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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草草-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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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诧异地瞥了她一眼,但旋即眼神黯了下去,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其间情况,你不懂的。”
  “外间政事,我是不懂。”谢兰修道,“可是,我懂你父亲。”
  太子冷冷道:“那又如何?倒要请教,母妃为什么总要告诉我,你在帮我?怎么,你希冀着将来有一天,我奉你做太后?”
  谢兰修被他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太子拓跋晃,含着一丝尖酸的快意,望着前方黑黝黝的甬道,好远好远的地方悬着宫灯,冷红色在风中飘着,给人一种惶然的错觉:“我此生,最羡慕的就是妹妹,母妃好好照顾阿昀吧,将来倚靠着她,总比倚靠下一任君王要实在。你害我或者帮我,又有何意义呢?”
  谢兰修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只觉得喉头发苦,强自镇定着说:“和光同尘,是要护你,何谓害你?太子若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将来……”她看着公主府的甬道,亦觉得幽黑深远,仿佛要把人吞噬一般。他们的将来,谁都不可知!
  拓跋晃回头疑惑地看了看她,终究还是无法信任,摇摇头说:“我不敢奢望什么将来。不过,告诉母妃一个好消息,太子妃闾氏有了身孕,我如今做这一切,只为了自己的孩子不被陷做乱臣贼子。”他茫茫然看看谢兰修惊诧的眼神,留下一个苦笑,走了,亦走进甬道那片吞噬人的黑暗中。冷红的灯笼,没有照亮他身上任何一处,只为他留下一道拉得好长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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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拓跋昀的孩子满月,谢兰修也没有理由再留在公主府照顾,她每天絮絮地开解,也没能为阿昀添上哪怕稍微一抹的笑意。“好好照顾孩子,更要好好照顾自己。”谢兰修最后无奈地说,“牧犍若肯改过自新,你还是原谅他吧。若是不寻求仁恕之道,与其说是在报复他人,其实都是自苦而已。”
  阿昀吸溜着鼻子苦苦笑着:“阿娘,但愿我管得了自己的心!”
  谢兰修只觉得脑子里发胀,想着阿昀,又想着太子,觉得哪头都丢不开,可是私心里,又觉得太子更苦,说不出的苦。
  回到宫里,便听说这一个月来,拓跋焘最宠爱的是贵人沮渠花枝,大半个月都宿在她的宫里,连带着她生的皇三子拓跋翰,也成了拓跋焘的宠儿,才刚刚十一岁,已经加恩封了东平王。
  若是其他人,谢兰修纵有小小的醋意,也不过肚子里酸一酸而已,可是沮渠花枝与自己,再不是当年交好的关系了,她谮愬太子,大约不光出于保护她的儿子,也是心存异想——后宫之中,攻击与自保往往是相辅相成的。
  拓跋焘喜欢的却是沮渠花枝的风情万种。这日午后,暖洋洋的屋子里洋溢着销魂的芙蓉香,沮渠花枝从屏风上拿下亵衣,还没有穿上身,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扯脱,不由自主地倒在他汗津津的怀里,放肆地“咯咯”笑起来。
  拓跋焘笑道:“你浪得好!这会儿穿什么衣裳,装什么样啊!”沮渠花枝撒娇撒痴,见拓跋焘一脸疼宠之色,便大着胆子道:“陛下,武威公主新生了小女儿,听说可爱得很?”
  拓跋焘“唔”了一声,有些遗憾地说:“可惜身子骨不大好。”
  沮渠花枝道:“不过,总算公主夫妻团聚,也是好事。我侄子他当了阿爷,大约不会再荒唐了。陛下宽仁,也给他个恩典,算是全了公主的体面。”
  拓跋焘想了想说:“原就是河西王了,还能给什么恩典?不过,可以让他与公主回故地看看,也不枉这是他的封邑。”
  沮渠花枝见事情一说就成,心里熨帖,突然又想起什么来,故作神秘地笑道:“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妾当讲不当讲?”
  拓跋焘最讨厌话说半截吊胃口的,蹙起眉头说:“想讲就讲,我不爱听废话!”
  沮渠花枝攀着他的肩,腻然笑道:“倒不是妾有心吞吞吐吐,实在关碍太大,怕陛下生气。”她俏伶伶地瞟着拓跋焘:“要陛下答应不生气,妾才敢说。否则,妾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含着鸡舌香草,吐气如兰,拓跋焘凑在她唇边道:“我是乱杀人的君主么?说吧。”
  沮渠花枝放心地说:“妾还是从外面听到的消息:说太子行事极不尊重,陛下出征时,他有时出入宫禁,似有子烝父妾的乱伦行径。”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儿子与自己的妻妾有这样的行为,拓跋焘眼见的就要发作,但临时忍了忍,问:“可知是谁?”
  沮渠花枝一直在看他的神色,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自以为可以一箭双雕:“话是南边传来的,但是妾想,无风不起浪,只怕总有些痕迹落在外人的眼睛里。陛下但想想,平素后宫除了皇后,谁与太子走得最近?眉来眼去不说,还借着学棋,互相又是借书,又是探视。那天,是谁帮太子都帮到了脸上?听说,公主的女儿满月,又和太子切切地说了半天的私话……”
  她越说越兴奋,神秘的气息幽微到自己都觉得够劲儿。可是她却觉得拓跋焘并没有丝毫的愤怒,冷笑都没有。他听了半天,最后伸手挡开了沮渠花枝香喷喷的脸:“南朝人最爱捕风捉影(1),用道德压人,以为这些宫闱隐事可以来打击我。做梦!谣言么,不去理它,其言自灭。”
  沮渠花枝心有不甘,可是看到拓跋焘的神色,这种话题不敢随意加油添醋,只能陪着笑附和了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  (1)这个内容《南史》真的有记载,《北史》表示不承认。《南史》《北史》对照着看很好玩,两国互相撕逼。

☆、若向修罗

  拓跋焘虽然当笑话听这谣言,但谢兰修和太子拓跋晃,确实也让他心生警惕。
  他第一次在飞灵宫对谢兰修调制的羹汤不屑一顾,而是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问话:“那天,你到沮渠氏的宫里,其实想找朕说什么?”
  谢兰修看了看他的眼睛,说道:“难道不是让陛下尝一尝我酿的新酒么?”
  拓跋焘冷笑着:“早不送,晚不送,好巧啊!”
  谢兰修道:“是好巧。若不是这番巧合,陛下差点就要废黜太子了是么?”
  拓跋焘听她放胆直言时,辞锋犀利,竟有些说不过他,他气恼道:“你只管在这里跟我顶嘴!我瞧着阿昀的面子,从来没有为这事为难你,如今外头都传出闲话来了,我再不教训阿析,只怕他就要无法无天了!”
  他竟然无赖一般拿拓跋晃来威胁她。谢兰修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这是他在她面前才有的任性脾气。她撇了撇嘴,说:“陛下大约又听了沮渠贵人吹的风了吧?陛下既然信她不信妾,妾也没有办法。我和阿析两条命,属于陛下,拿去就是。”
  拓跋焘见她落了下风,才打消了一些不快,哼了一声道:“只要说得有道理,管他是谁说的!你难道就不可以说?”
  谢兰修冷笑道:“极是!陛下从来不肯偏听。既然如此,妾这里倒有件东西,请陛下鉴赏!”她从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紫檀盒子,征询地看了拓跋焘一眼,才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卷写在羊皮上的佛经。拓跋焘展开看了看,脸色就不对了:“你居然还藏着这样的东西?!”
  谢兰修笑道:“太子戴着佛珠,不过因为那是母后给他的物件;我留着佛经,不过因为那是曾经的一个‘姊妹’送我的礼物。陛下横竖是不信任太子和妾,佛珠可以烧掉,这件也可以烧掉了。”
  拓跋焘瞟了瞟她,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经卷,抄写工整,四围泥金,真是精致极了。他卷起经卷道:“你不用盘马弯弓的,这是哪儿来的?今日拿出来,又有什么目的?”
  “陛下这是审贼。”谢兰修低了头,语气有些不怿,这恰恰掩住了自己的情绪:既然都吹枕边风,就要看谁吹风的本事高了。她故意等了等,估摸着拓跋焘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才抬头说:“这是沮渠贵人赠送于我的。是中天竺的高僧昙无谶所手书的珍品。”她似若无意地说:“这个昙无谶,据说是个得道的高僧,精于天竺咒语,能算现在未来种种,还……”
  “还什么?”
  谢兰修抿嘴儿一笑:“西域种种奇术,我所知不详。沮渠贵人与他曾经交好,知道的应该比我多。”
  拓跋焘挑着眉:“她?”到底有些好奇,又说:“好吧。这卷经你先留着,我看看这个昙无谶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并没有去找沮渠花枝,反而把女婿叫了过来:“听说昙无谶一直在敦煌翻译经书,你曾是那里的国主,想必是知道的。叫你的人把这个昙无谶叫到平城来。朕想见一见他。”
  沮渠牧犍的脸变幻了好几种颜色,但见岳父的神色肃杀中带着霸道,不敢推辞。愁眉苦脸回去后,沮渠牧犍看了看全无好转的小女儿,又面对妻子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实在觉得万般无趣。他叫来自己身边信赖的旧人,悄声道:“魏主要昙无谶,怎么办?”
  “这个人……不给,要出事;给,也要出事!”
  沮渠牧犍深深地叹气:“我气数尽了!只怕难以善终了。”
  身边的侍从见这位被软禁在公主府的昔日君王,如今一派颓丧,心里也自难过,想了半天,想了个馊主意:“一不做二不休,杀掉昙无谶,假作他已经死去,瞒天过海罢!”
  “也只有如此了!”沮渠牧犍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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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焘只是好奇,却不料想见一见的高僧昙无谶变成了一具死尸,这其间惹人遐想的种种,令这位不可一世的雄霸帝王大为恼火。沮渠牧犍连连给岳父磕头,任他如何尖酸地讥嘲也不敢顶嘴,但,也不说出句实话。
  拓跋焘倒也没啥办法,骂了女婿一顿以后,只好又把他放回家。沮渠牧犍倍感疲惫,进门却又是阿昀的冷脸,他伏低做小哄了半天,没有换得阿昀一点好脸色,他是个压抑久了的男人,又不敢和妻子多言语。晚来一头郁闷,喝了点酒,久旷的欲望就腾腾地升起来了。半醉中,看哪个服侍的婢女都觉得美若天仙,牧犍忍不住扯过一个,偷偷拉到了床榻上。
  “驸马,奴奴还是处子之身……”那个十来岁的小婢女大约也蠢笨到搞不清情势,含着些羞臊,希冀着自己巴结到这位河西王,能够一跃而成为人上人。清醒过来的牧犍哪敢给她这样的承诺,摸出一些金子,打发了了事。
  没料到,小婢女一次露水姻缘,竟然就怀了身子,而且呕逆不止,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阿昀对牧犍死灰般的心更是冷到冬天里去,见他不要廉耻地跪在自己身边求恕,越发厌恶。她冷笑道:“何必!你好歹也是个河西王,实在想要纳妾,纳就是了。”
  牧犍伸出手指起誓道:“我只是一时糊涂!那个婢女,我立刻打发掉就是!这个孩子,我也不要!”
  武威公主露出了好笑的表情:“牧犍,你也太凉薄了!别说这个孩子或许是个男孩儿,就算不是男孩,没有怀着孕给人下毒,估计也是个健康全乎的,你为何不要?”
  她越是这么说,牧犍越不敢越雷池半步,只差下令杀掉这个婢女来表白忠心。他越是这样畏缩卑微,阿昀越是深深奇怪自己当年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她摆摆手冷笑道:“我不做这个孽!你既然不喜欢这个婢女,打发走就是了。”然后又说:“今儿我心情不好,你,也可以走了。”
  她回到内室,又听到小女儿哼哼唧唧的哭声。乳母见公主皱着眉的样子,心里着慌,抱着婴儿小心地颠动。阿昀问道:“御医用的药,可有起色?”
  乳母不敢说话。阿昀就着她怀里一看,孩子的脸越发紫了,胸口发出的哮鸣声几乎比她的哭声还大。御医已经暗示过她好几次,胎里头带来的心脏病症只会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厉害,除非奇迹出现,否则没有治好的那一天。阿昀不觉泪水已经滴落了下来,恰好滴在小女婴的脸颊上。那小小的眉眼皱成一团,哼哼了两声却哭不动。
  活得那么艰难,有什么意义?
  阿昀小心地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唤人给她小小的脸蛋清洗干净,换了干净尿布、干净衣裳襁褓。她打发走了乳保和侍女,独自带着孩子上了床榻,盖在同一条丝绵锦被中,她把脸贴在女儿的脸上,感受她温热的气息——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阿昀流着泪“呵呵”地笑了:自己怎么这么天真啊!这世间哪有后悔药啊!
  小女婴艰难地呼吸着,时不时地透不过气,憋得嘴唇青紫,才突然颤抖两下,继续之前的呼吸。阿昀流着泪,吻着孩子,慢慢把手覆在她的口鼻上,孩子嘤嘤地低声哭,阿昀的心里如雷鸣般响着……
  宫里很快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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