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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古老的钟摆动着,滴滴嗒嗒的声音在平时具有安抚人心的作用,但现在,在一片死寂之中,它显得凄厉得恐怖!
每次的声响都代表着距离结局越来越近,生命越来越短暂。
宾习惯性地摸摸自己的二道胡子,注视着被绑在椅背上的老友,眼神里有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痛苦。
老江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远方的某一点。三天来,他试过所有的方法,却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足以使他回心转意,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老江,不要恨我。”他突然开口。
“很难。”
宾微微苦笑,“我知道。”
“既然我已经快走到终点了,你何不大方一点,将事实的真相告诉我?”
他沉默半晌,抽着他心爱的雪茄这是老送的,他从来不会忘记他喜欢什么和需要什么!
“我不知道,真的!我接到命令,知道夏雪潜入了维奇的组织里,那时我唯一所想的是,我是否就要待在这个充满罪恶、黑暗的城市一辈子?很奇怪的联想,可是我是真的那样想。”他深吸了一口气,凝视墙上的钟,“没有家人,面对的永远是一票又一票血腥的罪犯,令我作呕!我从来不想当警察的,我感到无比的疲惫和憎恨,所有的青春都在这个地方消失,而我却觉得不值得,我的生命没有意义!所以我决定做些什么,而夏雪正是我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微微苦笑,注视正凝神倾听,眼中写着怜悯的老友,“其实刚开始,我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的,甚至在当时,我也只不过是想愚弄这个世界一次,完全不造成伤害的愚弄它一次!可是真正的维奇不久就死了,他的死使我陷入困境,我不知道我要停止我的小玩笑,还是继续下去,而夏雪是那么的愤世嫉俗,不顾一切地想要报复;所以我安排了一个假的维奇,一个没有人见过,甚至根本不存在的维奇,操纵整个贩毒组织!”
宾的眼中发出孩子似的、狂热急切的光芒!“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是不同的!我这一生都在听命于人,我这一生都不曾真正拥有或掌握过什么,可是活在维奇的角色里,我永远有花不完的钱,永远可以随时控制别人的生死!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我真正的活着!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的活着!”
“所以你让事情完全失控?所以你要拿那么多人的生命来当赌注?所以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老江难以置信、悲哀的低喃,“权力、金钱、生与死的游戏?”
“夏雪一直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她被她自己的仇恨所蒙蔽;当真正的维奇死后,她一直听命于我,而我选择了让她自由,我觉得自己是个主宰,可以安排所有人的生死,但我并非有意如此!”他冲到老江的面前,眼中的光芒令震憾!“你不明白吗?我并非有意如此,我只是要抗议,反对这种制度,除此之外,我还是我,我并没有改变!”
“是吗?”他木然的望着他,“那么是我瞎了?盲了?我所认识、信任的宾真正存在过吗?或者在你被权力所蒙蔽的那一刹那间他就已经死了?”
“老江!你不明白”
“我的确不明白,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事情已经无法收拾了,你会舍弃你的权力?你能割舍这一份罪恶,再回到宾的角色里,无愧地面对所有的人吗?你能吗?”老江悲哀地仰望着他,“我多希望你能!”
宾沉默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才吐出一口长气,干涩地笑了起来,“不!我不能,游戏已经结束了,今晚维奇的真面目就要公诸于世,我会选择我该选择的。”
老江悚然一惊,“可是你还有机会的!只要立刻将一切停止下来,去自首——不!甚至你不去自首我也不会再追究什么,你只要提早退休,结束这一切,你还可以——”
“来不及了。”宾起身,面无表情的说:“你知道亚迪最爱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她总是说走过的路永远无法回头。”
“宾!不要做傻事!”
“这不是傻事!”他突然咆哮,“对我来说,这是我唯一能真正感到自己真正活着的事!这是我唯一有过的,你懂不懂?这是唯一的!”
老江愕然,默然地闭上唇不再开口,眼神写着无尽的悲哀!
世上有太多的诱因,权力和金钱正是最吸引人的一部分,而宾选择了他所要的;他不能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他永远不会再清醒,就像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想要再次活过来得需要有奇迹,可是——
奇迹永远只是奇迹,它是个希望,一个遥不可及的希望!
宾再次看看时钟,已经十一点了,他眨眨眼,惊觉生命流逝之快!
他绕到老江背后,解开手铐,拍拍他的肩,“再见,老朋友。”
“你要放我走?”
宾笑了,好象他说了一句很好笑的话似的,“我当然要放你去,留着你已经没有用处了,杰姆早在昨天就已经破解了密码进入电脑之中,‘狐狸‘的人现在必定已经等在门口了,留着你只不过是因为我无聊,而你是世界上唯一不会让我感到无聊的人。”
老江活动一下酸疼的筋骨,仍抱着一丝希望,“和我一起出去?”
“不!我说过了不,况且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是唯一知道所有真相的人,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会想念你的。”宾背对着他。
他无言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已明白了解了他话里的意义,“我了解,你也是我这一生当中认识最好的朋友。”他转身走向门口。
“老江?”
他满怀希望的回头,渴望由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悔意。
“你知道吗?至少我做对了一件事,你的女儿和我那从未有过的儿子林磊因为这件事而在一起了,不是吗?”宾的眼里有丝落寞。“我真的很高兴他们可以在一起,能够相爱总是好的。”
“中国人的婚礼通常需要媒人,我很希望你能来……”老江的声音微微哽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你绝对不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你能来……”
宾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手中的雪茄也已燃烧到了尽头,痛楚自指尖传来,他无言地将烟捺熄。
他也许是错了,但至少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