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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芳,你有帮我带衣服来吗?”苏宜仪根本不想理会赵一峰,她走到浴室的门边。
“有。”王唯芳递给她一个手提包。
“我先洗个澡,你帮我去办出院手续。”接过手提包,苏宜仪走进浴室。
王唯芳也不理会赵一峰,直接走到护理站去办理出院。
结果,王唯芳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没想到郑开来的恶势力这么庞大,没有他的同意,这家医院里竟然没有一个护士敢帮苏宜仪办理出院的手续。
苏宜仪洗好澡,走出浴室,就只看到王唯芳气鼓着一张脸。
“宜仪,护理站说没有郑开来的同意,不能让你出院,奇怪!他们凭什么像关犯人一样地把我们关在这里?”
苏宜仪偷偷对王唯芳眨了眨眼。“唯芳,别生气了,既然这是郑开来的好意,那我就多休息一天。”
“好吧!只能这样了。”凭借着多年的默契,王唯芳也回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苏宜仪看着始终站在一旁的赵一峰。“赵先生,我肚子饿了,可以麻烦你去买早餐吗?”
喉咙虽然还很痛,但苏宜仪还是很努力的让自己的音调清楚可辨。
“苏小姐想吃些什么?”
“医院餐厅里的稀饭就行,不用麻烦你跑太远。”
“嗯,我会快去快回的。”赵一峰看了王唯芳和苏宜仪一眼后,才走出病房。
等赵一峰一离开病房,苏宜仪就开始收东西。“唯芳,我们走。”
“嗯。”王唯芳拿起随身包包,牵着苏宜仪的手一起快步离开病房。
两人从后头的安全梯下楼,避开了前头的护理站,然后从侧门离开医院,一路回到苏宜仪的娘家。
“宜仪,吃饭了。”苏母来到苏宜仪的房门外,轻喊着沉睡中的女儿。
苏家生了三个女儿,老大和老二都已结婚不住家里,而这小女儿隔了这么久才回家,一回来就病恹恹的,让苏母看了好心疼。
大学才毕业就结婚,嫁得还是这样的豪门小开,虽然没有跟公婆住在一起,但郑开来的风评本来就不是很好,当初要不是宜仪同意嫁给他,苏母是宁愿卖房子去还债,也不愿把宝贝女儿嫁过去。
苏宜仪眨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妈妈,慵懒里全是满足的笑容。“妈,怎么又要吃饭了?”
回家两天,她好像不是吃就是睡。“早晚我会变成一只大肥猪。”
“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风一吹就倒,我看看能不能把你养成一只大肥猪。”
苏宜仪下了床,撒娇地赖在妈妈的身上。“我要是变成大肥猪,你不就变成猪妈妈了。”
“你这孩子。”苏母笑了,苏宜仪也笑了。
母女俩手牵手,一起走下楼。
前天早上她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回到娘家休息,她也有打电话通知郑开来,请他暂时不要找她。
她不想回到小套房,不想让郑开来可以在她面前来来去去的,她怕他的柔情,更怕自己的情不自禁。
她不能被同样的石头绊倒两次,她已经心痛过一次,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离开郑开来,她不能让自己再次陷入爱上他的困境里,那她一定会跌得粉身碎骨。
喝完母亲特地炖的鸡汤,她半躺在沙发上边休息边和妈妈闲聊。
“宜仪,开来怎么都没来看你?”苏母问,有种探试的意味。
“他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宜仪不敢让爸妈知道她已经离婚,因为她不想让她爸觉得愧疚,更不想让妈妈心里难过。
“像你大姐、二姐嫁给医生和公务员也不错,虽然没那么有钱,但至少放假日都会陪着她们回家来;像开来这种大老板女婿,从你和他结婚后,我可是从来没看过他出现。”
“妈,对不起。”苏宜仪坐起身,来到妈妈的身边。
“傻孩子,是爸妈委屈了你,要不是为了你爸爸,你也不一定要嫁给他。”
“妈,你别这么说,是我自己喜欢他,甘愿嫁给他的。”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虽然苏家也算是小有地位及财富,但比起真正的有钱人还是差那么一大截,所以苏家并没有请佣人。
“妈,我去看看。”苏宜仪来到大门边,透过对讲机的显示器看见了郑开来。
怎么说人人到?!现在就算郑开来做出更多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她也不会有太多的讶异。“你怎么来了?”
郑开来走进来。“来看你,好点了吗?”
“现在是下午两点,你不用上班吗?”最近的他真的很奇怪,怎么是离婚后反而对她比较好?
以前,就算她死在屋内十天半个月的,恐怕他都不会知道。
“当然要,只是……”郑开来看见苏母,微点着头,生涩地喊了一声,“妈。”
苏母迎上前。“你们聊,我去泡茶。”
那声妈,让苏宜仪觉得很尴尬,让苏母也觉得不自在。
“请坐。”苏宜仪无法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就怕被妈妈发现。
郑开来坐了下来,看着她不再死白的脸色,心里的大石终于能放下。
苏宜仪站在他的左前方,就像个陌生人般,无法与他太靠近。
“你不坐?”
她想了想,还是在他身边坐下。“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去户政事务所登记,这样你就不用麻烦了。”
“两天不见,你要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调侃的兴味。
“不然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是她家,看他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为何觉得别扭的人会是她?
这时苏母从厨房端了茶过来,苏宜仪才赶紧闭上嘴。
“开来,请喝茶。”苏母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
“谢谢。”郑开来拿起茶浅尝了一口。
气氛很怪异,苏母原本就和郑开来不熟,除了在婚礼上,丈母娘和女婿好像没讲过什么话:而苏宜仪也不知道在妈妈的面前,该和这位“前夫”说些什么。
“妈,我想接宜仪回去。”郑开来开口了,在苏母面前,他少了一贯的威仪,多了点晚辈的恭敬。
“好呀!那我去把鸡汤装进保温壶里让宜仪带回去喝。”苏母才刚坐下,又站了起来。
苏宜仪很想说不要回去,可是在她跟他还没彻底断干净前,她不能让妈妈操心。
拿了妈妈准备好的鸡汤,苏宜仪才跟着郑开来走出大厦,令她讶异的是,出门必定有司机跟随的他,今天却没让司机开车,而是他自己开车。
“你的司机呢?”她坐上车后才问。
“我不想让司机知道我跷班。”他踩动油门,侧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是她从没看过的,有种小男孩似的调皮。
是呀!连她也很怀疑,他这个工作狂怎么会为了她跷班?如果公司里的人知道了,铁定会吓掉下巴的。
“我不要回你家,我想要回我的小套房。”
“宜仪,我们得好好谈谈。”几千万的生意,他可以眉都不皱地下决定,为何对她,他的心就是会起起伏伏、犹豫不决,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她故意不看他,看着车窗外的台北街头,这样冷天的午后,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潮汹涌。
“想要我去户政事务所一趟,就跟我好好的谈。”
“你就只会威胁我吗?”她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
他手里的方向盘一个大转弯,紧急的在路边停了车。
“啊!”他不顾前后车辆的危险动作,让苏宜仪吓得尖叫出声。
“或许我说话的方式不对,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威胁你!”从小到大,在父亲军事化管理的作风下长大,他若没有高人一等的魄力及能耐,如何能领导上千名的员工。
她心口仍在怦怦乱跳,气息仍显得不稳,可他就是故意想吓她。
“要谈是吗?那回我的小套房,我可不想在马路上跟你谈,你若想死,别拖着我下水。”
这一招果然有用,他再度驶入车潮,朝她的小套房前进。
“请喝茶。”苏宜仪将熟茶摆在茶几上,然后人退到茶几后的床上,与郑开来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对我的误会很深。”他开门见山的说,不想再拐弯抹角。
“哦?是吗?”她盘腿坐在床上,手里也捧着一杯热茶,好温暖冰冷的双手。
“我们认识在先,我喜欢你在先,我从来都没有威胁过你爸,要他将你嫁给我,我之所以会答应替你爸偿清债务,那是我疼爱你的方式,就当作是对他们扶养你长大的恩情。”
“那如果我不答应嫁给你,你还会替我爸爸偿还那二千万吗?”她反问。
“这是两码子事,你喜欢我,你还将你的第一次给了我,我也必须对你负责,所以你一定会嫁给我,而我也一定会帮你爸这个忙,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么说来,是我太小人了?”她反讽地问。
郑开来从沙发上站起来,才一坐到她身边,她立刻像弹簧般地弹跳起来。
见她避他如蛇蝎的样子,他的心里觉得很受伤,偏偏在还是得谈个清楚的状态下,他只能按捺下对她思念的冲动。“你明明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何结婚后天天出去败家?又为何要把自己打扮成那个样子?就算你想气我,你有什么怨言,你可以明白地告诉我,难道你连沟通都不想和我沟通?”
“你有机会让我沟通吗?新婚的隔天你就消失不见人影,足足消失了一整个星期,连去哪都没告诉我;我找不到你,独自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大屋子,我究竟算什么?”一回想起先前过的那段日子,她忍不住轻轻发颤,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自己怕到了?
“我是去美国出差啊!大展百货急着要开张,我去谈品牌的事,我知道该告诉你一声,可我从来不习惯跟女人说到公事上的事,所以……”这点他自知理亏,但一向高高在上的他,根本就不习惯说出道歉的话。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你以为有人会把新婚妻子丢下不管的吗?如果你有把我放在心上,你就会重视我的感觉。”她说着真心话。
“如果我没把你放在心上,如果我不重视你,我又怎么会娶你呢?”
“这也是我正想问你的,你为何要娶我?既然你可以对我不闻不问,十天半个月的不关心我的死活,还带着别的女人在外面逍遥,你为何还要娶我?”
他被她迭声地质问,问痛了心,是呀!他为何会执意要娶她?
第一眼看见她,他就被她灵动清新的气质给吸引,尤其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像是会勾他魂似的,让他对她一见钟情。
他身边的美女很多,可像她这样脂粉未施就能美到令他窒息的女人却很少,几次约会下来,她的单纯及天真在在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想娶她,想打铁趁热地将她占为已有,他不想让她有机会去接受别的男人的殷勤,他怕失去她。“我喜欢你,所以娶你;因为我没有时间,所以我得把握时间把你赶快娶进门;我不是对你不闻不问,只是因为我的工作太忙,忙到我根本分身乏术。
“原本我是想等大展百货开幕之后,我就有时间可以和你一起出国度蜜月,却没想到后来你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说他喜欢她,她该相信吗?
不,她不能相信,他的女人这么多,如果她质问了,是不是就会泄漏自己内心最深处对他的爱意。“说这些都没用了,事情已经过去,我只是个乎凡的女人,我无法当成功男人背后那只推手,既然离婚是你提出的,我们就照原先所说的,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宜仪。”郑开来走过来,拿开她手里那杯已经冷掉的水杯,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再握起她的一双手。“离婚的事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是变得这么夸张,我不会说要离婚的。”
他选择了最不伤人的字眼说出,事实上,他对她之前的妆扮简直是鄙视到了反胃的程度。
她想挣脱他的手,不过他没让她如愿。“放开我,你这样,我没办法说话。”他的气息靠得太近,会影响到她心跳的速度。
“我不想放开你,你可以慢慢的说。”他的霸道是根深柢固在骨子里的,就像现在,他不想让她逃开,就不会放手。
既然争不过他的力气,她只好气愤地说:“如果不是你欺人太甚,我会愿意把自己打扮成那副鬼样子吗?是你自己先不肯相信我的为人,才会在看到吴东隆和我独处在房里时,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我。”
“我以为那样的打扮才是你的本性,我以为你之前的清纯都是假装的,我以为你用我的钱来倒贴小白脸……所以那时的我才会那么生气。”他无视于她的怒火,耐心地说明自己当时的心情。
“可见我们彼此了解得并不够深不是吗?那离婚才是我们最好的路。”
“我们可以再给彼此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