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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蕥鄤差点没被他给活活吓死。
几乎被吓掉半条命的唐蕥鄤,起身到旁边的饮水机倒了杯开水猛灌。等到心跳终于回稳了,她才又回到病床前坐下。
几分钟后,她趴在床边昏沉入睡。
这时候黑子骏的手又动了动,他的手指勾住了唐蕥鄤一撮发丝,然后又垂落在床上。一切又回复了平静。
稍晚,唐仕纬来了一赵,他替唐蕥鄤带了晚餐来。
“医师说黑子骏明天早上还是没醒来的话,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唐仕纬红着眼眶说,他语气哽咽。黑子骏是他的学长,也因为他的提携,唐仕纬才有今天的副导地位。
唐蕥鄤依旧懒懒地趴在床上,她虽然醒了,但意识还是浑浑噩噩的,介于半梦半醒之间。
“哥,我刚刚梦见黑子骏他的手会动了耶。”她打着呵欠说,歪着头睨了唐仕纬一眼。
唐仕纬没有给她回应,以为她说的是梦话。
“我把晚餐搁在这里,要记得吃。今晚得熬夜赶拍一些戏,得到明天早上才抽得出空过来。”话交代完,他又走了。
唐蕥鄤动了动鼻子,她闻到空气中弥漫着鸡腿的香味。食物的香味让她清醒,浑噩的头脑恢复运转。
她挺直腰杆,双手高举的伸了个懒腰,但头上却传来一阵轻微扯动的疼痛,她的头发好像勾到了东西。
“喝!”突然间,她所有的动作全僵住。
她、她、她看见了——黑子骏的手指勾住了她的头发。
唐蕥鄤吓白了小脸,一口气提到喉间,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把眼前的现象当成僵尸复活。
“黑、黑、黑……”她又开始结巴。“你……就好好……的去,别再、别、别吓……人……呀……”两排洁白的牙齿打起架来,格格作响。
“砰”地一声,他的手又垂了下来,很听话地不再吓她。
唐蕥鄤大呼一口气,她的身子一倒,虚软地跌回椅子上。
椅脚晃了晃,椅子往后翻倒,唐蕥鄤跌得四脚朝天,她的后脑勺结实地吻上地板,下一秒,她整个人晕了过去。
隔天,唐仕纬和几位跟随黑子骏多年的资深工作人员,包括制片关永序在内,都聚集在医院的小会客室内,研商因应之道。
“在拍摄工作未完成前,黑子骏受伤昏迷的消息必须封锁住,免得引来大批媒体,延迟了拍片进度,也影响日后的票房。”关制片首先发言。
“同意。”
“医院方面建议应该把黑子骏送到别处静养,我和关制片昨天讨论之后,决定把他送到布拉格去,黑子骏在那里有一座花园城堡。”唐仕纬向众人宣布这项决议。
“嗯……我们没意见。”大家也不敢有意见,毕竟能够作主的人不是他们。
“那该由谁陪黑先生到布拉格去?”阿迪的话一问完,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唐蕥鄤。
唐蕥鄤戒慎地看着他们。怪哩,她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
“让蕥鄤陪着去,就以黑子骏未婚妻的身分前去,我会安排好一切。”唐仕纬的一句话决定了她的命运。
众人三言两语就替昏迷不醒的黑子骏作了决定,他们全数赞同将黑子骏送到他位于布拉格的城堡静养,而唐蕥鄤则是随行的“亲人”,她的身分是黑子骏的未婚妻。
“我不要!”唐蕥鄤大声反对。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所有人异口同声对她说。
“我就是不要,你们休想陷害我,你们何不去找他的情妇裘莉,为何偏偏选上我?”她嘟着小嘴,表情怏怏不乐。“我要留在片场帮忙。”她抗议道。
“免谈!”全部的人同时朝她吼了过来。
众人一听唐蕥鄤想留在片场,简直吓坏了他们,她是个麻烦精,只要她留在片场一天,片场就一天不得安宁。
至于裘莉就更不用谈了,她现在正在米兰准备下一季的服装大展,正值紧要关头,哪抽得出空来照顾黑子骏。
“什么嘛!哥,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呀!”唐蕥鄤被吼得缩回脖子,躲到唐仕纬的身后,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说什么?!”唐仕纬按着疼痛的额际,猛摇着头,连他自己都希望能远离她。
“替我说情啊!”
“我无能为力。”他叹了声气,摇着头走开了。
“紫霓,你对我最好了。”唐蕥鄤转向狄紫霓求援。
“我没办法,真是抱歉。”狄紫霓很想替唐蕥鄤出头,但是在唐仕纬的警告下只能噤声,完全爱莫能助。
“怎么这样?”唐蕥鄤死心了,看来她这下是别妄想回片场去了。“好,我也不奢望回片场去,可我也不要留在这匹淫……呃……黑子骏的身边。”
昨天她连被黑子骏给吓了两次,甚至还晕倒在地上,直到晚上护士巡房才叫醒她,真够糗的。
她和黑子骏八字不合外加水火不容,这两天留在医院照顾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他们这群人竟然还妄想把她流放到布拉格,和这匹淫荡无耻的种马朝夕相处,这——简直丧尽天良嘛!
“免谈。”众人不理会她的抗议,鱼贯地离开医院。
“喂,你们不能丢下我……”任她苦苦哀求都没有用,他们还是走了。“哼!全是一群没人性的家伙。可恶的唐仕纬!”唐蕥鄤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嘴上忿忿不平地咒骂。
第四章
布拉格的美揉合了绘画、雕刻、音乐和建筑等艺术元素而成,在这里,随处可见博物馆和画廊,处处充满着浓厚的艺术气息。
中世纪的宗教艺术和现代艺术各展风情,互放光彩,歌德式、巴洛克时期的艺术品,多得令人目不暇给。
波希米亚如画般的中世纪城堡最能吸引人们远离市区,遗世独立的各座城堡、河畔小镇,还有沿岸数座风格浪漫的夏屋、凉亭,都有着令人赞叹的美景。
黑子骏的别墅就位于“玛丽亚温泉小镇”上,主建筑物不大,但花园占地非常广大,这座小城堡是新歌德式的建筑物,看得出屋龄已经相当久远,但保养修整得非常的良好,内部的陈设装潢相当气派豪华。
布拉格的春天气候清爽宜人,唐蕥鄤一身淡雅便装,她刚从镇上闲逛回来,她走了趟“金葡萄屋”,一览温泉的历史,德国诗人歌德,十九世纪音乐家韦伯、华格纳还有作家果戈里、马克吐温等人都曾造访此地,对此地赞叹有加。稍后,她又走访了镇上宏伟的铸铁走廊和壁画,让她大开眼界,为之着迷不已。
这个小镇让唐蕥鄤赞叹,而黑子骏在此地所拥有的城堡,更让唐蕥鄤见识到他的财力,他真不愧是当今最有身价的黄金单身汉。
他们来布拉格已有十多天,随行的还有一名医师和护士。
城堡平日由一名英国管家掌管,还有六名仆妇负责整理内外环境。唐蕥鄤来到这里,因为她特殊的身分,理所当然地受到了相当程度的礼遇。
几天下来,她对大哥唐仕纬的气全都消了,开始放松心情,享受起生活来。反正只要黑子骏一天没醒来,她就可以悠哉过一天。因此,唐蕥鄤很坏心眼地希望黑子骏别这么快醒来。
悠闲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照顾黑子骏的工作全被管家威尔一手包揽,她倒也落得轻松。
走在车道上,她和整理花圃的园丁打了招呼,哼着歌,愉快地走进屋子。
“唐小姐,黑先生醒来了,他要你一回来就到房里去见他。”才踏上玄关,女仆安娜马上上前来报告,她是一名中年妇人,身材圆胖。
“他醒啦,那真是……”唐蕥鄤笑着回应,可是话说到一半,喉咙就梗住了,笑容僵在嘴边。“你说什么?他、他、他——”又结巴了。
“黑先生奇迹式地清醒过来,连医师都感到很讶异。”
“是吗?那真是太好……太好了。”唐蕥鄤的额际浮现三条黑线。
事情真是大大不妙。那匹脾气不好的种马醒了,那她不就惨了?唐蕥鄤僵在玄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黑先生等您很久了,您赶快上楼吧!”女仆又说。
“呃……安娜……我、我……”她的脸色苍白。妈呀!她哪敢去见他,不被大卸八块才怪。“如果黑先生问起的话,请你告诉他,我还没进门。”她打算回房拿护照,然后快溜。
“你方才进门时,管家已经向黑先生通报了。”
真有效率啊,唐蕥鄤不禁额冒冷汗。
“是吗?那我只好上去喽。”呜……上去受死吧!唐蕥鄤故作镇静地耸耸肩说,顿时发觉原本强健有力的两条腿,竟然很没志气的发软。
从一楼到二楼不过一小段距离,可她却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走完。
站在黑子骏的房前,她一再地深呼吸,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耶稣基督、阿拉真神、圣母玛丽亚、阿弥陀佛,请保佑我能全身而退。”唐蕥鄤先是祈祷一番,然后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用力推开房门。
黑子骏的眼睫动了动,缓慢地张开双眼来面对站在床边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娇小,身段曼妙,年轻的脸庞揉合着甜美与慧黠的气韵。她留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发长及腰,一双眼瞳黑白分明,像小鹿一样,楚楚动人。
她很清秀纯美,可是脸色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身体微微颤抖着。
黑子骏坐起身,背靠着床头,眉心轻拧地看着她,向来冷漠的黑色眸子绽放出一种令人无法置信的温柔。
“黑先生……你找我有事吗?”唐蕥鄤鼓起勇气和他对望,他凝视的目光让她顿觉身子一凉,浑身“皮皮剉”。
她很清楚的记得黑子骏将她轰出片场前,所讲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是再让我看见,我保证会亲手宰了你。
“你——”他厚薄适中的唇缓缓张开。
“呜……惨了。”唐蕥鄤以为他一开口就会炮轰她,她赶紧用双手掩住耳朵。
“冷吗?”低沉浑厚的嗓音回荡在宽敞的房间中,没有唐蕥鄤预期中火爆的怒吼声。
“还、还好……”唐蕥鄤戒慎地抬起小脸,艰涩的吞着口水,骇意在四肢百骸窜动。
“天气很好,不是吗?”布拉格的气候清爽宜人,按理说这种天候不该出现发抖的身体反应——那么是……她怕他?黑子骏脑海闪过一抹怀疑。
第二句话也没破口大骂,竟然语气温和地跟地聊起天气来?!唐蕥鄤纳闷地把手从耳边拿开,愣愣地看着他。
“天气……天气是不错啦。”仔细看,他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可是唐蕥鄤暗中左瞧右瞄的,却看不出哪里出了差错。
“可是你的脸色不好,还发抖呢!”黑子骏扬起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神情是邪佞而迷人的。
“啊?我……”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唐蕥鄤的心在狂跳着,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想说什么就尽管说,我应该不是那么可怕的人吧?”他温柔地凝望着她由害怕转为震惊的神情。
唐蕥鄤大大抽了声气。“不……”
“你过来——”黑子骏对她伸出手来,对她有股熟悉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彼此的关系挺亲密的。
“你要做什么?”唐蕥鄤却直往后退,以惊诧的目光瞪着他那只曾把她吓掉半条命的大手。
“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他耐心地回答。
唐蕥鄤不敢置信地摇着头,那颗头像博浪鼓一样不停地摇动。
“有话……有话就说,我过不过去都无所谓吧。”她以干笑掩饰自己的紧张。
“你真的很怕我?”她的回避让他英俊的脸庞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我是不是曾经做过……伤害你的事?”迟疑半晌,他问出口。
“没错。”她完全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小脸覆上一层薄薄的怒气,语气从害怕转为激动。
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他收回手,也收回了目光。
“我不知道,我是说,我完全忘了我曾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不过……虽然我忘记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但我还是不能推诿责任。”他表情黯然地低低呢喃着。
唐蕥鄤起先听得一头雾水,但听到后来,她恍然明白了。
黑子骏失去记忆了……哇哈哈……他失去记忆……
惧意从唐蕥鄤苍白的小脸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狡诈得意的笑靥。
“你真的完全记不起以前的事?”她一步一步往床边靠近,小心且谨慎地问。
“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我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及身分,是威尔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你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这真令人振奋。
“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他狐疑地看着她。“我失去记忆,你难道不难过吗?”他状似痛苦的拧着眉心。
看着那打了摺痕的眉心,唐蕥鄤的心无来由地揪了一下,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无助而旁惶的神情,他一向是跋扈且自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