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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不识抬举,二夫人收你做义女是何等的福气。难道你也要像冬茗那个死丫头一样死心眼?在这里巴巴的等着三少爷吗?我告诉你,别妄想了,左英他已经去凉州了。”鸳鸯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冬凌惊讶:“什么?左英已经去了凉州?”心脏一紧,左英竟然如此决绝,去了凉州都不愿与自己作别。
“怎么?他没有告诉你?看来也不过如此吗。”看着冬凌的失落,鸳鸯的声音满是得意。
二夫人从鼻腔里发出一阵冷笑:“怎么?他与你这么要好,这事竟然都没有告诉你?不知道也好,省去了许多麻烦。”
在将军府主子们的眼里,自己始终是眼中钉肉中刺。冬凌心中明白,抿嘴不语。
“冬凌你若是不愿意做我的义女,我不便勉强。但是我不希望将来左英的婚事和左扬一样闹得阖府不宁,颜面全无。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向我提。”二夫人正色冲冬凌说。
二夫人这是在讨价还价,冬凌心下明白。不愿意让她觉得自己答应得很容易,冬凌口中道:“我需要的是自由。”
“自由?”鸳鸯冷笑一声,笑话冬凌不识抬举。讨价还价半天,捡了个最不值钱的东西——自由。自由有什么用?能吃吗?能喝吗?能保下半生荣华富贵吗?
二夫人道:“左英大约已经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了。但你们始终是私相授受,我将军府若是追究起来,你和安嬷嬷都难逃一个私藏奴仆的罪名。”
冬凌不语,她心里明白二夫人说的正是她心中所担心的。若是将军府真的有心追究,一纸诉状到临安府衙。不仅自己和安嬷嬷性命难保,连费古扬也要被牵连出来。
见冬凌不语,二夫人顿了顿,继续道:“不过,看在你懂事聪明,安嬷嬷在将军服侍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并且再写一纸赎身契约,将你从奴籍赎出。有了这张赎身契约,你便是自由之身。你和安嬷嬷私下的这档勾当也一笔勾销。另外,还可以给你一笔钱,只要你从临安消失。”二夫人目露凶光。一瞬间,与将军府里那个八面玲珑,和气温婉的贵妇判若两人。
从临安消失,二夫人始终要的就是自己从章家人眼前消失吧。如果现在不答应,看这样子,下次就是来强的了。“好!”冬凌怔了一怔,权衡片刻,不再踟蹰,旋即点点头答应。
二夫人放下茶盅,满意的笑着称赞:“是个聪明的孩子。若不是摊上这些个破事儿,我倒真是愿意留你在我身边服侍。明儿,我叫人把东西给你送来。剩下的,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说完起身向鸳鸯说:“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鸳鸯闻言赶紧起身上前搀扶住二夫人,同时将门外的两个婢女唤了进来。一行四人离开了宅子。
二夫人走了半刻,冬凌仍坐在厅里的椅子上发愣。若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主子,你真的要离开临安吗?”
“如果我不离开,那二夫人也有别的办法让我离开。到时,恐怕我和你们都活不了。”冬凌冷冷的道。
若兰踟蹰:“那…主子你走了,我和青玉怎么办?”
“若兰,过几日是费府小厮来送月例的日子了吧?”冬凌问。
“是的,主子。”
“到时,让费府小厮将这个消息带给费古扬。他会安顿好你和青玉二人的。”费古扬宅心仁厚。所以,对于青玉和若兰的去处,冬凌并不担心。
“主子,那你要去哪里?我们…不能一起去吗?”若兰紧紧抱住怀中茶托,站在冬凌椅子后,咬着嘴唇,低声问。
“不,若兰。你我之间的主仆情分恐怕到此为止了。将来若是有缘,会有再见之日。若是无缘,我们各自珍重。”冬凌坐在椅子上,背对若兰,声音中满是叹息和无奈。
“主子…”若兰哽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第二日清早,将军府二夫人的婢女秋韵便将一个蓝色锦缎包裹送到了城北小宅。冬凌掀开包裹一角,里面赫然躺着自己的赎身契约,和一叠银票。
“呵,真够快!”冬凌对秋韵嘲讽的笑道:“你去回了二夫人,说东西我收下了,让她放心。”
秋韵躬身施礼,口中诺了一声,由青玉引着出去了。冬凌伸手从蓝色锦缎包裹中抽出那张契约,雪白宣纸上工整的几行小楷,最后落款签着二夫人的的印章。印章鲜红如血的颜色刺痛了冬凌的眼睛。冬凌伸手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又结束得这么快。
第四十七章 行路
三日后,也就是七月的第一天,费古扬府上小厮照旧来送月钱。冬凌将他唤进书房,将自己写好书信一封递给小厮,道:“你每月帮着你们家少爷送月钱来我宅子里,想必是你们少爷信得过的人。这封信,你帮我带给你们少爷。千万不能让旁的人看见。”接着从书桌上一个蓝锦包裹中数出八百两银票递给费府小厮,怕他私藏,冬凌特别强调:“这是八百两银票,用途我在信中已经提及,你也帮我还给你们少爷。”费府小厮喏喏的结果信和银两。冬凌又从怀中掏出十两散碎银子,对小厮道:“这十两银子是给你的,拿去买酒喝,当是这几个月跑腿的辛苦钱。”
大夫人一共给了冬凌三千两银子,放到普通人家,够吃够喝一辈子。但是冬凌心中明白,这是姐姐的卖命钱,自己的卖身钱,在她眼里这些银子远远不够补偿这四年间她们冬家家破人亡的下场。扳指算算自己在费古扬的宅子里住了快一年,八百两银子算是还他这两年当中的供养,却是绰绰有余。
小厮眉开眼笑的接过银两,告辞去了。冬凌又将若兰和青玉唤了进来,对二女道:“你我三人主仆一场,你们服侍我也算是尽心尽力。若兰,这两年间我们卖针线活挣了多少钱?”
“差不多有一百多两银子。”若兰回答。
点点头,冬凌道:“这一百两银子拿出来,你们两人平分。另外,我再给你们两人每人一百两。算是这两年你们伺候我应得的。”说着从蓝锦包裹中掏出两张银票放在书桌上。
“主子,您突然给我们这么多钱,这是要做什么?”若兰摆手不敢收下。
冬凌笑笑,将银票往前推了推:“若兰、青玉,你们应该知道,按照和大夫人的约定,我就要离开临安了。我们主仆缘分到此算是尽了。我已经书信一封送到费府,你们二人是费古扬买来的,将来的去处就听费少爷的安排吧。但这银两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收下以备后用。”
“主子,你去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少爷吩咐过,要我们二人跟着你,伺候好你。”青玉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摆摆手,冬凌道:“我从今以后也是一介草民,用不着人伺候。这两天想必费府的消息就会传来。你们暂且在这宅子里耐心等一等。若兰,帮我雇个去洛阳的白篷船,我明日出发。”
“主子!您真的要走?”若兰急切的追问,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冬凌皱眉道:“别磨蹭了,快去吧。再拖两天,将军府该来人赶我们了。”
若兰和青玉擦着眼泪下去了。冬凌环视书房四周。黄花梨雕葡萄藤平头书案、紫檀扶手椅、樱木雕花明格书架、红木贵妃躺椅。这间屋子里承载了她一生中最惬意和自在的一段时光。冬凌起身将平日常用的一些物品简单归置了一下,又到卧房收拾了日常衣物。最后,将左英送的玉箫揣在腰间。
不一会,若兰复又进来,向她道:“主子,船雇好了。明日一早在码头等您。”
“你下去吧,若兰。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冬凌挥手打发若兰。谁知,若兰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冲冬凌磕头道:“主子,若兰想追随主子身边,伺候主子。求主子不要嫌弃。”
要怎么解释才能让若兰明白呢?冬凌道:“若兰,我带着你多有不便,何况你是费古扬买下的奴婢,我就这样将你带走了。不太合适。你不要难过,我走了,将来会有别人与你作伴的。你看,这院子里的紫藤花开得多好,我们去院子里赏花**可好?”不再理会哭泣的若兰,莲步轻移,冬凌一手执箫,一手拉起跪在地上的若兰,往院子里走。
主仆二人刚在紫藤花架下坐下,费古扬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冬凌!”冬凌抬头,见费古扬黝黑的脸色在急促的气息下透着黑红。冬凌冲若兰点了点头,让她先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费古扬手里拿着她让小厮带去的银票,跑到她坐着的紫藤花架前站定,问道。
冬凌放下洞箫,冲他嫣然一笑。费古扬脸上显出惊艳的神情,不觉怔了一怔。
“承蒙这一年你的多方照顾。这算是我还给你的。”冬凌笑意盈盈的望着费古扬说。
“我照顾你图的不是你的感谢,更不是你的银子。冬凌!”费古扬急促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怒气。
冬凌笑了,笑容抚平了费古扬的怒意:“这银子不是我的,是大夫人给我,用来打发我的,不要白不要。”
“大夫人?大夫人为什么要给你银子?”费古扬手中晃动这银票,一脸不相信的问。
“因为我答应了大夫人,要离开临安。这是大夫人给我的安身费。你收着吧!算是我借花献佛。何况,我也不习惯欠别人太多。”冬凌的语气平静,伸手将费古扬拿着银票的手推送进他的怀中。
“我是别人吗?”费古扬高大的身躯向前凑近了一些,不满意的歪头看着冬凌。
冬凌掩嘴咯咯笑了起来:“你不是别人,将来要你帮衬的地方还多得是,所以这种小事上更不能欠你的。不然我将来出了大事,怎么好意思找你开口?”
费古扬顺了顺气点点头,收好银票:“真是个会算计的丫头。如此说来,我先收着了。左英将来有的受了。对了,你真的要走吗?”
“当然,不能言而无信。”冬凌点点头。
“你要去哪里?”费古扬紧接着问。
冬凌狡黠的笑了:“我要去凉州。”
“你去凉州做什么?”费古扬眉毛拧成一团,疑惑的问。
“去找左英!”大夫人让她离开临安,却并没有不准她找左英。对于二人的不欢而散,冬凌一直耿耿于怀。无论如何,都该给左英一个交代是不是?何况先下,除了去找左英,自己确实也别无去处。
费古扬原本拧成一团的惊奇的眉毛挑了起来:“啊?”
“不行吗?”冬凌歪头调皮的微笑看着他。
“可以倒是可以。”费古扬迟疑的说:“只不过你自己上路未免有些危险。左英临行前特意嘱咐我照顾好你,等他回来。我若是放你自己上路,左英知道了会找我算账的。”
左英在临行前当真如此嘱咐费古扬了?冬凌没有想到,但现在听到心中涌上一阵温暖。这个世上唯一宠爱她,为她做一切事情的男人。
面上一红,冬凌笑道:“不妨事!我自己走还轻便些。”
“这样,我帮你安排费府车马送你上路。你把若兰和青玉也带上,路上好照顾你。”费古扬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安排道。
“若兰和青玉就不要去了,凉州地处偏僻。我怕她们二人不习惯,另外,一路旅途辛苦,带着她们也有诸多不便。”冬凌本想走运河到洛阳,再从洛阳走水路到秦州,最后再从陆上到凉州。虽然辗转,但却比较安全。若是费古扬帮她安排车马当然是最好,最是安全不过又舒服。但是带着若兰和青玉还是不要了。
不知若兰什么时候站在二人身旁,听见费古扬提议让冬凌带上自己,“噗通”一声跪在了费古扬面前:“费少爷,你就劝劝我们主子,让我跟着她吧。若兰保证不会给主子添麻烦。”
费古扬不置可否,故意表情为难的看看冬凌。想到若兰三番四次的求自己,态度坚决。冬凌也是无奈,摇摇头道:“好吧,我带上若兰便是。”
第二天清早,费府的马车便在城北小宅门口等着了。若兰挽着二人的行李,扶了冬凌出门。青玉送二人到宅子门前。冬凌嘱咐道:“青玉,你留在宅子里看家。这宅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我们三人亲手栽种的,这芍药、秋海棠下易生菊虎、地虫、蚯蚓、最是坏根,这桃树、玉蝶梅树易生黑蚰,你要记得经常打理。别等着我们二人回来,整院子花草全都喂了虫子。”
青玉眼含热泪,憋着嘴点头答应。冬凌拍拍她的肩头,和若兰转身上了马车。上了马车才发现,费古扬找来的马车比街上能雇到的要好得太多。拉车的四匹枣红马身形俊美,四蹄生风。这样的马放在一般家里,连骑都舍不得,别说用来拉车了。
车夫老谭满脸的忠厚老实相,话不多,见了冬凌和若兰,连忙拿出上马凳放在马车前,又为二人撩起轿帘。二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