,自动退化。
“你的闇皇管不到我,少拿他来破坏我的好心倩。”呃,应该说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别让它更糟。
长夜无尽期,她早放弃计算过了几天,腕表尽责地走完一圈又一圈,但她的时间已被搞乱,该用餐的时候她在睡觉,上床时分她却在发呆。
人家是山中无甲子,她这不倒体会得十足十,完全无法判断昼夜,外面的天空永远是暗沉一片,淡淡的蓝月光芒照亮不了夜的深沉。
“可是他只要动动手指头,我们的小命就没了。”它会被她连累的。
人类比魔怪还狡猾,它不要自告奋勇当她的随从啦!
八趾怪眼泛泪光地红了十二只眼,像只可怜的小白兔在她身后急行猛追,欲歇歇脚都不行,只能大口喘气地烦恼自己的死法。
“信不信我不用动手指头也能置你于死,而且仁慈多了。”她笑著抚抚它无毛的大光头,没告诉它言语的杀伤力胜于利刃。
她最擅长用舌头杀人,掀动两片嘴皮就能得到相同的结果,甚至化祥和为干戈,何必劳动四肢去做粗活,诸葛孔明的运筹帷幄在于他够聪明,万古流芳的行为始终为人津津乐道。
人性的贪、怨、憎、恶她最明白,心理学学位可不是平白得来,她甚至在柏克莱大学开了一堂灵学课,每每座无虚席地听她讲人与灵的大道理,有因必有果。
无胆的它一听连忙摇头。“我信、我信,你千万不要拿我开刀。”
“你……”她大笑的不慎抖落斗篷的一角,如云的发丝轻泻而下。
那露出的绝美容貌更是引起一阵注目,即使刻意低调也难掩其光华,尤其在她刚一出现时就有不少目光盯住她。
在闇暗之城里,女人是没什么价值的附属品,除了少数令人畏惧的巫魔外,大多沦为男人的配件或玩物,地位低得可以被任意买卖。
不过她披的斗篷有闇皇的阴残气息,因此有心掠夺的阴邪之物不敢太靠近,静观其变的捺下性子,绝不因小失大的开罪闇皇。
“啊!真糟糕,我们好像太招摇了。”紫愿毫无惧色的回视黑暗中一双双阴绿的眸子。
她从不知道笑声也会惹来怨恨,寒肃的空间有太多的负面情绪,教他们无法体会笑的快乐,郁郁沉沉的腊黄著脸色宛如死尸。
没有阳光,没有欢笑,这与地狱有何两样。
他们活在自己建成的炼狱当中?
是你太招摇与我无关。很想后退的八趾怪硬著头皮尾随著。“小……小姐,你有没有听见雷声隆隆?”
好像王的怒吼声。
“我只听见你肚子咕噜咕噜的腹鸣声。”哪来的雷,这天怎么瞧都是乌漆抹黑。
紫愿向来率性,她迳自破解黑阎设下的结界溜出来,不管有多少人会因为她的行径受到牵连。
闇居的守备虽然森严却阻挡不了手段高明的她,顶著人畜无害的柔美笑容,她先松卸守卫心防再一举制住,动作俐落且不失优雅,轻而易举地达成目的。
美貌是她的武器之一,但是她最厉害的是那张舌灿莲花的嘴,恶言讥语由她的口一出,十句有九句会令人晕陶陶,听不出其意还直以为是赞美。
她有著猫科动物的习性,看似懒得理会外界发生的事情,其实正低头磨著爪子静静地观察周遭环境。
她眼神精明的不遗漏任何细微之处,短短几天已经摸索出闇居的大概作息,趁其不备的大大方方走出而不被拦阻。
处处都可交朋友,即使是人性最黑暗的角落,利字当头相当诱人,无往不利的采知到她所要的消息。
黑阎不是没有敌人,他高高在上的地位足以引诱利欲薰心的邪物结众兴乱,暗中培养自身势力及与他抗衡的力量。
若非他出城剿乱,她的行动可能没那么顺利,稍一轻举妄动怕就难逃其耳目,他的力量强大得令她有些顾忌,二十几年来她头一回遇到对手。
得多大的能量才能将其力量反弹呢?她还在估计当中。
“人类,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场所。”
粗如树干的偾肌手臂横在面前,意图分明就是不让她通过,写著“狗与女人不得进入”的大纸张贴在门口,蔑意十足地昭告女人的地位有多低下。
在上百家店中她故意挑这间,正因为那几个文字特别“亲切”,她不来寻寻无聊有点于心不忍。
“妖类,只有狗和畜生会挡路,你刚从地狱的油锅来不知道规矩,姐姐我教教你。”她笑得好清纯地将手轻轻往他臂上一搭。
尖叫声立即伴随一股焦味而起。
“啊——你……你使的是什么邪法……我的手……抬不起来……”废……废了?!
四周的淫笑声顿时歇止,兼做赌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