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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也敛眼,许久,说:“这房子是登记你名下的,所以归你,还有……”
“你他×的钟离也!谁在跟你讨论这种问题!”她管这房子是谁的,管两人之间的财产该如何分,她只想知道他的心怎能转变得如此之快!“你昨天明明还说爱我的!”
不是她执迷不悟,而是前后差距太大,她没有办法相信如此深爱她的一个男人,说、变、就、变!
“心虚喽。”他笑得皮皮的。
“心虚?”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朝他丢去。“你对我说了将近五个月的爱,全都是心虚”
闪过烟灰缸和抱枕,钟离也快速退到门边。“我只能说抱歉,尽其所能地弥补你。”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也不需要你的弥补,我只要……”继续爱我。这么卑微的话,她说不出口,她死也说不出口!“你给我去死!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钟离也高大的身形震了下,俊美无俦的脸明显僵了,而后低低笑开。“再说吧~保重。”
门关上的瞬间,李淑儿拔腿冲向门边,很想打开门,求他别走,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因为他说,他已经不爱她了……
那个已经不爱她的男人,当年把话说得决绝没有挽回余地的男人,相隔三年再也没见过的男人,为什么今天却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眼前?
“看傻眼了,淑儿。”钟离也笑得皮皮的,和当年离开得义无反顾的清冷成强烈反比。
李淑儿回神,深呼吸一口,勾唇笑得很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啊。”回得理所当然,秀著当年没交还的钥匙。
“我听你在放屁!”她毫不客气地脱掉了鞋,踏上玄关,站在他的面前,抬眼与他对视。“敢情你是得了痴呆症,忘记我们已经离婚,你充其量也只能说是我的前夫,而这里是──我家!”
钟离也压根没被她的火气吓到,依旧笑得很皮。“你家就是我家。”
李淑儿唇角微微掀动,状似抽筋,闭上眼,深呼吸再深呼吸,直到吸进胸臆的空气渐缓了怒气,正准备很君子地将他扫地出门,岂料张眼的瞬间,他竟已经来到眼前,而且──
唇,贴覆,温荡著柔情,只是轻轻地掠过,便教她浑身惊栗不休,那是一种熟悉的气味,没有缝隙的契合,仿佛这四片唇打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地嵌合。
两人的唇有若互相吸引的两极磁铁,随著强度加重了摩挲,在她无预警之下,他放肆地撬开了她的唇,恍如撬开了她多年封印的悲伤,堂而皇之地柔纠密缠,狂吻强吮,吻进她的世界,她的生命。
直到一双不安于室的手悄悄地从背后挪移至她的腿,精准无比地贴触她敏感的小腹,她才猛然回神,用力将他推开。
“你在干么啊”啊啊,她为什么反应慢半拍?
“你不是要我吻你吗?你一脸期待的说~”他一脸委屈,然后纳闷的表示,“我吻了啊!”
嗄嗄嗄?她一脸期待?去他个一脸期待!“你眼睛瞎了,我杀你都来不及了,哪可能期待啊!”
“想杀我?”他故做讶异,旋即像是想通什么,换上一张任君蹂躏的嘴脸。“走,到房里去。”
李淑儿意会他的恶意曲解,气得快要脑充血。“Fu×k you!”
“Come on me!”他摊开双臂,期待万分。
她气到发抖,抽搐、抓狂!“钟离也,给我滚出去!”
“不行。”懒洋洋的,像只没有杀伤力的狼。
“你说什么蠢话?”李淑儿发现自己快被逼疯了。“这是我家,你要是不出去的话,我报警处理!”
告他强制入侵,告他擅闯民宅……可以告他的玩意儿多得很!
“你忍心要我去住饭店?”他走回沙发,长手长脚地窝在那里装可怜。
“关我屁事啊?”靠,当初一副准备跟她恩断义绝的家伙到底是谁?她能够有目前这么好的修为,没有立即将他扫地出门,他应该要偷笑了。
“你不会舍不得我?”抿抿嘴,眨动著如扇长睫,幽邃的黑眸眯起,俊美的五官被他糟蹋得很彻底。
很好笑,她应该笑,以前都会笑,但现在的她,笑不出来。
深呼吸一口,她告诉自己不能狼狈,不能在他面前出现任何慌乱。再吸一口气,她告诉自己,要让他知道,就算没有他,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对的,没错,就是这样。
停止呼吸,她闪动著右手。
很多事情,不需要多说的。她等著他识趣离去。
钟离也看了一眼。“嗯~看来你没受到太多的苦,一样细皮嫩肉得教人想要咬上一口。”
“谁要你看我的手!”挥得她手都酸了,他到底看见了没有?“上头的钻戒,你瞧见了没有?”
“嗯~大概一点五克拉吧,等级不差,但造型太老,况且近来流行彩钻,太纯白的钻显得没特色。”他简单地说出看法,有如专业的评语。
“谁要你讲评的”噢,真是圣人也抓狂啊!“我订婚了!”
“……原来现在还有人会戴订婚戒?”他有点恍然大悟地轻呀一声,语气一转,可有点埋怨了。“当初我们订婚时,你怎么没有戴?”
差别待遇喔~
李淑儿发现自己快要得过度换氧症了。“我们当初根本就没订婚!想必你是跟我以外的人订婚的,是吧!”她咬牙咬得下巴好酸,严重怀疑自己下颚极度嵌合得快要发炎。
“喔……对厚~”他呵呵笑著,表情很纯真很无邪,目光很缥缈很遥远。“我差点忘了,我们当时爱得太疯狂,立即陷入狂恋,然后……”
“我没兴趣跟你讨论那些没意义的往事,现在可以麻烦你出去了吗?”不客气的打断他,她立即下逐客令,不屑的表情像是在驱赶一只流浪狗。
钟离也倒也不气,依旧咧嘴笑著。“当初,我有些东西没整理,没带走。”
“所以?”
“方便现在吗?”央求的语气又轻又软,慵懒的黑眸状似漫不经心,但却又专注地攫住她每个神情。
“你多久可以搞定?”她双手环胸,一脸不耐。
可恶,居然是回来打包的……噢,她又在想什么?
“可能需要个三五天吧。”他细部掂算著。
“三五天?”声音拔尖。
“大概吧。”
“我把东西邮寄给你。”谁有本事等他三五天?
“呃,我才刚回台湾,可能没办法给你住址邮寄。”
“无所谓,我寄回你美国老家。”住址她还记得。
“……真的不愿意借我住个几天?”
“不!”非常的坚定而没半点通融的余地。
当年他可以走得决绝,现在,她可以赶得更无情。
是他逼她的。
“这么怕我?”他扬起眉,叹口气。
“嗄?”怕?他现在是在说啥?
“你很怕跟我单独相处吧。”他勾唇,笑得慵邪惑魂,清俊的脸上散发著令人忍不住想伏首称臣的丰采。
李淑儿有几秒钟的闪神,但立即回神,很用力地说:“我怕?哈!你在说笑话。”那是错觉,那是幻觉!
被他伤到那种地步,她要是还不死心,可真是天诛地灭了!
当年他离开后,她曾经撇开自尊,很不要脸地飞到他美国的老家找他,在他家门前驻守,飞雪降霜都阻止不了她的思念,于是她傻傻等候,就是为了再追问一次离婚的主因,岂料等到最后,是一个长相非常标致的女孩以无情话语赶她走。
那个女孩声称是他的未婚妻,瞬间,她的心碎裂得无法缝补,胸臆间空空荡荡地再也盛装不了任何情绪。
爱恋得太痴狂,以至于蒙蔽了她的眼,两人不顾一切地到法院公证结婚,就连婚纱没来得及补穿,就已经宣告结束的婚姻,简直像是一出闹剧,而她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那出闹剧里头的甘草人物。
“既然不怕我,让我借住个几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跟怕不怕没关系。”不要以为用激将法就可以对付她,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好骗的李淑儿。
“唉,就是怕嘛。”语气浅淡,像是轻叹,但目光却是很挑衅。
“谁怕啊?”靠~他真有气死圣人的该死能力。
“既然不是怕?那么,是怕旧情复燃?”他一脸正经地猜测著。
啊啊,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要住就住下吧,不用再激将我,我不会因为你三言两语就改变想法!答应你住下,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你不需要自以为是地认为你还能再撼动我什么!”
钟离也浓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但是,我必须先跟你约法三章。”丑话说在先,免得日后争议。
他低低地笑开了。“放心吧,不会妨碍你太多的,不用防我像防贼一样。”
“你比贼还可恶!”偷了她的真心!
“为什么?”一脸无辜。
“因为……”还敢问?用力瞪著他。“随便你,但只要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我发誓,我会制裁你,用各种方法报复你!”
“好狠喔~”接收她杀人的目光,他快快点头。“我发誓,我不会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但是欢迎你任何不轨的举动。”
“下辈子吧你!”还真以为她会一辈子痴情不断?
别傻了!
李淑儿走进自己房门,重重甩上门,没瞧见钟离也柔沉的眸有多痴有多狂。
第二章
“车祸?!”
可怕的无三不成礼果然成真。
究竟是她的命真是如此,还是命理师的嘴太毒?
晚间八点多,在餐厅苦候不到未婚夫的李淑儿接到通知,得知高健松在赴约的途中发生车祸,人已送进医院急诊。
来不及收拾满心慌乱,她驱车前往,才刚赶到医院急诊室,就先吃了未来婆婆的一顿骂。
“就听说你这个人很扫把,果然传闻不假!”高妈妈高分贝地炮轰著,压根不管急诊室来来去去的人潮众多,声量大得让每个人交头接耳低声谈论,还不忘对李淑儿投上注目礼。
如果地上有洞,她会立刻钻进去,再顺便扒土把自己埋起来,真的。
“我就跟他说了,会经营酒吧的女人哪可能是什么好东西!不但长得一副狐狸精样,还是支铁扫把!”
“高妈妈……”李淑儿的脸都快要垂到地上了。
“听说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被人求婚、对方出事了,对吧?”高妈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眼神之鄙夷,像是看见了粪上蛆一样。
“这个……”
“你明知道你命中带煞,为什么还要缠上我儿子?”
“我……”
“你能不能放过我儿子?我还要我死的时候有人替我送终!”
“……”她节节败退,无言以对。
高妈妈用字很刻薄,但她无法反驳,一方面是因为对方是长辈,一方面是因为对方说的也都是真的。
她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依我看,八成是你在外头跟人家胡搞瞎搞,所以人家一知道你被求婚,就出面闹事的吧。”
“不可能。”根本没那号人物。
“你凭什么说不可能?你结过婚不是吗?你不是大学一毕业就马上结婚,没几个月又立即离婚?”
李淑儿傻住,没料到她居然知道得这么巨细靡遗。
“你不是为了想要逃离那种家庭才赶紧嫁人的?”声音像是从鼻子哼出来。
“什么意思?”李淑儿凛容。
“天晓得那么乱的家庭会养出什么样的儿女,又有谁知道那样的家庭里曾经发生什么乱伦……”
“高妈妈,请自重!”李淑儿眯眼打断她。
她居然找征信社查她的底细!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你才该要自重,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居然敢巴著我儿子不放,现在害得我儿子都被送进急诊室了,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还戴著我儿子送的婚戒,你的脸皮也未免太厚,想入豪门的意图也未免太明显!”
骨子里仅存的一股傲气狂然释放,几乎没多细想,李淑儿拔下手中的婚戒往地上一丢。
“不要以为我很希罕这一枚婚戒,是你儿子硬要送我的!”她抬高尖细下巴,傲然瞪著高妈妈。“我是可怜你儿子没人要,才接受他的求婚,你不要真以为你儿子有那么抢手!也不要以为豪门有那么希罕,有那么伟大得可以去追查人家的底细,甚至污蔑人家的清白!”
对她客气当福气了!也不想想她儿子还在手术房里生死挣扎,她不顾口德地贬低她,这样她真的过瘾了吗?
“你你你、你居然这样跟我说话”高妈妈气得脸上肥油颤跳。
“我一向如此,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人!”她很讲究公平的!“祝你儿子好运,能够替你送终!”
相信她,她绝无恶心,纯粹是顺应了她先前说的话。
“你你你!”高妈妈抖抖抖,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