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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属下慌恐-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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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而非现在身份尴尬,不伦不类。白逸扬并非不讲道理的人……我会处理好。”
    令狐薄唇边的笑容更深,紧紧握着她的手,只要她愿意看着他,不犹豫,不往外看,他便觉得一切都值了。至于白逸扬,他虽非不讲道理的人,但是她却忘了感情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做出许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而白逸扬眼中的情不是可以做假的。
    “何清君,给本王吹首曲子罢。”
    何清君“哦”地一声,幽幽地看他:“千岁大老爷,其实昨日属下就想说了,你这个月的包银还未付。”
    “……”令狐薄听到自己的磨牙声。
    “千岁大老爷,可否先付包银?”何清君小心翼翼地问,见他脸色不愉,于是摸摸鼻子,干咳一声:“算了算了,看在平时你也挺照顾蜂雀阁生意的份上,这个月算是格外送你的优惠,就赠送你一个月好了。”
    “……”令狐薄继续磨牙,他从前在蜂雀阁买消息的钱总有几万两了,加上最近才付了定金,让她查李宗禅的底细这一单生意,也足有五千两,她从未给过任何优惠,如今竟如此“大方”地用二两包银就打发他了?当真是……好大方的阁主!
    令狐薄动作缓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两块碎银子,他身为摄政王,平素身上是从来不带银两的,都是薛青从库里支了银子付帐,但自从她代替薛青跟在他身旁后,他总是带几两碎银子身上,以防他突然起意出宫,这位爱财的护卫捂着自己的荷袋不肯掏钱,让他出丑。
    他将那两块碎银子在手里掂了掂,道:“本王绝不欠小鬼的帐,这些足有三两了,拿去!”说着将手往前一伸,他本道这位口口声声要给他优惠的小气阁主至少会跟他客套一番……当看见那只小手闪电般地探出,一把抓走他手心里的那两块碎银时,颇为吃了一惊,当真是毫不客气啊!
    何清君银子拿到手,立时笑逐颜开,迅速将银子揣进怀中,取了腰间玉笛,欢快地吹起笛子,仍是那首听到长耳茧的《乐淘淘》。
    令狐薄不顾身份地随意坐在她旁边的假山碎石上,专注地听着,仿佛她吹得这首乐淘淘就是世上最好听的曲子似的。
    何清君看见他的表情,不由得汗颜,这一走神,本来就吹得不怎么样的曲子登时有些走调,令狐薄皱了下眉头抬眼看她。
    何清君赶紧收摄心神,认真吹曲。
    尚未吹完,便听到脚步声起,是小顺子快步走来。“摄政王……”
    令狐薄挥了下手指,示意他禁声,站到一旁去。一直到何清君将曲子吹完,才睇一眼在旁边急得搔头抓耳的小顺子,道:“什么事?”
    小顺子偷偷看一眼何清君,低声道:“摄政王,五王爷求见。”
    令狐薄淡淡地道:“五王爷求见便求见,你慌张什么?”
    小顺子又看一眼何清君,躬身道:“五王爷带来了两个人,说是何护卫的亲人……”
    令狐薄闻言一怔,望向何清君。只见她大惊之下,霍地站起:“亲人?什么亲人?”
    她暗忖,亲人?难道是乐山的师弟师妹?忽然一喜,会不会是师父带着师娘回来了?
    令狐薄眸光闪了闪,道:“请他们到偏厅,本王一会就去。”
    “是。”小顺子躬身退出。
    “清君,你先回房吃点东西,本王正好回去换下朝服。”令狐薄见她一脸兴奋紧张,暗叹一声,他心中颇有些不安,她太过兴奋却忽略了一件事,若是她乐山的师弟妹或是蜂雀阁的人,必会事先飞鸽传书给她,既然是五王爷带入宫中的,必是有些蹊跷。
    过了约有一柱香的功夫,令狐薄带何清君一起进了偏厅,只见五王爷正在与两位女子说话。那两位女子,一位是三十五六岁、风姿绰约的美妇,另一位是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两个面容有些相似,应是母女两人。
    何清君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位美妇人,一脸震惊,半天,才缓缓道:“……五姨娘?”
    令狐薄惊讶转头,再看一眼那名美妇,凤目眯起,五姨娘?她何家不是全家死于大火吗?怎地出来个五姨娘?
    只见那名美妇满脸激动地奔过来,人未到,泪先流,“是清君吗?你是何清君吗?”
    何清君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是何清君。”
    那美妇立时扑上来抱住她:“清君,清君,我的孩子啊,我是你五姨娘李凤香啊。”边说着泪水边簌簌而下。
    何清君怔了怔,喃喃道:“五姨娘么?”她的容貌与十几年前似乎没有多大改变……
    那美妇李凤香道:“是啊,我是你五姨娘啊,我苦命的孩子,这十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她边哭边感叹着。
    怎么过来的?
    何清君轻轻推开她,扶她坐在椅上,呆呆地盯着她,“五姨娘,当时你不是……不是……怎地……”
    李凤香以绢拭泪:“你以为我当时死了,是吗?”见何清君点头,她拢了拢头发,长叹一声:“也是我命大,当时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却未曾想到,天亮之后忽然下了场大雨,竟将我浇醒了……”
    何清君木然问道:“是那场大雨竟五姨娘浇醒了?”她明明记得师父试过她的脉相,确实是没了心跳,竟然没死吗?
    李凤香继续道:“我醒来后,听到哭声,便爬过泥泞的院子循着哭声找过去,却看见当时四岁的清茹正蜷缩在烂了一半的水缸旁大哭,你娘叶淑琴用身体护着她,她们身上披着一床湿透了的棉被,清君,清茹之所以能活下来,全仗着你娘以身相护和旁边那口水缸。”
    何清君鼻子一酸,竟在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落泪,娘亲用身体护下了清茹?她为何要放火与全家同归于尽之后,却偏偏又后悔了,是听到了当时只有四岁的清茹的哭声,恢得了神智吗?
    “我身体虚弱,行动不便,只能搂着清茹躲在残垣断壁的废墟中枯等,亏得雨停后,我大哥闻迅赶来,救起了我们母女。等我们养好身体后,我四处托人打探你的下落,却是杳无音信,五姨娘记得你是被一位大侠救走的,便想,既然是大侠,必不能太苛刻于你,想来你定是安全无虞的。”
    说着她又流下眼泪,以绢帕不断擦拭。“我是一年前跟大哥进京的。大哥前些年攒了点钱,便做起了生意,没想到五六年下来,颇有起色,大哥便动了到京城来开个成衣店的心思,一年前,大哥就带着嫂子跟我们进京了,大哥的店就在城南。说来也巧,那日店里两个客人试衣服的时候,闲谈中提及你的名字,我当时心便一跳,忙向他们打听你在那里,那两人才告诉我,说你在宫里当差。”
    何清君微微皱眉,拉进李凤香的手握着,轻声问:“姨娘这些年寄人篱下,过得可好?”
    李凤香似乎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竟感觉她说到“寄人篱下”四个字时,语气似乎重了些,于是悲悲泣泣地叹道:“既是寄人篱下,又怎么会太好?兄长待我倒是不错,只是大嫂……为了将清茹养大,便是辛苦些也值得。”
    何清君一脸不忍,握着她的手道:“嗯,这其中的辛苦,清君自是感受得到,五姨娘,既然找到我,便从舅舅处搬出来吧,我重新给你们租处房子,可好?”
    令狐薄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然,她竟这般轻易就认下她们?果然是一涉及到亲人,她便失了理智吗?
    李凤香眼中一片惊喜,霍地站起,然后又犹豫一下,面露难色:“过些日子再说吧,我刚找到你,便要让你破费……总觉得有些不安……何况,我总是要跟大哥商议一下的。”
    何清君却道:“我们是一家人,五姨娘说什么破费,不过……倒确实该与舅舅商议一下,不管如何,他总是给了你们栖身之处,未使你们沦落街头。”
    李凤香点头,重新坐下,伸手招呼那美貌少女过来,拉住她道:“清君,这便是清茹。清茹,快向姐姐行礼!”
    何清茹立即盈盈下拜,“清茹见过姐姐。”莺声燕语,煞是好听。何清君扶起她时,她一双美目里已噙了泪花,许是见到亲人,也很激动。
    何清君握着她纤纤玉手,轻轻抚摸两下,一脸欢喜:“清茹妹子,你竟长得这般大了,长得真标致,比姐姐美貌多了。”
    何清茹眼底闪过一丝自豪,面上谦逊着:“姐姐谬赞了,姐姐长得才好看呢。”
    何清君笑着转头,问向厅内其他两人:“摄政王,五王爷,你们说我这妹子长得美不美?”
    令狐薄勾了下唇角,未作声。令狐箫温润地笑着,清泉般的声音响起:“令妹自然是美的,绝不比我府里收藏的美人画轴中的美人逊色。”
    李凤香却拉着何清茹急忙朝令狐薄跪下,“民妇叩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令狐薄淡淡地道:“免礼。”
    李凤香与何清茹相互搀扶着起身。
    却听令狐箫道:“六弟,我适才在宫门外瞧这母女二人一直在徘徊张望,便多管了一回闲事,岂知她们竟是来找何护卫的,五哥便擅做主张,将她们二人带进了宫,六弟不会怪五哥吧?”
    令狐薄望一眼何清君,只觉她似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五哥说哪里话?她们既是何护卫的家人,自当要让她们相认才是。”
    何清君朝令狐箫躬身施礼:“属下谢过五王爷。”
    令狐箫摆摆手,笑道:“何护卫不怪本王多管闲事就好。”说着起身道:“本王进宫,原是想问一下六弟,这和亲是怎么回事?怎地突然变成皇上跟四公主联姻了?”
    几位王爷若未在朝中挂要职,不用每日上朝的,令狐箫平时又避府韬光养晦,一个月下来也上不了几次朝,故而他才要进宫要一下,毕竟前些日子,令狐薄才提及让他与四公主和亲,这才半个月,一下又变成小皇帝跟四公主联姻。
    令狐薄抬眸看他,他的话倒是合情合理,没有破绽,当下神色如常,淡淡地道:“皇上与四公主也算情意相投,天晋与众臣希望本王能成人之美。”
    令狐箫“哦”地一声,轻轻点头,“原来如此啊,六弟当真大方得很。”说着嘴边绽出温润笑容,道:“今日何护卫有客,六弟似乎心情也不是太好,我还是改日再进宫罢。”
    令狐薄点头:“也好。”亲自将他送出养义宫,才返回偏厅,那个李凤香正拉着何清君絮絮叨叨地问着她这些年的生活,见他进厅,忙放下何清君的手,正襟危坐。
    那个叫作何清茹的美貌少女,一双剪水秋瞳正若有情似无意地不时瞟着令狐薄,芙蓉美面泛起一阵羞红。令狐薄微微蹙眉,对何清君道:“既然亲人团聚,今日本王就放你一天假,不用随侍了,本王还要折子要批,先去御书房了。”
    何清君眉开眼笑的起身行礼,道:“属下谢过摄政王。”
    令狐薄睨他一眼,不过是个十几年未见过面的亲人,至于这般欢喜吗?转身迈出偏厅,他还是觉得她今日实在有些反常。
    若说今日是有些反常,接下来的数日,何清君就更反常了,她不但连告三日的假,整日陪着那母女二人,甚至一向财迷的她竟难得大方的拿了一千两银子为那母女二人租房子,填置各种物事衣物,把那个妹妹打扮一新,宛如个大家闺秀一般。
    令狐薄想跟她说句话,她都顾不上,整日价地往宫外跑。这日令狐薄终于恼怒了,捉住她道:“你是本王的随身护卫,却整日不在本王身边,成何体统?!”
    何清君瞪他:“我告假了的。”
    令狐薄皱眉,“何清君,你就那般向望亲情吗?难道你竟半分怀疑都没有?”
    何清君挣脱他的大手,不以为然地道:“五姨娘正等着我呢,有什么话,等日暮后,我回来再说。”
    令狐薄咬牙回殿。何清君却笑得跟个偷腥的猫儿般奸诈。
    入夜后,令狐薄直等到亥时,才听到何清君回来的声音,他走到寝殿门口,拦住她道:“何清君。”
    何清君双足顿住,转头朝他讪笑,“这般晚了,千岁大老爷还没睡?”
    “你也知道这般晚了?”令狐薄似笑非笑地看她,既然知道这般晚了,为什么才回来?“进来罢,本王有几句话要问你。”
    何清君轻笑一声,摸摸鼻子,他终是忍不住了,看来咱们睿智无比的摄政王也不见得多有耐性呢。
    进了寝殿正厅,见令狐薄沉着脸坐在窗边的软榻里,右手手肘支在旁边小几上,凤目半阖,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
    何清君在软榻旁站定,望着他。令狐薄指指一侧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何清君,那女子确是你的五姨娘?”令狐薄沉吟半晌终于抬起头来。
    何清君笑道:“是啊,虽然比十几年前有些苍老,但外貌确是五姨娘无疑,何况,这些日子,她一直跟我说着何家从前的事,丝毫不差,由不得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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