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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戒指拿来,你开个价,我可以给你一屋子的金银珠宝。”
嗯……青楼里的姑娘,特别是有些身价、待价而沽的女子,遇到这等状况,大多如何反应呢?淡菊咬著红唇,眼泪一颗颗、大的小的持续不断,还真像珍珠串儿,忽地抬起未受钳制的一手,握成小拳头,娇软无力地捶打男子胸膛,气虚地道——
“淡菊不要钱也不要珠宝……淡菊等著选花魁,成了花魁女才能脱身青楼,可以亲自挑选夫婿,我……我想嫁人,想自己选一个丈夫倚靠终身,你不懂的……我才不要什么金银珠宝。”
他先是怔然,跟著怒气陡炽,极难忍受事情的走向超脱掌控。
“我管你嫁谁?!我只要那个戒指!”姑娘的身子软乎乎的,竟倒进他怀中。
“那些首饰全是淡菊的陪嫁,你、你不能抢去……你好狠心……”
这该死的女人听不懂他的话吗?!鹿苍冥下意识揽住她柔若无骨的娇躯,眉峰打了七八个结,想掐死她,又有点儿……舍不得?!
“天杀的该死!”他咬牙骂了一句。
“你怎地骂人……”她可怜兮兮地指控,接著双眸一合,四肢放软,决定……晕过去了事。
第二章
淡菊终于知道,在一个严峻冷酷、又专程寻她晦气的男子面前假装全无意识,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任著身躯软如棉花地倒向他——她瞧过好几回,百花楼里的姑娘常是用这招博取怜爱,再适时地配合一声轻叹,显得格外娇柔,如此投怀送抱,很少男子抵挡得了。不过可惜,今儿个遇上的这位恐怕便是少数中的少数。
见她晕厥了,鹿苍冥先是一怔,接著竟开始诅咒,秽言秽语实在难听得紧。然后健臂一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拦腰抱起她,由露天台阁跨进房中,倒是轻手轻脚地将她安置在榻上软垫。
淡菊正为著他俐落轻柔的动作感到窝心,胸口突现一股燥热,感觉男子两道目光正灼灼地煨著她的面容。呵……不好不好,心跳得太快了。
她忍得好努力,什么定、静、清、和,棋艺四字箴言,能用的都用了,可使的都使上了,脑中却依旧浮现许多奇奇怪怪的想像。噢——他如果趁机吃她豆腐、占她便宜,要怎么反应才能恰如其分?
等了片刻,忍得心肝都纠结了,事实证明,是自己想太多了。
啪地轻响,淡菊忽觉右颊微痛,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左颊同样又啪地一声。
“喂!醒来!”沉声一喝,他竟然左右开攻连连拍打她的双颊。姑娘家的肌肤原就娇嫩,即便他力道再轻,也扬得她芙颊泛红。
“该死的!给我醒来!戒指在哪儿?!”他索性把住她下颚,将那樱桃小嘴挤得嘟嘟的。
呜呜……痛呵……放手放手啦!没血没泪的男人,半点儿也不知怜香惜玉!
此法不通,淡菊决定要让自己姿态优雅地清醒过来,再不醒,她猜他接下来八成会拿水泼人了。
眼睫微动,一声恰到好处、既绵又软的呻吟才准备出口,锦阁外忽又传来吵嚷,脚步声急急奔来,男的叫嚣不已,中间还夹著姑娘们的尖叫声,平时幽静的锦阁从未如此纷沓不安过。
“官爷,救命啊!咱们家淡菊心肝在他们手上,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子,您大爷快帮帮忙,救命哪!”云倚红呼天抢地,叫得震天价响。
“好大的胆子,哪儿来的臭家伙?!竟敢在东霖丽京闹事?!你们个个都活腻啦?!全给我捉回去!”
“是!”众兵勇异口同声。
接著一阵刀剑相交,喝声纷纷,姑娘家的惊呼更加尖锐,而男子哀号和叫骂声陆续传来,打得乒乒乓乓,战况似乎挺激烈的。
此时,“折磨”著她一张俏脸的大掌终于肯放开了,淡菊想由眼缝底下偷觑,却又不敢。
霍地,鹿苍冥立起身躯往门口走去,只听见两扇门被用力推开——
“住手。”他的噪声低沉浑重,简洁的两个字,却威严峻厉得让人心惊。
这种感觉好生诡谲,外头由全然的纷扰转变成全然的静谧。
奇也怪哉,真这么神通广大?
再也捺不住好奇,淡菊先悄悄睁开右眼,跟著又睁开左眼,微撑起上身,从她的角度望去,正巧瞥见那男子微微垂首,跟带兵的那名捕头说些什么。她识得那个捕头,曾几次见他领著手下在丽京城中和遂紫江边巡视,丽京百姓对他的风评不算差。
那名捕头神色转变颇耐人寻味,似乎十分讶然,他双目瞪大如铜铃,望望男子,又垂下眼瞥见他左手上的血红戒指,片刻后,终于启口——
“多有得罪,不知尊驾光临,还请见谅。”
“不知者无罪。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不会在丽京久留。”鹿苍冥口气微冷,语意已十分明显,要他别四处张扬。
“是。”
在众人还闹不明白之际,却见那捕头忽地回身一个手势,一队训练有素的兵勇立即还刀入鞘,短短时间内全撤出了百花楼。
“官爷,这、这……怎么说走就走啦?!咱儿淡菊心肝还在他手上,这是怎么回事?!”云倚红错愕万分,表面上胡乱嚷嚷著,心中对那不速之客自然警觉高升。
若要斗智,她可分毫不替那丫头担心,就怕对方使蛮力,可话说回来,适才两人关在锦阁里这么久,倒没听见那丫头呼救,应该尚能应付吧?唉……哪儿来的瘟神,这般折腾人?!
宁定下来,她又继续号叫:“天爷呀——没天理啊——咱儿淡菊心肝儿啊!嬷嬷对不起你,嬷嬷急呀,可又有啥儿办法呀……呜呜呜,我不活了,天啊,这是怎么啦——”
瞧来,除了当事者和男子那两名随从,在场的男男女女没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淡菊心中暗自思量。
是因为那只血鹿戒指吧?!原来它用处如此之大,不仅在白苗呼风唤雨,连东霖国的官府也得给上几分薄面。她美眸细眯,又不自觉皱了皱小巧鼻头。呵呵,另一只落在自个儿手上,看来她是做庄还掷了个天门注,彩金惊人。
“腾济儿!把银票给她,叫她闭嘴!”鹿苍冥忽地一喝,似乎是受不了云倚红尖锐刺耳的呼号,接著身子一退,再度将两扇门关上落栓。
脾气很坏呢。淡菊在心中哼了一声,暗自思量,见他动作,连忙调整呼吸躺平,双唇微张,眼睫淡合,两眉舒弛,而脸容细致如瓷。
来啦来啦,醒来的这个当口呢,要抓得恰到好处才漂亮。
“嗯啊……”缓缓地,一声叹息绵邈地逸出樱唇,眉心稍拧、放松,她接著幽幽地睁开眼,打量了会儿顶上的床纱,直到男子高大的阴影倾身过来,挡住一切光线。
“醒了吗?很好。”声音低沉浑厚。
“啊?!”她一叫,忙抓住衣襟坐起,两眼如兔儿般眨呀眨的,无辜呵……
“你、你还没走?!你到底想做什么?!官兵待会儿就来了,丽京乃天子脚下,王法严谨,你今儿个这么胡闯,你、你不怕吗?!”
他坐了下来,冷冷地瞪著,目光中很有评估的味道。
片刻,他静静启口:“我姓鹿,梅花鹿的‘鹿’。淡菊姑娘,咱们把事摊开说吧。几日前,胞弟鹿皓皓输给姑娘几盘棋,被迫把一只血鹿戒指留在这儿,现下我来取回,要多少银两,你开个价。”话中难掩轻蔑,主导意识极强。
可惜,她吃软不吃硬,嗯……不对,正确说来,她是软硬皆不吃。
“喔……”妙目一抬,有些怯生生的,“你所指的便是……便是那位书生公子?鹿爷,你弄错了……他、他不是被迫的,他输了棋,是心甘情愿将戒指送给淡菊的,他还写了字据,要给我好多好多白苗的铁器,那张纸你适才不也瞧过的,原来他是鹿爷的家人……”
“什么字据?!”他牵唇,笑意未达双瞳,沉然又道:“我胞弟鹿皓皓并未签下任何东西。”
好样儿的,真用这招堵她。淡菊娇憨地眨了眨眼,不依地轻嚷——
“就是那张字据啊,白纸黑字写得好清楚,我……我也不是贪图什么,淡菊一个姑娘家,要来那些铁器有什么好处?纸上明明就这么写著,鹿爷怎可扭曲事实,硬不承认?!”
“容在下提醒,那张字据上签的是陆地的‘陆’,而非梅花鹿的‘鹿’,连手印也没打,怎好赖在我胞弟身上?”
淡菊小嘴掀了掀,双颊红扑扑的,似迟疑著该如何启口,少顷,水汪汪的眸子瞅著他,认命地道:“鹿爷既已这么说,淡菊若再多言称辩,倒成小人了。本来,那些切磋棋艺所得的彩头,我也没放在心上的。”
鹿苍冥浓眉挑高,嘲讽地笑了笑。“那张字据虽非胞弟所立,那只血鹿戒指倒是不假,他输给了你,我是特地来赎回的。十万白银够不够?”
真大方哪,十万白银够把百花楼全给顶了。可她偏不如他的意,谁教她是个坏心肠的姑娘。呵呵……
“鹿爷,淡菊说过不要什么金银珠宝的,你……你以为青楼女子个个见钱眼开吗?!你一进百花楼,态度就这般恶劣,打伤人、直闯淡菊的锦阁不说,还仗著有几个钱财可使,就拿钱砸人吗?!”这是一记险招。装傻、扮柔弱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或许……他欣赏有主见的女子?
鹿苍冥内心疑惑,深知自己有某个点没能掌握,但那个超脱掌握的东西到底为何,他一时间也说不明白。
这姑娘的五官极美,神态丰富,韵味撩心,想对这样娇俏可人的脸蛋维持怒气并非易事。若今日与此女是在别处邂逅,而非青楼锦阁,他也不是为了取回鹿族重要的戒指,他想,有些事说不定就不同了。
霍然间,他心一凛,惊觉思绪走偏。甩掉心中那莫名的假设,他沉下脸道:“把那戒指交出来。”不想再啰唆下去。
淡菊小口喘息著,鼓起勇气直视著他凌厉的眼神,下了个决定——
“你好凶……我、我偏不给!宁可丢到遂紫江里,也不给你。”够耍性子了吧,虽然极可能会害死自己。
“你?!”鹿苍冥绝不接受这样的答案,如同抓小兔似的一把将她身子扯起。
一瞬间,淡菊真以为他要揍人,那张峻颜寒霜笼罩,目中却烧著两簇炽火。
“鹿爷气愤,想打人吗?!你、你打吧,打死我,横竖就没人知道那戒指藏在哪儿了。”说完,她咬牙闭起眼睛,下巴一扬。
就在她暗念佛号,把观世音大士、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全请出来时,鹿苍冥猛地挥臂甩开了她,愤怒之情表露无遗。
淡菊忍不住发出轻呼,整个人扑在软垫上,引起一阵头晕目眩,待抬首定眼一瞧,却见他离开床边,旁若无人地在锦阁中搜寻,翻箱倒柜,茶几倒了、书桌翻了,几个木盒全被掀开,里头的珠宝首饰散落满地,几副精致棋具亦遭摧残,还弄乱了一柜子书册。
“啊——”她叫著,跳下软垫,忙著拾起四散的书册,心疼得不得了。
这些可是她花了好些工夫才收集到的古棋谱,象棋、围棋、五子、兽棋,包罗万象,生死存亡,一局局奥妙无穷、千变万化,陪伴著自己度过多少春秋,她一生,也只剩这些纯粹的乐趣了。
淡菊一本本拾得好专心,一不注意,男子健臂陡地由后头伸来,一把捞起她的腰身,动作之突然,力道之猛劲,吓得她身躯颤抖,抱在怀中的书册再次散落。
“哇——你想干什么?!救命啊——”
不理会她那些花拳绣腿,鹿苍冥真是受够了,胸抵著她的背脊,大掌箍紧她的腰,另一掌则伸到前头掐住她的颈项,姑娘尖叫声陡然停止。
“我不揍女人,倒是很乐意扭断你纤细的脖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血鹿戒指藏在哪儿?!你说不说?!”
喷在耳边的男性气息温热而危险,淡菊喘息不已,心跳加速,真恨自己这么不中用。她是青楼女子,纵使卖艺不卖身,与男子有了肢体上的接触,反应也不该如养在深闺中的姑娘,像只受惊的兔子。
淡菊,争气点儿呵!要就来真的,怕什么?!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深吸了口气,朱唇轻启:“你找啊,我心里不高兴,偏就不说。”
面对她的顽强,鹿苍冥目中几要喷出火来,掐住她咽喉的五指跟著收缩,恨恨地道:“你别后悔。”
她不信他会痛下杀手,那戒指关系重大,是她唯一的、绝对的筹码。她闭上眼,就赌了这一把。
锦阁中的紧绷气氛一触即发,突然间,鹿苍冥双掌移到她两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衣衫往下扯开——
淡菊只觉前胸发凉,接著脑中一片空白,她想尖叫,也觉得自己该要放声尖叫才是,可声音却梗在喉间,只发出几个无意义的短音。
直到那大手由她胸口顺势摸下,甚至还想探进肚兜里,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