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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她,她哪里懂?”米荷抚着康摩伽的背,稍稍安抚了一会儿,继续道:“你都已经快十四了,自然是对女孩有好感的。我虽年纪比你大,但多少彼此知情知性。你要是不嫌弃……”康摩伽急忙拿下米荷的手说:“米荷姐,你是我姐姐。我尊敬你。可我对初七不是那个意思,对你也是。”米荷没了话说,到底也有些愧色,遂也不再提起此事。可康摩伽的心结依旧难以疏解。他找了一个月,几乎将长安踏遍,仍旧没有初七的踪影。众人见他如此痴傻,纷纷前来劝慰,皆是无用。
最后找上他来的是曹铭昭。他将个惊人的消息告诉了康摩伽,并开出了条件。此事说来也有缘由。便是在初七离去之时,崔氏夫妇曾在相谈中提到了家住何处。曹铭昭偷听到了所在,知道以后肯定用得上,便就记下了。他如今要谈的条件便是要康摩伽台柱的位置作为交换消息的筹码。
康摩伽想都没想,立马答应。他如今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关于初七的蛛丝马迹。现在消息自动送上门来,即便是假的,他也要试上一试。曹铭昭自也想不到康摩伽答应得如此干脆,便道:“我还未说完。你得兑现了诺言,我才能告诉你。”“那我今日就去跟师傅说,以后不再演幻术。所有的场子,你替我去。这样行了吗?”
“不行!你这么跟班主说,他答应才怪。你得做得像那么回事,不能让别人发现,私底下也得教我幻术。否则我也替不了你的场子。”“好,一言为定。”就在他们二人达成协议,奇﹕'书'﹕网开始私下授受学习幻术,以求日后彼此达到目的之时,安岩却是遇上了极为棘手的事。此事说来话长,源头还要从二十年前的营州柳城说起。那时,他还没干上杂耍这行,只跟个同是安姓的朋友一起牧羊。如今那朋友突然发迹,被皇帝重用,一路升上四府经略使的位置。他听说了,便托人去打听能不能与故友聚上一聚。便是这一打听,便惹来了祸端。安岩不禁有些后悔,却是束手无策。
一日夜里,他将康摩伽叫到跟前,嘱咐道:“师傅近日有了收山的打算,想解散了班子回安国去。你可愿意跟师傅回西域?”康摩伽连日来一直筹划着寻找初七一事,竟不知安岩有了这等想法。他支吾了半晌没说话。安岩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想找初七是吗?那师傅便介绍你去别的班子里。如此你便可继续留在长安找人。但你可要想清楚,没有了师傅你往后只能靠你一人生活,不再有人为你操心。为了那狼孩,你也愿意?”“师傅,徒儿不孝。初七我死也要找回来。”“可她如今已有了爹娘,断然不会舍弃亲人随你生活了。”“若是那样,我至少也找到她,当面问清楚。若是她不肯,我才能死心。”
狼嚎
16安岩很快将隐退之意跟班子里的众人说了,顿时引起一阵哗然。有人哀叹,有人气愤,有人不舍,却是无人怨上安岩一句,总也想尽办法挽留。但安岩去意已决,无人可以挽留,只将班子里众人的去路一一想好,又分了些许银两。在此期间,康摩伽仍旧私下教习曹铭昭幻术。那些自断手足,移首刺肚,断舌再续的戏码最是惊险,由幼年男女表演容易受欢迎。还有像种瓜、植树、变钱、藏珠,这些技艺要求更高,需学上三年五载才有小成。康摩伽全部倾囊相授,不留余地。这本是师门大忌。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又坚定不移地履行承诺,不禁令人可畏可敬。曹铭昭在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决前面多少有些动了容,但为了将来前途,也不得不把这手段坚持到底。康摩伽寻到初七住家所在时已是三个月后的事了。初七此时早已在草药园里学得如鱼得水,晚上若学得太累便就睡在园子里面歇息一夜,归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康摩伽找上门的时候,正是崔氏夫妇出门卖菜种地的当头。家中只剩了一个莲子在翻晒冬日的菜干,却见一个胡人少年找上门来询问初七下落。她自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胡人,又有些疑心他意图不轨,便戒备道:“我们这里没叫初七的,你找错地方了。”“初七是我给她起的名字。估计她现在已经改了名。若你家没有,附近的人家有没有刚被领回家的女儿?”莲子想起初七被领回来时崔氏夫妇严禁女儿们将此事声张,怕坏了初七的名声。因而此时,她也不敢贸然透漏消息给康摩伽,只道:“我们家街坊邻居都不常来往。你还是再去别的地方打听吧。”
康摩伽自懂事起便在人堆里打滚,哪里分不清真话假话。一听眼前的女孩隐瞒的口气,他便已笃定初七就在这户人家。但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道:“那好,我再去别的人家找找,告辞。”
莲子见他就这么要走,突然喊:“哎,多少留个名,我可以帮你打听。”
康摩伽笑了笑,立马将姓名通报。 莲子怪道:“你们胡人的名字就是怪,这么拗口,想记都难。”康摩伽一时也不知莲子心事,便道:“那记住姓康便是。我会再来拜访的。”
莲子等康摩伽走远了,已把他的名字念了十几遍,不想记住都难。等初七从草药园回来,莲子便将她拉到屋外将此事说了,又问这胡人少年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来找她。初七听了却是一言不发,眼神黯淡。任凭莲子怎么问,她没反应。初七何尝不想见上康摩伽一面。如今康摩伽寻他寻到了这里,却仍旧是差一步没能见着。初七终于下了决心,要去长安城里找他。
于是,草药园的旬假一到,初七央求了莲叶带她去逛长安市集,买些女儿家喜爱的小玩意。崔氏夫妇听了皆没反对,这事便就成了。到最后,莲子却也嚷嚷着要跟去。此行便就成了姊妹三人之行。
一大早,莲叶赶着牛车,带着两个妹妹朝长安进发。莲子在车上悄悄问初七道:“你是不是要偷偷去见那个姓康的?”初七抿嘴不说话。莲子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那人也真好看。胡人里有这么好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听说富贵人家也养些漂亮的胡人小孩,那姓康的不会也是吧?”
初七不明莲子话中意思,便也没有理会。莲子觉得无趣,推了她一把,兀自跟莲叶聊了起来。
莲叶已在长安混了两年,自然比两个妹妹多些经验。她仔细吩咐她们不可随意乱走,也不可随意跟人搭话,以测万一。到了方小说市市集,姊妹三人便揣着钱袋一路逛着小店小摊。
初七无心逛街,心中只记挂着康摩伽,因而显得恍恍惚惚。莲子却是知道她的心事,途中突然捂着肚子说要解手。莲叶无奈,只好带着两个妹妹去了方小说市的茅厕。莲子趁机带着初七逃出了大姐的视线,道:“好了,现在找那个姓康的吧。你今日出来就是要找他不是?”“大姐呢?”“大姐那边由我扛着。你不用操心。不过你得带上我一起去,免得你迷路。”
初七没了法子,只好带上莲子去找康摩伽。他们一路去了永安坊,拐进巷子找到了安岩租的大院。初七一边走一边思量着如何混进院子中,不想到了院门口,大门却是敞开着的。往里一看,竟是空空如也。初七吃了一惊,跑进去将大院搜了一遍,所有的房间都空了,什么都没留下。莲子不禁问道:“真的是这里,你没搞错?”初七蹲在地上不说话,莲子推她她也不理。后来,只听她呜呜了几声,莲子以为她难过得哭了,刚要安慰几句,却见她突然站起来,脸上一丝泪痕也无。还来不及问她怎么了,便见她疯了似的跑出了院子,向颜征的四合院跑去。猛地推开门,班子的女孩见是初七回来,均是一惊。初七冒冒失失地跑进来,惹得颜征愠怒。初七却哪里顾得了他,兀自跑去找了正在练走索的江蓠,嘴里只有三个字“康摩伽”。
江蓠懂她的意思,从绳索上跳下来道:“你找康摩伽是吗?”“班子散了,他也走了。我不知道安岩班主出了什么岔子,前几日被衙差带走了,连带班子也散了。康摩伽走之前一直在找你,可惜都没找着。如今你来了,他又走了,连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你现在找来,太迟了。”“太迟了”三个字在初七听来竟是无比沉重。她仿佛丢了魂,愣在原地,嘴唇苍白。颜征火了,上前来想将她赶出去。哪知一碰她的胳膊,她便扑上来咬。她咬得格外狠,叫人怕得都不敢上前去拉。等到颜征挥下手中的鞭子时,初七竟已把他的小指咬了下来。众女孩见她满嘴的血,真似一个疯子,均是怕到尖叫。初七将血吐在地上,嚎叫了一声。那声音听着尤其凄凉,且又尖锐,直将整个永安坊都震了一震。江蓠跑进自己房里将一大包裹方小说西捧出来,对初七喊:“初七,你看,康摩伽送你的方小说西都在这里。你是要的吧,快拿去!”初七嗅到康摩伽的味道,终于平静了些。江蓠将包裹扔过来,她便用嘴叼着跑走了。四合院里的众人此时才恍然醒悟初七究竟做了些什么,均吓得腿软。这些倒与带着血跑走的初七无关了。她叼了包裹找了个无人之处,将里面埋的方小说西拿出嗅。康摩伽送的零嘴都已腐化,不能再闻,衣服和玩具都已经半旧不新,又沾了尘土。她拿起一件印着花边的棉袄轻柔地摸了摸,继而贴在脸上忘情地蹭着,仿佛能闻到康摩伽的气息,不知怎地便掉了眼泪下来。莲子哪里知道初七出了这番缘故。她只跟着她跑的方向追,不一会儿就听见狼嚎的声音,直到寻到了源头才知初七惹了大祸。颜征捂着断了小指的手指挥手下女孩马上去告官。吵吵嚷嚷之声引得一众街坊都来围观热闹。莲子暗叫不好。她从未想到初七能闯出这样的祸来。所幸众人皆不知她们是姊妹,莲子早早趁机跑了回去找莲叶。这边莲叶正为找不到两个妹妹急得快掉眼泪,不想莲子却是跑回来将初七闯祸的事说了。莲叶忙问初七行踪,莲子却是一无所知。半日里生出这样的变故,莲叶也是手足无措。倘若初七因此吃上了官司,那不仅要影响到她的名声,还要上下打点拉关系给银子。她家无权无势又无财,日常用度已是拮据,如今惹上官非,必然有倾家荡产的危险。再加上崔氏夫妻如此疼爱初七,听了这样的消息不免又是一场伤心难过。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样的坏消息带回家中,于是对莲子道:“你在方小说市口等我。我两个时辰便就回来。千万不可乱跑,知道吗?”莲子现在也慌得没有注意,连忙点头。莲叶这才启程去了梨花春,找到了这里的黄掌柜,将妹妹的事说了。那黄掌柜是个五十来岁的老长安,在梨花春里干了二十多年,人脉极广,上至王孙,下至地痞,皆有触及。莲叶自也受过他不少照顾,于是便来找他来商量对策。黄掌柜听了缘故就道:“这事怕是不好办。我先帮你向熟人打听打听。”
莲叶忙道:“黄掌柜,我想找孟郎君。听说他神通广大,又逢人必帮,定有办法解决。”
“那样的人哪是我一个伙计能找得上的?上次他在酒楼里与人比富,你也听说了。能拿出那样宝物的,怕都跟皇宫有什么瓜葛。你在梨花春也有些时候了,见过的人,听过的事也是有了。你要知道若没有个牵线搭桥,咱们是指望不上那样的人的。”
迷途
17莲叶听了黄掌柜这样说却并不灰心。 她的自信全来自于与这传说中的孟郎君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她才不过十三,刚进梨花春,第一次侍酒被人占了便宜,冒冒失失得罪了客人,便被掌掴了两下,闹得很大。阁子里书酒的一个客人听说了,便派人出来平息了骚动,又请了她进去。
她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也有委屈,被人请进阁子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泪痕。那时,孟清便坐在临窗的位置,手中端着酒杯,听她进来便回头来看。莲叶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就有些发懵,心似乎要跳了出来。也许是她年纪太轻,没什么见识,也是是她刚受了掌掴,脑子并不灵光。眼前的人在她来看竟有了佛光普照一般的神圣之感,叫人欢喜却又不敢亲近。她替这阔气的客人侍酒,端着酒杯的手都在发抖,最后不慎将酒撒在了他名贵的衣衫上。那人却没生气,道:“既然酒散了,就再换一瓶。”
莲叶便战战兢兢地问他:“郎君要什么酒?”“你说便是。”若是买了贵的酒,侍酒的便会有额外的赏钱。莲叶不敢贪心,只说一个略好的酒名。于是,那种酒一月之内竟全部被他买断。她得的赏钱直比一年赚的还多。莲叶自也不曾想过传说中的大人物会记住她这个小小的侍酒女。但她琢磨了许久,再找不出比此人更合适的人选。梨花春这边已是走投无路,莲叶遂想起了上次比富时的那个寡妇卢氏。
卢氏现今的名声长安城里孩童皆知。而她的住处不用说也被传得街知巷闻。莲叶只存了这个念头,便孤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