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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媛媛借口身体不适,让茜草去候在谢意身旁。谢意也明白顾媛媛这是不乐意总是在众人面前出现,就准了她早些回去休息。
天气阴沉沉的又是快要落雪的模样,这个冬天又冷又多雪,顾媛媛在谢意书房里无聊的临摹了几张字,感觉自己清清冷冷的却也无趣。外面传来脚步声,原是院里那几个小丫头回来了。
“这是吃酒了?一个个站都站不稳。”顾媛媛推开门见新月还有几个丫头打外面回来。
“鸢姑娘。。。”几人乖乖站好,一副认错的模样,眼中却是没有丝毫惧色。顾媛媛待院里几个小姑娘向来是温和的,她们倒是没有人对顾媛媛心生惧意。
新月一拍脑袋:“糟了,只顾着吃酒了。却是忘了去库房那边拿新裁制的狐裘。”说着新月就要往外赶。
顾媛媛笑着把她拉回来:“你这脑子怎么一点长进都没,瞅醉成这样子还往哪里去,你们几个快回去收拾收拾睡下吧。正好我闲来无事,走一趟倒是不麻烦。”说着取了一旁的披风系上,寻了一盏风灯拿上,让那几个醉醺醺的小姑娘回屋去。
本就阴沉的天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暗了下来,只靠着手中的风灯,可视度仍然极低,好在谢府的路修得平整就算是闭着眼走,也不会担心摔倒。
小小的风灯随着顾媛媛的走动摇晃在夜里,这时候谢府里的人基本上都在前院那边,这后宅倒是没几个人在,而这去库房的路上更是只有顾媛媛一人。
一阵凉风吹来,顾媛媛忽然打了个哆嗦,天上没有一颗星子,此时她正走到几颗合欢树下。
☆、第六十四章
或许真如所说那般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亦或者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也许是那个掩在时光流逝中被人逐渐遗忘的姑娘不甘心就此含恨而终,也许是苍天不曾就此饶过谁。顾媛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风灯,忽然有种想要哭的感觉。谢善跌跌撞撞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了,顾媛媛丢下风灯蹲下身去,半晌从喉中响起压抑的呜咽声。
谢意瞅着眼前的一叠牛乳菱粉香糕,按着国际惯例每年他都会为顾媛媛留一份宴上的甜点带回来,只是不知道这丫头取个狐裘怎么还不曾回来。正想着,外面的门似乎被推开了,脚步声响起。谢意抬起头,果不其然是顾媛媛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谢意好看的眉毛打成了结,起身上前去捧起顾媛媛的脸。顾媛媛眼睛有些发红,像是刚哭过似得,鼻尖也冻得红红的只有一张小脸白的发青看的谢意一阵心疼。
“刚才去库房那边拿狐裘,遇上了谢二老爷。”顾媛媛声中有些闷闷的鼻音。
谢意瞳孔猛地一收,神色变得狠厉,他这个二叔劣迹斑斑,早有耳闻。
“他欺负你了?”谢意声中阴沉。
顾媛媛摇了摇头:“没有,他喝醉了。看到我只是说了些话。”
谢意拧了眉:“他说什么?”
顾媛媛看了眼谢意:“他把我错当成了一个人。”
“谁?”
“玉琴姐姐。”
烛泪流下,一滴滴落在玄色的烛台上,屋中一时间寂静无声。谢善就是当年害死玉琴的人,顾媛媛没有证据,也不需要证据。她只是这样将方才听到看到的一切缓缓叙述给谢意听。她不知道谢意会做出怎样的决定,玉琴是追随老太君去的,这是大部分人的认知。玉琴的事不用重翻,这只会令她尸骨蒙羞。但是那个害她的人,决不能就此姑息。
那个人,是谢意的亲二叔。谢望只有那么一个亲弟弟,尽管是个一事无成的,但那也是谢家嫡亲的一支。
“二叔,这么多年也该荒唐够了。”许久,谢意才吐出一句话来。
顾媛媛抬眸看向谢意,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问他会怎么做。谢意似乎也明白顾媛媛心中所想,只是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痕道:“放心吧。”
对于这个二叔,谢意并没有太多感情。因分府而过,再加上谢意从小长在老太君身旁,能见到这个二叔的机会也是极少的。只是关于二叔的事倒是没少听说,二婶孙氏有了儿子后就对丈夫彻底死了心,无论谢善怎么在外面折腾都不去理会了。只是西府那边时不时就有丫鬟意外暴毙,婢女们都战战兢兢,每日里就怕被谢善看上,也有几个不怕死敢往谢善那里爬的,但最后下场无一不是被折腾死。或许也就是谢善戾气太重,下手又狠,虽是染指过的人不少,子嗣却不多。谢家老大忙碌,老二也忙碌,忙的方向不同,但最终都使得谢家最清贵的这支子嗣不盛。
谢意忽然想起了梦里那个温和的少女,小时候总是牵着自己的手带他去老太君那。玉琴的面容因他一场病再次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谢意觉得他这个二叔也该消停消停了。
阴沉了一整天的天气,在夜里又开始落雪,似乎是想要掩盖住天地间的肮脏与污秽。林英从西府墙边翻出来,府中犬吠不止,声音震响了等待迎接新年的人们。
谢善这个年过的很不好,他觉得自己在谢府中隐约撞见了老太君从往身边的那个丫鬟,隔天就去了寺里捐了一大笔香火钱。这个谢二老爷何时开始信佛了,西府的下人们都有些纳闷,难道是要转了性子了?可事实证明,谢善并未因为去寺庙捐了香火钱而变得良善起来。反而是戾气更重,每日里不出门躲在屋中砸东西,动辄打骂下人,惹得西府人人自危。郎中一个接一个的往西府去,汤药一碗一碗的往屋里送。
谢善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却是一直不见好,脾气越发大了起来。后来管事的按着谢善的意思悄悄送来了个风月场上最是惹人的女子进府。谢善对于这种风尘女子向来不屑一顾的,他所偏爱的是水灵灵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种倚门卖笑的女子他着实看不对眼。只是现下情况他也是只得试试了。
试后的结果并没有谢善想的那样完美,最终那个妩媚妖娆的女子被打的一身伤,从谢善屋中夺门而出。万幸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却被谢善伤了脸蛋。脸是什么?那就是她们的饭碗,那风月场的女子回去之后记恨在心。本来像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也不敢招惹谢家的,但那女子被毁容等于已经没了生存的本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回去后思来想去,咽不下这口气,便直接扬言谢家二老爷就是个不行的腌臜东西。自个儿不行就打骂别人来出气,这话一出倒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就连谢家都跟着没了脸面。谢善曾也悄悄的求过谢望帮他寻几个名医,当时谢望对弟弟十分的同情,也曾帮他寻过些方子。但此事闹出来的时候,就连谢望都动了怒,把谢善一顿好骂。只是再骂也不得用了,该丢的脸已经丢完了,谢善却是不死心在很多年内都不停地寻郎中寻良方,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个新年的确是不省心的一年,谢家的当家人谢望病倒了。本来谢望只是在除夕那晚多饮了酒,出门时却吹了风受了寒。第二天开始就高烧不止,病来如山倒谢望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不似谢意那般年轻有什么病挺一挺就过去了,这病辗转了两个多月都不见好。曾经很是健壮的一个人,如今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瘦如干柴。
谢家顶梁柱倒了可谢家不能倒,如今谢家所有的事务都由谢意一人扛了起来。谢意就像是从往的谢望一般,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
“老爷,喝药吧。”江氏看着坐在窗前的谢望,眼中满是温柔。眼前这个人是同她相伴了几十年的丈夫,可是他们两人这么多年相处的时光,似乎还没有这几个月的时间多。她曾经也想要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可是他的丈夫从来没有给过她多少关怀,她的丈夫每日里有数不清的应酬,有忙不完的公务。她只是独自一人守着谢府这满目的繁华,守到心都渐渐凉了。虽然谢望的病让她跟着揪心,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她却是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夫妻间相濡以沫的感情。现在的她不必在每日里画着精致的妆容,不必再去细心的一朵朵修剪那满园的花,不必在去研究那些复杂的棋谱再去想着一步步解开它。她可以守着她的丈夫,每日里细心的照顾他,就算是下棋逗鸟也有他陪着。江氏忽然想起多年前出嫁时的女儿情怀,那时候大抵也只是想要有一个陪自己相守到老的人吧。
同样谢望因为这次的病也看开了很多事情,现在的他即便是心有所思也力不能及了,只有放手让谢意去做。
“又是药,喝了这么久也不见好,怕是我这身子骨已是不中用了。”谢望叹息道。
江氏嗔怪道:“老爷又是胡说,药是放温的现在喝正好,可别待凉了。”江氏捏起药匙,轻轻搅动两下,仔细的撇了上面不烫的那层舀了送到谢望唇边。
谢望见妻子这般仔细的神情,心中也是一暖,或许他真的是老了,到了安享天年的时候了吧。就这妻子的手将药喝下,没过多久药劲上来,谢望便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说顾媛媛这边,本来回来的时候对于江氏那边还是有些担忧的,但是谢望这一病,却是让江氏再也没有分出心来。她倒是讨了个便宜,没有江氏的针对,依旧做自己的丫鬟也算是怡然自得。谢望从来不曾跟顾媛媛说过他的用意,也不曾把外面事务上的烦心事跟她抱怨过。但是顾媛媛约莫也猜得出一二,她也不主动过问,一来她对于上京那边的局势不明,帮不到谢意什么大忙。二来谢意不想她掺和这些棘手的事情,也不想她跟着忧心。如此顾媛媛只是每日里尽心去照顾谢意起居,当帮不了忙的时候,至少要让自己不给谢意添麻烦。
对于父亲的病,谢意心中更是五味陈杂,即是忧心却有几分庆幸。作为儿子自然是忧心父亲的病况的,即便是从小相处不多,但那也是连着血脉的父亲。至于那不合时宜的庆幸,谢意也有几分无奈,若不是谢望因病放手,恐怕谢家的全局他实在是难以掌握。有谢望在那站着,他想要按着自己的心意来很难,所以这次谢望的退位倒是隐隐助了谢意一臂之力。
天气渐渐回了暖,谢望的病情一直没见好转起来,此时的谢意已经差不多完全接手了谢家的事务。
☆、第六十五章
随着天气的越来越暖,谢望的身体也有了些好转,只是精神到底大不如从前。江氏现在除了每日里照看丈夫外最令她心急的就是女儿的婚事了,私下里倒也接过几个帖子,在江南一带为谢妍相看着。江氏平日里也跟谢望商量着哪家的公子比较合适,挑挑拣拣最终选定了几家。
只是现在谢妍的一颗芳心早就一门心思的扑在了戏子苏凉生身上,还不知道父母已经为她选定好了人家。
荷包上绣着一对鸳鸯,此时最后一针已经收了尾。谢妍脸上带着笑意,满意的翻看着手中的荷包。谢妍戳了戳一旁描花样子的江雨心:“五儿,你看这个荷包好不好看?”
江雨心接过荷包,要说谢妍的绣工,的确算不得好。然而这荷包上的鸳鸯却是工整,一看便知道是下了功夫的。
“好看,颜色选的好,绣的也好!”江雨心对谢妍给予了十二分的鼓励。
谢妍美滋滋的拿回荷包小声道:“不知道苏凉生会不会喜欢。”
江雨心手下一顿蹙眉道:“妍姐姐,你想把这荷包送给苏老板?”这谢家姑娘也太大胆了,敢把这种物件送给男子,被人知道了可是不得了。
“是,五儿你跟我一起去。”谢妍既然打定了注意,便有种一刻钟都等不了的感觉。
江雨心一怔,叹气道:“妍姐姐,苏老板那般气度确是难寻。只是姐姐有没有想过姑父姑母会不会同意。”江雨心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掰开这种大小姐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分明生来金贵,父母娇宠。为什么就偏偏自己去瞎折腾?若她是生于谢妍这般身份,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享受身为贵女的宠爱,然后听从父母之命嫁个良人岂不美哉?
“母亲向来疼我,我。。。”谢妍想说母亲会同意的,可这种话连她自己也不信,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心悦的人是个戏子,两人之间哪里有可能结为连理。可是她就是很喜欢,那苏凉生的每一次抬手投足都令她着迷。
江雨心摇了摇头,心知这种事情劝阻也是没有效果的。但是她并不想掺和进去,若是江氏知晓她一直知情,难免会对她产生不满。她好不容易才取得了江氏的喜爱和正视,若是犯下这个错误岂不是将这近一年来的努力尽数毁了。可是江雨心也明白,她处在这个位置上,她在谢家的一切半数依附于谢妍的亲睐,打小报告这种事情又是万万做不得。
“五儿,你要陪我一起去才好。”江雨心这边还有思量出该怎么做,那边确实被谢妍催促上了。
“妍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