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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英从外面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青釉琉璃酒壶,原是谢意一早便让林英去查找了。
林英将酒壶递给谢意道:“爷,是空的。”
青鸾睫毛微颤,掩住眸子,看不出神色来。这里面的酒自然是被她给倒掉了。
顾媛媛继续问向阿平:“莫不是阿平哥一口气喝了一整壶?”
“我。。。也记不清楚了。。。只是隐约觉得似乎并未喝完的。”阿平纳闷道,他当真有喝完?
顾媛媛挑眉道:“即是没有喝完,那剩余的酒去了哪里?青鸾你说呢?”
青鸾抬眸,眼中泪光盈盈:“当时阿平哥喝了几杯酒,似乎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将剩余的酒不小心倾洒一空。奴婢怕阿平哥喝醉,可当时阿平哥说并无大碍,且言明有事找鸢妹妹。是奴婢疏忽,竟是真的去寻鸢妹妹过来。。。。。。”青鸾心下明了,看来自己已经被怀疑了,只是他们没有证据,只要小心言语,不被抓到把柄便可。
阿平心中愧疚无比,他确实欢喜阿鸢,可不曾想居然醉酒之后还惦念着阿鸢,欲行不轨之事。想到这阿平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对顾媛媛道:“鸢姑娘,都是我的错,差点辱了鸢姑娘清白。我。。。我没脸见在见你,你砍我两刀出气吧。。。但求鸢姑娘莫要砍死我,留我这条贱命,今世给爷做牛做马!”
顾媛媛又好气又好笑道:“我砍你两刀作甚。”
谢意气的直摇头道:“闭上嘴,跪一边去。”
阿平不敢再生言语,只得跪与一旁,等候谢意的发落。
顾媛媛起身提裙,缓缓走到青鸾面前,俯视着她:“送了雄黄酒后,你又去了哪里?”
青鸾并不抬头,垂下的发丝掩住她眸中的憎恨:“之后便去寻找鸢妹妹,途中遇到了满月,后来的事情便如方才所言。”
顾媛媛似笑非笑道:“我去阿平哥屋里放粽子的时候,青鸾你为何还在那里?”
满月猛地抬头对上顾媛媛的眼神,又赶紧慌张低下头去,指尖抑制不住的打颤。
青鸾则依旧垂头柔声道:“青鸾不明白这话何意。”
顾媛媛身出手去,掌心赫然有一个帕子的碎角,原是昨日里慌忙扯下的一角,这时候的帕子还是丝缎织成,极易扯坏,若是顾媛媛料想不错,青鸾当时所用帕子已是被处理的无影无踪了。
“咱们院中独你绣活最好,若没料错,这一角梅便出于你手。”顾媛媛缓缓道。
青鸾面不改色:“这角巾帕又是何意?”
顾媛媛伸手扣住青鸾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先以雄黄酒将阿平灌醉,后将帕中浸满风前花粉使我昏睡,你那日与我所说的话,我可还都记得。”
风前花又名洋金花,是麻沸散的主要成分,主产于浙江江苏一带。
阿平本来在一旁就听得糊涂,此言一出则是彻底怔住。
青鸾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口中道:“此话说的人甚是糊涂。”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青鸾瞪大了眼睛,扶着脸颊一时未能反应过来。阿鸢居然打了她?
顾媛媛面上似乎并无表情,在青鸾回神之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上袖子后退赫然露出一条三寸长的抓痕。
“这你有作何说?”
青鸾因被顾媛媛打了一耳光正满心口的怒恨,见顾媛媛这样问忽然笑了起来:“不过是今早被猫儿的抓伤,若是不信问新月便可知。”
顾媛媛弯了弯唇,起身将方才给谢意净手的水盆超青鸾胳膊泼去。
青鸾咬牙道:“爷,奴婢不知这是作何。”
谢意并不言语只是在一旁随意看着。
顾媛媛轻声道:“何意?那一巴掌,想让你松松口,莫要咬紧了牙不肯将实话吐出来。这一盆水自然是让你清醒清醒,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另外替你冲洗冲洗伤口上的药,呵,你看这般那抓痕就清楚很多了。你骗得了新月那孩子,以为能骗得过所有人么。”
顾媛媛凑到青鸾耳边轻笑道:“爷不信你,再怎么瞎折腾也是白搭。你说是也不是?”
这世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一定有迹可循,如果问心无愧,就不需要掩盖也就没有迹象了,如果问心有愧,就必然需要掩盖,那就一定会有迹象。
一切的谎言只能骗到信任你的人。
☆、第三十四章
青鸾脸色已是苍白一片,在她看来顾媛媛向来温和,断没有不饶人的时候。
顾媛媛心头冷笑,说白了,青鸾只是向来以为她怯弱,一如谢意所言一般,整日里低眉顺眼的模样。这才让青鸾觉得自己好拿捏罢了。昨日之事也让顾媛媛明白,若是人欲害你,再怎么谨慎小心,早晚也会有不胜防之时。若想要得一世安然,只有将危险物驱逐出自己的视线。即是这般,何苦还惺惺作态,手下留情。
顾媛媛退回谢意身旁道:“爷,昨日之事奴婢已是跟您说的明白。有人欲以此卑鄙伎俩加害于奴婢,这手帕是奴婢从那人手中扯落,帕子是青鸾的无误。昨晚也曾告诉过爷,那人手臂被奴婢抓伤,此时青鸾的欲盖弥彰不正是印证了何为心虚。若想知奴婢之言是否属实,只可将这帕子与那酒壶交予郎中一验便知,这帕子与酒壶中的残余应是夹杂了风前花粉。”
谢意挥手道:“不必,林英大哥,让人进来吧。”
林英得令后出了屋,过不一会儿便带来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来人先是向谢意行了见礼。
谢意指向青鸾道:“沈郎中,你可见过她?”
沈郎中道:“见过的,青鸾姑娘是大爷身边的人,以往也是知道的。”这沈郎中是谢府里的郎中,一直为在谢府中为谢府的人看病抓药,对于内院的人也是稍有知晓的。
谢意点头道:“沈郎中近日里她可曾去过你那里?”
沈郎中道:“约莫前两日,青鸾姑娘曾去过我那里一次。”
谢意继续问道:“那她去您那里所为何事?”
沈郎中道:“青鸾姑娘说近日里略有牙痛,想取些风前花粉漱口,以止痛楚。”
“那青鸾取了多少风前花粉?”
沈郎中思考了半晌回道:“老夫只记得当时有事稍离了一会儿,待回来时青鸾姑娘已是取了药。”
谢意挥挥手道:“有劳沈郎中跑这一趟,林英大哥,且先送沈郎中回去吧。”
林英应下,沈郎中也跟着告退。
“还有何要说的?”谢意冷冷道。
青鸾此时已是连哭都哭不出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即便阿鸢毫无道理,只要谢意肯信他,最后落得悲惨下场的人依旧是自己。只是这个事实,她知道已是太晚。若是谢意不信顾媛媛,那么早在昨晚便是顾媛媛的死期。
青鸾闭上了眼睛,其实在谢意抱起阿鸢的那刻,她就输了。
“阿鸢,她便仍由你处置。”谢意道。
顾媛媛轻声道:“看看外院有哪个小厮还未能讨到娘子,我且送这好姐妹一程。”未讨到娘子和未能讨到娘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你说什么!”青鸾猛地抬头,温婉的脸上已满是怨毒之色。
顾媛媛抿唇一笑:“一如青鸾姐姐所愿,好生过日子,今后如何便看姐姐的造化了。。。”顾媛媛将此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对于青鸾来说,一世荣华与地位才是她之所求,如今顾媛媛便是将她所想要的通通毁去。
许是别人眼中嫁个小厮老老实实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可于青鸾而言,则是比死还难受。
青鸾早已万念俱灰,时至此时她还能依靠谁?谁都不能,从一开始就是独自一人,如今依旧只有她一人!抬眼再看向顾媛媛时,青鸾眼中的怨毒更深切的几分。
顾媛媛像是没有看到般想着:“听说前院看偏门的王老伯家侄儿还没讨到媳妇,他那侄儿虽是略有些跛脚,可人还是很热心肠子的。”
谢意接到:“如此便这么按着你的意思办吧,今天便把人送过去。”
青鸾肝肠寸断道:“阿鸢,你今日如何对我,你可好生记得!我倒要看看,将来你的下场会好到哪里去!”
顾媛媛漠然看着被拉下去的青鸾,神色未改。
“爷。。。”阿平这才后知后觉的了解前因后果。
谢意冷冷道:“可知道你错哪了。”
阿平磕头道:“爷,阿平知道错了。。。阿平太过蠢笨,竟是没心到这般地步,差点害了阿鸢姑娘不说,也无颜在面对爷。”
谢意道:“你也知道无颜见我,这几年只是将你留在我身旁并未能教导出你,你且下去跟吴掌柜历练两年再说吧。”吴掌柜是谢意手下的人,这两年正是往广东一带跑商,也正好让阿平跟着出去见见世面,否则这般没心没肺的性子,怎能安心留在身边。
阿平含泪道:“是,爷。阿平遵命”
谢意叹道:“这两天收拾收拾东西,我去跟吴掌柜知会一声。你好生学个几年,再回来。”
见阿平应下,谢意便挥手让他下去。
顾媛媛在谢意身旁道:“且让他们都下去吧。”
谢意应许。
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谢意同顾媛媛两人。
谢意看着顾媛媛笑道:“还当你狠不下心来处置她。”
顾媛媛摇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满月呢?怎的这样放过她去。”谢意问。
顾媛媛白了他一眼道:“若是没有料错,这丫头怕是打心眼里喜欢爷。若是要罚,也要爷亲自罚去。”
谢意起身,从一旁翻找着什么,口中道:“不如也寻个人家嫁了得了。”
顾媛媛摇头道:“到底处了好几年。。。她那性子看起来和软,实则是个执拗的。”
谢意拉过一旁忙着收拾的顾媛媛道:“先别动,给你擦药。”
谢意掌心有个小盒,盒面是黑色的锦缎,缀着五颗圆润的小珍珠,盒边朵朵雕金花,拧开来便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
好漂亮的盒子,顾媛媛心道。
“这是什么?”顾媛媛问。
谢意回道:“玉肤膏,能帮你把唇上的伤口愈合,坐过来些。”
顾媛媛忙道:“不劳烦爷了,奴婢自己来。”说着伸手去接谢意掌心的盒子。但见谢意丝毫没有将盒子给她的意思,只得悄悄缩回了手道:“如此。。。还是有劳爷了。。。”
谢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顾媛媛默默凑了过去,见那药膏呈淡粉色,十分可人,轻轻嗅了嗅,药香便萦绕鼻端。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屋中,谢意见顾媛媛偷偷抽鼻子的模样觉得煞是可爱。
顾媛媛垂下眸子不肯与谢意对视,只是默默放空焦距,装成一点都不尴尬的模样。
谢意用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顾媛媛唇上。入手的柔软,不禁令他有些流连。
谢意的指尖与唇比起来略有些粗粝,唇指相接给顾媛媛带了道不明的触感,药膏抹在唇上凉凉的,甚是舒服。顾媛媛觉得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火来,一下烧红了她的脸颊。等等。。。哪里不对,为什么会直接用手涂药!顾媛媛后知后觉的想着,不该是棉絮团,或者帕子什么的么。。。
谢意见顾媛媛跟兔子一样忽然弹开,一脸通红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顾媛媛见谢意笑的开怀不禁气结。
谢意也不敢再去逗她,只得道:“把这个拿去,涂个一两次伤口约莫就好了。”
顾媛媛用舌尖悄悄舔了下唇,药膏的味道竟是有些许甜丝丝的,忽然想到是谢意方才用指尖给她涂抹上的,不禁红了耳朵。
谢意见顾媛媛不动,只得上前拉过她,塞到她手心里。
顾媛媛心头微慌,佯装去放药盒,转身去了里面的卧房。
还没带过去,便听见门砰地一声的被推开。
新月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爷,不好了。满月她要落发!”
西厢里,地上散落着缕缕黑发。
满月跪在屋中,身上穿着件白色的襦裙,长长的墨发披散着,抬起头时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苍白如纸的脸上犹自挂着泪痕,眼底红彤彤的却是不在有泪,面上一副失神落魄之色。左手掬起一缕长发,右手持着一把剪子,灰蒙蒙的眼睛中没有焦距,怔怔的剪下头发。
顾媛媛只觉得喉中一哽,在心底狠狠叹了口气。
新月扑了过去哭道:“满月!你这是干嘛呀,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跟爷跟阿鸢姐姐说,做什么的这般跟自己过不去!”
满月似乎恍若未闻,只是依旧去剪断下一缕头发。
“这是你的决定?”顾媛媛半跪在她身旁,看着这一地的落发问。
满月的眼神终于有个些焦距,她怔怔的偏过头来,看着面前的顾媛媛,缓缓道:“是。”
顾媛媛却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个小姑娘跟在自己身边已有几个年头了。满月初来写意居时一身的伤,顾媛媛知道那都是谢妍打的,当时心中不住的叹息,心疼的不行。那晚顾媛媛打了一盆热水,给她仔细清洗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