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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耳边传来若兰一声清亮的喝止:“二夫人不用为难我们主子,金簪是我偷的。与我们主子并不相干。”
冬凌转头一看,若兰两眼通红,发丝散乱,咬着腮帮子死死的等着二夫人和三少夫人。林奴儿脸上泛起喜色,朱唇轻启,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原是你偷的?你倒说说你为什么偷东西?”
“是!”若兰嘘出一口长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胡乱编排了一通偷金簪的过程。将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又道:“与冬姨娘无干。是我一人的主意。”
二夫人心中清楚,今日的事情一半是林奴儿栽赃陷害,一半是旧恨作祟。她一面想报复冬凌他日所为,一面又恐将来左英回来派自己的不是。恶气出完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林奴儿当了枪使,眼前更是骑虎难下。见若兰将所有事情认在自己身上,二夫人也不好继续往冬凌和其他人身上赖,立即顺台阶而下,道:“既然如此。叫潘嬷嬷来,把这个手脚不干净的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再送出府去或卖了或配了人。永远不得录用。”
潘嬷嬷早在外面候着,见屋里乱糟糟一直不敢进来。听二夫人传,赶紧带着人跑进来,将若兰拉了下去。
若兰认罚,林奴儿仍不解气,对二夫人道:“虽说是下面人干的,但冬姨娘为这里的主子。也得问个管教失职的罪过。”
二夫人正后悔不该由着林奴儿撺掇着出了这个头,听了只草草道:“很是!如此便罚冬姨娘半年月钱。”只是罚掉半年月钱,这种惩罚对冬凌来说无关痛痒。林奴儿很是不满,但也不好再说。二夫人紧接着将西院一干人等教训了一番,才由林奴儿搀着走了,后面浩浩荡荡跟了李妈妈、徐妈妈等一众仆妇。
青玉赶紧上前将瘫倒在地的冬凌从地上扶起。屋子里盆碗茶碟碎的碎,砸的砸。青玉让喜儿和纤儿将东西清点收拾起来。冬凌急急的冲青玉道:“先不要管这些东西。你赶紧去找潘嬷嬷嘱咐她不要为难若兰。”青玉这才抬脚往角门跑去。
不一会儿,青玉回来回话道,潘嬷嬷感念当初冬姨娘的恩情并不敢为难若兰。只叫角门上的人装模作样打了几下完事交差。现在若兰已经被关在角门门房,由阿丁的人看着,好吃好喝伺候着,不会有什么错。请冬姨娘放心。另外,后面若兰的事情还请冬姨娘给个主意该怎么办。
冬凌听完,亲自到书房封了四十两银子交给青玉道:“青玉,给潘嬷嬷和阿丁各十两银子。另外二十两分给角门的小厮、下人们。让他们千万照看好若兰。再让阿丁找好车轿,明日一早将若兰送到城东鱼池巷子那间小宅子里安顿好。二夫人那边还麻烦潘嬷嬷想法子回了去。另外,你去看看若兰的情况,若是需要药膏,跟我这里拿了去。跟她说,我不能送她出府。让她不要多想,在外宅好好静养。需要什么东西只管差人来要。”
青玉拿了银子下去了。冬凌由喜儿和纤儿服侍着重新洗漱梳妆,心中又是惊又是怒。惊的是今日一劫差点断送所有人性命,怒的是林奴儿竟然用此下三滥手段对付自己。她暗自思忖与二夫人摊牌的事情不能等了。自己在明处,别人再暗处。再来一次如今日这般栽赃陷害的事情,哪还能有第二个若兰出来顶罪?到时候这一屋子人性命难保。唯有主动出击,拿住二夫人的把柄才能有一线生机。至于林奴儿,来日方长,且让她得意一阵。将来要拿她的错处,容易得很。
晚饭过后,青玉再次回来回话道:“都打点好了。看过若兰并无什么伤,也不需用药,只是受了惊吓。阿丁明早就会悄悄送她出去。潘嬷嬷那边也回了二夫人说是要送若兰到山里配给拉车的鳏夫。二夫人没再多问。”
冬凌道:“我素日只觉得若兰是个吃里扒外,只与三少爷一条心。没想到她竟是个有如此肝胆的女子。是我当日错认了她。”又对青玉吩咐道:“等若兰在城东宅子里安顿下来,你从我那里拿一百两银子给她送过去做生计。往后若兰那边宅子里的开销都从我账上支,此事不必告诉三少爷和其他人。等这里方便了,我抽空去看她。”
青玉喏着答应了,想起今日之事又愤愤不平的问:“主子,今天的事儿,明摆着就是三少夫人诬陷我们。二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帮着三少夫人拿我们做筏子。这事须得好好和三少爷回一回。不然将来我们还要吃这个亏的。”
冬凌点头道:“此事先不要告诉三少爷。以后也不要再提,但这事儿也不就这样轻易算完。至于以后怎么样,我心中自有打算。这一笔账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当天晚上章左英从康亲王府吃完酒回来的时候已是入夜,因问西院二门上老妈子:“冬姨娘可是歇息下了?”老妈子道:“已经歇息下了,让人给三少爷留了酥酪在书房。说身上不舒服,晚上不能服侍爷了。让爷吃了酥酪也早早的歇了罢。”
左英不知白天发生的事情,听罢老妈子的话,笑着对鲁轩道:“这可奇了怪了。往日不管多早晚也要等我回来。今日这么早便关了二门自己歇了?莫不是生气我回来得太晚?”
第七十四章 鸳鸯
当天夜里,冬凌这里也是一宿无眠。一边是惦记着若兰的情况,另一边左思右想白天的事情更觉蹊跷。林奴儿出身翰林之家,脾气倔强又没有远见。按理说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是她想不到也根本不屑的。若不是有旁的人怂恿出主意,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样的法子的。她背后的人是谁?冬凌下决心一定要揪出来。
第二天清早起来对镜一照,眼眶下两道浓重的乌青。青玉和喜儿看了惊了一跳道:“这可如何是好?主子也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不顾及自己也该替我们想想。您这样子要是被三少爷看着了又该数落我们的不是了。”
冬凌因问:“三少爷呢?可是已经去兵部了,哪几个人跟着的?”
喜儿答道:“一大早的已经出门去了,鲁轩鲁然跟着呢。”
冬凌放下心来让喜儿和青玉上前梳洗盥手。正忙到一半,门外纤儿传鸳鸯姨娘到了。“鸳鸯?”青玉一撇嘴不屑的说:“这么一大早的她来干什么?该不是昨儿听了我们这的热闹,今儿赶着来笑话吧。真是个没脸没臊的东西。”
冬凌心中一动,意识到这是一个试探的好机会。连忙对青玉道:“没关系,我们且看看她有什么要说的,快把鸳鸯姨娘请到正厅。”
言语之间,鸳鸯腆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带着一群小丫鬟从门外走了进来。喜儿收了梳妆奁艳之物,引着冬凌和青玉也在正厅里归了座。一见鸳鸯,冬凌马上迎上去亲热的笑着道:“还是姨娘疼人,这么早的身子又不方便,就过来看我。可知姨娘待我情谊深重。”一面说着,眼光一面向鸳鸯身后的小丫鬟身上打量。只见其中一个身材瘦小,面目黑黄。冬凌一下便认出来就是昨日找到金簪的那个小丫头。心中冷笑一声,原来林奴儿的军师在这里。偏偏你把林奴儿当枪使了一通,还觉得不够高兴,第二日忍不住还要自己上门落井下石,这方才露出了马脚。这笔账冬凌下决心得和鸳鸯好好算算。
鸳鸯听了怔了一怔。本来是来看笑话的,谁知冬凌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反而比往日更加热情。鸳鸯笑道:“我昨儿听说甘棠堂西院闹贼,偷了三少夫人的累丝翡翠牡丹金簪。我就是惦记着你,想着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累丝翡翠牡丹金簪几个字,冬凌心中冷笑。粗使的小丫头们根本认不得什么累丝翡翠牡丹金簪,传出去的话不过是三少夫人丢了“金簪”。鸳鸯却知道的这样仔细,连东西全名都一字不错。可知她早就知情。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冬凌心中银牙咬碎,心道你是始作俑者,装什么不知情。面上却顺水推舟的哀叹一声道:“人都说家贼难防。还不是跟着我的一个丫头。原以为是个老实的,谁知道竟然是个贼。幸好三少夫人仔细,发现得快。不然将来这甘棠堂不知还要丢多少东西呢。打了一顿板子送出府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惹得我和三少夫人心中都不舒服。难得您还惦记着过来看看,也不枉你我当日在暖玉阁一场交情。”
鸳鸯干笑两声道:“你以后可要小心防范才是啊。这将军府千百号人,人多又杂。难免不出一两个不干净的。”
冬凌指着鸳鸯的肚子笑着说:“可不是。手脚不干净偷东西的也就算了。最怕的是那些心不干净的,成日干些下三滥的事情,为人所不齿。姨娘如今也要做娘了,也得防范防范才好。所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小公子。你说是不是?”
鸳鸯吓得浑身冷汗直冒,赶紧扭过身子躲过冬凌的指点,口中道:“冬姨娘说得是。我们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多坏心思呢?既然自己没有害人的心思,又怎么会有人来害我们呢?”
冬凌放下指着鸳鸯肚皮的手,又凑上来亲热的挽住鸳鸯的胳膊道:“鸳鸯姨娘此言差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的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背地里不知道怎样想着法子害人呢。哪能个个都像姨娘这样心地善良。”
鸳鸯被冬凌夹枪带棒说得越发不自在,连忙告了叨扰想走。偏偏冬凌拉着她不放,道:“姨娘不要着急。我这里刚刚传了早饭。姨娘就和着一起吃一点。虽然我入府也有些时日了,总没有机会与姨娘亲近亲近,絮叨絮叨往日交情。今日得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就此错过。姨娘不留下便不是真的与我好。”鸳鸯吓得赶紧推辞肚子不舒服,要请医生来瞧瞧。这才狼狈从甘棠堂脱身跑了出来。
鸳鸯一走,青玉也看出了端倪。她气不过的说:“果然是这个货出的主意陷害我们。刚才就应该直接关上门打死。主子做什么还放过她?”
冬凌冷笑道:“若是刚才就将她打死,你我还得给她偿命。我记得鸳鸯有个哥哥,是个吃喝嫖赌无所不及的货色。以前是将军府西角门上夜的,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把阿丁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一盏茶的功夫,青玉引着阿丁重新进来。喜儿已经在厅里摆上四扇的黄梨木屏风。隔着屏风冬凌问道:“阿丁,你可记得鸳鸯姨娘有个哥哥?”
阿丁一听忙道:“回主子,当然记得。鸳鸯本姓金,他哥哥叫金顺。与我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金顺是个吃喝嫖赌的烂货,后来我们都不太与他相交了。”
冬凌又问:“金顺现在在将军府中有什么差遣?”
阿丁想了想道:“最开始他是在角门上夜的,后来鸳鸯做了姨娘,给他寻了个管理将军府花草树木的肥缺。从前金顺在账房背着主子赊了许多赌账,后来得了这么个肥缺,过往的账款渐渐的也都补齐了。”
冬凌笑了起来:“很好!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是赏你的。”说着喜儿从屏风后转出,拿了一张银票递给阿丁。看到银票,阿丁双眼发直道:“主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阿丁万死不辞,上到山下油锅也给主子办成了。”
冬凌点头赞道:“我就喜欢你这样聪明的。你和金顺同乡之谊,也该聚聚。这一百两银子是给你们俩吃酒的钱。”
阿丁道:“吃酒哪里用的了这么银子?”
冬凌道:“吃酒也有不同,有浅尝辄止的,也有一醉方休的。我要的是一醉方休这样的真情意。”
阿丁道:“金顺这人最是嗜酒,只消得我多买几坛好酒放在他眼前。不用人劝,他自己都能喝倒了。”
“好!等他喝醉了,让他照着这个写一遍,再签字画押。”冬凌说着又让喜儿从屏风后送出一件东西。阿丁目不识丁,一看喜儿送来的是一张纸笺。纸笺上面百十个字他并不认得。因问:“主子,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冬凌道:“你不用问是什么,只要让金顺照着上面的字描一遍,再签字画押拿来给我就成。那一百两银子吃酒剩下的钱都是你的。事成之后我另外还有重赏。”
阿丁一听另有重赏,忙将纸笺仔细折起来揣在怀里说:“这事全包在奴才身上。”
阿丁一走,青玉上前问道:“主子刚才给阿丁的是什么?”
冬凌冷笑一声道:“是一万两银子的赌债欠条。只消得金顺签字画押,我看鸳鸯和金顺拿什么来还。到时候事情捅到将军和夫人那里,鸳鸯少不得被赶出府去。”
晚上章左英回来时已经听说了若兰的事情。待青玉放下床帐,两人挤在一处时,他将冬凌环在臂膀中问她缘由。冬凌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了左英,但对城北小宅的事情只字不提。一来这宅子是费古扬私下送给自己的。现在说给左英听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