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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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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侍闻言望向齐三公子,见公子终于允道:“除那浅钵外,再将剪子取来。”

    那小侍一听,如蒙大赦,不一会果然捧来,齐三公子此时正和阿弱含笑道:“经文你不肯背,我的东西你倒拎得清!”

    谢阿弱听了只半真半假道:“凡公子的东西,我自然都惦记着。”

    齐三公子大方笑道:“你掂记着兰若阁哪样东西,大可都搬到你燕子坞里。”

    此时见小侍重将剪子和浅钵捧来,齐三公子便开口赶道:“你们都歇着去罢,也不必守夜了。”这话倒已算客气了,那青衣小侍听了吩咐,退出门外,阖上门,几个缓口气,这才退到左右舱边歇着了。

    齐三公子起身端坐桌前,只将那两三朵宝珠从细瓶取出,在长枝花萼下落剪,已将枝叶悉数去了,留下重瓣花朵捧着缓缓放下浅钵,如放舟下湖一般,惜花情绪,藏于他平静俊逸容颜下,两三朵花皆缀于钵中,继而握起浅瓶,将里头的清水缓缓倒入浅钵中,那汩汩水声中白瓣黄蕊的宝珠慢慢浮起,微微晃于那一方清水天地,那宝珠水中绽放,似已不是茶花,直如静雾碧湖中的夜色清莲一般,淡雅明秀极了。

    从来不如公子知情识趣的谢阿弱瞧着这清水宝珠,亦觉得赏心悦目,却看公子面色并不如意,暗思半晌,已道:“公子不拘泥于一瓶的高低疏密,令人耳目一新,不过终还是困于一钵。”

    齐三公子被阿弱说破心意,却故意道:“佛曰一微尘即一世界,这个钵子相较于微尘,已是庞然大物了。”

    谢阿弱却道:“龙游了浅滩,遭虾子戏耍,那浅滩于虾是大千世界,于蛟龙却是樊笼。”

    齐三公子听了只笑道:“你倒是越来越狡猾,若我说那浅滩也是大千世界,岂不成了你口中的浅薄细虾?”

    谢阿弱含笑道:“公子自然是飞龙在天,我不过玩笑而矣,还不是被公子识破了。”

    二人正闲心私语时,林月浮已查案查得迷雾团团,想起还有一坛好酒要喝,就没回自个房间,只专来找齐、谢二人。齐三公子听得是林月浮,便请他进来。

    但看他还拿了三个一叠褐瓷酒盏,笑着落座道:“今夜喝酒的事还没了,睡不着呢。”

    谢阿弱有心引他话,是而道:“我看林公子是想着那冷夫人被人放了暗箭,没有头绪才睡不着的罢?林公子真是侠义之人。”

    齐三公子何曾看不出来,只是由着她去了,林月浮拍开酒封,揭去红纸,酒香四溢,倾坛三盏倒了个酒满,道:“且饮且说,林某先干为敬!”

    说着林月浮一盏饮尽,齐三公子看他这么个喝法,道:“查案而矣,不必如此凝重。”

    林月浮放下酒盏,慨然豪叹道:“一件两件案子倒是不在话下,只是林某隐姓埋名、行走江湖这几年,只觉天底下不平事层出不穷,救得一个冤屈,却总免不了还有下一个!”

    谢阿弱听了冷颜一笑,道:“只怪江湖大旱,林公子拾得一只涸鱼,自然还有千万只等着!”

    林月浮听了一怔,略有所悟,道:“看来除非天降甘霖,灌溉汪洋,否则真是生无所息。”

    说到天意,自然要说到庙堂之高,但凡涉及朝廷的话却是齐三公子最不爱听的,已止了话道:“林兄适才去查那暗箭,可有头绪?”

    林月浮晓得江湖中人,向来避忌朝廷,也收了话头,转而道:“那桐州城县令姓冷,这冷夫人原是在桐州码头上船,带着五岁小公子往浮梁城省亲,此番带了几个婆子、丫环,并两个刀头,一位捕头,都是适才在甲板上见过的。另外在同一个码头上船的,有一个叫李大贾的商人,带了几个下人,并两个青楼女子,年纪轻的叫翠环,年纪稍大些的叫怜娘。此外还有一个赶去浮梁城问诊的大夫姓毛,跟着一名小厮。旁的从桐城码头上船的都是散客,挤在一处大舱,都在彼此眼皮底下,倒没有嫌疑。我和那秦捕头就专问了这李大贾和毛大夫,可巧这两个跟桐州冷县令都有不小的过节!”

    谢阿弱听了,一下来了兴味,道:“细说来听听。”

    林月浮道:“原来这李大贾去年曾偷偷贩卖了些朝廷不让私卖的禁物,被冷县令查出,本来要流放,后拿银子赎了罪,只判了杖打三十,听说那衙役被冷县令吩咐,下手打得狠,直打得这李大贾股上生了疮,半年疼得死去活来,不久前才能下地,这才出来寻欢作乐,说是要去去晦气。

    至于那毛大夫,原是个神医,却因为用药太烈,治死了个老太太,原本这也强怪不到他身上,但这老太太家人告到县衙,这家人跟冷县令又沾亲带故的,冷县令就赏了这毛大夫一顿板子,毛大夫被打是小,名声坏了是大,此后在桐州的生药店开得很是冷清,所以这才要跑远路、奔波到外城给人看病。”

    谢阿弱听了,道:“依此看来,这两人倒皆有可能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但终究不过是挨了些板子,却要下狠心杀人,也未免有些古怪。”

    林月浮亦道:“林某也是如是想,再查下去,只发现那冷夫人身边的丫环中有个叫玉珠的,也有些嫌疑!”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新饲主的故事,半真半假,不可较真,亦不负责任。主题是,作者与GAY的爱恨情愁。

    饲主:几点到,哪趟车

    作者细报。

    饲主:车次是你生日,你故意挑的?

    作者:你倒还记得我生日。

    饲主:这是当然,好歹你也是我绯闻女友。

    作者:说得动听,不过是搞基的挡箭牌。你基友呢,还那么风骚么?

    饲主:不要这么愤青,虽然他平时是爱穿得花花绿绿的,上个街看见自己买过的衣服还爱大呼小叫……

    作者:那你还不是要为他辞掉帝都的工作?你几时去找他?

    饲主:六月份吧,所以你还是可以和我一起住一段时间的。

    作者:我没兴趣和臭男人住一块。

    饲主:说以这个问题,我买熏香了,房间很舒服,是你喜欢的勿忘我。还有牙刷杯子什么的都备齐了,拎包即可入住。除了肉体不能给你,我什么不能给你!我来接你吧,明天我调休,不上班。

    作者:那怎么好意思呢?嘿嘿嘿

全文免费阅读 104雪夜人心

    林月浮道:“我分着审了服侍冷夫人的下人;当中这玉珠原是冷夫人的陪嫁丫环;行事伶俐;冷夫人常打赏她东西,是而存了一笔不小的积蓄,前些日子玉珠向冷夫人说要自个儿赎回卖身契;说是要回乡下嫁人。冷夫人本来也是肯的;不过这玉珠恰好有个同乡也在冷府做下人,私底下说这玉珠是被个轻浮男子给骗了;那男子家中三妻四妾,却还甜言蜜语勾搭玉珠进府,哄她一进门就休了原配,扶她做正妻,不过是看中了玉珠的一点姿色。

    可巧这话恰给冷夫人听见了;又派人去打听,原来那男子姓张,不过有些祖产田地,也不算大富之家,行事却很不端,常爱拈花惹草,花钱又如流水,不过是个不肖的败家子。

    玉珠嫁进这张府去怎会有好日子过?冷夫人怕玉珠掉进火坑,就临时变了卦,不肯放她出府嫁人了。但这玉珠姑娘却很不领情,当着冷夫人的面,骂主子心肠歹毒,不放她走是存心让她一辈子为奴为婢!任冷夫人好意相劝,都是听不进去的,恐怕也是怀了怨恨。”

    谢阿弱听得只道:“这一船人怎尽是和冷夫人结怨,也真是冤家路窄了。”

    齐三公子听了则道:“世上常是怨憎会,祸不单行,也不出奇,不知那冷夫人可曾看见谁人施暗箭?”

    林月浮答道:“原先我向冷夫人问了落水前之事,原是冷夫人嫌舱底太闷,临时起意到甲板上透透气,是而只有个婆子贴身相陪,按理凶手抓着这么个巧机下手,合该对冷夫人的一举一动都了如直掌,若不是贴身之人,那多半就是住在冷夫人房间近边上。

    可巧这李大贾正住在冷夫人一行人斜对面,动静相闻,嫌疑倒又加重了一层。那毛大夫则住得远些,嫌疑则轻了些。只是冷夫人也不曾看见谁跟着她上了甲板,落水时更是惊慌失措,哪里晓得顾及周遭呢?真凶是谁也做不得准。

    此外,我向那无毒和尚又盘问了一番,原来这和尚寒酸,住在散客大舱里,那里人又多又挤,气息浑浊,和尚晕起船来,也上了甲板透气,正要走到边栏上,就见耳边一声啸响,暗箭转眼要刺中跟前的妇人,他也就没多想,推着她一起跌下河里去了!

    秦捕头还问他为何不拉着夫人,偏要推进河里?那和尚还讲了一番道理,说是这‘拉扯’,不得先停步再回力?怎如一‘推‘顺势?那暗箭凶猛得很,耽搁得一息之间也是要出人命的。秦捕头听了倒无话可说了,我也以为抓不出错处了。”

    齐三公子只微微一笑道:“这无毒岂是寻常捉得住他把柄的。”

    谢阿弱难得听公子有称赞之意,这会不由好奇道:“公子适才试了他武功,他底子如何?”

    齐三公子道:“虽不能算江湖里顶尖人物,但他十六七岁就有这等修为,已是十分难得,恐怕不出十年就是个扬名武林的人物。”

    谢阿弱听了只笑道:“那还要看公子愿不愿意多给他十年?”

    林月浮也有心搅浑水道:“这小和尚既然要上魏园,齐兄何不成全他?我倒想看看他身处世俗旋流中,向佛之心到底有多笃定?”

    谢阿弱亦厚颜无耻道:“公子莫忘了我还缺一位授业恩师,只望公子给这恩师指个路,让他自个儿送上门来,我也好虚心请教呢。”

    齐三公子听了只笑道:“看来这无毒是非上山不可了?”

    谢阿弱笑着颔首,却说不久之后,这无毒和尚在山道上风餐露宿时,断想不到自己是被几个心怀叵测的家伙施了暗力送上山去的。

    且说三人行酒消磨长夜,近半夜时终于有些困意,林月浮便回自己房内歇息。此时船行愈北,急风刮得重,天忽而灰暗沉沉,一阵飘降大雪,雪粒子吹风浮动,时随风左,时随风右,轻渺时又上下招摇,乱雪洒得无声。船外岸边已驶到白茫雪岭景色,远山积雪里的村舍灯火,如繁星银河蜿蜒,近处屋舍顶上的夜雪同杉木林上的一样厚实,陷入雪原的奇峰峻岭已不如原先那般骇人陡峭,如转世般拥有柔和线条。一路的空江河面受寒欲冻,但不曾结冰,笼罩在朦胧如梦境的夜雾里。此时的河道已经波澜不惊,沉寂如湖,驶船已换了底舱船工推桨向前,缓行水面如夜云般轻而静,只听得见哗哗划桨的声儿。

    这等雪夜令人贪恋不已,呵气寒白,谢阿弱不想惊动那小侍翻拣包袱里的寒衣,索性上床躲进被子里去了,齐三公子看她缩手缩脚的,也脱了鞋上了床,同她一处躺着,阿弱忍不住轻嗔道:“才捂热了一点,你一揭被,都是冷风呀!”齐三公子听了无奈道:“这倒比大难临头各自飞还势利了,一点暖热都要计较。”

    谢阿弱枕边凝望齐晏,他嘴角边微微的笑意,很是令人着迷,她伸了冷冰冰手探进他袖底,握着他温热手臂,道:“公子是大方人儿,这暖意还了我就又是清平世界了,何须各自飞呢?”

    齐晏缓缓拉着阿弱的手撤出袖里,道:“你倒是愈发精乖放肆。”

    她以为公子小气,但公子又轻轻将她的手放进他衣怀里,藏在他心腹之间,碰着他的肌肤,哪有不热烫的道理?饶是为着羞惭,谢阿弱此时也不由得绯颜薄红。齐晏捂着她如珍宝,这会打趣道:“古诗说,但愿冰棱雪块在心胸,飘飘解做梅花赋。这会为了你不如改了下句,不必化雪成诗情,只道——但愿冰棱雪块在心胸,飘飘解做偷暖贼。”

    谢阿弱听了亦笑道:“偷香窃玉,皆不如偷公子心头暖意来得高明,最难得公子是白白奉上的,我何曾要偷?”

    齐晏听了淡淡一笑,道:“原来女子恃宠而娇时,口中岂止长出三寸不烂之舌,恐怕四寸五寸亦不出奇,直如长舌妇一般,不然怎有这等伶俐?”

    谢阿弱听了,只倒是被他将了军,若再饶舌下去,倒真是四寸五寸长舌妇了,既没讨着好,阿弱索性就闭口不言,换了手上肆意取暖,用公子心怀上肌肤消寒,比之输了嘴仗,倒更是无与伦比滋味呢。

    这静夜雪落时,二人且要相拥歇息,却听得一阵惊破的幼童啼哭声,几个人咚咚的脚步从舱外急走而过,哭声先是近了,又慢慢远了,似是丫环仆妇抱着那啼哭的孩童从门外经过。不一会,离得不远又传来哐哐敲门声,有个仆妇的声儿喊道:“毛大夫,我家小少爷受寒发高热了,您快给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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