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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草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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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荒淫无道,上不能孝敬皇太后,下不能安抚黎明百姓,前不能继先皇伟业,后不能开大宋疆土。臣等晨昏思索,掩涕进谏,然而营阳王概莫能听。太后挥泪废黜营阳王,命迎陛下入京登极。”
  刘义隆脸上笑意一毫未变,上前扶起傅亮:“孤何德何能!先帝挥师大江南北,创下如此基业,孤身体素弱,恐怕不能继承先帝的遗志。”
  傅亮起身道:“陛下才学武略是人尽皆知的。何况此位空悬,多一日便增一事,还望陛下早日入承大统!”
  刘义隆长长地太息一声:“大哥原是先帝爱子,极聪慧有力的人,谁想竟然如此不肖,叫先帝在天之灵何能安息?!”不知触动了他哪根情肠,双泪潸潸而下,面孔越发显得清矍得若有青白之色:“孤原本愿意据守荆州,为大哥保此重镇,希冀将来收复北方失地,以图统一大业,慰先帝在天之灵……却没想到,如今这样的重任压在孤的肩上,孤深恐辜负大家的厚意,也怕未能完成先帝遗志,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到地下与先帝相见?!”
  傅亮不由也泣不成声,跪地连连叩首:“臣等愿为陛下效忠效死!求陛下不要再耽于手足之情,为国家计,火速启程,到建康登极!”
  刘义隆这才不再做戏,拭了眼泪,推说急痛攻心,身体不适,回到王宫内里,那里,宜都王妃袁齐妫神色紧张,正在等他的到来。
  “三郎!”袁齐妫十四岁就嫁给了刘义隆,此时也有三年了,后室里,常常还是以初嫁时的口吻称呼刘义隆,她素来是个深沉人,此时心慌,也实在是事情太大,难免乱了阵脚,“三郎真的要跟傅亮去继承帝位吗?”
  “嗯。”刘义隆简单一字作答,不过看出了袁齐妫心中的担忧,轻轻抚着她披散的长发道,“我也想了很久,京中我的探马回复,确实是废了大哥。如今虽然未曾明发诏书,但从建康到广陵、到我们江陵这里,都知道拥我为天下之主。”
  袁齐妫轻轻侧过头去,靠着刘义隆的肩膀:“三郎!我心里不踏实!这几个人,废立皇帝如同儿戏,若是诓骗你入京,对你不利,那可怎么好?你在荆州这里毕竟是刺史,好赖手中还执掌一支大军,荆州自古又是易守难攻的要塞之地,终归也能保全自家。”
  “若谢晦、檀道济他们真的是要诓骗我杀掉,凭他们的兵力和谋略,我就算留在荆州,也不过死守一时,并非长久之计。”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儿,笑道,“阿齐,莫怕,生在帝王家,若一味怕死避世,岂不辜负了自己?说句不恭敬的话,当年先帝不过一介平民,寻常巷陌间走出,三十而立才开始建功立业,谁又能料想,当年一个孤儿,又能有后来的厚泽,当上一国之君?我也想过了,你先留在荆州,若我有什么不测,我的人总会护你周全,我们尚无子女,想必他们也不必对你赶尽杀绝。”
  袁齐妫道:“三郎说笑了,我誓与三郎同生死,此时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必当陪伴,若有二心,只叫我刀上死、绳上亡!”
  刘义隆赶紧掩住了袁齐妫的嘴,柔声道:“不许胡说!”
  袁齐妫顿了顿,问道:“我听说——也不知有几分真——谢晦他们计谋要杀营阳王和庐陵王?”她抬起头,恰好看到丈夫眼中不加掩饰的神情:有几分意料之内的从容,有几分挂念手足的怨恨,有几分杀伐果决的快意,过了好一会儿,才闻刘义隆的答话:“其实我在之前已经收到了大哥遣人送来的密信,向我求救,大哥不是笨人,只是一向过于倚仗谢晦他们四个顾命大臣,弄到如今状况,也算是咎由自取了。他信中提到阿父临终前和他密谈的一段,评的是这四人,道是:‘檀道济虽有才略,而无远志。徐羡之、傅亮当无异图。谢晦数从征伐,颇识机变,若有异心,必是此人。’”
  他似在沉思,语速极慢,却字字钉实,如同从牙缝中咬出来:“阿父察人,有七八分准。徐羡之、傅亮未必无异图,谢晦却着实不好对付。他们今日可以弑君,就是意欲做个权臣。却看明日天下在谁手中!可还有这些个权臣养在我刘义隆手里!”
  袁齐妫从来没有见过年轻的丈夫有如此神色、如此心机,错愕半晌,方道:“他们弄权多年,你也须仔细!……大哥发信求助,我们救也不救?”
  刘义隆又是很久没有做声,袁齐妫几乎想换个话题说时,才听到他的回答:“他们不怕背弑主的罪责,不是强过我背屠兄的骂名?”袁齐妫亦感心寒,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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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义隆的御舟,三个月才从荆州来到建康。谢晦他们早就做好万全准备,虚位以待,等候新皇帝登基。
  建康城西的新亭站满了迎候圣驾的大臣。新亭背山面水,前面是浩浩长江,不知谁眼睛尖,忽然喜悦呼唤道:“到了!到了!陛下的船到了!”众人极目远眺,长江滚滚不见尽头,偌大的楼船远看时不过黢黑的一点,直到近了,才让人叹服它的威仪。
  等候的间隙里,徐羡之悄声道:“宜都王原兼着荆州刺史,这荆州可是要塞之地,也有重兵在握,如今位置空下来,可不能便宜了旁人。”谢晦道:“这我不谦虚,荆州刺史是我的。我之前做的事,并不是为了自己封公封侯,还是为了我大宋。但是荆州太重要了,不能让陛下的人去,我们都困在京里,以后就是困兽。”
  徐羡之道:“嗯,你守荆州,再加都督荆湘等七州军事,把控长江上游。叫老檀守广陵,我和傅季友留在建康。不论哪里有异动,我们都做常山之蛇,总能够首尾呼应,不至于被一锅端了。”
  这时,御舟已经停了下来,刘义隆在侍从的扶掖下缓步走下舷梯。徐羡之看了看傅亮,傅亮目光沉静,徐羡之趁刘义隆前往先帝陵墓祭拜去时,悄悄拉住他道:“季友(傅亮字),这几日你和陛下朝夕相处,以你识人的能耐,你觉得陛下像谁?”
  傅亮左右瞥过,不见有人,才轻声道:“在晋景、文之上。”徐羡之不由目露喜色,晋景、文,即被司马晋追尊为景帝、文帝的司马师和司马昭兄弟,算是晋代难得的有肚才、有谋略、有雄心的能人,便道:“既然如此,陛下必然能明了我们的一片赤胆忠心!”
  “未必!”傅亮口中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看似极淡,却让徐羡之一战。
  过了新年,刘义隆改年号为元嘉。谢晦没有看走眼,这位年轻的皇帝,比他的哥哥刘义符和刘义真更显得稳重,处理朝政纹丝不乱,也颇能秉持先帝刘裕的遗志,对内勤俭,对外宽宏,改元初就大赦天下,连已经死去的刘义符和刘义真也都追赠了封号爵位,对谢晦、檀道济等大臣亦是十分客气,不说言听计从,也行的是父执礼。这日大朝后,独独召见谢晦,见面就笑吟吟地赐坐。
  谢晦也不大客气,谢恩后就改跪为坐,双手扶在膝上,不知皇帝要讲什么。
  刘义隆笑道:“爱卿上表,朕已经看到了,你是荆州刺史,自然要尽快上任,朕之所以留你,为的是一件私事。”
  谢晦不知道是什么私事,稽首道:“臣于公于私,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只管吩咐就是。”
  刘义隆笑道:“四弟义康,已经十六了,爱卿的长女,听说也已经十四,既然早拴了姻缘,不如趁爱卿还在京,为两人办了婚事,可好?”谢晦忙谢恩。刘义隆抬手虚扶,笑道:“爱卿的长子谢世休,文才出众。朕寻思着,他若跟你到荆州江陵的任上,虽然也能学到不少,但与在京任职又有所不同。毕竟他是谢家子弟,将来少不得为皇室效力,不如留在京中,朕凡事与他商讨,也好有个佐力的人。”
  谢晦心里“咯噔”一响,不过又寻思皇帝不过十九岁,自己手中又掌重兵,广陵的檀道济又是好友,京里又有徐羡之和傅亮接应,纵然留下儿子在这里,也没有大要紧,甚至倒不失是一条好眼线,于是痛快应了:“这是陛下栽培!犬子世休愚钝,需陛下时时提点!”于是便商量刘义康婚仪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心悦君兮

  谢晦回到家中,进门未及振衣,管家谢零赶上来道:“郎主万安!二郎君正在书房和三娘子下棋呢!”
  谢晦赶到书房,急促的步子却缓了下来,撩开蜀锦的门帘,淡淡的沉香气息飘来,耳畔便闻玉石棋子敲击棋盘的脆响,不时是女儿谢兰修的银铃般的笑语:“二伯落子在这里,可不许悔!”然后就是哥哥谢曕的呵呵声:“小丫头此处又使了什么坏?我得好好瞧一瞧!”
  谢晦轻声一咳,里面床子上两人都抬起头来,谢兰修直起身行礼,谢曕笑道:“你来得可不是时候,我们这里杀局正在要紧处呢!”谢晦呵呵笑着上前,床上的蔺草细席上,摆着一张紫檀棋案,棋盘上黑白交错,显见得已经快到完局见分晓的时候,棋盘上黑少白多,倒是白棋要赢了,因问道:“谁执白?”
  谢兰修不带矜持,笑盈盈道:“自然是我!”谢晦皱皱眉道:“没规矩!”
  谢曕笑道:“徐羡之算是国手,还赞我们家阿修,你不赞她,还怪她,哪有这样的阿父?”谢晦边笑边打量着谢兰修,她矜持地笑着,颊边梨涡忽隐忽现,手玩弄着垂在耳边的一缕青丝——两个女儿的头发都和他一样,黑亮而柔韧,纵使不加膏沐,谢兰修的灵云髻也梳得飘渺。谢晦收了心神,对谢兰修道:“你二伯找为父有事,你先退下吧。”
  谢兰修告退,谢曕的笑也收得干干净净,看着谢晦似乎百般无聊地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谢曕道:“阿晦,哥哥有几句心里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晦道:“二哥!你这么说,我要愧死了!二哥有指教,做弟弟的岂会不听?”
  “强极则辱,盛极必衰。”谢曕叹了口气,“我们陈郡谢氏,自先朝便是高族豪门,谢安老爷子的淝水一战,至今仍叫人称道,然而老爷子急流勇退,摒弃一切官职爵位,终老广陵,人都谓他知机。阿晦,退步及时才是向前!而今,你的权倾朝野,宾客辐凑,但这不是门户福分,是祸端!你看当今陛下面颊清瘦,目隐寒光,是心机深沉、不念旧恩的人,你还不收敛,只怕……”
  谢晦颊边一阵颤动,这话对于现在烈火烹油、鲜花堆锦的他而言实在是逆耳之言,勉强笑道:“二哥是顾惜我,才有这样推心置腹的话。晦若一意孤行,岂不是对不起二哥的教诲!不过如今形势,我如若贸然退步,才叫人捏着把柄,到时候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唯今之计,只有先握权柄,等到了荆州之后,找到可以接替我的人,再徐徐以图退步吧。”
  哥哥叹着气离开,谢晦心头又生茫然。他听见谢兰修脆生生的嗓音在和谢曕道别,一会儿便听见兰修重新进来。她性子比姐姐活泼,坐在父亲面前,歪着头笑道:“阿父还在看刚才那一局?”
  谢晦抬头看看女儿,疼爱地伸手过去抚摸着她的脸颊:“你的棋力果然较以往大有长进。”
  谢兰修笑着说:“阿父忙于国事,哪有时间想下棋的事儿!”谢晦说:“国事亦如弈棋,疏忽一步,满盘皆输啊。”
  谢兰修不由收了脸上的笑容,似乎在思忖什么问题,而谢晦则凝重地注视着女儿,仿佛期待她的开口。谢兰修终于问道:“阿父,女儿一直有些担心:阿父看重当今陛下,他必有过人之处,但能人最易相轻,陛下对阿父,是不是真的那么亲善?”
  谢晦含笑点点头说:“你问得好!比你哥哥聪慧多了。阿父也并不是看着权位就昏了头的莽夫,做这样的事也怕董狐史笔,虽然无愧于心,但不能说也全然无愧于人……”他看到谢兰修有些惊诧而担忧的神色,忙把笑容做得更自然而热烈些:“不过,朝中事情,不光看情分,还要看势力,如今陛下虽是国君,还没有到翅膀硬了自己能飞的时候。阿父是想,你姐姐马上要嫁入彭城王府,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但新野侯实在不能与你般配——你莫臊——好在只是当年一说,并没有下定,可以不作数。阿父在想,若是陛下对你有好感,而阿父又能影响他的后宫,倒不妨让你牵一牵陛下的心思。”
  谢兰修听着父亲的打算,心里一阵轰然,有些能为父亲分忧的豪迈意,也有些无法自主的自怜自艾,许久才期期艾艾问道:“可是陛下他……”
  “陛下他有了皇后,嫡室的位置不大好动。”谢晦说道,“其他不妨徐徐图之。”
  “我不是说这个……”谢兰修红了脸,不情愿地扭扭身子,可想问的话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不由对父亲生起闷气来。谢晦却很懂女儿的心思,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若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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