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于飞的目光停在林鹤轩摆放于身侧的左手上。
那只手骨指修长,骨节分明,很是好看。只是食指上却有一道深深的已经凝结的伤口,破坏了整只手的美感。
“确定是他?”
林鹤轩翻动着的火钳便顿了顿,半响,重重的点了点头。
沈于飞不由便拧了眉头,将手里那尚沾着林鹤轩血迹的刀,“哐当”一声,扔到了一边。续而起身走到窗门处,“啪”的一声,将窗门一推。
凛冽的寒风便呼啸着汹涌而入,屋子里适才还暖洋洋的热气被那寒风一吹,立时消得无影无踪。沈于飞却浑然未觉似的,目光看着二层楼下那开得像血似的红梅,半响无语。
“你说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几人?会是谁?”
林鹤轩将火钳在火盆里一搅,烧得正旺的炭便“啪、啪”的爆出几点火星,最后又变成一些浅白的银灰,被冷风吹开。
“自从华灵芸被送到白马寺修行后,华家便投靠了淮南王。”顿了顿,抬头道:“你说那人会不会是淮南王俯的人?”不待沈于飞回答,又道:“那样的气度,我想**不离十,一定是世子,淮南王世子秦珏瀚。”
“秦珏瀚,他来中州城做什么?”沈于飞沉声道,“中州城的孙知州不是淮南王那一系的。”
“我想,他来是要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沈于飞猛的失色道:“你是说,那个人,在中州城?”
林鹤轩点了点头,“我之前就说,只要盯着他们便能知道那个人在哪,既然秦珏瀚来了中州城,可见,那人一定是在中州城。只是中州城成千上万户人家,我们又该从哪下手!”
“如果能在他们中间安个人进去就好了!”
林鹤轩摇了摇头,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半响,林鹤轩却是忽的绽了唇角,冷冷一笑,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于飞,我们都忘了一个人。”
沈于飞错愕的看着林鹤轩,在看到他唇角的那抹凉笑时,忽的道:“你是说她!”
林鹤轩点了点头。
沈于飞不赞成的摇头。
见沈于飞一脸的不赞成,林鹤轩淡淡的道,“或者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沈于飞摇头。
“那就是了,既然你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按我说的做吧!”
沈于飞听了林鹤轩的话,半响,长长一叹,沉声道:“你何苦为难自己!”
“为难?!”林鹤轩的脸上便有了浓浓的自嘲,“再为难的事也做了,再为难的痛也忍了,不缺这一件。”
屋子里便又恢复了长久的清寂,沈于飞上前,拍了拍林鹤轩的肩,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便在这时,一阵梅香随着冷风破窗而入,林鹤轩闻着那淡的几欲扑不着的冷香,唇角忽的便绽起一抹温煦的笑。
“我们的三小姐除了是个悍女外,还小有才情。”
“嗯?”沈于飞狐疑的看着他,安静的等着他往下说。
林鹤轩便走身,走到窗前,看着窗下那被雪花压得厚重却仍然敖骨挺立的株株红梅,轻声道,“她今日做了首诗。”
“做诗?”沈于飞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我那些姐姐妹妹们,谁都能写两句。”
“是吗?”林鹤轩挑了眉头,“你且听听她这一首”
沈于飞便摆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眼见得沈于飞错愕的看着自己,林鹤轩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眉梢飞扬,道:“如何?”
沈于飞眼前便浮现出那个举着剪子,嚷着不活了的蓝雨薇,由不得的便抖了抖,苦了眉头道;“我还是觉得她一手拿剪子,一手拿绳子,然后喊几声,爹啊。比较像她!”
林鹤轩被沈于飞说得一愣,续而便是轻声的笑了出来。
在他压抑不住的笑声时,沈于飞淡淡的瞥了头,看着冰天雪地中的点点腥红,喃喃的说了句,“可惜了!”
笑着的林鹤轩便僵了僵,但很快,那笑又继续,只眸中却多了些许别样的情绪!
……
既是端端正正的年节日,蓝雨薇少不得让下人送了些年节礼去绕了半条巷子的蓝家大房和三房,派去送礼的是马嬷嬷和铃兰。
方氏到不见得多看得上蓝雨薇准备的礼,但因着蓝利成有吩咐,又想着蓝雨薇年后便要入林俯了,不管从前怎样,眼下既然蓝雨薇示好,她少不得的便也要顺着杆子上。便吩咐了胡嬷嬷亲自招待马嬷嬷。
胡嬷嬷砌了杯热茶招呼马嬷嬷在偏厅里喝,说是暖暖身子。铃兰则由小丫鬟领着,将那些备下的东西往厨房里拎,又令小丫头告厨房的金氏回什么礼。
因着下雪,路不好走,两个人又是相当的年纪,一路便走得慢了些,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铃兰是有着蓝雨薇吩咐的,特意挑了好听的说,不多时那小丫头便被铃兰哄得眉开眼笑。
隐隐有笑语声传来,间或的听到似有人在说,“别痴心妄想了,要轮也轮不到你们,奶奶房里那几个陪嫁丫鬟,随便拎个出来也比你们强上百倍。”
铃兰不由循声望去,看见有两个小丫鬟从花墙旁走过。铃兰瞥了一眼身边的丫鬟,就看见丫鬟皱了皱眉。见她看过来,对着铃兰笑了笑。
铃兰便喊着走得累了,歇一歇。
小丫鬟也不催她,陪着一起坐在廊柱上。
“姐姐,大奶奶进门多久了?”
小丫鬟想了想道:“有二年多了吧!”
“怎的就没给大爷添个哥儿、姐儿的!”
小丫鬟连忙竖起了食指,“嘘”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铃兰不由诧异的道:“怎么了?”
“这话可说不得,叫奶奶听见了,仔细拔了你的皮。”小丫鬟小脸邹成一团的道,还不忘四下里看看。
铃兰见她这般小心,不由扑哧一声笑道:“咱们太太也真是个通透的人儿,便这般也没给大爷房里指个人?”
“指人!”小丫鬟一脸不屑的道:“便是奶奶自己带来陪嫁的丫鬟,也不准大爷动一根手指头,别的人还塞的进去?”
铃兰不由失声道:“大奶奶竟是这般历害的!”
小丫鬟冷冷一笑,附在铃兰耳边道:“你可不知道吧?听说奶奶要将玫瑰许给陶管事的侄子呢,谁不知道陶管事的侄子长得一脸的麻子不说,站起来,还不如个九岁小儿高。”
铃兰听得一身的汗,由不得错愕道:“不会吧!”
“不会?”小丫鬟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鄙夷,“玫瑰她都偷着哭了好几回了。”
铃兰嘿嘿的笑了笑,指了越来越厚的雪道:“我们走吧,等会还要去趟三太太那呢!”
“嗯,走吧。”
两人加快了步子,很快便到了大厨房,才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一片哄笑声。听得一个稍显苍厚却满带谄媚的声音说道:“姨娘,可真是个会心痛人的。”
小丫鬟探头看了看,回头对铃兰道:“平姨娘在。”
铃兰点了点头,两人合力抬了东西进去,铃兰又上前行礼,“见过平姨娘。”
平氏摆了摆手,指了放在地上的东西道:“三小姐送来的?”
“回姨娘,是的。”
平氏便笑了道:“三小姐可真是个能干的。”
铃兰笑了笑,目光却停在大灶上那一色摆开的几道精致的菜食上。
其中有道贵妃鸡,焦脆鲜嫩的鸡皮上撒着黑白相间的芝麻,闻着便让人口水直流,一碗水泽鲜嫩似牛奶的鲫鱼汤中飘浮着数枚鲜红的大枣,又配以几截翠绿的香葱,果真是色香味俱全,其它的几样小菜看着也是煞费苦心!铃兰不由便多看了平氏几眼,没想到平姨娘竟有这般的好手艺。
“金娘子,奶奶要的东西好了没?”
门口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正与平氏说笑着的金氏连忙起身,恭敬的上前迎了人进来,“玫瑰姑娘,一早就准备好了,正放灶上热着呢,这就给你拿出来。”
玫瑰?铃兰忽的便想起那个小丫鬟的话,不由便多看了几眼,这一看才发现,这玫瑰可真的是个大美人。鹅蛋形的脸,大大眼睛,肌肤瓷白,身姿苗条,特别是那翘起的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平氏嬉笑了上前,“玫瑰姑娘,给您们奶奶弄什么好吃的呢?”
玫瑰的脸上有了淡淡的鄙夷,但更多的则是不耐烦。接了金氏递上来的食盒,冷冷的道:“姨娘想知道,问金家娘子不就晓得了。”话落,转身便走。
平氏也不恼,当真笑盈盈的看着金氏,“金娘子,你给我们大奶奶开什么小灶了。”
金嬷嬷看了眼厨房中的众人,“扑哧”一声轻笑了上前,扯了平氏的胳膊道:“姨娘想知道,我偷偷的说给你听。”
平氏便一脸感兴趣的将耳朵附了上去,未几,嗔笑着打了金嬷嬷几下,道:“留点口德吧,让大奶奶知道了,扒了你一层皮。”
金嬷嬷撇了撇嘴,不岔道:“我又没冤枉她。”但到底还是不敢多说。
见着了一直笑嬉嬉站在一边的铃兰,这才想起正经事来,连忙指挥人将回礼装好,交到铃兰手里道:“这是太太早就准备好的,替我们向三小姐问声好。”
“知道了,金娘子。”
铃兰有模有样的福了个身,引得厨房中的人又是一阵大笑。铃兰便在那片笑声中看到平氏目光中划过一抹阴鸷。那样狠历的目光,直看得她心惊胆颤!
出了大房的门,铃兰与着装了一肚子茶的马嬷嬷又去了三房。
才刚到三房,便看到白氏身边的管事嬷嬷花嬷嬷领了几个粗使的婆子急急忙心的朝一侧偏院去。
“花嬷嬷。”马嬷嬷上前,喊住了花嬷嬷,指了铃兰手里道:“这是我们太太、小姐备下的几样东西,你看交给谁。”
花嬷嬷连忙一拍脑袋嚷道:“瞧,我这个记性,今儿腊八节不是!太太早起便吩咐说让老奴将表舅爷送来的鹿肉分了大太太与二太太那偿个鲜,你不来,我到忘了。”
马嬷嬷听了便笑道:“鹿肉?那可是个稀罕东西。”
“可不是!”花嬷嬷挥手让身后的丫鬟们先去,她则带了马嬷嬷和铃兰去了小厨房,边走边说道:“太太娘家族里的一个族兄来了,老爷正陪着前厅说话,太太使了我去安排住处。”
马嬷嬷不由惊诧道:“三太太娘家不是……”
白氏的娘家兄弟在几年前,押货去沧海国时,遇上了海盗,父亲、兄弟俱都丧命,只留下些老弱妇儒,没了娘家依靠不说,时常还要接济娘家的嫂子、侄儿,也正因为如此,蓝利盛才会对她百般苛刻。
花嬷嬷笑了道:“是族里的兄弟,从前也曾帮着太太兄长管理铺子。”
马嬷嬷便哦了声,说着话,几人便到了厨房,将东西放了又带上了回礼,马嬷嬷领着铃兰回了宜雨轩。
见着了新鲜的鹿肉,蓝锦烨便嚷着说要吃烤肉。
蓝雨薇少不得又叫含雁带人准备了烤肉架,又取了壶上好的黄酒,姐弟两围着个红火小炉吃得不亦乐欢。因嫌着,冷清,便令含雁招了几个丫鬟也一起坐下烤了吃。
席间,铃兰便偷偷的问含雁,“海狗是什么东西?”
含雁被她问得一愣,海狗?莫不是海里的狗不成!
一侧喝了些酒,斜斜靠榻上的蓝雨薇见二人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不由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含雁便将铃兰一推,“你去问小姐,小姐什么都知道。”
铃兰便往前挪了挪,对蓝雨薇道:“奴婢去大房时遇见了大奶奶房里的玫瑰姐姐,她让金娘子给做了道什么叫海狗人参的,这人参,奴婢知道,可是海狗是个什么东西?”
蓝雨薇听着先是失声一笑,随后才道:“你含雁姐姐没说错,就是一种长得像狗的动物,只不过是生活在大海里罢了。”
铃兰便吐了吐舌头,道:“这大奶奶也真能吃,改天要吃天上的龙心凤肝可怎么满足得了她。”
蓝雨薇抿唇一笑,淡淡道:“这可不是给我们大奶奶吃的,这是给大爷吃的。”
铃兰还想再问,见蓝雨薇微微的闭了眼,靠在炕上似是有些酒意,便不敢再上前打扰,只低了头吃烤得肥嫩爽口的鹿肉。
海狗人参汤!这可是壮阳的首选。蓝雨薇撩了撩唇角,这位大奶奶似乎有点欲求不满!她要不要出于人道主义,让她体味下什么叫人生的美满?
嗯,有必要这么做!她既不仁我不能不义不是?蓝雨薇的唇角绽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含雁。”
含雁连忙放了手里的筷子,靠了上去。
蓝雨薇附在含雁耳边,轻声道:“你去打听下,中州城里……”声音便越说越小,到得最后,直将个含雁羞得满面通红。嚅嚅道:“小姐……小姐……”愣是半天说不出个字来。
蓝雨薇看着含雁脸上能沁出血来的鲜红,猛的一想,含雁还是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