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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草草-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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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的脸抽搐了好几下,又不甘心地打量了一番刘玉秀婉约的身姿和明眸皓齿,可她脸上大片的斑痕如噩梦一般,实在不敢再看,亦无法想象晚来烛光下相对时,或探手抚摸时,是何种“销魂”的滋味……
  刘玉秀全身而退,并为父亲求得了恩典——骑虎难下的刘骏不好反悔,只能准了她的上表。
  谢兰仪心痛得如万箭穿胸,这样的世界,求生、求存,为什么这么难?!
  “你的丈夫……”谢兰仪艰难地说,“我倒也没见过,不知他……”
  刘玉秀呵呵一笑,摇摇头云淡风轻地说:“他是他,我是我。我毁容以保贞洁,又不是为了他的面子。”谢兰仪可想而知,女儿已经遭遇了什么。但刘玉秀显得很淡泊,望着岩石缝隙中长出的小松树,脸上的笑意非常真挚。“阿母,其实么,当我不再是江夏王的女儿,很多事情就变了——可是我不恨这样的变化,因为,这样才是实情。”
  谢兰仪听着女儿说话渐渐带了些梦幻般的欣喜:“阿母,你知道么,我长久以来一直做一个梦,梦见清凉的白月亮挂在窗户外头,梦见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有人爱抚地捏我的脚丫,为我盖被子……我一直以为那是梦,总想着,有那样甜蜜的爱,人这一生,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玉秀!”谢兰仪终于嚎哭失声,“这不是梦,这是你小时候实实在在经历过的事情!可是……我对不起你阿父!我改适他人,罪孽深重!”
  “阿母!”玉秀柔软的手轻轻揩抹着母亲脸上的泪痕,如今的小女孩,早已经长得和母亲差不多高了,因而也可以坦然地把母亲拥进怀里,她流着泪,但也笑着,说,“我晓得你必有苦衷。阿母,我感谢上苍,让我有这样的父母,让我享受过这样的关爱,也让我如今还能以感念敬畏头顶神明之心,感激一切。过去的事,再怎么萦怀,也没有用了;未来的事,再怎么担忧,也是没有用的。我,还有义阳王和新蔡公主,最希望的自然是阿母能够每日悦然,让我们小辈也有孝顺母亲的福气——阿母可知,我不孝于亲这么多年,心里有多么愧疚呢!”
  谢兰仪心头訇然作响,她泪光朦胧的双眸看着面前模模糊糊的女儿刘玉秀,她疤痕累累的肌肤恰恰闪耀着最美的华光,大约,因为她一直在笑。谢兰仪不由追念起十几年前的那个悲恸欲绝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在白月光下抵足而眠,刘义康对她切切地嘱托;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舍弃了自己的尊严,宁愿死于末吏之手而不肯自尽,只为了告诉他深爱的妻子:好好活着!
  谢兰仪跪倒在墓碑前,探手抚过冰冷的青石,可渐渐地,她感觉到了手指的温暖,仿佛触着刘义康柔软火热的肌肤。“车子……”她泣不成声,可绵绵的哀思下,终于有了解脱束缚,在歧路之中找到正途的松弛感。
  刘玉秀以“叛国庶人之女”的身份归于夫家。
  谢兰仪来到义阳,请儿子刘昶在城郊僻静处,为她修了一座清修的家庵。
  春花灼灼,秋树摇摇,她终于可以坦然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  (1)纯属瞎编,切莫尝试。
  ………………………………………………………………………………………………………
  只能这样了。感觉还算逻辑自洽……

☆、如昨日死

  在南方的民间,渐渐传诵起这样一首歌谣,诉说着皇家骨肉相残、惨绝人寰的历史:“遥望建康城,小江逆流萦。前见子杀父,后见弟杀兄。”
  刘骏在众人期待中继位,然而一旦大权得掌,冷血的性格渐渐显露出来。如果说逼淫大臣之妻,与自家堂姐妹乱伦,还只属于皇帝私德不修的话;那么,当刘义宣打着除昏君的旗号,起兵造反,而镇守广陵郡的刘诞则被传出有附逆的迹象后,刘骏的作为就显得过激了。
  “叛逆”的两个祸首,一个是叔父,一个是弟弟,成王败寇,被杀倒也不稀奇。但刘骏恼恨广陵的民众依附他们俩,不肯及时投降,在广陵城破之后,居然下达了屠城令,一时间富饶繁荣的广陵胜地,成了人间地狱,手无寸铁的男子们无辜被杀,女子们则麻绳缚颈,全数为奴婢,连冤屈都没有地方伸。
  这样的暴行传到北魏,果然令北人齿冷——都说拓跋焘是残暴的君主,但至少从来不屠自家的城,而南方的刘家,子弑父、弟杀兄、兄屠弟,自己人杀自己人的丑恶事,居然毫无掩饰。
  不过与刘义隆总是打算乘虚而入不同,现在拓跋氏焦头烂额,自身难保,所以亦无暇乘乱南顾。
  太后郁久闾氏仗着自己的兄长是柔然的汗王,自己又是皇帝的母亲,对飞扬跋扈的宗爱自然不肯买账。宗爱恨得牙痒,逼凌皇帝拓跋余杀母,逼得越发紧了。这样的矛盾已然无法调和。当年少而行事不够周密的拓跋余和几个亲信商议着除掉宗爱的时候,事机不秘,被宗爱发觉了。
  在平城握有实权,尤其是掌握着禁军便利的宗爱,终于发狠,乘拓跋余夜间祭庙之机,安排几个小黄门杀死了他。
  外间的一切如果用一堵门墙隔开,充耳不闻的话,谢兰修在女儿的武威公主府里,日子却甚是过得的。女儿很是孝顺,供奉母亲极其周到,也肯常来陪伴。其他时间里,拓跋昀简直就是家里的女王,常见她对驸马李盖颐指气使,是说一不二的骄纵性格。不过,她倒也肯善待李盖的前妻和他的儿女,对李盖的几名姬妾,也和颜悦色。李盖因之也很知趣,人前对公主毕恭毕敬,一言都不会违拗;人后也不大在妾室房中淹留,与公主是真心的恩爱。
  谢兰修有时谆谆地劝她:“阿昀,你对驸马也客气些!我看他对你真是没话说,这样的好男人,哪里去找?当年牧犍的事,你也当反思才对,不要让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了!”
  阿昀在母亲面前还是个孩子,她跪坐着把头倚在谢兰修的怀里,边扭动身子边咯咯笑着说:“阿娘,我懂的!你可真啰嗦!你光看到我欺负他,哪里看到过他欺负我?!”
  “他还欺负你?”谢兰修白了他一眼,“不被你欺负就够好了!”阿昀皱皱鼻子,深表不满,但又转而剥了一个南方贩来的珍贵的柑橘,一瓣一瓣塞在谢兰修的嘴里,涎着脸问:“甜不甜?好不好吃?”见谢兰修点头,比自己吃到了还高兴。
  谢兰修道:“今晚吃炙肉吧?要现烤现切的才好吃。我也许久不做了,不知会不会手生。着人去叫驸马一起来吃吧。”“我亲自去叫!”阿昀起身,“阿娘肯做炙肉,那可是他天大的面子!”
  她目送着女儿欢蹦乱跳地出去,有些诧异时光对那些旧时记忆的改变,不过,阿昀能够常常展露笑颜,总归让她略略放心了些。她亦起身,疏散了一下筋骨,觉得腰肢里还是有些别扭,便出了自己的院门,只带了一个服侍自己的侍女,打算沿着公主府园子的小径散散心。
  新侍女还是自己回到平城以后,拓跋焘就拣选出来放在飞灵宫的。可惜直到他身死,这个女孩子才来到她身边。女孩子长得也有三分像阿萝,名字也叫做“阿萝”,谢兰修几回问她本名,都忸怩着不肯说。不过,和原来的阿萝比起来,这个新“阿萝”活泼得几近莽撞,散步没散多久,她就突然指着园子一角说:“咦,不是公主么?”
  园子一角,风光旖旎。成片成片的蔷薇形成了花墙,浓郁的绿,在下面衬着娇嫩的粉,风吹时花浪阵阵,簌簌地掉了一地粉红的花瓣,铺成一片地毯,可花墙似乎并没有因之减却红粉之色,依然是成片的芬芳。在花丛浓密处的一个角落,日光照不到,所以不仔细看就会几乎使阿昀的绿衣被那绿叶掩藏起来。但她轻轻的笑声仍然像银铃一样传过来。
  “我不,我不!你敢……”大约又是在作了,花叶阴影中,只见她的身体扭来扭去。谢兰修定睛一看,揽着阿昀腰肢的,便是她的丈夫李盖。李盖咬着牙笑骂她:“我有什么不敢的?”伸手在怀里人的屁股上拍了几下,虚空的掌心,传来空乏的声音,却惹得怀里的娇小身躯扭得越发厉害,扭到最后,反而乖乖地伏在他的怀里,任他搓来捏去,最后她扬起头,而他低下头,唇齿相凑,花墙边阒然无声。
  谢兰修怔怔地看着这情浓似酒的一幕,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脑海中白皑皑一片,什么都没有。她一瞥眼,身边的新阿萝正张着嘴瞪着眼瞧得起劲,不由轻轻一拉她,皱了皱眉。
  她们俩转身离去,走了好远谢兰修才嗔怪道:“你呀,不该看的,少看!”
  那个新阿萝的脸“腾”地通红,绞着衣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谢兰修微微笑道:“夫妻之间,有更甚于画眉者。等你过几年出府嫁了,就懂了。”这下,阿萝的脸红得漫过了耳朵根,头低得快垂到胸脯上去了,突然抬头贸然道:“陛下曾吩咐,要奴服侍太妃一辈子!”
  谢兰修愣了愣,才想到这个鲁莽的小丫头还搞不清“先帝”和现在皇帝之间的区别,可是欲待嘲笑她,心里和鼻尖都是酸酸的,她勉强笑了笑说:“他不懂体谅人……哪有女孩子的一辈子,就这样糟蹋的。”又安慰一脸懵懂悲切的阿萝说:“你倒也不用担心我。我在公主府里,什么都不缺。”
  她缺的那一块,无人可知,被她深深掩埋着。尤其今日见到女儿女婿两情谐悦的这一幕,仅存的担忧也消逝了大半。回到自己住的院落,谢兰修盥净双手,细心如雕花一般切着嫩牛肉和牛心,又小心地检视了炭火及香料,才开始慢慢炙肉。
  阿萝道:“奴去请公主和驸马来。”
  谢兰修笑嗔道:“多事!别去喊。”
  她如神机妙算的诸葛亮一般,在第一份炙肉快熟的时候,果然看到阿昀和李盖相携着走进院门,阿昀进门就喊:“好香!”
  谢兰修在炙肉上方升腾起的青烟里,分明地瞧见阿昀红润得闪光一般的脸色,女儿家的娇羞,两情相悦的愉快,或许还有刚刚腾云行雨的美快,为她的昳丽再添荣光。谢兰修微微笑着,把两块炙肉一块放进李盖的盘中,一块则放在阿昀的盘子里,笑着对阿昀说:“多吃点,阿娘不知还能做几次呢!”
  阿昀边吃边笑道:“烟熏火燎的,阿娘是别老辛苦着做了!不过——”她转头对丈夫说:“这可是侍奉先帝的手艺!你今儿捡着大便宜了!”
  李盖笑道:“不过今日吃一顿,明日是要戒荤腥了。宫里刚刚传出来的消息:皇帝陛下,薨逝了。”
  谢兰修眼睑一跳,蓦然抬头问道:“怎么回事?”
  李盖平常值守宫禁,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稍稍犹豫了片刻,挥手吩咐身边服侍的侍女们都走开,才低声道:“宗爱弑君。昨天的事。消息一直封锁着,但封不久,大约这一两天就要为陛下发丧了。”
  阿昀咋舌道:“他一个没根系的宦官,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连弑两位君王?”
  李盖的脸色肃穆起来,他一直几乎是垂着眼睛,此刻稍微一瞟岳母的神色,却见她目光灼灼,仿佛见到猎物的神俊苍鹰,凝视着炭火上一块炙肉,却浑然不觉炙肉已经烤焦了。
  谢兰修突然抬眼道:“这次,宗爱准备立谁呢?”
  “他现在权势熏天,没有办不到的事。大约……”李盖仰起头想了想,“他之前撺掇陛下将四五两位皇子夺爵发到远地,现在大约只有从先帝的侄子里选了。”
  谢兰修冷冷笑道:“侄子?他不知道先帝不光有嫡子,还有嫡孙呢?!”却也没有多说,伸手用长长的铁箸把那块焦糊的肉挑出来,毫不怜惜地扔在一边。其他肉似乎也不准备烧了,因为她闲闲地把铁箸搁置在一旁,用手巾擦了擦油腻的手指,才气定神闲对拓跋昀和李盖道:“阿昀,有一个秘密,我要告诉你。”
  她未等阿昀说话,已然挺直了腰板,坦荡荡直视着阿昀的眼睛,云淡风轻地说:“我不是你的亲娘。”
作者有话要说:  

☆、拨乱反正

  谢兰修以异常平静的语调将拓跋焘当年偷梁换柱的事告诉了阿昀和李盖。李盖紧紧揽着妻子,怕怀里战栗的小人儿会晕厥过去。阿昀却比他想象的坚强得多,冷冷问:“阿娘今日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
  谢兰修眼睑低垂了一瞬间,旋即又抬起来,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如水,压制着那股冰冷的暗流:“不为什么。我今日收拾收拾,明日回宫。”
  阿昀的嘴唇颤抖着:“阿娘是嫌我不孝?供奉不周?”
  “不是……”谢兰修咬牙忍住悲酸,“阿昀,是我夺走了你母亲的命,我没有脸再住在你这里。”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开。
  “太妃!”李盖道,“这是多事之秋!太妃还是先……”阿昀却大喝道:“阿娘!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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