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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琉心郡主今儿个入官来了,你们这些兔崽子再混嘛……嗟,尽顾着和你 嗦,其他人咧?”
小南子一脸如丧考妣样,“早上小肆哥入宫来,他们大概和他在一起吧。”
“什么?这混小子也入宫来了,怎么没人来通报我一声?”他埋怨地瞪了小南子一眼,可眼底却闪过一抹喜悦的眸光,偷偷传染给嘴角。
“谁敢通知你啊,给你知道了就得听你像那白文鸟,哼哼叫叫跟在身边念一整天,又不是想自讨苦吃……”他嘟嚷着,手抚揉着耳朵,还辣痛着呢。
自己儿子自己管,小肆哥不跟他这老子报备,他们这些小弟的哪好说什么。
“你说什么!”安公公现在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先去找儿子好,解解思子之苦,还是把这班小太监找齐了,去打扫琉心郡主惯常住的薜荔阁……
算了算了,这孽子入宫来不懂得先来请安,忙着鬼混去,他惦着他干么,还是薜荔阁要紧,半年多没人住,可得好好整顿一番才成。
“哪有说什么呀。安公公,小的这就去找阿九他们。”小南子嘴里应着,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了。“嗟……”这小泥鳅!“找到人去薜荔阁集合,郡主随时会进宫来……”
安公公看着小南子一下子就逃窜远去的身影,摇头笑着,这些小兔崽子!
真是扫兴!
安无肆嘴里含了块麦芽饴,无聊地在御花园里东晃晃、西荡荡,果然有老爹就没啥好事,瞧他一来,大伙就像鸡仔见了老鹰般,逃的逃、躲的躲,一场好好赌局搞得无疾而终,他还想好好给阿九他们个教训呢,敢拿灌铅骰子讹他,他非得光明正大地赢他个痛快,让他们输到脱裤子不可。
想比千术?他们早得很!他那末济师父闲来无事就喜欢赌两把,也没一个修道人的样,他做人徒弟,师父的什么功夫都得学,自然赌艺不弱。
这趟入宫,他是打算不见他义父的,哼,死老爹,居然在爷爷、奶奶面前提那件浑事,气死他了,要他说几遍,他不要就是不要!要不是爷爷他们坚持他得入宫看看他爹,他原本想直接回青州顾他的商船去了。
方才也是他远远地瞥见了他爹,才向众人使眼色,要大家先避避,谁知躲着躲着!人就全不见了。他后来逮着了个小南子,这小鬼居然说他很忙,安公公吩咐他们要赶快去薜荔阁,他还得找人去呢!
什么鬼薜荔阁那么重要,拉走了他在宫中玩乐的一班哥儿们,害他无聊透了
咦?前方那个不是兰姨吗?
再丢了块麦芽饴到嘴里,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兰姨向来疼他,他在宫中时间虽然不多,可也是超有人缘的。
而她会对自己那么好的原因其实还有一桩缘由,兰姨和安公公情如夫妻,自然视他如子。
太监虽遭去势,无法正常人道,然而太监宫女亦有其感情生活,宫中岁月多寂寥,有人陪伴着总是好的。
“兰姨!”悄悄移到一个年约四旬的宫女身旁,安无肆蓦地喊了声。“你要摘这花呀,来,我帮你。”
正踩在小凳子上,想折下盛开桃花的贵兰突问身后有人出声,着实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摔下来。
一见是他,她受惊的脸色立即转喜,“哎呀呀,小肆儿,你是何时入宫来的?钦,兰姨上回看到你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一年前……”
“兰姨。”安无肆笑着为她折下开得灿红的桃花。“给你。没有那么久,才半年多一点而已。”
“呵呵,你瞧兰姨老喽,日子是越记越模糊。”她退至一旁,指着另一头枝桠,“那朵也要,谢谢你了。”
他看了放在凳子边的花篮一眼,“兰姨,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怎么摘了一篮子的桃花?”
“喔,这是因为琉心郡主要来。”提起这个名字,贵兰嘴边漾起了笑,“这小丫头哪,半年不见一定又更标致了。”
“琉心郡主?”谁呀?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人名号。
“是啊,她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左丞相之独生女。十多年前政变之时,左丞相救驾有功,后来皇上册封其为靖平王爷,女儿也跟着享此殊荣,封为郡主。”
安无肆不甚在意地折下一朵桃花在手里把玩着,“对了,兰姨,我好久没吃到你做的芝麻酥了,等会可不可以帮小肆儿做几个来解解馋?”
“你唷,还是这样嘴巴停不了。不过你这孩子到底是吃到哪去啦,也不见长肉,瘦巴巴的看得兰姨心疼死了。”
这孩子打小就嘴刁,爱吃好吃的,在知道她有一手媲美御厨的好手艺后,老是缠着她要她做些糕饼,两人相处的时间虽不多,却也建立起一种像是慈母宠溺儿子般的感情。
“就是在外头吃不到兰姨做的美食才会这么瘦嘛!喔,对,我还想吃红枣菊饼。”他又想起贵兰另一样拿手好饼。“嘶,我一想到兰姨你的饼呀,口水就快流下来了,不如我们现在就上御膳房去吧!”他即想即行,托起贵兰的手臂就要往前冲。
“哎呀,你这孩子……不成啊,兰姨还有事要忙呢。”贵兰忙稳住身子,她是很想去大展手艺让这孩子开开心,可是现下她走不开,这一篮桃花,她得赶紧送到薜荔阁去,郡主就快到宫里了。
“忙什么?要不,我帮你跑腿去。”然后你老人家帮我做饼。这样正好,他回来就有饼吃。
“甭啦,这花送到薜荔阁后还得插上,你知道花瓶收在哪儿吗?”
他一愣,的确是不知,他连薜荔阁怎么去都不知道,这地方他还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不过今儿个怎么大家尽往那儿凑热闹去,阿九他们要上那,兰姨也是。
“对了,你爹知道你入宫了吗?我中午遇到他时没听他说呢。”她突然想到地问。
提起安公公,安无肆又一肚子的不高兴。“哼,别提他。兰姨,既然你要忙,我就不扰你了。”
“唉……”贵兰本想唤住他,但想到这一篮桃花折了不快拿水供起来怕枯萎,也只好由他去,还是赶紧上薜荔阁要紧。
啐,真是闷,整个皇宫的太监宫女究竟在忙和什么劲,每个人看来皆形色匆匆。听说晚上宫里要设宴款待百官群将,看来他入宫的时机还选得真不是时候。
扯扯身上暗青色太监服,这套衣服穿起来真不舒服,太紧不说,袖长也不够,他自个儿是有一套太监服收在爹的箱里,可这次入宫来没先去见老爹,所以没办法,只好先拿阿九的来穿。
早知道就不入宫来了,在宫里做啥事都绑手绑脚的,他又不真是太监,没主子可伺候,在宫里走动又要躲这个避那个的,就怕被人撞见他这伪装太监,到时饶是老爹在宫里怎么吃得开也救不了他。
依他说,这么危险的地方就别让他来了嘛,老爹想见他回家去就是,还可以见见爷爷和奶奶,可老爹又说什么他身为太监之首,得做好表率,没事常出宫返家,要是底下人见了有样学样乍心么办?宫中还要不要有纪律。
但老爹这话也不通,要他这个没净身的大男人在宫廷出入,才真自寻死路呢!要不是他打小就常来宫里,一张嘴哄得各个太监叔叔、宫女姐姐心花怒放,露几手武艺镇住那群不知死活的小太监,哪能像现在这样,逛皇宫像在逛自家后花园。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他就老老实实地在宫中待个十来天,然后回他的青州去,省得爷爷奶奶唠叨。
一轮红日半掩在楼檐之外,满天辉映红霞,归鸟振翅而过,唷,太阳要下山了呢,难怪,他的肚子会觉得有些饿了起来。
不如到御膳房看看吧!念头一起,洪大叔的招牌桶子鸡的香味顿时像窜到窗前似的,引得他忍不住频频吞口水,多久没吃到啦!他那奇稍坊的师傅,没一个有洪大叔好本事的,烧出来的桶子鸡风味总差那么一点。
脚下轻功一使,不消多久他来到御膳房门口,里头不断传出锅鼎铲子铿锵相击之声,人声嘈杂,安无肆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嗯,好香!洪大叔该不会在炖那香死人不偿命的桂花酿猪蹄吧?错不了,今儿个他定要吃他个十块八块的好解馋,最好再能套到洪大叔的独门秘方,奇稍坊会为其发扬光大的。
“谁有空啊?”
正要踏进去时,即传来洪福亮如洪钟的声音,御膳房里头现在是乱成一团,不知是谁打翻了东西,地上洒着一堆半生不熟的菜肴和碎裂的盅碗,看来十分狼藉。
“洪大叔,怎么,菜烧得不好吃也不用摔盘子呀!”安无肆倚在门边,双手环胸笑嘻嘻地说。
“是哪个家伙……”被个不济事的小太监弄翻了他一个下午心血的洪福,此刻火气正如同灶里烧红的柴薪一般,哪容得了来人如此火上添油,正待要发飙之时,一抬眼发现来者是安无肆,一张光火怒容马上咧开一个笑容。“好小子,什么时候入宫来的呀?”
“下午。”安无肆走进御膳房,来到放置已烧好的菜的桌旁,用手指拍了片干烧熏鹅丢进口里,“嗯,一年没见,洪大叔你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别偷吃,那是晚宴要上的菜。你爱吃,洪大叔再烧只给你……”话说着,眼角瞥见一个伙头要将蒸笼掀开,他连忙急呼,“掀不得,散了热气我这翡翠鱼馏就毁了……”
“翡翠鱼馏?又有新菜式?”安无肆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
“是啊……”洪福抹抹额上的汗,这些新进御膳房当差的太监是饭桶吗?个个手脚迟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这师鱼才指节般大小,加上萄菜还有……”像想到什么,他突然停住了话头,“没有没有,我这次不会再傻得告诉你我这汤头是昆布加上京鱼背脂……”
“呵呵,谢谢洪大叔你的秘方,我会转告奇稍坊的掌厨的。”安无肆乐得再挑起一片熏鹅入口。“我……这……”洪福顿时就像哑巴吃了黄连,暗暗吞下闷亏。
都怪今天太忙了,晚上筵席的菜就够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偏偏那个小女魔头还派人来找麻烦,莲子汤他煮过几百碗了,犯得着一个小丫环像叮咛什么似的交代一堆吗?
“洪总管,琉心郡主的莲子汤……”一旁有个小太监怯生生的出声提醒,琉心郡主的贴身丫环紫嫣来传话都是一刻钟前的事了,他怕这盅汤再不送去,郡主又不知会出什么怪招整他们。
“哎,都是刚刚那个小太监把菜碗打翻了,害我气得都忘了这事。”其实是因为安无肆突然出现,要不然人早差去了。他指着一名正踏在灶前揭风的小太监,“小文子,就你吧,快给郡主送莲子汤去。”
“我?!小文子马上摇头,”不不不,我才不想去送死。“
薜荔阁,地狱阁,他又不是属猫的还是嫌命太长。
洪福也知道小文子在怕什么,他并不勉强,随手又指了另一个太监道:“要不就你去吧!!”
后者闻言一颗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马上低头洗菜,假装不小心将菜掉到地上,“啊,菜又脏了,我要再洗一次……”
一盘干烧熏鹅被安无肆吃得差不多了,他舔舔有些油腻的指头,朝着洪福爽朗一笑,“我去好了。”
第二章
过了宣和殿后的小径别转弯,越过春渌桥左转,然后到底就是薜荔阁了……今儿个这地方还真热闹,大伙尽挤到这儿,不知道那位琉心郡主究竟是何等重要的娇客,让众人不敢怠慢分毫?
安无肆手里提着戢金藻饰食盒,里头除了一盅郡主指定要的莲子汤外,还有一些茶点、果品,他打算要是人家不吃,就拿来慰劳自己,当是走这趟路的打赏。
想想这郡主也真奇怪,等会上宴不就可以大吃特吃了,要先吃饱了,筵席怎么还吃得下?这些御膳房的小太监也真是的,为主子弄汤送茶本是分内之事,怎么一个个推三阻四,好像要他们上力山、下油锅似的避之惟恐不及?搞得让他看不下去,自告奋勇地拿起食盒、问清楚路,充任起跑腿的小厮来。
见他自愿帮他们送莲子汤,全部的人瞬间换上崇拜的眼光,以前他讲述他行走江湖时,以一敌十神勇杀敌的景况,大家看他的眼光都没这么热烈。
通常,当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受阉进宫后,先要拜年长的太监为师,学习宫中种种的礼节,叩拜、称呼、请安、回话、端茶、摆膳、伺寝、传事……都有一套既定的规矩,他这一年只客串几天的冒牌太监,老实说,并没多用心去记这些有的没的成规,而像今天这样服侍王子,还是头一遭呢,往常入宫,有老爹护着,谁敢指使他做事。
他想想,好像太监内规有这么一条,太监在宫内行走,下颉必须拉圆了,腰得微微躬着,脸上要露出和善的笑容,不疾不徐的走着,不许奔跑,更不能大声喧哗……他赶紧囫囵咽下口中含着的麦芽饴,既然答应了人家帮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