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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夫人神色缓和,费氏才偷偷吁了口气。怨荷香多嘴,特意指使她道:“这桌上的茶都凉了,你下去捧些新鲜的茶果来。”
荷香嘟着嘴不情愿的转身下去,大夫人也连忙对翠儿和玉芝道:“你们俩也帮着荷香去吧。”翠儿和玉芝立即明白过来,大夫人这是有体己话要私下对费氏说,便应声和荷香一同出去了。
见三女出去了,大夫人才开口道:“我今日来原是有件事情与你商量。”
费氏见大夫人言语间神秘,想必非普通之事,停下手中工作恭敬的看着大夫人道:“母亲吩咐。”
大夫人清了清喉咙便说:“我如今年纪也大了,这将军府中一应事务又太过繁杂。我一人管着难免有些纰漏。景徐堂那边你也知道,容佳和左扬身子总是不大好,我也靠不上。如今就只能多多倚赖你和左褚了。”
再次提到左褚大夫人红着眼眶继续说:“不是我怨你没管住左褚。只是我这个当娘的恨他不成器。其实左褚的性子我这个当母亲的最是清楚。将来将军府若是真不幸传到他手中,这百年的家业离断送也不远了。”
费氏忙拦道:“母亲不要这样说。左褚也有他的好处的。”
大夫人便拿手帕拭泪伸手拦住费氏要她不用解释,继续说道:“左褚是个什么样子,我心中清楚。你也不用为他说话。如今我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好孩子,你要帮着左褚打理起这个家。不然这偌大的家业就要无以为继了。”
费氏听罢想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大夫人话中真正的意图,她咬着下唇迟疑道:“媳妇没见过世面,面皮又薄,做起事情来少不得不妥帖。只怕辜负了母亲的期望。”
大夫人就拉着她的手道:“不碍事,想来我执掌将军府的时候比你还年轻上几岁呢。还不是年轻的媳妇?这样,从明儿开始,你每日请完安便来我这里,同我一同看账。我慢慢教你,其实也没什么难事。”
听到这里,费氏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但表面上又不好答应的太快,好像自己迫不及待一般。因故两人推来推去半天,费氏最终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屋里两人的事情刚刚谈定,翠儿、玉芝和荷香便是时候的捧着茶果从外面进来了。大夫人同费氏坐一处吃了半日茶,也便去了。
自此费氏便每日清早到环碧山庄与大夫人一同处理府内事务。府内眼尖的下人自然很快发现了这个情况,少不得口耳相传。不久便有李嬷嬷和潘嬷嬷隔三差五的往百祥苑送东西孝敬费氏。
费氏最开始只当两位嬷嬷客气,后来送得多了便不解问身边荷香:“李嬷嬷和潘嬷嬷送这些东西做什么?”
荷香便掩嘴冷笑道:“还不是为了最近府里给各方做夏装的差事。李嬷嬷的儿子李乾玉和儿媳妇小菊在景徐堂当差,潘嬷嬷儿子潘柱子在账房当差。两个人都希望拦下这桩肥差。如今眼看着少夫人您成了大夫人接班的。两家人可不巴巴的送来东西讨好。求您在大夫人面前美言几句,好得了这美差。”
费氏便了然的笑着应道:“原来是这桩差事。如此且让他们送着,谁送得多,差事自然是谁的。”
话传了出去,自此两家人更是卯足了劲送礼,往百祥苑跑得更勤快了。
费氏东西收得差不多了,终于一日,大夫人问道:“你看着置办夏装的差事交给谁比较合适?”
费氏便胸有成足的回答:“媳妇看来景徐堂的李乾玉还不错。一来他是左扬房里的,让他办事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来他是府里老人,办事也妥帖些。”
大夫人便点点头道:“你即是这样讲,那便让他拿了令牌去账房领钱吧。”
李乾玉如愿以偿的得了置办夏装的差事,自然高兴不已。当天便从账房预支了五百两银子,去药铺买了上好的冰片、鹿茸、麝香、何首乌送到百祥苑里来。而潘柱子和潘嬷嬷这边,送了这么些东西赔上这么些钱却都打了水漂自然心中极其不畅快,从此便记恨上费氏。
当天下午,李乾玉便捧着买来的东西巴巴的往百祥苑孝敬。费氏头一次尝到权利的好处,心中甚是欢喜,面上却正色训斥李乾玉道:“刚刚得了差事便学会了这些歪门邪道?恁地如此不成器,也枉费了我一片栽培。”
李乾玉被训斥得懵了,不知该不该把东西拿回来,费氏话头一转又道:“罢了,看在你一片孝心,这次我便收下这些东西,免得糟蹋了。你好好办事才不枉我疼你一番。”
李乾玉忙叩头弯腰的笑着说:“这次乾玉学了乖。大少夫人疼我,乾玉知道。今后当加倍孝顺大少夫人。不辜负大少夫人的期望。”
荷香收了李乾玉的东西,一指他道:“谁疼你来着?别抬举自己了。我们百祥苑才不稀罕你这点不值钱的东西。你若是真体贴我们少夫人的心意便好好办事才是。”
李乾玉忙连声称是,自是他去了。费氏立马嘱咐荷香道:“好好的将这些东西收起来,不要给大少爷知道。他那个性格,就是空锅也要刮下三斤油。若是给他知道了屋里有这些东西,少不得挖空心思的骗出来,拿到外面去花天酒地。”
荷香笑道:“知道了,自然不会让大少爷发现。”便捧着东西进屋藏了起来。左褚晚上回百祥苑,对费氏和荷香弄权之事一无所知。
不久,将军府夏装置办出来,各房均是按辈分地位分配。李乾玉独独孝敬费氏和荷香拿了双份的。费氏自此胆子更大了起来,越发的肆意妄为。
第六十一章 贺礼
五月十日是费古扬与张佩儿大婚的日子。
这天用过午饭,章左英便携了冬凌,带着满满两大箱贺礼往费府去了。两人到了费府正门,大门口已是张灯结彩。抬头看,鎏金匾额和房梁四处皆挂着大红的幔子。黑漆大门前的落马石、门兽上也拴着大红洒金的彩帐。费府四处一片喜气。正门口似乎刚刚放过鞭炮,满地都是红色的碎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道。下人们忙碌穿梭其间,脚步踩在炮仗的红色碎屑上,脸上都带着喜气的笑。
冬凌的轿子在费府大门前停稳后,章左英亲自将她扶下轿子。小厮鲁然快走两步上前将名帖和备好的礼单递给站在门口迎客的费府管家。费府管家接了过来,便高声宣道:“有请四品兵部行走章左英大人及夫人。”然后又展开手中厚厚的礼单高声照着宣读了一遍。随即将礼单转给身旁的账房先生收起,才将左英和冬凌二人让了进去。
有费府小厮引路,章左英满面笑容的携着冬凌的手迈步进了大门。顺着大红色的地毯过了二门,才到费府正厅。两人按照下人的指引分别落了座。左英带着鲁轩、鲁然与其他官宦名流和男宾坐在一处。冬凌则由青玉和若兰服侍着与费府和其他府上的女眷坐在正厅后侧的位子上。
冬凌刚坐稳,青玉便在人群中伸着脖子好一阵东张西望,嘴上忍不住问道:“怎么也不见费少爷呢?”
若兰便笑她心急:“哪里有这么快呢。这会子该是在迎亲的路上吧。你急什么?又不是你出嫁。”一句话说的青玉冲上来直要撕若兰的嘴。
冬凌也被青玉的猴急样子逗笑了,对打闹中的二女道:“你们俩都安分些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听了这话青玉和若兰才停了打闹,安分下来。
冬凌便坐着吃茶,顺便和坐在身旁的女眷寒暄着。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费府穿堂里忽然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屋里各人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都顺着炮仗声向穿堂外张望去。果不其然,是新郎费古扬携着新娘张佩儿进来了。
费古扬一身大红礼服,潇洒风流依旧。而身边的新娘虽蒙着红盖头,身上环佩叮当仍旧掩不住比一般女子高大的身形。步履间没有淑女的万种风情反而尽是豪迈。
青玉好久不见费古扬,猛一看见,双眼放着光道:“费少爷真真是一表人才。”
若兰见青玉一副痴相,笑着揶揄她:“赶明儿让夫人做主把你许给费少爷可好?我看这张家小姐还远不如你呢。”
青玉一听道:“若兰,你这尖牙的蹄子。我非要撕了你这张嘴!”
冬凌晙了若兰一眼,低声呵斥道:“不得胡言。”心中却免不了想起当年秋猎的时候,雅丽与张佩儿不和,给她起的外号“黑山猪”。想着面上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拿手帕握着嘴,抬眼看到费古扬手中牵着张佩儿,眼光落在自己脸上。冬凌的偷笑被他逮了个正着,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却见费古扬调皮的笑着冲自己眨了眨眼睛。冬凌脸上的偷笑瞬间化成一片温暖心脾的笑容,点点头迎上了费古扬的目光。
一系列繁复的过场终于走完,夫妻拜了天地,新娘被送入了洞房,新郎则留下来向宾客一一敬酒。看着费古扬周旋在男宾席间大红色的身影。冬凌只觉得疲困不已,对若兰和青玉托词自己要去更衣,让二人不用跟着,便自己从侧门溜了出来。
绕过费府正厅是一片花园,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菊花。虽然没有到开花的季节,但满满一院子的花枝也颇为壮观。冬凌素知费玉昂喜菊,那年中秋与费氏在将军府一同赏菊时,也曾听说费府院子里种了各种菊花。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正在赞叹之余,身后传来一阵浓烈的酒气和咳嗽声。
转身去看,却是已经喝得有些微醺的费古扬。
冬凌向他取笑道:“新郎官不在里面敬酒,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费古扬满脸笑意回敬道:“我请的客人不在里面吃喜酒,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冬凌斗嘴不是费古扬的对手,掩嘴笑着败下阵来道:“罢罢,不与你斗嘴。我在里面坐久了出来活动活动。”接着又双手作揖向费古扬道:“这么些个人,我都没机会亲自恭喜你。既然此刻在这里遇上了,就恭贺新婚,百年好合。”
费古扬便笑着与她对着作揖道:“那我就领下了。另外,我也有些东西想亲自交给你。怎奈章左英这个醋坛子,自从把你娶进府连见都不让我见你。我正惆怅一直没有机会。也正巧了。”说完直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和一个小瓶子,快速塞到冬凌手中。
“这是什么?”冬凌摊开手中的纸笺一看——是城北小宅的房契!另一只手中的小瓷瓶上写着——龟息散!
费古扬笑着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贺礼。”
冬凌记忆中上个月费古扬可是专登送了一大箱子贺礼到将军府,怎么今日又冒出来一份贺礼。眼中闪着不解的光彩望着费古扬。
费古扬解释道:“这是我专门给你的。冬凌,你虽然今时今日和左英在一起,他眼下断然是不肯亏待你半分。但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做个打算。万一…我是说万一…左英始终是要娶妻的。他的妻子进了门,你还要准备好退路。”
“不!”虽然费古扬道出了冬凌心中长久以来的担心,心知他说的是对的,但冬凌从心内抵触这个事实。她垂下双睫,低声道:“我们俩是断然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见冬凌的神色黯淡了下来,秋水双眸中满是悲伤。费古扬也收起笑容,一双眸子中闪着不定的光,叹气道:“但愿如你所说不会走到那一步。你若是对左英如此有信心是最好。那么便是我多事了。这房契你大可以转交左英。可是这龟息散是西域迷药,可以帮人假死十二个时辰。也许…你将来用得着。我希望你无论如何能把这药自己收下。”
想起左扬的婚礼,想起左英未来终会到来的婚礼,冬凌没有抬头只低低的问费古扬:“古扬,你今日大婚,心里觉得幸福吗?”
费古扬笑出了声,回答道:“洞房花烛夜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我当然幸福。”
“那就好!”冬凌默默的点了点头。
费古扬在她身边轻声叹息道:“凌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是人不能总是太纠结于万事是否合自己的心意。若是稍微有些许不合心意便丢掉一切,那不是我的作为。眼下我对张佩儿虽然谈不上什么感情,她也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但我仍旧会善待她,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过得幸福的。不是吗?凌儿,并不是送到眼前的才是幸福,自己创造出来的也是幸福。”费古扬的一番话说得冬凌汗颜。平日只觉得他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没想到其实费古扬比她、比左扬、左英更务实明理,心胸更为宽广。
摇摇头尽量摆脱心头挥散不去的阴霾,冬凌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抬头迎上费古扬闪烁不定的眼眸,真诚的说:“我知道了,谢谢你。”说着将两样东西揣进了自己怀中。
被冬凌嫣然一笑所蛊惑,费古扬怔了一怔,随即也扯出一个调皮的笑容道:“出来这么久,章左英要是知道了,醋坛子该打翻了。我们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