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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琴戳了戳她脑门，“你这孩子，我不大方便过去，你要记得谢谢老师的教导。”
嘉悦暗笑母亲太保守，有什么不方便的？但母亲的性格她很了解，不再多说。提起袋子熟门熟路的走到小区。
杨老师看到嘉悦，明显很吃惊，连忙将她让到家里。
两室一厅的屋子空空荡荡的，丝毫没有过年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方便面的味道。
顺着这股味道，嘉悦看到了餐桌上刚泡好的一碗方便面，还热气腾腾的。
“老师，你才吃饭啊？”
哎，一进门就觉得冷清的不行，就算没有妻儿在身边，也不用这么凄凉吧。可以回父母或者亲戚家过年啊。干吗一个人孤零零的过？真是想不通。
杨其正漫不在乎的笑了笑，“忘了时间，方便面很快的，一煮就开了。”
嘉悦拿出两个大盒子，放在桌上，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杨老师，这是送给您的过年礼物，谢谢你费心教我功课，教我做人的道理。”
这个老师虽然外表很严肃，但对学生们非常的爱护。有什么事，都会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杨其正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迅速散发到全身，眼眶发红，孤寂许久的心终于有一丝丝回暖，“你……你们……”
39、大年三十
桌上堆了满满的菜，都是嘉悦爱吃的。中间放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就算再冷的天，也不怕菜凉了。
一切准备妥当，母女俩刚刚坐下，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两人猛的转头看向大门，奇怪，大年三十的晚上，还有谁会来？外面卷帘门上已经贴了关门休息的条子，也婉拒了乔亚红一起过年的邀请。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姨。”
张琴侧耳细听，不由眼睛一亮，“是阿阳，他果然来了。”说罢，走过去开门。
嘉悦整个人僵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怎么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凑巧？他……还敢来？
两人边说话边走了进来，楚阳穿了件大红色的羽绒服，上面还有点湿湿的。
里面开了空调，他一进门就脱下外套。
张琴接了过来，捏了捏衣服，“外面下雨了？”
楚阳摇了摇头，“是下雪了。”
早上太阳还高高升起，傍晚就变了天，到了晚上就飘起小雪，幸好不大。
张琴有点心疼，“你这孩子，下雪了怎么还到处乱跑？”也不撑把伞，真不会照顾自己。
楚阳也不生气，笑嘻嘻道，“阿姨是不是嫌弃我做了回不速之客？”
张琴连连摆手，按他坐下，“不是不是，你能来，阿姨高兴还不及呢，白天时就跟悦悦说起你，还以为你不来了。”
楚阳扫了嘉悦一眼，马上移开视线，“怎么会？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嘉悦说我坏话了？”
嘉悦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们的互动都落在张琴眼里，不由头疼，“没有没有，你们又吵架了？”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楚阳一口否认，盯着桌上的菜，一脸的垂涎欲滴，“哇，好香啊，我肚子饿扁了，菜好多，我有口福了。”
张琴果然轻易被移开注意力，去厨房拿一副筷碟。
嘉悦这才抬起头，满脸的不自在，“你怎么还来？”
要是她被人拒绝，肯定羞窘的躲在家里不肯出门，更别说继续跟那个人做朋友了。
楚阳没看她，直盯着那些菜，理直气壮的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来？我犯了王法吗？”
别看他好像很镇定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七上八下，小腿紧张的直抽筋，都不敢看她，生怕他的眼神会泄露些什么。
自从那次后，他打定主意不再见她。可第二天起床就心神不宁，坐立难安。今天更是如炸药似的，一点即燃，将所有人都扎的满头包。
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去，他的脑海里两个念头激烈的作斗争。来与不来，撕扯的他头痛欲裂。生命中第一个艰难的选择，整整折磨了他一天。
心里不住的劝自己，不要来不要来。可这脚就是不听使唤，如同有自己的意识般，一步一步的走到这里。
他在门口待了整整半个小时，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咬咬牙踏进这扇门。
他做不到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她！
光想想，就觉得难受痛苦。
如今还要装作无事人般，厚着脸皮坐在这里，心里还怕被她赶出去。
嘉悦被堵的哑口无言，这丫的怎么跟没事人似的？她这两天反而寝食难安，既愧疚又难过，真是不公平！
见他迫不及待的用手去拿虾，她用筷子一把拍了下去，“脏不脏啊？”
他又抢了一块鸡块，放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叫道，“我饿。”
这样平静自然的他，让嘉悦紧张的情绪慢慢舒缓下来，或许他那天一时头脑发热胡言乱语，现在已经后悔了。
那她就顺坡下驴，毕竟她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谁没给你吃饭啊？还饿呢？没去皓洋家蹭饭？”
楚阳吃完一块，还想再拿一块。被她瞪了回来，不满的撇了撇嘴，“别提了，我见那个吴桐就烦。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呢。“
张琴正好听到这话，忙将碗筷递给他，心疼不已，“你们这些孩子都不会照顾自己，年轻时不觉得，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后悔了。”
楚阳笑眯眯的看了她两眼，“阿姨还是很年轻啊，不，应该说越来越年轻了，这长相和打扮，瞧着只有三十岁左右。”
张琴被他哄的开心大笑，不住的给他挟菜。
嘉悦翻了个白眼，马屁精。
楚阳暗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干吗？你吃醋？”
“无聊。”嘉悦又丢了白眼，突然想起他刚才的话，不由好奇起来，“对了，那个吴桐怎么让你烦心了？这大年三十的又去了你家？”
“不是。”楚阳大口大口的吃菜，在间隙勉强解释道，“而是她去了皓洋家，一大早就来了，到这时候还没走呢，看她那架式估计要跟王家人一起过年。”
哎，女人一旦死皮赖脸起来，真是够让人头痛的。感情的事情，如果一方不肯放手，那就没办法结束。
何况王吴两家是世交，上一辈的交情摆在那里，不好撕破脸皮，更加麻烦。
不知道皓洋是怎么想的，可他看着吴桐不住的讨好王家的每一个人，帮着做家事，实在受不了。
嘉悦愣住了，半响才问道，“她不跟家里人过年吗？”
楚阳吃的津津有味，随口说了一句，“她爸没空，她后妈懒的管她。”
嘉悦吓了一跳，张了张嘴想问，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看不出来吴桐还有个后妈，她一直以为那是官员千金，父母宠爱无比，毕竟吴大小姐的气势十足啊。
楚阳低着头猛吃，扫荡一圈，看得出来是很饿了。
张琴见状，露出开心的笑容。她本来还担心准备的菜太多，吃不了，要放冰箱了。现在好了，有人解决掉。
做菜的人最开心的是，看着做出来的菜被吃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而女儿胃口极小，让她没有什么成就感。
嘉悦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火锅里的香肠吃，一边看着电视。
每年的春节晚会，是一年不如一年，一点新意都没有，无聊的要命。
可不看更无聊，没事可做。
楚阳吃的半饱，这才看了她几眼，“少吃点香肠，多吃点蔬菜。”
“我已经吃过了，而且吃饱了。”其实她更爱吃肉，对蔬菜比较无爱。
楚阳不理会她，将火锅里的生菜、青菜挑到她碗里，一副要逼她吃下去的架式。
嘉悦不满的瞪着这些东东，这人也太爱管闲事了，干吗强迫她吃这些？
张琴生怕他们又吵起来，连忙出面圆场。“好了，悦悦，阿阳也是为了你，多吃一点。”
忽然悦耳的铃声响起，楚阳掏出手机，对着话筒嗯嗯嗯的说了半天，才挂断电话。
嘉悦都听在耳朵里，不由失笑。
这家伙真会吹牛，还好意思说自己在皓洋家玩，还吃了好多东西，肚子都吃撑了，现在要出去消消食，汗，真会扯，表情还非常的淡定自如。
楚阳依旧坐回椅子，继续战斗。
嘉悦笑眯眯的凑过去，“你就不怕你爸妈打到皓洋家，会拆穿你的谎言吗？”
“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怕。”他又不傻，该怎么做心里有数。
他妈对嘉悦的态度，他很清楚，自然不会再火上浇油。所以他把跑回来的原因，解释的天衣无缝，父母不会多想的。
吃了将近二个小时，才算吃完大年饭。
嘉悦凑到窗边，喳喳呼呼的叫道，“雪停了，雪停了。”
楚阳要帮着洗碗，张琴推了他一把，“跟悦悦一起出去放烟火吧，她都等不及了。”
有他陪着，张琴很放心让女儿出去玩一会儿。
嘉悦听了妈妈的建议，站着不动，她不想跟他单独相处啊。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将那天的事情当成一场梦，梦醒了无痕。但还是有点小别扭。
楚阳皱了皱眉，“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不管你了，我自己出去玩了。”
见他神情如常，态度也很粗鲁，还不把她当一回事。嘉悦反而舒了口气，暗笑自己太多心了，人家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真的喜欢她？青春期的男孩子很容易将爱情和友情搞混。
既然他这么坦荡，她没道理忸忸怩怩的，让人笑话！
两人翻墙进了学校，来到操场上，诺大的地方空空荡荡的。
嘉悦将烟花摆了一地，拿出打火机作势要点。
楚阳一把拉住她，“你会放吗？”
嘉悦以前没放过，但看人家放好像很简单。“应该可以……”
只是她点烟花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始终点不着火。
楚阳实在看不下去了，接过她手里的打火机，利落的点燃、拉她退后，一气呵成。
望着照亮天空的烟花，嘉悦仰着头不由看痴了。
她非常非常的喜欢烟花，迷恋那璀璨耀眼的一刻。
满天的烟花，不断的爆开，美丽的分外让人迷醉。
她痴痴的看着烟花，而楚阳却痴痴的看着她侧脸，一动不动。
那秀美晶莹的小脸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不敢造次，什么都不敢做不敢说，甚至不敢流露出一丝情意。生怕又一次惹恼了她，将她推的更远。
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回到她身边，依旧像以前那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可是有些事既然发生就回不去了，就这样站在她身边，心跳如雷仿佛要从胸膛蹦出来了。
手捂住胸口，他默默的在心里许了一个愿，希望能够实现。
嘉悦一回头，愣住了，“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40、默默守候
这个新年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开学了。
张琴忙着备货开店，乔家姑侄也各就各位，忙的不可开交。
嘉悦开学不用母亲陪同，自己付了学费，领了新书，全都一个人搞定。
班主任将全班同学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一而再的重申新学期的重要性，让同学们用功读书，不要分散注意力等等。
这让大家都很头疼，领书而已，至于这么认真吗？老师在台上说的起劲，同学们在台下窃窃私语，聊着寒假里的各种新鲜事。
齐蔚看到她很高兴，也拉着她小声说个没完没了。
嘉悦笑眯眯的听着，打量了她几眼，这家伙的脸更圆了。忍不住捏了捏她像绵花糖般的脸颊，手感真好。“你好像胖了。”
齐蔚一把挥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娇嗔道，“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都怪我受不了诱惑，每天在家里海吃狂吃，又不运动，真的很胖吗？”
她自己也捏了捏脸，垂头丧气。
其实脸圆圆的她看上去很有福相，并不难看，不过这话要是让她听到了，肯定跟她没完。安慰了几句，“没事的，多锻炼自然会瘦下来。”
“唉。”齐蔚哎声叹气的几声，突然眼睛一亮，“听说王皓洋交了女朋友，你知道吗？”
整个人因为谈八卦而精神奕奕，卖着关子。
嘉悦心里一惊，糟糕，难道吴桐的事让大家都知道了？那老师呢？在高中阶段，这种事是非常忌讳的。不管你是资优生还是差生，都不允许。
记得张老师有句话常挂在嘴上：同学们，高中是人一生中最关键的三年。不要让自己后悔，让所有事情都为高考让路。要谈恋爱就等进了大学谈，到时想怎么谈都随便你们。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哪里听来的八卦？”
齐蔚最喜欢分享这种事情，忙不迭的又说又比划，“我舅舅说的，他和王皓洋的妈妈是同事，去他家里拜年时看到的，听说那女生好漂亮好洋气好有礼貌的。”
嘉悦下意识的捂住她的嘴，“别大声嚷嚷，让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哎，那吴桐还挺有心计的，这算不算即成事实呢？
齐蔚挣开她的手，小声的哀叹，“我的白马王子啊，就这么被人抢走了。”
嘉悦白了她一眼，“少来。”要是真介意，就不会光这样叹几声了。
她最喜欢齐蔚的几点，热情爽朗有理智。跟她是截�