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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一愣,阮大夫人被儿子眼中的恨意吓傻。
愣愣地看着他,她颤抖的劝解道:“正儿,事隔多年,你怎么还对如苑如此执着?这根本不关鸿儿的事……”
“谁说不关他的事?”暴吼着打断母亲,阮大正双眸暴睁,语带狂乱的说:“要不是他平白无故介入我跟表妹之间,爹也不会为了弥补当年遗弃他们母子的罪过,而让表妹屈辱的活在那个杂碎脚下,任由他娶别的女人进辛家羞辱她。”
“哐啷”一声,阮大正手中的铜杯,在他激动忿慨的神情下,化成一堆青灰。鹰眼毫无目的的搁置在时空的某点上,他继续喃喃自语:
“从这些年表妹给我修来的书信看来,那小子根本就没善待过她。他为了报复爹,才同意娶她进门。新婚不到三载,便以宠幸北国名妓姬尚香来污辱她倒也罢了,居然还把初月中意的儿郎配给贱妾所生的孩子,娘,这股子怨气,我是一定要帮表妹出的。”
阮大正对感情痴顽,本是意料中事。若不是当初老爷抛弃元配,又在多年后遇到出类拔萃、俨然已是北方一大霸主的长子辛鸿,心生愧疚之余,直想弥补对那孩子的疏忽,不顾次子跟窦如苑青梅竹马的情感,强迫表亲窦家把如花似玉的闺女许配给辛鸿,也不会造成这一连串的错事。
唉!千错万错,都是情字惹的祸。望着独子,阮大夫人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心疼。但是放任同父异母的兄弟自相残杀可以吗?
“可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又何苦……”阮大夫人希冀以曹丕跟曹植兄弟的故事来劝戒他,但是,显然是徒劳了。
“我不承认他是我兄弟。”话说得这般决绝,看来他是不选择玉石俱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叹口气,无奈的阮大夫人只好问他,“你想整垮他,用什么计策呢?辛家堡备受皇上宠信,你一时三刻如何能扳倒他?”
“在以前不可能的事,现在已易如反掌。光凭这封跟突厥通商的密函,还有战乱时期,辛家堡供应敌方军资来源,就足够诛他辛家九族不止。”
“九族?那不是包括咱们阮家吗?正儿……”强烈的报复意识,蒙蔽他的心智,让这孩子傻了。
阮大夫人所担心的最坏状况,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摇着头,她不相信自己含辛茹苦、扶养成人的乖儿子,会是如此阴狠毒辣,完全不顾兄弟之情。顷刻间,她呐呐语塞,说不出半句话来。
“有谁知道我阮大正是辛式伦的儿子,跟北方巨鼎辛鸿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如果娘担心会牵连到阮家庄,您是多虑了。”他还想跟窦如苑过着双宿双栖的神仙生活,怎么可能没留后路给自己?母亲就是太过不用脑袋,才会以为她的儿子也跟她一样没脑子。
半起的身子,失魂的想离去,不愿再听儿子毫无人性的话语。却在他誓言旦旦的保证下,再度跌坐回太师椅上。她完全无语的瞪着他,心中涨满着愧对辛家列祖列宗的赎罪之情。
“请娘宽心,孩儿还不至于让他曝尸荒野”手指捏得泛白,他点头确认的说:“最低限度,我会给他一场轰轰烈烈的火葬。
不至让他被鹰叼去尸身,体无完肤。哈!哈!哈……“
疯了。真的疯了。她的儿子果真疯了。天爷啊!她该怎么做,才能化解这场骨肉相残的憾事?谁来告诉她啊。
辛家堡后山
“司徒哥哥,你来陪我玩嘛!”扯着司徒文渊的手,辛掩月撒娇兼死缠烂打的要她的全新保护者陪她玩耍。附带说明一点,自从司徒文渊到辛家堡作客后,就成了辛掩月“挟司徒以令天下”的最佳保镖了。
“月儿,我们先把这段诗经念完。”辛掩月要是存心黏他,什么书都别想念,注定要浪费一天大好的时光了。司徒文渊无奈之余,对她更是有不住的宠爱与怜惜。
“不要,我不要念书。”头摇得像搏浪鼓,辛掩月不依的嚷着,倒是没敢告诉他,什么楚辞、诗经的,她早就滚瓜烂熟,默背如流。娘说的,女子无才才是德,她才不要因为自己太聪明,把如此优秀的玩伴给吓跑了。到时谁替她修理大娘啊?
“小姐,每天从‘千道’滑到山底有什么好玩?念书比较有趣,我们不要去玩了啦!”站在一旁像海棉般努力吸取知识的幻珠,看起来还比主子有上进心。
辛掩月应该要脸红感到丢脸的,可是她偏偏就是不觉得不爱念书有什么好羞耻的,反而叉起腰。鼓起腮帮子,一副不肯妥协的表情,又语正词严的说:“我说要玩,就是要玩,你再啰唆,我要把你撇下了喔。”
这幻珠,便是当年地在山脚捡来的小孤女。
清洗干净,也是一名粉妆玉抹的俏丫头,容貌上丝毫不逊于辛掩月。辛鸿同意她当伴读,彭大嫂就检视她身上穿着的棉袄,见其内缝着一块类似于红纸的东西,打开一看,布条上正好记载着她的生辰八字。丢弃她的父母,看来并非全然无情,至少,他们还留有一丝线索,没让她成为连出生日期都不详的可怜儿。
辛掩月贪着新奇,帮她取个名字教“幻珠”,姓当然是跟着她这个小主子姓辛。小小娃娃,在年龄上稍减她三岁,个性却比她还要八股,老爱管东管西的,实在令人受不了。
就在辛掩月又要发作的同时,司徒文渊安抚的从她背后圈住地,低柔的说道:“我们把这篇念完,再下山玩吧!”
司徒文渊肯宠她,焉有不听话之理?辛掩月欣然同意,却是瞪向幻珠,看她又有什么话说。
眉宇收拢,幻珠果然不负所望,瞪着司徒文渊不规矩的手,规劝道:“司徒公子,老爷说,男女七岁后就不同席了,你……这样碰小姐,不太合宜吧?”说完,她脸也蓦地透红,害羞了。
“掩月将来是梧栖山庄的少夫人,我抱抱她,并无不合宜之处”对这少女老成的幻珠,司徒文渊也是颇没辙的。几年来对他叨来念去的话,总是逃不出女戒之类的范畴。辛掩月没被她烦死,也算是是奇迹。
摇着头,他话还没说完,辛掩月又使刁的打断他,照本宣科的把幻珠常挂在嘴边的话,反过来念给他听。
“我还没同意当你的新娘,你不能碰我。”不理会他呆愣的表情,辛掩月笑着跑,哪管什么念书不念书的?当然是玩耍比较要紧。
蹦跳地跑进大厅,辛掩月微扬的俏脸蛋刚正视大厅,笑容便在空气中瞬间凝结。猛地煞住脚,她瞪着眼前一团混乱的景象,脸色突然刷白。小口微张,想要发声,却又喉咙烧痛,说不出半句话来。
“月儿……”随她身后出来的司徒文渊跟幻珠,也被厅内的惨况吓得一愣。看着可以说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倒落四处的躯体,他嘎声低喃:“怎么会这样?”
拾起扔在大厅门槛上的黄金色绸缎,辛掩月摊开它,目光无神地瞪着上面的文字,茫然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察辛家堡堡主通敌卖国、罪证确凿,罪无可恕,辜负皇恩,当诛九族以撤效尤。钦命阮卿家限月监斩,不得有误。钦此诚恩
缎面滑落辛掩月脚边,她顿时疯了似的掉头,喊着所有亲人的名号。
第四章
“爹、娘、大哥……”
“月儿!”赶到她身边紧紧搂抱住她,司徒文渊伸手捂住她的嘴,唯恐她的叫声,引来抄冢的刽子手。对辛掩月锥心的痛苦感同身受,他喃喃地低囔,“月儿,乖!别出声,你这样叫,会引来官兵的。”
“我要找娘,我要找爹,放手、放手……”辛掩月不顾一切的张口咬他,唯一的信念,就是甩开司徒文渊,让她去找她的爹娘。
司徒文渊此刻怎肯放手?忍住疼痛让她咬,他就算没了生命,也要保住辛家可能仅存的血脉。
“月儿……”就在她挣扎的同时,倒在花厅柱边的人,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裙摆,困难的唤着她
“娘!”辛掩月看清她,发现被画花脸的女子,居然是她的母亲,当场悲怆欲绝。蹲下身来,她小小的手。拼命的按住她冒血的前胸,哭着说:“娘,你振作一点。不要……死……”
“咳……月儿,你先听娘说……”汩汩冒出的鲜血,怵目心惊,姬尚香几乎是忍着最后一口气,在交代遗嘱。“娘要你逃出辛家堡……隐姓埋名,遁迹山林。辛家的血仇,不要报……”
“不要!不要……”不住地摇头,辛掩月痛哭失声。
“文渊,你答应阿姨,好好照顾掩月。咳!将来……辛家的血脉,就要靠你了。”
“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绝不离开她。”忍住泪,司徒文渊给予承诺。
“娘的乖女儿,娘多想看着你披嫁衣为人妇。只可惜……
来不及了……“泪珠滴落在交握的双臂中,她眼睛的余光,看到倒在堡主大座上的人影,奋力的想要爬过去,匍匐的身子,却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无能为力。她泪落得更是有如断线珍珠般充满沮丧。”鸿哥,我……来陪你……“
“爹也在此?”环顾四周,辛掩月看到她爹倒在椅子上,不敢置信连武功高强的爹爹,也逃不过厄运。哭着求司徒文渊,“司徒哥哥,请你帮我把娘送到爹爹的身边,我知道……他们想在一起的。”
无言颔首,司徒文渊弯身拦腰抱起姬尚香,把他送到辛鸿身旁,再把他俯卧的身体翻转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欣喜若狂的喊道:“辛伯父、辛伯父……”
“爹爹,爹爹……”加人推动他身躯的行列,辛掩月欣喜的露出笑容,不住的叫唤。缓缓的张眼,看到映入眼帘的辛掩月跟司徒文渊安然无恙,他欣慰的说:“还好,你们都没事。”
“辛伯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通敌叛国,这是皇上加诸在辛氏一族的罪名。我辛家,今生今世是完了。文渊,你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要你带着掩月全身而退。这仇——不报了吧!”辛鸿知道光凭掩月的力量,要谈报仇雪恨是不可能的。他唯一苛求的,就是他的宝贝掩月可以平安离去。
不过——究竟是谁,有他辛家地形图,带着官兵前来抄家?
早在上旬,就有探子来报,皇帝想要抄他辛家,他一直防范未然,勤加练兵,更相信凭辛家堡险峻的地势,想要灭他一族,应是不可能的事,谁知……
难道辛家堡出了叛徒?
知道辛家密道的没有几人,官兵却是多由密道摸上来,让堡里的人来不及脱逃,加上负责“监斩”的人又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辛鸿实存不敢想像,出卖辛家一千多名儿郎、老弱妇孺的人是谁……
“爹爹,娘她——”
脸半转向姬尚香,他在一阵呛咳后,说出他的抱歉,“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爷这么说,尚香要生气了。我说过,今生与你生死与共,绝不后悔,就算是死,能跟你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
厅外吵囔的声音倏地打断了她,姬尚香着慌的推了推掩月,要他们去躲起来。
“我不要。”辛掩月选在这个节骨眼倔强,让人头疼。姬尚香无奈,只得以目光哀求司徒文渊,盼望他能平安守护辛家仅存的血脉。
“文渊,我跟你辛伯伯垃逃不掉了,你带者掩月先逃吧!”
“嗯!”应允的点头。司徒文渊拉起掩月,吩咐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幻珠转头就要跑,可惜已经来不及。
在辛鸿的示意下,他们躲到太师椅后面的暗柜内,司徒文渊有先见之明的以手掌捂住辛掩月的唇,避免她一个激动喊了出来。
“仔细搜,一个漏网之鱼也不许放过。”
“是!”兴奋的应答声,显示负责抄家的官兵早已砍人砍出兴趣。他们个个双眼凸、眼眶布满血丝,挥动着大刀,无法停手。
“阮大人,辛家的人数应该是一千三百六十二名,属下们却找不到剩下的两名……”一个穿着官服,却身染鲜血的男子进的通报,对找不到剩下的漏网之鱼状似苦恼。
“你记错了,是一千三百六十一名,把最后剩下的那个找出来。随后命令火箭手,放火烧掉辛家堡,咱们即可启程回京赴旨。”阮大正走到主位,一脚无情的踹在气若游丝的辛鸿身上,他疯狂的说:“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日,真是大快我心。”
“是你……是你陷害我……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掀起眼皮,辛鸿怨恨的质问他。
“呦——原来还有气哪!”加重脚劲,他无情的对他吐痰。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诬报你叛国吗?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在替如苑报仇,没有人可以污辱她而不受惩罚——”
“果真是那名贱妇……”辛鸿怒极反笑他的愚蠢,“你刻意少报了一人,是想要掩护她全身而退吧?可惜你还是少报了一名——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