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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大家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启禀大人!宅子内外都搜遍了,就是没有査茵小姐的行踪。”侍卫们的报告全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安费扬古懊恼地槌着桌子,不知如何是好。
“会不会査茵是让人给绑走的。”琉璃想起方才一闪而逝的第六感。
“谁会有这本事,敢在我完颜府中绑人,而且还绑得神不知鬼不觉。”塔世克不相信。
“除非……那人本身就是府中的人。”努尔哈赤说话了。
“额图浑?!”琉璃的直觉强而有力地攀上心间。
“胡说!他绝不可能。”塔世克斥为荒谬。
“怎么不可能!额图浑喜欢査茵的事,大家都知道。”富瑛插着嘴。
“真是如此?”扬古颇为惊愕,以一双利眼向塔世克求证。
“就算额图浑喜欢査茵,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更何况,他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一直很信任他。”
“报告大人!军械库被人闯入,里头的兵器火药全让人给搬空了。”又是一桩紧急要事。
“可恶!这分明是预谋在先。额图浑呢?立刻叫他过来。”塔世克震怒不已。
“额副统领一早就不见人影了。”
事实俱在!额图浑绝对同这次的事脱不了干系。
“密道!”琉璃突然想起上一回她掉进去的密道,遂立即拔脚往那处跑。
“扬古,调集兵马去郊外三里处拦截。”那是密道的出口。而努尔哈赤交代完毕以后,便头也不回地随着琉璃的方向飞奔而去,只留下啥都不知情的塔世克还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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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等我。”努尔哈赤提着脚步,在烛火通明的密道中喊着。
“你来做什么?”琉璃一看见这早已被点燃的火把,就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而唯一没料到的就是努尔哈赤会尾随她前来。
“来帮你呀!我想一定会有一场短兵相接。”
“那你更不能跟来了!你又不懂武功,到时我可是顾不了你呵。”
“你还在生我的气。”努尔哈赤突出此言。
“我吃饱撑着呀!”琉璃这话,摆明就是欲盖弥彰。
“其实那晚,我……”努尔哈赤话才说到一半,就让密道口外的厮杀给转移了注意。
“铿铿铿——”树林里尽是刀光剑影。
“还好我早就调集兵马等着,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努尔哈赤在发现黑冢堡另有图谋之时,他便令安费扬古暗中从费阿拉城调了几支军队来此,暂时安顿在苏子河畔的山寨里,等候进一步的指示。
“你到底是谁?怎么可能一下子调齐这些部队?!”
琉璃虽然没有听见努尔哈赤的回答,但,她心里有数,眼前这位高大威严的男子,职位铁定大过她爹一级以上。
“轰——”一声巨响,顿时天地震动。
“扬古!”努尔哈赤在一团火光之中,发现安费扬古应声倒下。
“喂,不要去,危险哪!”琉璃让火药震起的沙给蒙了眼睛,只能毫无办法地任努尔哈赤奔向那烽烟里。
“阿璃,躲进密道。”努尔哈赤大吼着,抱起受伤的扬古闪到一旁的掩避处。
“阿金!”琉璃的眼睛越来越模糊。
“ 阿璃,不要动,我来救你了。”努尔哈赤再度起了身,正打算要跑向离他有二十步距离远的琉璃——
“轰轰——轰——”连续的巨响,一团火球在密道口外爆炸开来。
“阿璃!”努尔哈赤几乎停了心跳。
“阿金!”琉璃让密道碎落的沙石逐渐淹没,只剩一只手向努尔哈赤挥舞着。
“不要!不……”努尔哈赤没抓住那双手,眼睁睁的看琉璃没入了坍塌的瓦砾石堆之中。
只剩漫天的烟硝,和努尔哈赤椎心的怒吼。
“阿金……”突然间,微弱的呼唤自如丘的土堆中传来。
“阿璃!”努尔哈赤转悲为喜。“来人哪!快!快挖!”他倏地跪在土堆的前方,以用尽生命的方式,使着双手挖向有佳人的那方。“阿璃!你要撑着,等我来救你呀!你一定要给我撑着!”
从来没有人见过尊贵的努尔哈赤会疯狂成这样。包括努尔哈赤自己。
“挖到了!在这儿!”
拨开了厚厚的泥土,努尔哈赤一眼就看见了他的阿璃,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
“阿璃,阿璃!你醒醒啊!你听得见我说话没有呀!”努尔哈赤拼命地晃着她。
过了半晌,仍毫无生命迹象。
“鹰王,她……好像断气了。”一旁的士兵说着。
“谁说她断气,我就要谁的命!”努尔哈赤气急败坏地吼着,“完颜琉璃,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哀号着。
“阿金……”琉璃醒了。虽然是虚弱不已,但是,她的确听见了努尔哈赤那一番情真意切了。
“阿璃,你……你……你真把我吓死了。”努尔哈赤倏地将琉璃抱得紧紧,像是害怕一个不小心又会失去她那般的恐惧。
“你……哭了?”琉璃让努尔哈赤不小心掉下的泪滴到了脸。
“这下,你高兴了吧 ”努尔哈赤含着泪,笑得有些腼覥。
“是呀!这辈子,恐怕只有你会这么对我了。”琉璃也哭了。她知道,就那一滴泪,即使谈不上爱不爱与否,对她而言也足够了。
毕竟,这么丑的完颜琉璃换得这男人的动容,又有什么话说!
天地仿佛在瞬间静止不动!只剩努尔哈赤与完颜琉璃,深情相拥。
这一仗,打得损兵折将。但,却打出了爱的火花。
回到完颜府的努尔哈赤是寸步不离的来照顾琉璃。
当然,吃惊的又何止是塔世克而已,连努尔哈赤自己,都常让自己的“怪异”行径给搞得摸不着头绪。
“大哥,我伤了一条腿再加上未婚妻失踪,最可怜的也该是我啊!怎么只见你老往阿璃的房间跑?”安费扬古百般不解。
“阿璃是你叫的吗?”努尔哈赤白了扬古一记眼光。
“不叫她阿璃,难道叫她嫂子啊?!”扬古随便咕哝着。
“嫂子……”努尔哈赤的神色生起诡谲。
“大哥,不会吧!”那神情看得扬古有些毛毛的。
“什么会不会?”努尔哈赤吹了吹手上的补汤,若有所思地走向琉璃的闺房。“不过,你提的那句称呼,我挺喜欢的。”扔下这句话,努尔哈赤笑着离去了。只剩一脸错愕的安费扬古。
“女婿呀!刚刚鹰王同你说啥来着?”自从出事后,塔世克就怕死了努尔哈赤,深怕哪个不对劲,完颜家就毁了。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扬古晃着脑袋说:“他要我唤阿璃为嫂子。”
“什么?!”塔世克先是一愣,才又说道:“女婿呀!你除了伤到腿,还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我看,下次得请大夫再顺便检查耳朵一下。”扬古的结论是这样。
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扬古的一句戏言,努尔哈赤真把它放在心上了。
“阿金,我自己来就行了。”琉璃觉得让个大男人喂汤喝,有点糗糗的。
“还是我来吧!你的手伤还没完全好。”努尔哈赤此刻,连坚持都是百般温柔。
“能当你妻子的人,一定很幸福。”琉璃有感而发。
“不见得!我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努尔哈赤说的是实话。
“你的意思是说我该倍感荣宠啰?!”琉璃心中也的确是这样想。
“不!该说是你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天生冷血、没感情。”努尔哈赤用着炯炯有神的双眼,直盯着琉璃的全身。
“你怎么是冷血?一见着那位晶晶,你不是魂都给勾了去。”琉璃这话中有酸味儿。
“呵!你还在为这档子事生气呀!这……算不算是吃醋?”
“吃醋?!”琉璃提高声调,“我会吃醋?就凭你——”
“怎么,我不够格?”
“当然,只有建州王努尔哈赤才配得起我。”琉璃故意这么说。
而努尔哈赤此刻已笑得无法说话,只是一张脸越来越靠近琉璃的鼻头方向——
“你——想干嘛?!”琉璃发窘了。
“你认为我想干嘛?”
“你——下流、无耻……”
“我只想看看你鼻头的那颗痣……好像掉了,怎么,这也算无耻啊!”
“阿金,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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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査茵被绑架,已足足过了七天了。
“额图浑这个浑蛋,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塔世克明显地瘦了一大圈子。
“一定是在黑冢堡的巢穴。”琉璃与努尔哈赤简直就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真想不到那个浑蛋竟老早瞒着我,同黑冢堡挂勾。可是,他这又是为什么?”塔世克的头脑是不太行。
“为了査茵。”琉璃又和努尔哈赤同步发音。
塔世克再看了他们一下,觉得他们俩还真无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玩兴。
“不错,他当然是为了査茵。”卫德突然不请自来。
“卫德,这没你说话的分!”塔世克示意要她离开。
“是吗?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知道什么?”扬古实在沉不住气了。
“我知道……这次的事件并非绑架,而是——私奔!”
“胡说!”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今天来就是要揭穿査茵的真面貌,她根本是个勾引男人的荡妇!”卫德几乎是扭曲着脸说着。
“住口!你再侮辱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扬古已是青筋暴起。
“要对我动粗之前,你何不先看这张东西。”卫德说罢,便从袖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了安费扬古。
“这是什么?不过是一首词而已。”扬古不明所以。
“这是韦荘的应天长!”努尔哈赤一眼即看出。
“没错!这是首情诗,是我在査茵的房里搜到的。”卫德的笑透着寒冰。
“可恶!谁是韦荘?让我杀了他。”扬古是没啥文学底子的男人。
“扬古,韦荘是古人。”努尔哈赤提点着他。
“卫德,有话就明讲!”塔世克不耐烦了。
“爹,你看写这词的人的笔迹。”
塔世克狐疑地仔细端详一番,然后才呐呐的说:“这好像是额图浑的字嘛。”
“没错!这的确是额图浑的字,我是经过一番查证过后,才敢来向你禀明。”
“我见过这张纸。”琉璃想起来了。“但,査茵真的不知道这是谁写的,我们还以为是安费扬古呢!”琉璃急急地为査茵辩护。
“你跟査茵是姐妹情深,当然你会袒护她。”卫德存心误导。
“不!我不相信査茵会是这种人。”扬古激动地说道。
“那是你们都让她给骗了!要不,真有人要强行带走她,她只消一喊,怎么会完全没人听到,况且,奶娘后来不是说,在她去取药之前,就看见额图浑在査茵房门外走来走去。哼!这全是他们事先串通好的把戏啦!”
“卫德,査茵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陷害她!”琉璃简直是气疯了。“扬古,你千万不要相信卫德的话,你该知道,査茵的心里一直只有你呀!”
“我……我是想相信她。”扬古的语气黯然,顿时教琉璃的心冷了半截。
“事实如何,等我们找到査茵之后,一切便可知晓。”努尔哈赤的一句话,结束了众人的争论。
但,在扬古颓丧的离去背影中,琉璃有说不出的难过。
难道,爱情真是如此地脆弱?!连起码的信任也没有。那……他呢?他会不会有一天
也如此教我心痛?琉璃看着努尔哈赤,不禁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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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在想什么?”来到湖畔的树林里,努尔哈赤没忘记他方才发现的事。
“喔,有吗?”琉璃将背靠在树干上,心不在焉的。
“你的眼光。我觉得你刚才看我的眼光不对劲。”
“你多心了,我只是在想査茵的事情。”琉璃搪塞着。
“你不满扬古的不够坚定,顺便迁怒上我这儿来了。”努尔哈赤早一眼看穿了。
琉璃也没回答,只是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认为我会像扬古一样。”努尔哈赤越说头越靠近她。
“怎么,我又有哪颗痣碍着你了?”琉璃爱理不理地说道。
“你猜呢?”才一说罢,努尔哈赤就低下头吻住了琉璃的唇,温温柔柔、缠缠绵绵。
琉璃先是愣住了,后来才发现被偷袭,却早已无力挣脱。
而努尔哈赤也是一样,在这一吻中,他终于体认了所谓“爱”的感动。
而让他知道这宝物的,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