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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去主子面前领罪去罢!”说完脚尖一点,离开了苏府。
苏盛站在院里似乎凝耳听了好一会儿,确定风间走远未返回。然后他四下瞧了瞧,快步进了西厢房。如那夜一样,苏盛进去了许久,才缓缓出来。
何清君趴在屋顶喝着冰凉的西北风,等得差点睡着,才见苏盛出来,两脚也依然如那夜一样虚浮。她心里像被猫抓过般,奇痒难耐,那西厢房内,必有问题,肯定有密室!
她静等苏盛进了主房,又隔了一会,才轻轻跃下屋顶,悄悄纵到西厢房门口,轻轻推门,顿时“叮铛”乱响起来。
何清君大囧:苏盛你个杀千万的,明明那日她来之事,门窗都未设铃铛机关,怎地今日突然就如五王爷一般谨慎一起来?她见机极快,一听到铃铛机关,立时一个飞纵上个屋顶,在苏盛出来之前,隐身黑暗,急纵而去。
“什么人?!”苏盛迅速从房间跳出,月光下,只瞧到一条素白影子飞出苏宅。他急忙提气追出,只觉身子一阵虚浮,微微一晃,他只得驻足眯眼望去,是王爷派的人还是另有其人?怎奈适才大耗内力,想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清君离开苏宅后,才轻抚胸口,暗自庆幸,幸而苏盛适才大耗了内功,提不起力来,否则,以苏盛的轻功,极易追上她。
“清君…。”
何清君听到这声音,立时大喜,循声望过去,见令狐薄一身月白织锦,如从月宫飞出般,轻轻落在丈外的树下,临风立着,衣袂飘飘,宛若从九重天外落下的神仙。她急忙奔过去,“千岁大老爷几时出宫的?”
令狐薄淡淡地勾一下唇角,“从你伏上苏盛的屋顶,本王便一直在你附近。”说着执起她的手,忍不住赞道:“你也真够有耐心的,寒风凛凛中竟在苏盛屋顶趴伏了近半个时辰。”
何清君汗颜,摸摸额头,讪笑:“千岁大老爷也够有耐心,竟然隐在暗处,等了属下这么久。”
令狐薄不客气的接受称赞,道:“那是自然,本王耐性素来够好,不然怎么等你一点点地向本王走来?”见何清君面颊绯红,不由得笑出声来,拉着她道:“尚未用晚膳罢?走,回宫陪本王一起用膳。”
何清君心下一暖,他竟然又未用膳?是急着出宫找她,还是故意等她一起用膳?
“清君。”
“嗯?”
“你有没有想过,苏盛西厢房里的那位神秘人是谁?”
何清君摇头,“属下不知,但苏盛拼着性命相护,此人应该对苏盛很重要。但是那人却不讨五王爷欢心,想来并不是五王爷的人。”提有五王爷,她突然想起:“五王府不是昨日刚受了重伤么,怎地竟在精力管苏盛的事?千岁大老爷,你说五王爷受伤,是不是他自己策划好的?”
令狐薄看着她,轻笑点头:“果然不愧是本王的妻子。”
何清君囧了,嘟噜道:“谁是你的妻子,说话没的羞!”
令狐薄却睨她一眼,又露出那每每让何清君看了都流口水的风华绝代的笑容,眼里是赤裸裸的威胁:“你不是本王的妻子,是谁地妻子?难道你想爬墙?”
何清君更囧,爬墙?他摄政王家的院墙那般高,就算她想爬,她爬得出去么?再囧…。话说她还不是他妻子呢!怎么就扯上爬墙的话题了。懒得再跟他纠缠妻子的问题,便转开话题问道:“千岁大老爷认为苏盛西厢房里的人是谁?”
令狐薄明知她是故意转意话题,也不揭露她,只是轻笑,淡淡地道:“本王倒觉得那人有可能是在你面前撞墙自尽的纪芙。”
纪芙?!怎么可能?!
何清君惊诧万分地回头望向苏府,苏盛救纪芙?每日大耗内力为她疗伤?何清君只觉得自己风中凌乱了…。“千岁大老爷记不记得属下曾问过你,是不是苏盛救走纪芙的,你当时说可能是纪绍恒在宫中的暗桩将她救走的?”
令狐薄道:“不错,确实如此,本王的暗探曾回禀过,纪芙被救走那日,苏盛一直在宫中当值,而纪芙也确实在京城,若本王猜得不错,应是那暗探将纪芙救走后,求助于苏盛。”
何清君不解:“苏盛为何会冒着触怒五王爷的危险,去救一个大魏奸细?这个五王爷也奇怪,明明要杀那大魏奸细,却又轻易不动苏盛,苏盛是五王爷的暗卫,却与大魏奸细有来往……”她头痛地拍着额头,越想越觉得脑里如一团乱麻般纠结在一起。
令狐薄轻轻将她拍头的小手捉住拿下,淡笑道:“若那人是纪芙,苏盛这样做,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不止是五哥的暗卫,还有另一个身份,而五哥不动他,一是已经扶他爬上大内侍卫这个位置,若轻易除掉他,必会前功尽弃,二是有可能他知道苏盛的另一个身份,却忌惮着苏盛另一个身份的什么关系。而苏盛救纪芙,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他对纪芙有情。”
苏盛对纪芙有情……这怎么可能呢?!
令狐薄见得惊讶得合不上嘴,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你初进宫时,你可曾想到会与本王纠缠在一起?”
何清君摇头,不错,那时她只想到安分守己的做好他的护卫,哪曾想到他竟会爱上她这下堂女,与她纠缠起来?所以说,这世上还是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
她被他牵着静静地低头走着,忽然道:“千岁大老爷,有个很不好的消息要禀告于你。”
令狐薄侧头瞧她,以目询问。
何清君站定,蹙眉:“今日我听到京城传出流言,说摄政王强占人妻……”
令狐薄闻言也蹙起英眉,这个纪芙倒真是不容小觑,便是重伤之下,仍能兴风作浪。凤目眯起,问她:“你在担心?”
何清君点头,轻叹,她这成过亲的女子果然是非多,小辫子也多,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令狐薄微一沉吟,眉头展开,勾唇笑道:“不用担心,由着他们传去,明日,本王会主动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大臣们若是在朝堂上质疑本王,便让白逸扬在朝堂上亲口否认。”
何清君不解看他,“虽然白逸扬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但是,千岁大老爷怎地就确定他会亲口否认?”
令狐薄眸里闪过一丝邪佞,冷笑:“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白家引起的,纪芙活着虽可兴风作浪,倒也成了白家的把柄,你认为以白逸扬的性格,他会为了张自己都说不清的和离书,而让白家再次被提及儿媳是大魏奸细,白家也跟着受累有通敌之嫌的罪名么?”
何清君笑着瞪他,他真奸诈!纪芙曾从白家偷了些无关紧的小情报,虽然令狐薄并未在朝堂上公布过,但只一个纪芙是白家儿媳这一条,若有心治罪,便足可致白家覆灭,若白家通敌之嫌再次在朝堂上被提及,令狐薄就不得不迫于朝臣压力治罪于白家了,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啊,真阴险!
他这样一说,她反而宽心了,她整日惴惴不安的事情,他轻描淡写就可解决,那她担心了近一个月算什么,她何苦去找白逸扬索要休书反而被他强吻……可是若未发生这些事情,她又几时才能自己想通,放下一切心结和抗拒,全心全意走向令狐薄呢?
次日早朝。
众臣跪拜完毕之后,令狐薄环视朝下众臣,目光落在白逸扬身上,道:“本王昨日得到消息说,大魏奸细纪芙还活着,而且就在京城,不知白都尉与白参将可曾听说?”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议论纷纷。
他故意强调大魏奸细四字,引得白氏父子不得不多想。白逸扬虽然已经写下休书给纪芙,却抹不掉纪芙曾是白家儿媳妇的事实,他突然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必是有事要发生。白氏父子不敢说话,只是暗自揣度着。
“这位白家曾经的平妻如今正在散播谣言,说本王强占了白都尉的原配妻子何清君。”
众臣闻言,登时议论声更大。
“姓纪的奸细果然阴险,众所周知,何护卫早与白都尉和离近两年,就算咱们摄政王看上了她纳了她,也是未婚男女你情我愿的事,岂能说强占!”
“杨爵爷所言甚是,白都尉与何护卫和离之事,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说是强占,分明败坏摄政王的名声。”
“说什么强占,咱们摄政王明明与何护卫清清白白,根本未纳入府中,哪儿来得强占?”
“……”
……
小皇帝也在高高龙椅上帮腔道:“一派胡言,这纪芙实在可恶,不但做了大魏的奸细,竟然还要诬蔑皇叔,这贱人捉到就该凌迟处死!”说着目光也落在白逸扬身上。
令狐薄微叹一声,道:“那纪芙这般说也是有原因的,她说白都尉与何护卫的和离书是她伪造的,其实他们并未和离……本王喜欢何护卫,也是各位臣工都知道的事情……”
他目光在白峰和白逸扬身上逡巡一圈,道:“白都尉,白参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你们倒是说说,何护卫与白都尉是否当真未和离?那张和离书是否是纪芙伪造的?还本王一个清白,本王堂堂南宛摄政王岂能背负这强占人妻的恶名!”
他说得清楚,就是要还他一个清白,既然还他清白,白逸扬必得亲口证实和离书是真的才能还他清白,这是逼得白逸扬完全没有退路啊。
众臣的目光一齐看向白逸扬,他娶了个大魏奸细已经令人所不齿,如今这奸细竟又败坏起摄政王的名声,他们倒要瞧瞧,他有何话说。
白逸扬脸色铁青,看一眼前面的父亲,只见父亲正在摇头叹气,再抬头望向坐在小皇帝左下方的摄政王,跨出一步,咬牙昂声道:“启奏摄政王,臣于一年多前便已与何氏清君和离,臣亲自签下的和离书,哪儿来得什么伪造?臣娶了纪芙这个大魏奸细,是臣识人不清,臣甘愿领罪!”
他先红口白齿的证实与何清君的和离书是他亲手签字下,后避重就轻的为娶了纪芙领罪,似乎他唯一的罪责就是娶错了人而已,而非失职让纪芙窃了些信息,虽然那些东西是无关紧要的,但也要看当政者是否想治罪,若是想治罪,便是大事,若是不想治罪,便是小事。
令狐薄勾唇轻笑一声,继而正色道:“各位臣工都听到了,白都尉亲口证实早与何护卫和离,自然不会有假,他日本王若要娶了何护卫,谁若再敢说本王是强占人妻,本王定斩不饶!”
“臣等不敢!”众臣立即跪倒。
“至于白都尉说甚么识人不清……虽是事实,倒也不能全怪白都尉,说起来纪家从先帝时便进了南宛朝堂,若论识人不清,倒是将先帝也牵扯进来了。”他微一沉吟,为白逸扬找了先帝这块“免死金牌”,看向令狐义道:“皇上,白逸扬即将回边关,不如就罚他两年奉禄,官降一级,让他在边关将功赎罪吧。”看一眼白参将道:“至于白参将,罚奉两年,以儆效尤。”
令狐义点头,纪家确实是从先帝时便入仕为官,说起来纪芙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官家大小姐,白逸扬娶她原本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若真论起罪来,倒真是把先帝牵涉了进来。“皇叔所言极是,白爱卿有罪,却罪在未识清纪家真面目上,罚他两年奉禄,官降一级,在边关立功赎罪,倒是罚得合理合据。众卿家以为呢?”
“皇上英明,摄政王英明!”
白峰擦擦额上汗珠,出列跪拜:“老臣谢摄政王,谢皇上!”纪芙毕竟嫁入白家,若当真追究起来,必要诛连九族,纪绍恒已逃,白家便是九族中首当其冲的一族,就算摄政王有心护着,免了诛连之难,只怕也免不了罢官抄家,岂知摄政王竟拉了先帝进来,护白家免于一劫,教他如何不感激涕零跪拜,如何不死心塌地效忠于他?
白逸扬脸色微白地跪倒在地,高呼:“臣领罪,皇上英明,摄政王英明!”
小皇帝令狐义笑着看向令狐薄,道:“皇叔适才说,喜欢何护卫?”
令狐薄俊面微红,爽朗承认:“不错,本王确实喜欢何护卫。”
朝上大臣们又开始窃窃私语了,不时将目光飘向白逸扬。
小皇帝笑道:“南宛最近喜事真多,先是婉和公主要嫁于天晋太子,后是朕与天晋四公主订亲事,皇叔年龄也不小了,要不要趁机定下与何护卫的亲事?”
令狐薄闻言不由得一怔,惊喜望过去,见小皇帝笑咪咪地朝他眨一下眼,立时会意,他忙即起身,朝小皇帝躬身就是一礼。
小皇帝被他突然行此大礼吓了一跳,忙从龙椅上跳下,道:“皇叔这是作甚,竟对侄儿行此大礼?!”
令狐薄正色道:“诚如皇上所言,臣也不小了,再过一个月便二十有七了,臣难得喜欢一个女子,臣恳请皇上为臣与何清君赐婚!”
小皇帝一个趔趄坐回龙椅,面色古怪,喃喃道:“皇叔,你好直接!”他本来是打算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